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難隨楚雲飛再次來到軍營,今天卻未訓練,而是進行全麵布防。


    潭州軍分區共十旗,分別名為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灰,小難指揮的是黃旗,防區在城西北,出尚武門外二十裏地駐紮。


    潭州城共有八個城門,八條交通要道從潭州出發經過城門通向四麵八方,正北玄武門,正南朱雀門,正東朝陽門,正西永寧門,西北尚武門,西南文昌門,東北尚德門,東南尚勤門。每座城門設有提督一名,轄千名士兵,歸防區萬夫長節製。


    潭州城設十大防區,城外八旗轄八個防區,分守八個城門外圍。城內二旗,轄城南城北兩個防區,居中策應。八個城門提督分屬城外八旗節製,其實就是由千夫長帶營換防,三月一換。


    小難帶部來到防區,先將整個防區的地形地貌、布防兵力、各營區駐地及哨所視察了一遍。


    防區北麵是雲山山脈,雲山山脈延伸出許多支脈,向南邊蜿蜒。楚江依山就勢,從雲山中奔騰而出,到了潭州,已成氣候,寬達五裏,波濤洶湧。在雲山向南蜿蜒的支脈間,沿著一條三長寬的石板官道,是一個接一個的村莊和集鎮。小難率領的黃旗將士,就布防在雲山支脈的山腳,防區以南,都是曠野和村莊,無險可守。


    小難運起秋水神功,將整個防區盡收眼底,同時還看到了北部防區和西部防區的的布防情況,心中暗自搖頭,這樣布防在和平時期維護潭州治安可以,但真正對敵時肯怕不行,平均施力,而且力量太分散,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


    潭州北依雲山支脈壺山,楚江繞城而過,易守難攻。北麵除非是由武修高手組成的軍隊,否則無法越過雲山天障。整個雲山山脈隻有幾處普通人可以通過的要道,都是由雲山軍區重兵把守,所以,如果倭寇真要打過來,隻有從東部、東南部、南部三個方向,其他方向的難度太大,幾乎不可能,派一個營的兵力進行必要的防務就足可以了。不過這次湘郡王調兵遣將,卻是從湘郡九州中調派,潭州西北是益州,益州總督趙敬之也是個了不起的將才,將益州軍分區打造得非常強悍,是李雲龍的鐵杆死黨。可不知為何,這次很聽湘郡王的話,竟然率軍五萬前來圍剿潭州,所以小難所率黃旗的西北防區壓力巨大。


    視察了防區以後,小難便召集十名千夫長議事,十名千夫長都知道趙敬之與李雲龍的鐵杆死黨關係,所以均不以為意,猜想趙敬之這個老狐狸不過是來做做樣子,哄哄湘郡王罷了。


    哪知小難臉一沉,道:"李雲龍司令能不能順利接掌湘郡軍區兵權,關鍵就看趙敬之他們這幾個真正有實力的老狐狸支不支持?他們不一定是來圍剿我們,但今後要讓他們聽李司令的話,這一仗還非打不可,而且一定要打贏,打得他們心服口服!各位,我這人曆來先小人後君子,醜話說在前頭,這仗要是打贏了,都有你們的好處!要是輸了,我這萬夫長人頭落地,我人頭落地前,先讓你們一個個人頭落地!"


    十個千夫長見小難說得認認真真,一個個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真要一萬人迎戰五萬人,而且還是趙敬之的軍隊,大家心裏不由打起了寒顫。


    哪知小難突然轉臉笑嘻嘻道:"現在他們來了五萬人,我們隻有一萬人,你們說說看,這仗要怎樣打才能贏?"


    千夫長們都是經曆過風浪的老麻雀,一個個打哈哈,樣子做足,然後都說聽萬夫長大人的。有兩個心裏甚至打起了主意:"你這毛孩子愛瞎胡鬧,我可不跟著你去送死!真要是不對勁,打不贏就趕緊抽腳丫子跑路。"


    小難見這群油子顯而易見想看自己笑話,也不惱,問道:"趙敬之的兵馬到哪了?"


