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真是好……”

    宮渝見色起意,在心裏感歎半天,終究是沒忍住,把心裏話從嘴上說了出來。

    可還沒等關珩有所迴應,門外就傳來了輕叩聲。

    “渝哥,叫我有什麽事嗎?”

    說話的是宮渝的貼身助理甄世豪。

    關珩:“……”

    宮渝:“……”

    是酒店隔音太差,還是甄世豪的聽力太卷?

    宮渝:“……沒事,你去睡覺吧。”

    遣散身邊人的行為無疑是讓關珩吃了顆定心丸,他估計被看上了,不用走了。

    重拾自信後,關珩膽子大了起來,開始正麵端詳宮渝的臉。

    影帝真人果然比在冷冰冰的屏幕上看著還要好看些,冷白的膚色如同象牙般細膩,卻不是毫無血色的冷淡。

    鑒於平日裏要以光彩照人的形象麵對媒體,所以宮渝一直都是戴的隱形眼鏡,如今在夜裏卸下防備,整張素顏的臉上架了副挺大的淺金色細邊鏡框,更顯得他要比真實年齡小了好幾歲。

    正當關珩欲要對宮渝完美無瑕的五官展開進一步的觀察時,他突然發現宮渝的胸前一鼓一鼓的,仿佛貓和老鼠的心跳照進了現實。

    心跳成這樣人還能活嗎。

    而宮渝正在彎腰給他倒水,像是沒察覺到一樣平靜。

    “喝水嗎?”

    握著杯子的手指白皙修長,垂下來的衣袖迅速隱去了腕上一抹淤青的細痕。

    還沒把目光從宮渝胸口挪迴來的關珩,也就沒看到那削瘦手腕處的傷,隻一心驚訝於宮渝竟然會對他心動得這麽明顯。

    他乖巧道謝,雙手接過宮渝手中的杯子,站在原地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睛瞟向那片仍在鼓動的胸前。

    關珩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則令人遺憾的新聞,年輕人在高強度工作下的猝死事件,對照著此時宮渝的狀態,實在有些相像。

    宮渝今年28歲,身材偏瘦,加之微博日常營業照中偶有憔悴,最主要的還是不分晝夜拍戲的演員,實在是屬於易猝死的高風險人群。

    想到這裏,關珩不由緊張起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宮渝的每一個表情,唯恐他在下一個瞬間便麵露痛苦,就地發病。

    被站在身側的少年盯得發慌,饒是宮渝平日裏再清冷沉穩,身為小雛鳥的他,此刻的雙腿在寬鬆的褲管

    裏微微發抖。

    越自卑的人越想炫耀,越怕別人輕蔑的眼光,所以他在媒體鏡頭前向來是個口嗨王者,最主要的也是為了擺脫這兩年對他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淩友友的糾纏,因此他揚言自己早已身經百戰,身邊美女如雲。

    然而迴歸現實,宮渝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需要他真刀真槍來迎戰的場麵,霎時間難免應對無能。

    “謝謝哥哥。”關珩欺身過來,乖順地盯著宮渝的眼睛,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

    宮渝也看向他。

    瞬息洶湧而起的情愫在兩人的眼底被無限放大。

    宮渝胸前的布料也翕動得越發明顯起來。

    見此情景,關珩無暇再保持氣氛,他擔憂地上前一步,握住宮渝的手腕,另一手作勢要覆上他的胸腹。

    “哥哥,你是晚上吃多了胃脹嗎?還是心髒不舒服?”

    ……大膽。

    宮渝上輩子就因為胃癌而導致身體虛弱,手腳時常發冷,重活一世,脆弱的胃竟也跟著他來到了這裏,再加上他剛破開外麵的三九嚴寒,裹著厚重的羽絨服進來,連手指尖兒都冰涼。

    被少年握住雙手,宮渝一時間竟有點舍不得他掌心的溫度,可初次見麵的羞赧戰勝了他想要貪戀的溫暖,他緊張得連連後退兩步,雙手托著胸口的衣袋。

    “我,我沒事……你怕貓嗎?”

