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邪終究沒有答應赫連舞的條件,雖然心中那一瞬間的怦然心動讓蕭子邪著實猶豫很久,然是蕭子邪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而且這妖女的話還是有待推敲,不可盡信。又或她若讓自己去那天上給她摘星星取月亮,自己還不是做不到,到時候隻會徒增笑料罷了。

    蕭子邪便也不理會赫連舞,隻是眯起眼睛,笑眯眯的淡漠說了一句:“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抱你走?”便不顧赫連舞自顧尋找今晚歇息的地方去了。

    赫連舞望著蕭子邪離開的背影,麵帶寒霜,秋水明眸中迸射出一抹陰冷毒戾的狠光,一閃而過之後,朱顏便泛起三月桃花般的燦爛笑容,咯咯嬌笑道:“好一個軟硬不吃的呆子,咱們便走著瞧!”言罷,便也跟了上去。

    經過半日的修煉,赫連舞雖然沒有將那股霸道的刀氣排出或煉化,但也暫時用寒冰玉玄心法將那道真氣壓製住了,雖然此時還不能隨意使用真氣,不過還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由此可見,赫連舞的修為還是極高的,至少比蕭子邪還要強悍。當時蕭子邪為剮妖刀所傷,刀氣滯留體內,霸道超絕,蕭子邪也絲毫奈何不得那刀氣。然而赫連舞卻在紫火神兵真氣、青紅真氣、剮妖刀氣,甚至包括她自己寒冰玉玄真氣反噬之下才受重傷,然而僅僅經過半天的時光,便能將那些混雜的真氣壓製住,不得不說她的修為當真也是深不可測。

    蕭子邪便找了一個寬闊曲折的山洞,又在大山中獵殺了一隻擘羚牛,便燒烤起來。赫連舞則是又在那裏修煉療傷,嚐試將那些真氣排出或煉化,絲毫不理會蕭子邪。

    蕭子邪烤好擘羚牛,撕下一隻牛腿,便遞給赫連舞,淡淡道:“吃!”

    赫連舞從入定中醒來,看著蕭子邪淡漠模樣,隻覺傻愣愣的,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嗔道:“呆子!”然後接過來小口小口撕吃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蕭子邪眉頭一皺,驀然揮袖將那篝火熄滅,清理幹淨後,不顧赫連舞掙紮,將她擁入懷中,躲藏起來,更是用紫火神兵真氣祭起一道氣罩。

    赫連舞一杯被蕭子邪摟在懷中,立即麵紅耳赤,目光中迸射出熊熊怒火,心中充滿了羞惱和不安,直到蕭子邪輕輕在她耳邊說道:“有人來了!”才安靜下來,畢竟兩人現在是在逃難,若是被那桃花仙源的修真遇到便不妙了。

    蕭子邪隻覺赫連舞身體猶如火燒般熾熱,更是在自己懷中輕輕顫抖扭動,頓時心跳加快,口幹舌燥,聞著她身上魅惑的麝香,一時間沉迷不已。不赫連舞對蕭子邪突然出手也是感到憤怒,尤其是他火熱的氣息熱浪一般噴散在自己的臉頰脖頸更是令她惱羞不已,隻是此時已然顧及不上,因為洞口已經傳來了幾個聲音。

    兩人偷偷向外看去,隨著說話聲,便從洞口走進來四個人,兩男兩女,皆穿著奇衣怪服,氣息陰沉冷厲,似不是什麽簡單善良之輩。

    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目泛幽綠色戾光,幹柴般的麵龐蒼白之極,身材佝僂,桀桀怪笑道:“看來這妖族也並不怎麽樣!五百餘妖嬰期妖精,幾十個仙級高手,竟然連一把小小的剮妖刀也搶不到,竟被一個小姑娘渾水摸魚,但真是貽笑大方!”

