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兇殺案現場遺留下來的證據?”小馬將龔老的話重複了一遍,依舊沒有想到有哪裏不對。


    龔老沉聲道:“最開始,老古趁著雨夜從倉庫逃跑,門口留下了他的鞋印,雨後的泥地濕潤,留幾個鞋印非常正常,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後麵兩次兇殺案現場留下的證據,卻明顯不正常。”


    龔老繼道:“第一次兇殺案的現場,小古一家四口所住的老屋被一把火燒掉,從這裏可以看出兇手是個心思細膩之人,但他卻偏偏留下了一個鋒利的鐵夾板,讓別人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實在過於奇怪……”


    龔老這話說完,小馬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大聲道:“您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這樣看來,老夫妻倆被殺的現場隻遺留下了鞋印也非常奇怪,既然兇手謹慎到消去了所有的指紋,完全可以連鞋印一起消除,但他卻偏偏留下了鞋印,明顯是故意的!”


    龔老點頭道:“對,兇手沒有留下指紋,一定是帶著手套作案,既然這樣他也完全可以帶上一個鞋套,之所以不帶鞋套留下腳印,隻有一個可能:他故意引導我們懷疑老古!”


    “那兇手豈不是另有其人?!”小馬悚然而驚,看來龔老早就意識到兇手另有其人,所以才阻止他申請針對老古的通緝令。


    龔老沉聲道:“其實我在查閱第一次兇殺案記錄的時候(第一次兇案調查龔老不在現場,是後麵連環殺人案發生才調過來的),就懷疑兇手不是老古,因為那塊鐵夾板我看到了,重量很重,揮舞起來很不順手,一個正常人要想用它殺害一家四口,且阻止他們發出任何求救的聲音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何況老古是一個被關押在倉庫中幾個月,一天隻吃一頓飯的囚犯。在那個時候,我就猜測這塊鐵夾板是兇手故意留在現場混淆視聽的,而我們在第二次兇殺案的現場隻查到了鞋印也證明了這一點。”


    “那兇手到底是誰?”小馬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龔老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反問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在老夫妻倆家中沒有找到一樣東西。”


    小馬眼神中閃爍出異樣的光彩,神色激動道:“您的意思是說:信?”


    “沒錯,就是信!”龔老頗為欣慰道:“這段時間你進步蠻大,一下就能看出來問題所在!據誌軍交待,他和父母這近一年時間幾乎一個星期就通一封信,這樣算起來起碼有四五十封,但在兇案現場我們一封信都沒有找到,這實在太奇怪了!”


    “難道兇手真的是誌軍?”小馬大聲道:“是他殺害了小古一家四口和父母,並嫁禍給老古,至於他所說的“父母在信中多次說老古的壞話”也是為了讓我們將調查的矛頭轉向老古,其實信中根本就沒有這些內容,所以他才故意將這些信拿走,免得被我們發現他說假話!”


    龔老笑道:“你這話說隻說對了一半,兇手確實有可能是誌軍,但他拿走信的原因並不是害怕我們發現信中的內容和他所說的有出入,因為這部分信是他寫給父母的,而父母寫給他的信不在其中。”


    小馬聞言尷尬的一笑,確實如龔老所說,父母寫給誌軍的信現在應該還在那個偏遠農村。


    龔老繼續道:“雖然誌軍現在有最大的嫌疑,但我前幾天通知他下放所在地生產隊的時候,那邊的人證實他這幾個月幾乎沒有離開過當地,那就沒有作案的時間。”


    小馬忙道:“會不會是那邊的人給他做偽證?”


    龔老點頭道:“確實存在這個可能,如果對方給誌軍做偽證,那麽他就有足夠的時間來這邊犯下兇殺案!”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正式審問誌軍?”


    “先暫時穩住他,不要打草驚蛇,你隨我去一趟誌軍下放的農村,核實一下情況,最好找到他父母寫給他的信,就知道真假了。”


    龔老和小馬行事果決,假意說返迴省城處理點事件再過來繼續調查,實際上直奔誌軍下放所在農村而去。


    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去不僅僅將誌軍的情況摸個一清二楚,而且還順手解決了一個小懸案,替一個可憐的姑娘洗刷了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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