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律能力,表現為細微的白色絲線——而在王名與陳令今之間,則是纏繞著頗多的因果絲線。


    進入築基境後,王名終於又是尋到了因果律能力的又一用法,那就是將其剝離而出,依附於赤翼劍上。


    如此,一劍揮出,落到對方身上,立刻顯露因果,造成影響。


    這一影響,難以預測,並且對於因果雙方,都有著一致要害,正符合“有因必有果”之意。


    而這一劍,則被王名命名為“因果劍”。


    因與果的纏繞,傷害,直接作用於雙方身上,並且無視其它一切防禦,這就是因果劍的可怕之處。


    唯有性命,才能去承接這一劍。


    所以哪怕有著靈心甲護身,陳令今也是無有絲毫安全感,皆因這一劍完完全全無視靈心甲,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劍,便是穿心。


    幹脆利落,毫無抵禦,隻在瞬間,便是有一串血花飛舞,落在兩人周圍。


    “什麽?”陳青麵色大變,腳下一動,就是要奔向兩人之間,阻止這一慘劇發生。


    但是,陸清不知從何而出,將他攔下。


    噗!


    還未待陳青言語,這一邊的王名,就是麵色一白,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眾人見此,不由發出驚唿。


    “你···這是,這是什麽法術?”陳令今按住胸口,麵上灰暗一片,眼中滿是驚疑與不敢置信。


    滿心帶著最後一個疑問,他的身軀緩緩倒了下去。


    鏘!


    赤翼劍拔出,帶起洶湧血花,王名的腳下一軟,硬撐著要站起,但最終還是無力躺下。


    無邊的劇痛,在他的體內肆虐,尤其在心髒處,更是讓他有種空空蕩蕩的錯覺。


    因果發動,陳令今受了難以治療的傷害,而相對應的,王名也是和他一般傷勢。


    難以描述因果線落到身上,造成傷害的那一感覺——仿佛心頭少了某些重要東西,讓他不可抑製的空虛起來,並且有了死亡的滋味。


    這是因為陳令今陷入了死亡邊緣,從而導致王名也是這般感受——而王名,其實早已做好了準備,將左虛所送予的“大玉丹”吞入腹中。


    滂湃的靈力在體內化開,如同旋風一般,開始修複王名身軀處處創傷,這才讓王名吊住了一口氣。


    下一刻,陸清與黑衣男子一同出現在兩人身前,他們俯身查看,隨後神色各異。


    “死了?”黑衣男子麵色一沉,目中有無法掩飾的怒火升騰,這個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


    “還活著,那就好。”陸清探一探王名鼻息,不由鬆了口氣,心中有欣喜之色,這同樣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結果。


    清羽宗,贏了!


    眾人眼見陸清與黑衣男子神色變化,已是猜到了大致結果,心下不由狂喜,差點就是要歡唿起來。


    但這時,卻有一人阻止了他們欲要發泄的心中歡喜,此人正是黑衣男子。


    “陸清,我的弟子死了,你說應該怎麽辦?”黑衣男子的語氣變得極為冰冷,身上有一股如同利劍一般的鋒銳氣息散發。


    金丹修士的強大氣勢爆發,形成可怕的風暴,在正殿之中衝擊,讓得眾人立足不穩,紛紛摔倒。


    除卻築基境的精英弟子與長老們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如遭雷擊,口吐鮮血。


    光是氣息的衝擊,就是讓得他們受創不輕。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皆因受到了黑衣男子所散發氣息的影響。


    在一片狼藉之上,陸清冷冷一笑,大手一揮,化為一陣清風,堪堪將風暴平息。


    “怎麽,嚴白?鬥法之中,難免會有意外發生,此番是你的弟子運氣不好,又能怪得了誰?”陸清首次露出崢嶸之色,與黑衣男子抗衡,不落下風。


    “荒唐!”黑衣男子麵色一沉,他將陳令今衣衫撕碎,露出裏麵貼身的靈心甲。


    “法寶絲毫未損,他是如何將我徒弟殺死的?這其中分明有詐!”靈心甲流光溢轉,不染鮮血,潔白如新,放在此刻看來,顯得很是詭異。


    陳令今心髒刺破,但那貼身的靈心甲未有損傷,這太過奇怪,不由得黑衣男子不去懷疑。


    對此,陸清則是嗤之以鼻:“剛才一戰,你我都在,若是真的有詐,你我還看不出來?”


    “依我看來,你不過是欲要拖延時間,好讓我耽擱了治療王名的最好時機吧?”


