此去黃沙門的弟子名額,不過是四個之數。


    王名對此數量無有疑問,畢竟清羽宗之內弟子,真正能夠讓黃沙門看得上眼的也不多。


    隻是,這其中沒有立重的一份,倒是讓王名頗有一些意外,他不由開口詢問立重此事。


    “我也本有意去往黃沙門,但是陸長老卻是阻止了我。”立重眉頭微皺,饒是他性格沉穩,此刻也是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陸清會阻止他去往更為廣闊天地的意願。


    而更為讓立重費解的是,陸清對此沒有任何解釋,隻是態度強硬,堅決否定立重的提議。


    麵對一金丹境長老的強硬,立重也是頗感無力,猶豫許久,才是無奈接受這一結果。


    而另一方麵,陸清卻是對於王名大加讚譽,毫不吝嗇讚美之詞,此反常舉動令得左虛等人都是吃了一驚。


    “陸長老,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楊瓊然微微搖頭,玉容上略有遺憾,皆因她同樣提出去往黃沙門之意,但如立重一般,也是被毫不猶豫的拒絕。


    相反,李君浩等精英弟子自薦時候,陸清卻沒有再為阻止,從中也可見對立重與楊瓊然的態度與他人不同。


    “陸長老此舉,肯定有他深意所在,隻是他不說,我們也無從猜測。”最後,眾人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陸清似乎隱藏著某些事情沒有道出。


    而王名幾人談了一會,也是陸續告別,因為五日之後就要離去,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以免到時遺漏。


    “黃沙門,到底是怎樣的?”最後離去的是楊瓊然,她麵有向往之色,渴望更大的舞台去曆練,成長。


    “王名,你日後還會迴來的吧?那時候,能否將那裏所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呢?”


    楊瓊然知曉王名非是常人,所遇也絕非常事,等到他他日成長過來,所經曆的一切肯定會很是精彩。


    那樣充滿色彩的人生,人人都會向往。


    “一定。”王名點了點頭,清羽宗是他第一個宗門,雖則呆了不過數年,但卻是他成長的起點,意義非凡。


    而他也不是冷酷無情之輩,縱然表麵表現冷淡如水,但在內心深處,依然有著一道秤,在衡量著情感與得失。


    於是,這五日間,王名難得停下瘋狂的修煉勢頭,逛了數遍清羽山以及附近一些山頭,尤其是那發現赤翼獸的洞穴,其中有著一個封印的寶物,讓他在意。


    而在清羽山上,時時可聽到弟子們對王名的尊稱,皆因將陳令今打敗,在那等絕境之下,可謂是極大地鼓舞了清羽宗上下。


    而且,王名之事跡,也是漸漸傳出。那不過百日的短短時日,就是由煉氣境突破築基境,甚至擁有將正道觀築基中期弟子打敗的強大實力,無論哪一點,都是值得弟子們津津樂道。


    如此,在清羽宗之內,王名甚至有了淩駕立重之勢,堪稱清羽宗第一弟子。


    這般變化,太過突然與始料不及,饒是王名不甚在意,也是略為驚訝。他未想此事具有如此重大意義,直接讓得自己的聲望在清羽宗內達到巔峰。


    “好啊,現在你成了名人,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另一邊,莫邪整天在王名耳邊纏繞,帶著不滿,有些鬧氣。


    王名看她一眼,緩緩道:“那一從黃沙門而來的張老,其性格狡猾貪婪,若是他看到了你這個靈體之身,恐怕會垂涎三尺,而後宣布將你占為己有。”


    “什麽張老?他憑什麽?”莫邪冷哼一聲,麵色不忿:“王名你呢?就這樣拋棄我了?”


    “黃沙門,是清羽宗的上門,對清羽宗有絕對的掌控。”王名淡淡解釋一句,隨後也不去理會因為生悶氣而嘀咕自語的莫邪。


    “不過,你我約定,我會遵守。在那之前,你也無須擔心什麽,一切有我在。”


    半個時辰後,王名起身走出住所,平淡的一句話,方才讓得莫邪的咕囔戛然而止。


    而王名出去,很快就是意外見到了一人,卻是本應在龍門鎮的金衝長老。


    金衝看去頗有病色,想來之前與陳令今一戰受傷不輕,現在也還沒有恢複。


    而他對王名一番客套言語後,就是歎一口氣,顯露愁容。


    “金長老,莫非金采龍出事了?”王名與金衝交情一般,唯一能夠聯係上的,也就是金采龍了,而現在見到金衝如此表情,立刻就是猜測到了金采龍身上。


    金衝凝視王名,語氣鄭重:“采龍他···留下一封書信,言道要去各地曆練,就是消失不見···我想,這其中肯定和陳水月有關。”


    “王名,我金某生平少有求人之時,但是今日,我懇請你看在一個父親的麵上,將那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吧。”


