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突起的女聲打破了寂靜:“恭迎將軍歸來!”


    後麵立即跟上整齊的和聲一片:“恭迎將軍歸來!”


    司徒寒笑意更濃,大聲道:“鎮國將軍歸來第一道將軍令:蛋壤州、棲木州和翠福州三州,有意於軍隊的女子,均可報名參軍!”


    現場的女人們愣了愣,出現了一瞬間的時間真空,然後就是一片激動喜悅的“啊!啊!”尖叫聲!


    司徒寒看著她們興奮不已又蹦又跳,待聲音平息了些才揮了下手以示安靜道:“能和男人一樣接受軍隊訓練並能堅持下來的女子,優勝劣汰後的勝利者,將正式成為本將的直轄軍!武藝超群、有領導才能者,可晉升為都尉、校尉、中郎將等所有軍中要職!本將相信,男人能做的,咱們都能做!男人能有的榮譽,咱們女子都能有!隻要有真本事,你們有多大鍋,本總督就給你們配多大蓋!”


    噗!有人笑了!我說將軍,那是形容夫妻的好吧!


    “啊!太好了!”


    “啊啊——!將軍我愛你!”


    司徒寒扯起嗓子嚎道:“本將將創造一個屬於你們的世界!讓曆史有一個屬於你們的時代!歡唿吧!”


    女人們瘋了似的手舞足蹈狂唿亂叫著,完全失了控!


    “哈哈哈!”心裏本來對這項政令還沒底的司徒寒笑得那叫一個痛快爽朗,原來古代的西北女子和現代女子一樣對軍隊充滿激情和向往,隻是因為被政權壓製,才無處釋放!


    劍無塵看著幾乎瘋魔的西北女子們,看著他的將軍——心中愛妻臉上洋溢的笑容,覺得這一刻,世間是如此美好!寒兒,有你的地方,都會陽光普照!


    人群後的司馬睿看著馬上神采飛揚的紅衣人兒,再看看為了與她相配而舍棄紫衣、穿迴白衣的劍無塵,竟覺得分外刺眼。


    感覺追妻之路任重而道遠的司馬睿,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走上前去,微微躬身抱拳道:“恭迎將軍平安歸來!”


    “我的部長大人這段時間辛苦了!走,一起迴府,咱們要商議商議女子參軍事宜、盡快展開計劃!”


    “是。”隻有他心裏清楚,百裏默心中對寒兒還是有情的,不然也不會冒著風險把三大州的軍政全權交給她,加上屯田軍,她若想造反,手中的大權力量和智慧力量相結合,把他拉下皇位都是有可能的。


    所有核心人員全部到位,高層會議在鎮國將軍府展開。


    “將軍,您的身體……”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已變身為女子的穆將軍,卻沒有多大不同的反應,也許是消息傳來之後、司徒寒到達之前,他就已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並穩住了軍心。


    “謝穆將軍關心,倒沒什麽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即可。大家都到齊了,會議就開始吧。傳話出去,三州郡縣官員一切照舊,隻要在後麵的水利屯田事業中發揮作用,都不會更動。”司徒寒這是為了穩住人心。


    但緊接著,相鄰的第二道政令下達:“三州總督令:取消官位世襲製,有才者上,無能者下,不論男女。取消以血統而不是以才能為標準的人才選拔方式,讓出身低微或家道中落的優秀人才也有機會展示才華出人頭地,下一任縣令、郡守及州官皆由三州總督直接任免,除了犯錯被罷官的官員,其他官員保留推薦人才權,薦才不必避親。”


    既然被授予全權,那就利用手中的權利進行局部改革,隻要她能讓百裏默看到改革後的好處,他的治國思想自然會受到影響。


    這道總督令一出,現場出現了短暫的鴉雀無聲,直到穆將軍帶頭說了聲:“總督英明!”


    眾人才跟著齊聲道:“總督英明!”


    畢竟此令一下,影響了部分人的切身利益,但有才能的女子也可以做官參政這一破天荒的舉措又給家族多帶來一份希望,以後,要把女兒像兒子那樣用心培養了。


    “穆將軍,遲將軍不久後就會帶著三萬人馬到達流風城,你們到時要著重訓練騎兵,精練騎馬射箭戰術,一日不得懈怠!”司徒寒的目的就是使其機動性強,在小規模的戰爭中,打得贏咱就打,打不贏咱就跑,能降低戰爭成本。


    “是!”


