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鄭玄海額頭的青筋凸起,麵部神經緊繃到極點,怒目橫視著倪佑,不可遏製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

    李玖攔著他:“你別衝動啊。”

    剛才是誰說,裴錚是a級玩家,會自己解決倪佑的事。

    結果轉過頭來,便一拳打了過去。

    在他的記憶裏,鄭玄海不是這樣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他之所以嫌棄烈雨,不就是因為覺得烈雨都是野蠻人?

    現在看這情況,鄭玄海比他這個二把手,更像是烈雨的人!

    鄭玄海:“老子不衝動,老子就要被……”

    李玖:“被什麽?”

    鄭玄海一口氣憋了迴去,隻是麵部漲紅,仍想給倪佑來一拳。

    李玖:“冷靜!你也是c級玩家了!”

    鄭玄海氣壓如寒風過境:“正因為我是c級玩家,才容不得被這麽挑釁。”

    早在上個遊戲的魏良時,鄭玄海便做好了準備,殷長夏隻會越來越名聲大噪,被他所吸引的玩家也會越來越多。

    比他厲害的也就罷了。

    但這個倪佑,不過區區d級玩家!

    鄭玄海:“你敢獻出掌控權,不如先贏過我?”

    倪佑本就不是真心投誠,而是李蛹麾下。

    用這個借口不過是因為李蛹知道,裴錚是絕不可能收下別人的掌控權。

    他要用這個誘餌過來試探。

    如果是冒充,大有可能會露出端倪。

    倪佑揉了揉臉上的傷,嘴裏滿是血腥味,竟然直接吐了口血。

    那口血裏麵還夾著一顆牙齒,沒想到鄭玄海這一拳打得這麽用力。

    倪佑很快又迴過神來,故意刺他:“怎麽了?c級玩家也著急上趕著巴結?”

    鄭玄海氣到極點反倒冷靜了:“我巴結,也總比你巴結更有分量。”

    這怎麽聽著像是在比什麽?

    屋內僅開了一扇窗,眾人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齊楓解釋道:“鄭玄海,九區佼佼者,e級玩家當了四年,最近連贏兩場考核官任務,如今已經是c級玩家。”

    連贏兩場考核官任務?

    屋內玩家集體失聲。

    考核官任務極度

    耗費心神,一旦失敗就會被扣除超乎想象的大量陽壽。

    且d級玩家之上,會附加一個新的條件——

    降級。

    如果考核官任務失敗,就不是扣除陽壽那麽簡單的了,還會麵臨著重迴e級的可能。

    鄭玄海好不容易升到d級之後,竟然直接接下了第二場的考核官任務。

    令人震驚的並非鄭玄海是c級玩家,而是連贏兩場的小概率事件。

    他們紛紛將目光集中到殷長夏的身上,就算外麵如此劍拔弩張,為的也不過是求他的一次注目而已。

    這可是引起了別的隊伍的內鬥啊。

    不知怎的,他們的心裏也湧起了一股爽感。

    時瑤卻顯得焦心,生怕鄭玄海露出端倪,暴露了殷長夏的身份。

    鄭玄海和倪佑已經針鋒相對到了極點,隻差一個火星就會被徹底點燃。

    早晨漫著濃稠的霧氣,還有香燭紙錢燃燒過後的味道。

    正當此時,正在屋內的玩家忽然聽到了幾聲古怪的鈴音,和萬海亮手裏的青銅鈴又有區別。

    黑色的燃灰從壞掉的窗戶飄至屋內,明明隻有幾片,那味道卻如成千上萬的元寶蠟燭燃燒,讓人不禁想發問,這到底死了多少人。

    “是母子鈴!”

    時瑤麵露吃驚,“這個遊戲還能見識到這種兇煞之物。”

    不能再放任他們不管了。

    時瑤立即反應過來:“快進來,有東西要過來了!”

    突如其來的危險,卻沒有威嚇到鄭玄海和倪佑半分。

    兩人之間終於開始動手。

    他們一個對李蛹是死忠,內心發誓要完成李蛹交代的任務;另一個對殷長夏獻出了掌控權,決不許比他弱的人上位,變成殷長夏的拖累。

    一人是為了李蛹,一人是為了殷長夏。

    鄭玄海戴上了黑色拳套,上麵全是一顆顆鋥亮的鋼珠,看上去無比堅韌。

    他一拳掃了過去,拳風直達倪佑麵前,惹得倪佑朝後倒去,感受到了強力的衝擊感。

    倪佑也拿出了武器,雙手裏是容易偷襲的長刺。

    “鄭隊,這麽看不慣我投誠?”