    當時礦洞之中發生事情,不但突然,更是詭異,而金衝也非是愚蠢之輩,透過金采龍的反常表現,已是猜到其中內有隱情。


    而最有可能知曉內情的,除了金采龍外,恐怕也就剩王名了。於是,為了尋覓真相,金衝顧不得傷勢,急匆匆趕到清羽山。


    “他果然這樣做了······”


    王名默默點頭,以金采龍性格,果真難以放下,這是一個癡情人。


    情之一字,太過複雜。


    王名沒有隱瞞,將當日與陳東揚的約定道出,不過在此之前,王名要求金衝發誓,不會以任何形式將此事透露出去。


    修者誓言,與天道有聯係,若是違反,則會遭受天譴,極為恐怖。


    王名相信,以金衝性格,在明白事情所有之後,是絕對不會衝動行事的。


    “王名,我欠你一個人情。”金衝聽後,久久未語,最後歎一口氣,躬身行禮,道:“日後,你有什麽吩咐,我必萬死不辭!”


    他很快離去,背影帶著一絲難言的惆悵,也難以明了心中百般滋味。


    “情······”


    王名搖頭,世上難以捉摸之事太多,而其中,“情”恐怖便是最為難明之一。


    ······


    終是到了離去之日。


    清羽宗舉派而出,於清羽山上祭禮,為王名等四人送別。


    一番肅穆的典禮後,秦天明代表宗門與王名四人道:“此去上門,萬事小心。”


    而後各自與親朋好友道別,在那黃沙門張老不耐煩語氣之中,四人才是無奈離去。


    張老從納戒中拿出一掌心大小的紙船,而後輕咳一下,輸入法力,引導其自行變化,倏忽間成為一一丈高的大船,迎風而立,別有威勢。


    具有變化之能的,唯有法寶或是以上寶物。


    而弟子們親眼目睹如此奇妙法寶,不由瞪大眼睛,發出感歎之聲,讓得張老得意洋洋,撫著長須,麵有得色。


    而王名四人也略有驚訝,但因為對張老並無好感,隻是一番客套,就是垂手而立,無動於衷。


    張老拿出法寶飛舟,本意就是要給王名四人瞧瞧厲害,不想他們根本不去理會,頓時神色一滯,滿心得意不再,對四人起了厭惡感。


    “這四人,看來也就這般了。”他搖著頭,語氣很冷,吩咐四人上船,而後直接催動法寶飛舟遁走。


    四人看著腳下一臉平靜的陸清,不由眉頭一皺。


    “陸長老,聽聞原本也是屬於黃沙門之人···隻是似乎因為與他人發生鬥爭,敗下陣來,所以才被貶到清羽宗內。”


    “隻是,聽聞秦掌門所言,上一十年,陸長老可是作為引導者,與清羽宗弟子一起去到黃沙門中,教會他們在黃沙門的種種規矩,方才迴來···而今日,為何他看似無有跟隨之意?”


    李君浩與白楚憐,天華星對視一眼,雖則彼此關係不好,但同為清羽宗之人,為了於黃沙門更好生存,放下之前恩怨方才是明智之舉。


    三人早已說好,將之前恩怨勾銷,不可因小怨而鑄成大錯。


    現在見到陸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三人不由心中一緊,莫非其中出了什麽差錯?還是陸清與張老私下達成了協議?


    而另一邊的王名,則是注意到了自己師傅左虛眼中似有憂慮之色。


    這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


    “難道說,清羽宗在黃沙門內,境地是每況愈下?”王名一直有著一個直覺,那就是去往黃沙門,這似乎非是好事。


    從陸清與左虛等長老的平淡麵容上,便是可以捉摸到這一點。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陸清在人選上的選擇。


    他將第一弟子立重排除,態度堅定,若去往上門是真的有利,那他為何要阻止此事呢?


    反而是他一直在暗中培養王名,或是暗示,或是以利益引誘,最後更是極力推薦,那態度熱情,仿佛與王名同為師徒關係的不是左虛,而是他一般。


    如此種種刻意,讓得王名不得不去懷疑陸清的真正意圖。


    “又或許,是我想太多了······”


    但是,王名畢竟還是清羽宗弟子,更有左虛作為師傅的一層關係,隱隱間,不願如此去想。


    “去到那裏再說吧。”站立於飛舟桅杆邊緣,他凝視清羽山漸漸遠去,眼見那熟悉之地不知何時再會相見,也是不由將一切心思拋於腦後。


    靜靜體會這首次遁行於高空的奇妙感覺。


    飛舟遁速飛快,日行可達千裏,而那所需耗費的龐大法力也是早已儲蓄於飛舟之內,隻要張老簡單引導即可,極為方便。


    這一法寶飛舟,雖則功能單一,卻勝在簡單飛快,看得王名四人是連連點頭,想著之後也買一這般法寶。


    飛舟一路向西,在平淡無事的遁行了十日之後,那舟身突然一個震動,而後緩緩停下,等到王名四人出去看時,不由皆是一驚。


    卻見那腳下一片金黃,散發灼熱之感,升騰肉眼可見的高溫,卻正是一片奇特的流沙地!


    此流沙地,便是出入黃沙門山門的必經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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