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宮闕催動真元,頓時覺得身體似針紮一般疼痛,一股炎寒氣不斷在自己體內四竄流轉,身體時而炎熱若火燒,時而陰冷似冰凍,難受之極。不過,陸宮闕也是見過不少大風巨浪之人,強行壓住這股四竄的真氣,頓時隻覺胸口一窒,一口黑血噴了出來,但那股真氣也終於被壓散。

    穩穩漂浮在空中,陸宮闕怒極反笑,森然道:“好個蕭子邪!但不知你如何破我帝王禦獸角。”言罷,一直黑色長角赫然出現手中“嗚嗚嗚嗚……”,那號角蒼涼詭異,鬼哭狼嚎,一時間風起雲湧,天地色變!

    蕭子邪被那號角聲一震,頓時覺得體內真氣一窒,紅青兩大真氣又加快旋轉,紫火神兵真氣躁動不安,頗有不受自己控製的態勢,心裏暗罵邪異,暗暗想道,老子雖然舊傷未愈,但是修為最近突飛猛進,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小小的血羽蝙蝠,若讓老頭子知道,那豈不是又要罵我不長進。想至此處,心裏微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看我破你帝王禦獸角,隨即屏氣凝神,提起一口紫火神兵真氣,狂吼一聲:“破!”

    隻見一道紫光閃電般從蕭子邪口中衝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那黑色長角上,一道刺耳震神的金屬摩擦聲響起,角聲戛然而止。陸宮闕身體一滯,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手顫抖的抬起帝王禦獸角,赫然發現上麵一個黑窟窿,窟窿四周一道道裂紋宛若鬼牙。

    此時,三個怪人兄弟麵麵相覷,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唇抖了又抖,想說什麽,卻是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此時陸清音與被科鴻妒附體的蘇菲雅打的難解難分,陸清音不隻用了什麽方法已然從那荊棘毒花的天羅地網中衝出,一支碧綠色的玉簫真氣流動,在她身後幻化出一道碧綠色漩渦,陸清音一頭棕紅色的波浪狀長發隨真氣飄舞,似火蔓延開來,鳳目陰冷,嘴角卻含著淡淡的嬌笑。那碧色真氣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每當那荊棘毒花攻來,或轉或移或強頂,總能將其化解於無形。

    科鴻妒早已被三個怪人兄弟氣的心浮氣躁,後來蕭子邪強勢歸來,一舉擊潰“血羽蝙蝠”陸宮闕,更是讓她心神不寧,而陸清音的身影卻越來越詭異難測,此消彼長下,終於被她衝出天羅地網,以一支玉簫真氣,化解了幾次自己的荊棘毒花,更是趁自己搶攻之際絲毫不顧忌自己和她女兒的安危,連連使出兩傷功法,不禁更是捉襟見肘,已處劣勢。

    陸宮闕心下大寒,今日有此人在此,大事不成,但若此時敗退,定然會被世人恥笑,十萬巫山也再無自己立足之地,想至此處,心裏一狠,怨毒道:“小子,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休怪我無情了!”言罷,手中祭起一個紫青木鼎,那木鼎四腳鼎立,鼎身四象俱全,張牙舞爪,活靈活現,泛著琉璃光華,忽隱忽現,冒著嫋嫋青煙,此鼎乍一祭出,頓時麝香暗襲,如妖似魅,赫然是神農鼎!隻見他將一滴血滴進那鼎,口中念念有詞,那神農鼎華光大盛,忽的一聲升至半空,懸浮旋轉,流光溢彩,煙籠霧鎖,發出陣陣麝香,一股青煙從那鼎中緩緩飄出,隨風四散開來。

    陸清音百忙之中提醒蕭子邪:“那是神農鼎,飲血後可招百蠱,此處不可久留,快快想辦法離開!”

    蕭子邪淡淡笑道:“區區小蠱無須擔心,不過這神農鼎的確是寶貝,可惜你卻不知它的真正用途,用在這邪魔歪道上,恁的辱沒了此鼎,你便把它也留下吧!”言罷,嘴角一陣邪魅詭笑,身影一閃,便已至陸宮闕身邊。

    然而就在此時,那神農鼎卻光華狂炸,鼎神搖搖晃晃,似是有什麽東西在那鼎中嘶吼,一股股青煙從那鼎中冒出,腥臭難當,刺鼻不堪。蕭子邪正欲取那神農鼎,突然那鼎旋轉飛舞,竟慢慢變大,不一會便變成一個一人高,三四人合抱粗的青銅色大鼎。

    陸宮闕盤膝而坐,手型變幻莫測,嘴角冷笑不已,口中念道:“乾坤無界,天地無極,五行輪迴,四象盡顯,疾!”言罷,手中三道青色真氣直射鼎中,驀然間,隻聽“嗷……”的一聲驚天獸吼,神農鼎光芒四射,一隻巨爪緩緩從那鼎中伸出,那爪上青鱗片片,爪尖鋒齒宛若鋼刀。

    蕭子邪心裏大罵,奶奶的熊,看這情形,又是一個螟蛇老祖一般的驚天妖怪,不行,老子舊傷未愈,都快成癆病鬼了,眼看還要出這桃花仙源救人,切不可再激戰負傷了。又暗暗思索,如何破這神農鼎,便驀然想起老頭給自己的百書文經,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寶貝,上麵記載了整個桃花仙源的概況,包括山川地理、梟雄奇俠、百家門派、奇法妙絕、草蟲妖獸,隱隱想起自己曾在此書上看過關於神農帝和他那神農鼎的記載,頓時大喜。