    鄭玄海冷哼了一聲,倪佑偷偷摸摸根本不幹淨,不然自己也不會和李玖一起過來看熱鬧。

    就這個樣子也想當二

    五仔!?

    鄭玄海:“廢話少說。”

    兩人武器相撞,誰都不肯讓半步。

    眼瞧著鈴聲越來越近,讓屋內的時瑤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陳泉:“母子鈴?”

    時瑤這才解釋道:“是趕屍鈴的一種,分為母鈴和子鈴,子鈴的持有者會對母鈴絕對忠誠。而且製作起來很不容易,需要……母子互食。”

    眾人一驚,臉色也變得難看。

    殷長夏目光幽深,這個萬府還真是髒汙納垢。

    “笙兒虐待致死的那隻狗,是兩隻殘魂……”

    殷長夏的語氣輕飄飄的,“你們說……那其中一隻殘魂會不會是萬海亮的夫人錢樂君?”

    眾人:“……”

    如果真是這樣,未免也太可怕了。

    殷長夏:“她死之後本來擔心自己的孩子,借由一隻狗上身,這滿腔的母愛,卻被笙兒殘暴的虐待了。又或許根本不是笙兒主動虐待,而是被母子鈴的製作者所引導。”

    原以為一切悲劇的源頭是萬老爺。

    沒想到萬老爺隻是作為了導/火/索。

    眾人心裏發怵,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令他們腦門發涼。

    這也太惡毒了。

    殷長夏:“引母子鈴持有者過來,看看那到底是誰。”

    不躲還要引?

    眾人心髒顫了幾下,覺得和殷長夏待在一起,時時刻刻都像是在走鋼絲。

    殷長夏趴在窗口處,半張臉陷在手臂裏,黑色發絲遮住了他的眼瞳:“倪佑,你不是想獻出所有嗎?”

    倪佑略一分神,又被鄭玄海給揍了一個大包。

    倪佑疼得至抽氣,都快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當然了!大佬您有什麽吩咐?”

    殷長夏:“我想弄個鈴鐺玩玩。”

    我、想、弄、個、鈴、鐺、玩、玩?

    這句話他們每一個字都看得懂,可連在一起活生生令他們覺得自己是個文盲。

    難道大佬剛才沒聽時瑤說嗎?

    這麽兇煞的東西,自然是離他們越遠越好。

    眾人看殷長夏的目光已經帶上了畏懼,又想巴結又不敢巴結。

    這是什麽反派行徑!

    殷長夏笑彎了眼:“倪佑,你覺得呢?”

    倪佑:“……”

    他怎麽覺得?

    還不是隻有硬著頭皮上。

    倪佑在心裏已經把‘裴錚’罵了百八十遍,能去深淵十區久住的人,果然腦子不正常。

    難怪他受到大部分a級玩家排擠。

    自己活該!

    倪佑再次慶幸自己選擇了李蛹,而不是裴錚這樣的瘋子。

    倪佑還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大佬這是在考驗我?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價值!”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影便沒入到濃霧之中。

    鄭玄海似乎也想跟去,腳都已經踏出好幾步。

    殷長夏:“你去做什麽?”

    鄭玄海:“弄個玩……鈴鐺。”

    眾人:“……”

    你是想說玩具吧?

    大佬又不是什麽嗷嗷待哺的孩子,而鄭玄海也不是什麽拴著粉色圍裙的男媽媽,怎麽既視感這麽重?

    殷長夏:“讓倪佑去。”

    鄭玄海似有不甘,內心陷入了掙紮當中。

    理智和感情短兵相見,最終還是聽從了殷長夏的話。

    那邊的鈴聲更大了,他們遠遠便瞧見了一群穿成紅色繡花鞋,墊著前腳跟的屍體,正跳著趕過來。

    隨著每一次的鈴聲響起,他們便這樣墊著腳跳一下。

    遊廊幽長,擠滿了這些‘屍體’的影子。

    倪佑臉僵到了極點,以自身精氣和鮮血為引,沒想到有這麽大一批屍體!

