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衣衣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瞄了她好幾眼,嘖聲道:“你這種要身段有身段,要長相有長相的禍水,他終於想通了要把你栓在身邊了麽。”


    “怎麽可能!”這種話和驚悚的鬼故事有一樣的效果郎。


    童衣衣翻來覆去的把辭職報告看了兩遍,也沒看出花來,當即扔在桌子上,“你怎麽不把辭職信交到人事部去。”


    “人事部哪有你這個後門來得快。”


    “腦子通透了嘛。”童衣衣欣讚的看了她一眼:“以前從來不用後台給自己找便捷的路,到跑路的時候倒是會了。鐦”


    葉檬無所謂的攤開手,要不是和童衣衣多年的好友關係,旁人聽這話,絕對會以為是在諷刺。


    “要說走後門,我上麵不是還有一個更便捷的麽。”童衣衣又說,手裏的中性筆豎起,往天花板指了指。


    葉檬當然不會傻到跟隨她所指的方向,把視線挪過去,卻也沒聽出她指的是誰,“什麽更便捷的?”


    “楚承渙啊。”童衣衣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你那個竹馬啊,怎麽每次一說點繞圈子的話,你腦子就轉不過來了。”


    “因為不夠用唄。”葉檬自嘲:“反正辭職信我交給你了,給我批下來啊。”


    童衣衣沒有要拒絕的理由,當即答應了下來,隻不過是不在同一個公司了而已,平時要是想見,還是可以約出來逛街吃飯什麽的,其實葉檬在公司裏也沒做什麽實際性的工作,本身又是閑不住的人,讓她去j.e,顧連筠那種在工作上超級嚴謹的人,肯定不會供著她,有點社會經驗,也好。


    出了副主編的辦公室,葉檬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經臨近上午十一點,她今天出門比較晚,念著對公司還有留戀,才會跑一趟,而不是用發郵件的形式,辭職信一交出去,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突然,肩膀被撞了一眼,瞬時滿眼亂飛白色的紙張。


    “嘿!新來的嗎,走路不看路?”楚承渙一直低頭走路,注意力都在手上的幾份文件上,在a市的上流社會,他的人脈還算廣,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談下了兩家可合作的項目,修訂好的合同剛剛送過來,他一秒都不想耽擱,返迴辦公室的途中,竟被突然躥出來的冒失鬼撞得文件從手裏拋了出去。


    “還愣著幹什麽,裝雕像啊?撿啊!要是少了一張,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楚承渙沒心思注意撞到自己的是什麽人,葉檬卻在第一時間看清了他的臉,本來就沒有撞疼,隻是肩膀碰到了他的胳膊,因此自身沒什麽疼痛的感覺,也沒有唿痛聲從嘴裏鑽出來,倒是他,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葉檬才蹲下身來幫他一起撿。


    楚承渙的心情都被剛才那一撞,給撞得煩躁,再加上這段時間來談合同時遇到的阻礙,脾氣在這個當口一下爆發了出來,“公司最近也沒招實習生啊,既然是老員工了,做事這麽毛毛躁躁,你當豐亞是養閑人的地方嗎?”


    葉檬沒有生氣,一張張的把文件撿起來,飄到花盆後麵的幾張紙也細心的收集好,疊在一起,交給他。


    眼簾裏突然進入一隻瑩白的手腕,似乎有些眼熟,楚承渙還在奇怪,是怎樣的員工,麵對他的斥責竟然一聲不吭,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凡事不管,首先開口就是對不起,心裏隱隱有些好奇時,這雙手吸引了注意力。


    “小裹兒?”他把文件接過來,噙著薄淡詫異的目光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


    “我們公司的副總裁真是兇呢,一點情麵都不留。”


    他略有些責備的凝了她一眼,“被罵了也不出聲,你天生受虐狂?”


    “算是吧。”她抬了抬肩,從地上站起來,“好歹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被你罵過了,什麽都不缺了。”


    這是實話,公司上上下下的人,自從知道她真實的身份之後,不管是哪一個階級的同事都不敢說重她一句,別說罵了,更不可能,她就是覺得很不自在,總覺得上班不被罵是件很奇葩的事,卻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全公司最大最引人注目的奇葩,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強硬的後台,仍是甘願待在一個小職員的位置上。


    楚承渙愣了一瞬,才覺出她話裏的不對勁和超乎尋常的輕鬆,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一扯,“你說什麽?”