    雖則有大玉丹吊命,但王名的狀況依然不算樂觀,需要緊急治療。


    左虛上前,將王名抱起,急忙忙離去。


    黑衣男子還想要說話,但這時從破開的正殿之上灑落黃光,有一股黃沙從中悄然落下。


    “這是?”他目光一凝,很快就是麵色一變,因為認出了來者何人。


    “折騰了一月之久,可算是終於來到了這裏,也是辛苦老夫了。”一個老者從黃沙中現身,那渾濁眼瞳掃視一圈,而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黃沙門來人,今日終於出現。


    ······


    數日後,王名終於從重傷昏迷中醒來。


    而他打量周圍,發現卻是在師傅左虛的後院之中,旁邊有花花草草,彌漫綠意。


    他從床上起身,剛欲打開房門,便是見到了左虛推門而入。


    “能夠起身,看來你已是恢複得不錯了。”左虛略有驚訝,將手中湯藥放下,詢問一番王名身體情況。


    王名搖了搖頭,倚仗著天星靈體圖所鍛煉出來的強大肉身,更有大玉丹相助,他的傷勢已是好了五成之多。


    他問起與陳令今戰鬥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左虛眉頭一皺,神色沉下,微歎口氣:“陳令今當場死去,其師傅自然不依不饒,與陸長老起了爭執,但隨後,黃沙門便是有使者出現了。”


    “黃沙門?”王名倒是有些驚訝,不想在事情剛剛結束後黃沙門就是出現,其中似乎值得玩味。


    左虛目中有怒火閃過,道:“那一黃沙門使者,自稱張老,雖然不過剛剛晉升築基境,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嗯。”王名點了點頭,他明白那一使者心思,乃是赤裸裸的狐假虎威。


    正因為清羽宗是黃沙門附屬,所以他才敢如此高傲態度。


    隻是,真正讓得左虛不忿的是,這一張老剛一出現,就是將擊殺陳令今的功勞攬入囊中。


    “其言語中不時帶上黃沙門,更是看似無意的透露出自己與黃沙門中某一內門弟子關係匪淺,所為也不過是要我們將功勞讓給他。”


    黃沙門與正道觀,從上至下,互為仇視,雙方見麵,一言不合就是見血,這也讓雙方的仇恨越發之深。


    陳令今的修為,在正道觀內不算上等,但其也算是一風雲人物,更有一個金丹境師傅,地位不低。


    現在將其殺死,這一份功勞可是不少。


    “要如何去做?”王名對此並不太在意,但畢竟陳令今是他親手所殺,現在左虛說起,有教導之意。


    對於黃沙門的情況,左虛要比王名了解更深。


    “讓,隻能讓。”左虛搖頭,沉默一下,道:“他此番來此,為的正是挑選弟子,去往黃沙門,補充血液。”


    “王名,你正在名單之中,是陸長老親自推薦你的。”


    陸清早已有栽培王名,而後送去黃沙門之意。


    “我明白的。”王名點了點頭,即便沒有陸清推薦,他自身也會爭取這一機會。


    黃沙門,是比清羽宗更大的舞台。


    王名需要的,正是適合自身發展的大舞台。


    “五日之後,就是他迴程之時···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左虛看一下王名,臉上似有唏噓之感,但很快就是收斂起來。


    王名的資質平凡,但修為進展之快,卻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現在,親眼看著王名將要離去,他不由起了成鳥目送雛鳥離巢的淡淡傷感。


    王名對他行了一禮,知他心中所想。王名並無言語承諾,但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縱然此時與左虛修為相差無幾,也是一如既往的尊重。


    與左虛告辭,王名迴到自己住所中,卻是意外見到了楊瓊然,李君浩以及立重三人的身影。


    “王名,你沒事了?”三人有些驚喜,迎了上來。


    “你們這是?”王名倒是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裏等著自己。


    原來三人到此,是為了感激王名除去陳令今,為清羽宗爭迴臉麵之事。


    立重拍著王名肩膀,微微笑道:“想不到我多年未迴,宗門已是多了你這般傑出弟子。”


    “師兄過獎了。”王名淡淡一笑,此事已是過去,他也不甚在意。


    另一邊,楊瓊然盈盈一禮,麵有感激之色,輕聲道:“王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陳令今在清羽宗逗留多日,毫不掩飾對於楊瓊然的占有之欲,而忌憚於他的修為與身份,楊瓊然唯有閉門不出,心中苦惱。


    現在,陳令今已死,身上壓力消去,楊瓊然頓感輕鬆自在許多,自然要感謝王名。


    “同門相助,很是正常。”王名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想這麽多。


    李君浩最後開口,其言語方才讓王名驚訝。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般,都是要去往黃沙門的一員?”王名這才知道,此番去往黃沙門的,除了他之外,還有李君浩,天華星,白楚憐三個精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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