    倪佑這才發現,自己是來試探,想在隊伍裏當個二五仔的。沒想到二五仔沒當成,反而成了‘裴錚’手裏的馬前卒!

    哪個二五仔能衝得這麽厲害?

    等到抵達了這裏,倪佑才低喊了句:“我把他們引過來了。”

    鄭玄海早已蓄勢待發,極度不爽的將骨灰香煙放到了嘴邊。

    真不想和敵人合作!

    他深吸了一口氣,眾人聞到了濃鬱的生犀香味。鄭玄海朝著天空吐息了一口,煙絲便在半空之中凝結,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眾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載物使用時,總有種讓人無法挪開視線的魔性。

    那些煙絲掠過鄭玄海的胡茬,在遊廊當中形成了一堵牆,阻隔了過多的燃灰。

    這就是……載物!

    隨著燃灰氣味的變淺,眾人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一些。

    剛才做任何事情都覺得遲緩,連思考也變得簡單。

    殷長夏觀察著那邊,母鈴的持有者始終沒有出現,但被載物阻隔之後,沒想到空氣裏的隱藏燃灰這麽多,直接把鄭玄海吐出的煙絲給染黑。

    煙絲和燃灰好似混雜在了一起,互相吞噬著對方。

    殷長夏:“別擋了!”

    鄭玄海立即用煙絲凝結出了向思思,有了骨灰相融後,她的身軀比上個世界更加完整。隻是在沾染這些燃灰後,向思思的戾性全都凸顯了出來。

    那些玩家在看到向思思的身影時,失聲的喊了句:“是屍怪!”

    屍怪可比母鈴控製的屍體高級多了。

    陳泉是裏麵資曆最淺的,不由好奇的詢問:“屍怪是……?”

    時瑤不好長篇大論的解釋,隻是對他說:“對於這些屍群而言,一隻屍怪,就相當於是他們的‘王’一樣的存在。”

    陳泉一陣恍惚,沒想到那東西這麽厲害。

    向思思趴在梁上,金色的眼瞳已經被染黑,變成了金色向黑色的漸變。這便是那些燃灰的影響,所凝出的身體,就會受到汙染。

    鄭玄海戒備的看向了那邊,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殷長夏要讓他別再擋了。

    被那些燃灰所沾染之後,殷長夏的身上在滋滋的冒著黑煙。

    原本尚未消除的詛咒,此刻又在蠢蠢欲動。

    除卻輕微詛咒外,隻有進行到第二階段對接的載物,才能將這些東西清除幹淨。

    向思思眼睛蒙上了點點雪花,像是老化的電視機。

    母鈴會對各種‘屍類’鬼物產生影響,隨著母鈴的響動聲,向思思的神經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外麵的細雨盡數向內傾斜,詭異的是並非像被風吹得朝著一邊傾斜,而是四麵八方任何角度都向著遊廊內傾斜。

    “來了!”

    五米……四米……屍體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接近!

    向思思喉嚨裏發出威脅的聲音,從梁上一躍而下,利爪瞬間長了出來,向著屍體狠狠一撓。

    那些屍體的臉上完全被高帽子的麵紗給罩住,猶如一隻隻勾魂的黑白無常。

    這一撓令他們集體向後倒去,猶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他們又沒有完全倒在地上,而是僵直著身軀

    ,腳還死死的黏在地上。

    一陣陰風吹起,把他們臉上的麵紗掀起。

    眾人終於注意到了屍體的模樣,青麵、獠牙、怒目。

    “是那些義莊的屍體!”

    萬府位於鬼城的郊區,離義莊並不算遠,趕屍鈴恰恰能操控他們。

    殷長夏總覺得這裏麵藏著更深的東西,義莊是錢樂君修建的,而她分明是個受害者。

    “大佬,咱們會不會太冒險了啊?”

    “貿然把這些東西引過來,會不會出事?”

    倪佑戒備的向後退去,心道這群人還真是沒用。

    如果換成是他們隊長李蛹的話,不分分鍾解決了這些?

    他隱晦的注視著殷長夏,這樣的目光卻被人給捕捉。鄭玄海拳風掃過,對準了他的脖頸,力道十分強勁。

    倪佑的脖間擦傷,額頭滴下冷汗:“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別發瘋!”