    關珩詫異他突然說這個,不過還是搖搖頭。

    “那就好,”宮渝滑開衣服拉鏈,小心翼翼地捧出裏麵的小東西遞給他,“你的手暖和,幫我接一下。”

    關珩不知道要接什麽,但仍舊伸出了手。

    “咪唔~”

    一隻黑不溜秋的小貓崽兒窩進關珩掌心,舒服地伸展著長了雙白手套的小爪子。

    是隻長毛玳瑁貓。

    關珩和那雙還帶著點藍膜的眼睛甫一對視,軟乎乎的小貓就伸出了粉紅色的舌頭,輕輕舔他指尖。

    “……禮物?”關珩略帶欣喜地問道。

    宮渝正忙著給隔壁的方木發消息,讓他弄點貓崽子喝的奶粉帶過來,聽到關珩的話,他隨意搖搖頭。

    “不是,流浪貓。”

    關珩這才想起來,宮渝這個人,熱衷於養貓,微博日常就是鏟屎,而且家裏沒有幾隻名貴品種,都是他在各處拍戲帶迴來的流浪小可憐。

    意識到自己迴答得有點冷淡,宮渝放下交待完事情的手機,朝關珩咧嘴笑起來,解釋道。

    “綁架代替購買嘛。”

    小東西被遺棄在酒店外,藏身於水泥板下麵,幸虧他看到的時候還挺有力氣,嘴裏叼著一張帶著油漬的餐巾紙吸吮,一看就是個命硬的小家夥。

    關珩的目光粘在宮渝的臉上移不開。

    他長得本就耀眼奪目,光是一版冷峻的封麵硬照掛在書店門口,就足以讓無數少男少女爭破頭地衝進去搶購,此時關珩在與他不到半步的距離裏,被那張掛著狡黠笑意的漂亮麵孔暴擊得心跳極快。

    意識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關珩忙低頭看手心的小貓來轉移話題。

    “這小東西……”關珩伸出食指點點正臉朝著他的小玳瑁的額頭,笑道,“長得煙熏火燎的,不怎麽好看。”

    聽完這話,宮渝不樂意了,進了他的家門,就是他的貓,豈能為外人辱之?

    再說小貓咪怎麽可能有醜的呢?

    綁架的時候,酒店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宮渝在寒涼夜色中隻看得到小貓咪一雙發亮的眼睛和它嘴裏的紙,整隻貓凍得瑟瑟發抖。他來不及細看,隻能先把它塞到懷裏給它取暖,還真的沒仔細看長相。

    看到關珩欲言又止的表情,宮渝心頭浮上一絲疑雲。

    他雙手握住半隻手掌大的小貓,正眼瞧了過去。

    宮渝:“……”

    豈止煙熏火燎啊。

    它好像一隻被丟在北極凍了十年的暹羅貓。

    屋裏的氣氛似乎也被醜陋的小貓咪震驚到,一時間有些僵冷。

    宮渝雙手捧著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良久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

    他又拿起手機催催方木,讓他抓緊過來一趟,然後抱著貓崽子坐到沙發上,金主味兒十足地翹起二郎腿,卻不小心牽動到腰際的傷,緊忙灰溜溜坐得端正,清清嗓子。

    “你多高?”宮渝不太自信。

    剛剛他就覺得這小金絲雀有點超高了,如果真的比他高,他還怎麽樹立雄渾威猛的霸道金主形象?

    關珩乖巧地抿抿嘴,“哥哥,我183。”

    宮渝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身高和他一樣,所以他猛攻的地位還是很穩的。

    “那你叫什麽名字啊?多大了?做什麽工作的?”他無需

    問太多其他的,隻需要詢問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就可以,方木找的人都是絕對的靠譜。

    這個長相,如果是個想要爆火的不知名小演員,他倒可以幫上一點忙,讓他一飛衝天。

    關珩眸色一黯,編好的說辭張口就來,“哥哥,我叫關珩,今年19歲,沒工作,是個學生……”

    宮渝大驚失色。

    還是個學生?這怎麽行?方木怎麽會這麽不靠譜兒?

    宮渝不舍地看了看那張臉,遺憾著搖搖頭,揮手道,“你我無緣,你走吧。”

    關珩盯著小貓崽兒,站在原地不肯動,垂著漆黑濃密的睫毛,委屈得眼睛微紅,一本正經道:

    “可是我想和哥哥在一起,更何況,方經紀人舉辦的金絲雀海選大賽裏,我確實是被他選中最優秀的那個。”

    “但你知道你這個年紀跟我在一起,是什麽性質嗎?”