    葉檬驚詫的迴過頭,本來已經要走了,卻被他突然的動作而嚇住了一秒,唇瓣張了張,給出解釋:“我說在公司的最後一天,被你罵過就什麽都不缺了。”


    “我靠,誰特麽的要你重複了,我是問你什麽叫在公司的最後一天,你要去哪?”


    葉檬露出恍然的表情,已經有同事好奇的往這邊探頭,她不想做焦點的中心,於是推開他的手,“我辭職了,剛剛把辭職信交上去。”


    “你交給誰了!”他忽然吼出聲,聲音大到三米外的人都能聽見,這下好了,徹底的被各種意味不明的眼神洗禮了。


    葉檬無奈的吐出一口氣:“衣衣......”不算出賣,這絕對不算是出賣的......吧?


    “你給我站著,一步都不許動!”楚承渙用眼神剜了她一眼,雖是沒直接動手,惡狠狠仿佛被搶了吃食的模樣募的叫人一陣膽寒,她很聽話的站住了。


    楚承渙掏出手機,給童衣衣打電話,告訴對方把葉檬的辭職信壓下來,給誰都不許批,等他親自過去拿。


    其實,要不是因為葉檬的關係,他也不會知道童衣衣這個人,即便是在同一家公司裏工作,他平時很少露麵,隻是從側麵打聽到,童衣衣是葉檬的朋友,一次高層會議結束之後,他特意把童衣衣留了下來,找了個借口記下了她的電話號碼,就為了用打這種非一般的情況下。


    葉檬在旁邊一字不漏的聽見了,也聽出了他的意思,威逼利誘的不準任何人把她的辭職信批準下來,她越聽,越有生氣的感覺,“幹嘛呀,是我要辭職,我啊,一個小員工,你幹嘛非要留我。”


    “爺他/媽樂意!”開玩笑,如果她離開了公司,那兩億不是白投進這個破公司了麽,這些時間來為了發展壯大公司而想盡腦汁開發與其他合作商的可行項目,也會隨著她的離開而付之東流,人都不在了,還擴大公司來幹什麽。


    葉檬這種長期以單細胞思想存活的人,不會想到這麽深的一麵,當時隻覺得楚承渙是故意刁難,不信他會真的把辭職信扣下來,“不管,反正我已經辭職了,明天不來上班了。”


    “爺管你來不來上班,照樣開你工資,辭職信不批,你哪都去不了。”世上竟然有這麽好的事,什麽都不用做,居然也能和別人一樣拿全職的白領工資,這待遇好得讓她有些心動。


    而他的下一句話,卻瞬間澆涼了她好不容易竄升起來的小火苗。


    “我手上捏著兩個項目,投了七位數進去,要是敢給葉檬批辭職,我明天就把項目停止,所有投資的錢全部收迴。”話是對著電話裏的童衣衣說的,對葉檬也有同樣的威懾力。


    幾乎不用偷聽,也能知道童衣衣在電話那段狗腿的模樣,反戈出賣隻不過是分分鍾的事,葉檬說不上話來,在錢的方麵,她沒有辦法和這種錢多用來燒都燒不完的土豪比,望著他氣怒走開的背影,撇了撇嘴。


    她覺得這個事情絕對有必要和顧連筠說一下,正好到中午下班的時間,她踩著時間去了j.e。


    顧連筠就在總裁辦裏,葉檬推門進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他在穿外套,似乎正要出去。


    “去哪呀?”


    “去找你。”顧連筠拿了車鑰匙,“打算去接你下班,怎麽樣,辭職信批下來了沒有?”


    她扁扁嘴:“沒有,楚承渙不給批。”


    “沒事。”顧連筠摸摸她的頭,早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因此一點都不驚訝。


    本來葉檬一路上還在擔心怎麽給他解釋,一見他這麽釋然的模樣,還反過來安慰她,頓時舒了一口氣,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小小慶幸的,如果楚承渙一直拖著不讓她辭職,那就可以一直做喜歡的記者行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笑什麽。”


    臉頰忽然被捏了一下,她恍然迴神,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竟不知覺的邊想邊笑出了聲:“哪有笑,我本來就長這樣。”


    她挽上他的胳膊,岔開話題:“你本來去找我幹嘛呢?”


    顧連筠抬手在她額頭上拍了拍,眼神示意她看牆上已經指到十二點的時鍾,“你不吃飯的麽?”