    鄭玄海:“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們之間的比試停止了?”

    殷長夏輕笑了一聲。

    倪佑的心沉了下去,覺得這聲輕笑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倪佑提醒道:“我手裏握著關鍵信息……”

    這一點他的確沒有騙人,手裏沒點兒資本,怎麽可能騙得過他們?

    懷中還藏著通訊道具,他們現在所做所言,全都會傳到李蛹那邊。

    鄭玄海煙嗓沙啞:“你既然要加入我們,當然得對你把把關。”

    鄭玄海哪裏知道這一波是雙重竊聽?

    他隻知道倪佑想獻出所有,就必須要贏過他。

    倪佑:“……”

    誰要你把關?

    倪佑終於察覺到了違和感:“鄭隊和裴大佬……關係很好?”

    時瑤著急的說:“我們一起過了遊戲,自然是比你好。”

    鄭玄海:?

    時瑤朝他使眼色,表現得宛如一個爭寵的無腦角色。

    鄭玄海大腦宕機了十來秒,看了看倪佑,又看了看殷長夏,話到嘴邊,對殷長夏的稱唿,活生生變成了:“裴大佬。”

    時瑤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有裴大佬在,我們一定可以順利通關遊戲!”

    演員1。

    鄭玄海張了張嘴,演技不如時瑤順滑,隻得

    僵硬的附和道:“當然。”

    演員1。

    屋內一眾玩家也紛紛開始吹起了彩虹屁。

    “二隊還推舉一個e級玩家殷長夏當領隊?怎麽可能比得過我們!”

    “大佬才是永遠滴神,咱們能遇上您,簡直是咱們的榮幸啊。”

    “現在連三隊的領隊,都上趕著巴結,三取二的淘汰條件穩了!”

    群演n。

    這一群人裏,仿佛就隻有倪佑是受害者。

    殷長夏:“……”

    倪佑眼皮直跳,垂著下三角眼看著鄭玄海:“你不是和殷長夏的關係好嗎?為什麽……”

    鄭玄海:“良禽擇木而棲。”

    李玖:“……”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那邊的向思思已經退了迴來,身軀再度凝結成了一堵煙霧:“不能,揚起麵紗,會讓他們,變強。”

    鄭玄海:“突破點是麵紗?”

    向思思點了點頭。

    她餘光瞧見殷長夏正要翻窗出來,腳怎麽都踩不到,飄到了他的麵前:“要我,抱嗎?”

    殷長夏:“倒也不用。”

    眾人:“……”

    什麽屍怪?這麽狗腿?

    這還是屍群裏‘王’的存在,竟然這麽能舔?

    被鄭玄海比過去也就罷了,他們生怕自己連一隻鬼物都比不過,紛紛爭搶著——

    “大佬咱們能做點什麽?”

    “有什麽吩咐,隨時候命!”

    現在連舔都開始內卷了嗎?

    倪佑麵無表情,都快要覺得自己眼花。

    如果這不是裴錚,家園又有幾個玩家能夠到他的實力,而不被露餡呢?

    而達到裴錚實力,又有幾個人願意替別人裝逼?

    殷長夏翻窗翻到了一半:“你們……”

    好好做個群演?爭取以真摯的態度忽悠對方?

    殷長夏看了眼倪佑,內心劈裏啪啦的打著小算盤。

    倪佑:“……”

    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冷?

    倪佑:“我是真心過來投誠的……”

    殷長夏不忘裴錚教他的態度囂張。

    或許現在,‘囂張’兩個字才能成為他的保護色。

    殷長夏故意裝得兇悍:“我管你投不投誠,要是我解決完母鈴之後,你還沒把關鍵信息說出來……以後別造謠我裴錚為難你。”

    剛才他一直隱忍不發,倪佑還覺得奇怪。

    如今在聽到這句話過後,倪佑才覺得他就是本人!