    另一個血紅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駁斥道:“公羊野,廢話少說,要和妖族聯手的是你,現在妖族沒有得到剮妖刀,咒罵他們的也是你,本尊可不管這些!如今剮妖刀被他人搶走,聖女便無法解救出來,你說怎麽辦!”

    那公羊野麵色一冷,正欲駁斥那紅衣道人的話,另一個年近古稀、頭發花白拄著一根蛇頭拐杖的的老婆婆卻目光一冷,厲聲道:“你們便都少說一句!如今剮妖刀已然丟失,鬼門百年一次的開黃泉奪泉眼也快要到來,我太平門此時已是外患連連,你們卻還有閑心在此時內訌嗎!徐涅,老身問你,解救聖女,你現在可有什麽好的計策?”

    那老婆婆似是有幾分威嚴,公羊野和徐涅便都在她的嗬斥下諾諾不敢答話,徐涅也是頓時陰沉著臉,似是也沒有什麽好方法。

    最後那個妖嬈狐媚的年輕女子卻目光陰戾,盈盈嬌笑道:“說起來,我太平門一脈今日如此頹敗慘狀,都是拜那納蘭垣宇和百裏靖魚所賜呢。一百多年前‘活死人鬼祭’那場大戰到現在我都心有餘悸,想我們那時也已差不多接近仙級,沒想到遇到那兩人,卻差點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蕭子邪這才知道這幾人原來是鬼門分支太平門的餘孽,卻不知他們口中的聖女又是何人。想起黑水龍神太子百裏靖魚當初與自己那一戰,現在看來他還是留有情麵的,否則以他的修為,那時重傷在身的自己應該不是他的對手。聽他們語氣似乎赫連舞並不是與他們一夥,不由對赫連舞的身份更加疑惑,怔怔盯著赫連舞的背影出神。

    赫連舞迴過頭,見蕭子邪神遊天際的傻愣模樣,頓時嬌笑起來,嗔罵道:“真是個呆子!”隨即又傳音道:“這幾人乃是鬼門太平門的仙級高手,若我猜的不錯,便是‘鬼師道宗’公羊野、‘胎嬰散人’徐涅、‘姹混欲女’聶夏夏和‘陰魂姥姥’上官月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隱匿在桃花仙源。”

    紫火神兵真氣罩便是有這點好處,除了可以隔絕一切氣息,還可以隔音,因此赫連舞的話也沒有被那幾人察覺,當日蕭子邪偷襲螟蛇老祖靠的也正是這一點。

    就在此時,徐涅突然麵色發青,額頭滴下豆大的汗水,全身顫抖,牙齒嘎嘎作響,便見他急忙拿出一個戒子須彌袋,從袋子中放出一個渾身顫抖的裸體少婦,那婦人肚子圓圓,似是已有幾月身孕。她目光驚駭欲絕的望向徐涅,淚流滿麵,啪啪磕頭哀求。

    徐涅微眯雙眼嘿嘿冷笑,便把那孕婦按倒在地,手成爪狀驀然插入那女子腹中,頓時鮮血狂噴,那女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翻騰,徐涅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便從那女子腹中取出一個還未成型血淋淋的嬰孩,用力吮吸起來,不一會那嬰孩便被吸成了幹屍。

    其餘三人便都像沒事一般,對眼前這殘忍的一幕置若罔聞,依舊在商討著如何解救聖女。尤其是那聶夏夏,更是粉麵潮紅,笑若桃花,指著那在地上打滾的婦人咯咯嬌笑。

    蕭子邪頓時想起了螟蛇老祖殘虐人命的畫麵,一時間心中怒火狂噴,麵上陰冷似冰,眯起眼睛,手握剮妖,悄悄運起紫火神兵真氣,便要出去誅殺這幾個妖人。

    然而,就在此時,赫連舞一聲嬌叱頓時在耳邊響起:“呆子,你想死麼!如今我二人均重傷在身,即便有剮妖在手,也絕不可能勝過這幾人,你若想死,便也不要拉上我。”聲音急促,言罷,便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蕭子邪心中矛盾萬分,一來他實在是心裏極為震怒,狂躁不安,恨不得立即出去拚殺一番,另一方麵又想到自己的處境,卻是不敵外麵四大仙級高手的圍擊,怕是極是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無奈、暴怒、憎恨一時間齊齊湧上心頭,心境大失。便連蕭子邪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竟變得如此急躁。