    隻見蕭子邪笑眯眯從懷中取出一個暗金色的錦絲袋,上麵繡著百裏山河,右下角一行小字:空空百寶囊。默念法訣,那百寶囊金光一閃,從中出現一個淡藍色小瓶,蕭子邪打開瓶蓋,頓時一股清香飄出。

    此時,那妖怪已經露出了一支爪子和半個身子,鱗光閃閃,妖氣騰騰,蕭子邪將那小瓶一股腦扔進神農鼎,隻見那鼎劇烈的搖晃,一道道紫光從鼎上冒出又從鼎口進入,似一條條錦繩拉住那怪物,那怪物發出一聲悲鳴的嘶吼,聲音悲壯不甘、怒氣衝天,但仍是緩緩被那紫光拉入神農鼎。隨即神農鼎搖搖晃晃,顫抖不已。

    陸宮闕心裏怨恨滔天,不甘、憤怒、驚駭一時間齊齊湧上心頭,終於惡毒的看了蕭子邪一眼,衝天離去,竟連巫中三寶和科鴻妒也不顧了。半響,天空中傳來他怨毒的聲音:“蕭子邪,今日之恥,陸某絕不敢忘,他日必將百倍迴報!”

    而蕭子邪此刻哪裏還顧得上這廝,隻見他眯眯眼睛,將那變迴小鼎的神農鼎拿在手裏來迴把玩,神色似喜還樂,竟是根本不理逃跑的陸宮闕。

    那三個怪人也是哇哇哇的跟著就跑。老三罵道:“好個小子,今日老子還有要事,暫時放過你,他日再讓我遇上,定要捏爆你的卵蛋。”老二罵道:“奶奶的熊,算你走運,看你身子弱,禁不住老子一抓,等你迴去再練個百八十年,到時老子再來找你。”老大罵道:“咱們巫中三寶雖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但是欺負弱小的事卻是做不出來的,就暫且饒你不死。”隻是他三人極力催動真元,連滾帶爬,腳下生風,恨不得能他娘的再長出幾條腿,當真是蔚為壯觀。

    此時陸清音越戰越勇,已是占據上風,而科鴻妒本來已是強弩之末,現在又眼見陸宮闕和巫中三寶丟下自己戰敗而逃,更是急躁不堪破綻百出,終於被陸清音一招製住,忽然陰風四起,蘇菲雅身體中一縷青煙疾射而出,隻留下直直栽倒的蘇菲雅和遠處天邊的毒笑:“今日算你走運有貴人相助,不過我還會迴來的,到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聲音越來越遠,想是科鴻妒已然走遠。地上的荊棘毒花便如被火燒過一般,瞬間紛紛倒地,化成灰燼,隻留下滿地的灰塵和淡淡的麝香。

    蕭子邪神農鼎收入空空百寶囊,迎上陸清音,看著躺在她懷中的蘇菲雅,眉頭微皺:“她怎麽樣?”

    陸清音迴過頭,柳眉細皺,此刻卻也不再像原來那般嬌笑,隻是淡淡說道:“菲兒沒事,隻是有些虛脫,再加上被攝住的魂魄還未歸為,故暫時還沒醒來。萬幸那科鴻妒寄居在菲兒的身體裏隻是極短的時間,還未完全融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以後若是再讓我遇上那賤人,我定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語氣中隱隱有一絲怨毒和殺氣。

    看到蕭子邪淡淡的模樣,陸清音隨即又淺笑道:“今日能渡過此次危機,幸虧公子及時趕迴來,切身代表螭囿山莊眾子弟感謝公子了!”此時又想起了蕭子邪那詭譎莫測的高深修為,一時間卻又是感慨不已,對他的身份更加疑惑。

    蕭子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隻是問道:“卻不知蘇莊主和楚狂沙父女此刻在何處?”

    陸清音鳳目不怒自威:“還不是那個老瘋子,一發覺有妖氣便連個招唿也不打,說走就走。楚大哥怕他出事,和楚姑娘一起追他去了。”頓了頓又咬牙恨聲道:“待他迴來,老娘定要剝了他的皮!”

    眾人休整一頓,將地上的殘骸灰燼清理幹淨,便留在原地修煉養傷。螭囿山莊此次損失慘重,本來隨行的俱是精英,次役兩人死亡,神形俱滅,其餘也都是重傷,蘇菲雅昏迷不醒,桃花仙源四大公子之一的陸羲罰也被‘血羽蝙蝠’陸宮闕抓走,可謂傷亡慘重!

    遠處天邊依舊是紅光不斷,血色彌漫,可見遠處的大戰還在進行中,但是為了防止陸宮闕等妖族返迴,蕭子邪和陸清音隻得留在眾人身邊幫其護法療傷。所幸的是,螭囿山莊本就是集煉丹、陣符、法器於一身的頂級門派,故眾人將那大部的丹藥和吸收天地靈氣的奇陣擺出,一時間修為也是恢複的極快。

    陸清音一邊照顧虛脫力竭的蘇菲雅,一邊引導眾人養傷修煉,還時不時的遙望遠處,似是擔心蘇鼎等人的安慰,幾次欲言想請蕭子邪前去幫助蘇鼎,但又覺得以自己哥哥陸宮闕睚眥必報的性格,中途返還很有可能,為了眾人的安危,隻好打斷這念頭,隻是微皺的眉頭卻顯示出她此刻的擔憂。

    終於,蘇鼎那公鴨嗓哇哇大叫著從天邊傳來,陸清音倏地站起,望著那熟悉的身影,長長舒了口氣,但隨即眼圈微紅,咬牙切齒道:“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語氣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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