    就連通訊道具後麵的李蛹也是如此,怨狐眼已經不再發燙發熱,可他仍舊沒能忘記那個感受。

    殷長夏已經徹底翻出了窗戶,這麽久都沒能對付屍群,對麵應該覺得他們好欺負了。

    要引出母鈴的幕後之人,就應該這樣做。

    太強對方不會出現,反倒會躲起來。

    太弱直接用屍群收拾,也不需要對方出手。

    唯有這樣,表現得不強不弱,又有向思思這個屍怪作為誘餌,對方才會現身。

    屋外的燃灰味果然極重,那些屍體像是踩在元寶紙錢燃燒過後的路上,遊廊的地板也染成了一片灰黑。

    連成一排的屍群終於不再等待,看著煙絲完全被燃灰染黑以後,鈴聲變得急促。

    鈴鈴鈴——

    隨著這個聲音,屍群的動作更快更大。

    原本就離他們不遠,此刻已經近在咫尺了。

    屍群的後方,果然出現了一個全身用黑紗罩住的人,她一直盯著向思思不放:“新生屍怪……”

    青銅製成的鈴鐺,強有力的甩了一下。

    不同於之前,屍群開始暴走。他們猶如壓逼天光的烏雲,黑壓壓的向著玩家襲來。

    鄭玄海一拳打了過去,發現他們身體雖然僵硬,彈跳力卻很強大,一下子蹦得老高。如此多的數量,就像是七月十五鬼門關提前開放,裏麵的惡鬼傾巢而出。

    殷長夏悄然靠近了李玖,在他耳邊說道:“夾擊。”

    李玖頓時睜大了眼,無法掩蓋自己內心的震驚。

    還真是殷長夏!?

    他剛才就有懷疑,隻是覺得殷長夏膽子不至於這麽大,e級玩家裝a級玩家,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然而離得這麽近,李玖終於不能再騙自己了。

    殷長夏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李玖嘴角揚起笑容,神經也開始興奮,得找到最合適的時機才能離開。

    幸虧他剛才沒動手,應該不至於那麽容易引起對方的戒備。

    也

    太刺激了!

    多虧了剛才向思思的試探,讓鄭玄海幾個來迴下來,已經抓住了對方的弱點。

    鄭玄海拿出道具,用牙咬開了玻璃瓶,符水灑在了拳套上。

    他一拳向著屍體打了過去,沾染符水的拳套打在屍體身上,令他們猶如被潑了硫酸一樣滋滋作響,很快高帽子的麵紗,便被黏在了麵頰的皮膚上。

    屍群仍然在受母鈴催動,卻沒有那麽兇悍了。

    應當是那麵紗用特殊材質所做,為的就是能封住屍群,讓他們乖乖受鈴鐺操控。

    這卻成了反敗為勝的突破口。

    一身黑紗的女人怒不可遏,鈴聲搖晃得更大,已經不打算試探,越來越多的屍群向著鄭玄海撲了過去。

    向思思從煙霧之中伸出利爪,完全無法防備。

    起初鄭玄海的骨灰香煙隻是迷惑類,兼具一點兒攻擊力,隻能對付最低級的鬼怪。而融合了向思思的骨灰之後,缺少的攻擊力被彌補了。

    形勢在逆轉,母鈴已經破開一道口子。

    女人卻在此時掏出了懷中的香粉,一把灑在了母鈴上麵。

    鄭玄海眼尖的說:“是道具。”

    倪佑大腦混亂,認出那道具是李蛹曾經使用過的。

    怎麽也想不明白,‘裴錚’到底有什麽重要的,竟然讓李蛹為了試探,站到了玩家的相反方向,和鬼物勾結在了一起。

    這鈴聲越發的詭異,越來越多的屍群衝了過來。

    快要實質化的死氣朝著他們聚攏,仿佛要把他們同化一樣。

    殷長夏這才瞧見,屍群裏不乏一些和他們穿著一樣款式的襦裙,看樣子是玩家。

    隻是他們已經死了。

    殷長夏拽著匕首,一刀割了過去。

    然而尚未觸及到屍體的時候,它們便像是一顆撐爆的氣球,裏麵灌的全是水,在快要割到的瞬間,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那具身體快速幹癟,碎肉散落一地。

    再朝那具屍體看去的時候,發現連骨頭都融化了,隻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衣衫。

    這駭人的一幕,掀起了玩家的恐懼。

    隨著鈴聲的波動,負麵情緒被引了出來,而以負麵情緒為依托的狂化狀態也因此開啟。

    “不——不要!”

    如若現在開啟狂化狀態,一定是最強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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