    此時,陰風陣陣,狂風怒號,冷月光華撒在洞口,幽深死寂,這石洞便似一個魔窟般,陰森恐怖。那婦人在地上滾了一陣,不斷哀嚎,抽搐幾下便再也沒了聲響,終是死了,血流遍地,當真是淒慘至極。

    蕭子邪不忍再看,便低下頭去,咬牙怒道:“終有一日,我要親手刮了這些妖人!”言罷,便又覺得一陣暴躁陰戾,連忙運氣清心訣控製心境。

    赫連舞咯咯冷笑並未答話,瞥了他一眼,似是很是不屑蕭子邪的婦人之仁,過了一會,卻突然小聲道:“你快看!”

    蕭子邪隨聲望去,隻見洞孔又來了一個男子,手裏提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紅衣小男孩。那男子身材偉岸,臉上邪氣凜然,眉頭揚起,麵色鐵青,目光如鷹般犀利,一身黑色寬大長袍,陰氣繚繞,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他的肩膀上立著一隻巨大的黑色怪鳥,黑羽紅嘴藍眼青爪,便與那日周青的血鴉相差不多,隻是這隻烏鴉看起來更加怪異,目中泛著幽幽的紅藍血光,兇芒畢露,鳥喙上尖牙隱現,上麵還掛著幾片血淋淋的碎肉。

    公羊野幾人一見那人,便急忙對他俯身稽首,口中恭敬道:“屬下參見周護法!”

    那男子輕哼一聲,絲毫沒有理會幾人,也沒有理會地上的死屍,便像是對此司空見慣一般,緩緩走入石洞之內,將手中的小男孩扔在地上。那小男孩麵色慘白,劍眉緊皺,閉著眼睛,似是已經陷入昏迷,後背皮開肉綻,似是被什麽炸開,鮮血淋淋,骨頭清晰可見。

    公羊野等人麵對那男子的陰曆的目光,皆是顫顫發抖,最終,陰魂姥姥上官月顫巍巍上前,俯首輕顫道:“老身上官月參見周護法!今日能重新得見周護法,我等太平門餘眾心中驚喜交加,激動萬分,終於可以迴歸我鬼門正道了!”

    “‘黑獄烏神’周耶!”蕭子邪驀然想起一人不由冷喝道,原來他便是“赤血鴉王”周青的父親,鬼門三大護法之一。想起自己剛出無神山便遇到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如今在此處又遇到他,當真是有緣分呐,不過卻是孽緣。

    周耶目泛兇光桀桀冷笑道:“你們不是與妖族相處的很好麼?又何須迴歸鬼門!我看你們太平門卻是風光的緊!”言罷,目光陰森冷漠在眾人身上掃過,頓時公羊野諸人顫抖起來,卻絲毫不敢反駁。

    上官月連忙求饒道:“護法饒命,我等對鬼門之心天地可鑒、可昭日月!一百年前,我太平門被黑水龍神百裏靖魚和那忘憂公子納蘭垣宇重創,屬下拚死逃出,被那兩個奸賊追殺下無奈逃亡西北妖族境內,雖與妖族虛與委蛇,但我等心中想的卻是鬼門呐!”言罷,便老淚縱橫,頗為可憐。其他三人也是連連點頭附和。

    周耶絲毫不為所動,麵色鐵青,目光陰森,桀桀陰笑道:“廢話少說,本護法可沒有時間聽你們訴苦!我得到消息,剮妖刀是不是被他人搶走了?爾等該當何罪?!”聲色俱厲!那血鴉也嘎嘎大叫,聲音尖銳刺耳,一時間洞內氣氛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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