    少年的眼神落寞,宮渝看他可憐,終究是沒忍心硬攆他,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關珩搖搖頭,黑白分明的眼珠兒裏是滿當當的清澈懵懂,看上去求知欲極強。

    宮渝不好意思再多看他一眼,心中充斥著罪惡感。

    “這是忘年戀,是不合乎常理,別人會說我不要臉,會說你鮮花插在……”

    宮渝及時住口,換了句俗語,“會說好白菜都被……”

    操。

    “會說我老牛吃嫩草的。”

    關珩聽完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沉默地低下頭,掩住眼底晦澀,“我知道了哥哥,我這就走。”

    他模樣生得好看,委屈的樣子看上去比尋常人更容易被心疼,但不包括早鐵了心要讓他走的宮渝。

    美則美矣,但年齡實在是不合適。

    他想要找金絲雀,一方麵是為了圓夢開葷,享受餘生;而另一方麵,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帶著金絲雀向主角攻受們證明,他對主角受確實並無想法。可這要是帶個孩子去,先不說幾位大佬信不信,在這之前保不準兒會被同行唾棄死。

    關珩背著書包從宮渝身邊經過,還沒走出兩步,他身後破舊的書包就嘩啦一聲掉在地上,背帶的線盡數斷掉,一本厚厚的字典砸在宮渝腳背上,痛得他抱著貓躥了起來。

    “你這書包……”

    聽到宮渝狀似埋怨的話,關珩連忙內疚地蹲下身子開始撿書,邊撿邊道歉:

    “對不起哥哥,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宮渝於心不忍,掏出羽絨服口袋裏的現金遞給關珩,“錢不多,你拿著,明天買個新書包吧,好好學習。”

    關珩抿著嘴唇搖頭,抽出最上麵的兩張一元紙幣,“謝謝哥哥,我隻要兩塊錢坐車迴去就好了。”

    宮渝這才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不禁皺皺眉,“你的寢室還能進去嗎?”

    關珩抱著書,露出一個堅強的笑,“進不去了,但是沒關係的,大門口可以睡,我打工迴去晚了的時候,總是在那裏將就一下。”

    那還得了?

    宮渝心疼得不行,拍拍沙發,“你去洗個澡,今晚就在這裏睡吧,明天再迴去。”

    關珩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慢悠悠地係好浴袍腰帶,突然感覺到一抹糾結在他身上的視線,還是時不時瞟上一眼的那種。

    他裝作沒發現的樣子,低頭瞅見自己胸前的水珠正一路滾進被浴袍遮擋住的腰間,然後猛地轉頭看向宮渝。

    “幹嘛!沒禮貌!”宮渝的偷窺行為被逮個正著,嚇得語無倫次,口不擇言起來,“你看哪家的小朋友像你一樣沒禮貌!”

    被倒打一耙的關珩:“……”

    關珩的濕發還在滴水,掉在鎖骨上,又因為凸起的骨骼而向下滑落,隱沒到看不見的地方。

    宮渝跟著那滴消失不見的水滾動了一下喉結,然而在看到關珩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之後,再次在心中無能狂怒起來。

    住腦啊,他才十九歲。

    方木太混賬了,兩個人差了快十歲怎麽談情說愛?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還沒等宮渝反應過來去開門,關珩就已經把門打開,熟練地把貓崽遞給了門外的方木。

    “哥哥,方經紀人說要帶小貓去寵物醫院,讓你放心。”

    “嗷。”宮渝推了推下滑的鏡架。

    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兩點鍾的位置,宮渝向來睡得早,況且今天還受了傷,外加折騰這麽半天,眼睛難免困漲發疼。

    他忍不住揉了幾下,眼尾被搓得稍稍泛紅,整個人柔軟得像是一彎月下清泉。

    想保護,更想侵犯。

    燈光下,關珩微微眯起的眼睛顯得極亮,他兩手揣進浴袍口袋,聲線中隱隱卷著幾分啞意。

    “現

    在我們可以睡覺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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