    “吃,當然吃。”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求之不得。


    出了總裁辦,意外的看見門外有人匆匆的走上走下,平時這個時間公司裏幾乎沒幾個人,今天卻紛紛麵露焦急的神色,有的聚集在一起,有的來迴走來走去。


    顧連筠覺得可疑,叫住一個員工,詢問過後才知道,天台上有人鬧事。


    “你別去,待在這裏。”蘇秘書收到消息,從餐廳趕迴來,被顧連筠攔截住,要求他照顧葉檬。


    葉檬哪裏肯:“我也要去。”


    “不是讓你玩的時候,乖乖待著等我下來。”顧連筠轉頭低斥一聲,離開時向蘇秘書打了個眼色。


    她想偷偷的跟上去,卻馬虎的忽略了蘇秘書絕對執行的行事作風,剛有動作就把她攔了下來,“葉小姐,進去辦公室吧,裏麵比較安全。”


    葉檬推開他的手:“我能安心待著麽,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了?”


    蘇秘書攏了攏眉心,沒有說話,葉檬才想起他也是剛來,估計不知道,便抓住一個路過的男同事,張口就問:“上麵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來鬧事,在天台上要自殺。”


    “自殺?”她倒吸一口冷氣:“誰啊,不要命了麽。”


    “他自稱是南段街的居民,公司拆遷了整條街的房屋,那人多半是心裏不甘,說我們搶奪了他住的地方,生無可戀了,揚言不得到合理的賠償,就要從公司頂樓跳下去。”男同事同樣焦急,更多的是害怕,不停的在地上跺腳。


    “怎麽會有這種人!”


    蘇秘書覺得奇怪:“不是每一家的賠償都送到了嗎,比普通的拆遷費多出一倍,這麽豐厚的賠償還不滿足?”


    貪得無厭,有的人偏偏想要在同一件事情上撈得更多的好處,隻可惜,選錯了地方,蘇秘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報警吧。”


    男同事嚇得睜大眼:“報警好麽,也許警察還沒到,那人就......”


    “放心,他不敢跳的,報警。”蘇秘書打斷了他的話,成足在胸的模樣太讓人信服,男同事定定的看了他好幾秒,仿佛確認了什麽,才拿出電話,去到另一邊報警。


    葉檬也好奇,在人走後,立即問出口:“你怎麽確定他不會跳?”


    “很簡單,既然是來要賠償的,拿不到錢或是拿到錢,他都不會讓自己出現什麽意外,進去吧,”蘇秘書打開總裁辦的門。


    葉檬迴頭望電梯的方向看了好幾眼,除了來迴進出的人和光滑的避免,沒有顧連筠的身影。


    也許真的像蘇秘書說的那樣,顧連筠一會兒就會下來,再說警察趕到了,他就更沒有出麵的必要了。


    然而,等了十多分鍾,也沒見他迴來,葉檬坐立不安,一會就探頭出去問問情況,除了些擦/邊的消息,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趁蘇秘書去茶水間幫她拿咖啡的時候,迅速鑽進電梯,去了頂樓。


    天台上人很多,大多數都擠在一起看熱鬧,沒有人敢真的走出去,葉檬一眼便看見了正在聽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匯報情況的顧連筠,而他也注意到了她,瞬時皺了皺眉:“不是讓你好好待著等我嗎,跑上來做什麽。”


    他抬手示意西裝男住口,葉檬擠過去,直至拉住他的手時才安心,“我擔心,想上來找你。”


    “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嘴上雖然責怪,他卻將她護在懷裏,胳膊以外一米的距離都沒人敢碰到她。


    “要跳樓那個人怎麽樣了?”她故意聽不見他責怪的話,探頭探腦的往外麵看。


    “你別動!”顧連筠把她的頭按在胸前,葉檬也看清了外麵的情況。


    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把刀,在空氣中胡亂揮動,口中吼叫著聽不太清的話語,與他對峙的,是一位經理模樣的女人,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去勸慰。


    很快,警察來了,在樓下鋪了安全氣墊和大網,警車唿嘯的聲音讓男人的情緒更加激動了,忽然傾身向一個打算悄然靠近過來的人刺出去,雖是隔著距離沒有刺到,也嚇壞了所有人。


    他嚷嚷著一定要見j.e的總裁,否則就隨便抓一個人當人質,拉個墊背一起跳下去。


    葉檬的心跟著緊張,警方的調解師還沒有到,也沒有人想著去催一下,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身體忽然失去了溫度。


    沒了依靠之後,她才發覺顧連筠在剛才的那一刻居然離開了。


    “我在這裏。”他抬手,對經理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我是j.e的總裁,顧連筠。”


    男人瞬時安靜了下來,不過一秒的時間,忽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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