    一名千夫長答道:"還有一天半的行程,估計明天午時可到。"


    小難對騎兵營千夫長遊勝道:"今天你率騎兵營出發,前去迎接趙總督!"


    遊勝嚇了一跳,道:"你不是說我們一定要打一仗嗎,怎麽還去迎接他們?"


    小難笑咪咪道:"當然要迎接,要好好迎接!你附耳過來,我教你怎麽迎接友軍!"


    遊勝走道小難跟前俯下身子,小難如此這般吩咐一通,遊勝聽了,眉開眼笑,領命而去。


    接著小難將其他千夫長一個個叫到跟前,耳提麵命一番,眾人一一領命,迴營調度。


    趙敬之接到湘郡王圍剿李雲龍的詔令,便飛速點齊五旗官兵,整整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向潭州進發。他確實不是想要來圍剿李雲龍,但這隻老狐狸也沒存著什麽好心,就想看李雲龍的笑話,關鍵時候再放李雲龍一條生路!他一直以為李雲龍聽到消息,肯定會逃。往哪兒逃?憑他倆的交情,肯定會往他廖某人這兒逃,西北方向最安全。到時兩軍打一打做個樣子,然後送個順水人情,放李雲龍跑掉,頂多被湘郡王責備幾句,無傷大雅,而且,在嶽州總督錢康、衡州總督孫進兩兄弟那兒也說得過去。


    "趙錢孫李,湘郡四傑!"說的便是益州總督趙敬之、嶽州總督錢康、衡州總督孫進、潭州總督李雲龍四個結拜兄弟,排序是按年齡來的。這四人帶兵都有一套,當年軍區大比武後,彼此惺惺相惜,結拜為兄弟,肝膽相照,榮辱與共,在湘郡名聲顯赫。但這四兄弟又都有一條毛病,那就是彼此不服氣。當年軍區大比武,李雲龍拿了第一,其他三兄弟這些年卯足了勁想把他趕下去。隻可惜近十餘年,上行下效,湘郡王跟神州國國王一樣,無心戰事,已經沒有組織過軍區大比武了,其他那幾個軍分區軍心渙散,吃空餉早已司空見慣。其他幾個總督甚至私下裏反而嘲笑他們四個:"趙錢孫李,四大傻冒!"可不管別人怎麽看,他們四兄弟心裏一直憋著這股勁,不想被別的兄弟趕下去!湘郡王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下令圍剿李雲龍。


    趙敬之這天晚上帶領大軍來到離潭州百裏的青溪鎮駐紮,準備明天與李雲龍擺開陣勢做個樣子。他估計李雲龍不會迎戰,他才十萬人馬,哪敵得過四麵來敵?如果真要打起來,自己就抓他幾個千夫長,最好是抓個萬夫長,再放李雲龍逃跑,既成全了兄弟交情,湘郡王那兒也過得去。


    深夜,趙敬之躺進被子裏,心道:"李老四啊李老四!哥哥我可是第一個來救你的!"想到這裏,心中大為得意,止不住哈哈大笑。


    哪知笑聲未落,忽聽得駐軍大營四周吼聲震天:"潭州大軍恭候益州趙總督!"黑夜之中,士兵吼叫聲、馬蹄聲、加上百姓的驚唿聲,此起彼伏,一時間不知有多少兵馬團團圍住了益州兵馬,好似乎潭州十萬大軍從天而降,都圍上來了。


    趙敬之大驚,慌慌張張趕快爬起來,衣衫不整就跑出去,下令所有軍營將士趕緊集合,準備迎戰。


    五萬將士都緊緊張張,慌忙起床集合,亂成一團。忙乎了一個來時辰,好不容易各就各位,四周吼聲忽然一下消失,五萬將士在寒冷的雪風中茫然四顧,不知所措,既不敢在黑夜中追敵,也不敢迴營睡覺,就這樣在凜冽的寒風中苦苦守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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