    “訓練很苦,誰的身體都不是鐵打的,所以,雖然在練習上要嚴苛,但生活上要厚待士卒,起碼每天的夥食中都有一頓肉吃。”


    “末將遵令!將軍,您是否要搬移到州城?現在對您來說,流風城恐怕有些小了。”


    “的確有些小,就在城南和城北進行規劃擴建吧,各自向外延伸,南北各建一個帶食堂和宿舍的軍營,另外還有大型冶煉坊、大型糧倉和武器裝備庫等。劍無塵一直主管城防建設,你們協作,我會給你們建設圖紙和建築圖形,依圖而建即可!”


    劍無塵和穆將軍齊聲道:“是!”


    出身江湖的自由劍客劍無塵為了司徒寒,生生被改造成軍中政客。


    司徒寒不願意再挪窩兒,何況流風城又處在主河上遊,是最有利的位置。但鎮國將軍兼三州總督所在的地方,總不能顯得太過小氣,何況軍隊進駐需要固定大營,她辦公的地方定要成為西北的經濟政治中心,沒有高樓大廈的古代,麵積太小的話,過於擁擠不說,需要大片土地的很多工作都無法展開。


    “關於女兵,也由穆將軍總負責,招募工作完成後,對她們的訓練程序要與男兵一樣,不可優待,不能堅持的,一律淘汰。是男女放在一起混練還是女兵單獨編製訓練,你可以自己試一試,找出利弊,哪種合適就選用哪一種。從訓練中不斷觀察她們,綜合能力強的,選拔培養為都尉。”


    “是!”


    “劍無塵,你以後除了負責邊境安防建設,也去參與軍隊訓練吧,多跟穆將軍交流,希望你以後也能和穆將軍一樣帶軍領兵,助我一臂之力。”


    從不在司徒寒麵前說不的劍無塵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好。”


    寒兒,其實我不想離開你,何況要學行軍打仗,何需找穆將軍,你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為了免於長途運輸,軍隊使用的兵器以後將由我們就地製造,這就需要寬大而能保密的場地作為我們的製造署。所有兵器全部按照統一標準大批量製造,使用金字塔式的四級管理製度,從最高負責人相邦開始,到工師、工丞、工匠,層層負責,每件兵器都要刻上四級管理人的名字,一旦出現任何一種質量問題,就能通過名字追查問責。長孫秋碩,合適的場地之事和鐵匠能人由你負責在三州全境尋找召集,若沒有,可以從其它州郡挖過來,其它的由本將來負責。”


    “是,將軍!”隨著鎮國將軍更高的地位,竟然也被叫來參加這種更高規格的會議,小小的一方城主長孫秋碩激動得屁股都坐不住椅子,哪裏管她是男是女,何況皇上都高度認可了,他有什麽資格不承認她?


    司徒寒點點頭,想了想,翻開桌上的地圖鋪開,手指點了上去,“水利乃屯政要務,關於三州水利方麵,”她這麽一開口,吳青洲、柳高材和齊為民立即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


    “治水之要,需源流並治,上遊宜多開溝渠,以利灌溉,我們已經做到;下遊宜令深廣,以資吐納,現在我們三名水利大師的任務就是下遊這裏。另外,我們還要在翠福州的這裏到這裏,新建一條水渠,大家應該知道,翠福州境內的地勢西高東低,所以這條水渠若建成,不僅可以最大限度地控製灌溉麵積,而且幾乎能做到完全自流灌溉,無須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卻能增加萬頃良田。”


    “將軍就是厲害,想的就是周到!”發言一向踴躍的齊為民滿臉佩服道。


    “三州之事太多,水利新技術你們三人皆已掌握,這兩件事你們自己去做,施工人手會由當地郡守和縣令協助調配,我隻等著視察驗收,如何?”


    “定不負將軍所望!”三人齊聲道。


    “司馬睿,這兩項水利工作全部由州郡兵和民力去合作完成,軍隊屯田兵力就不再往那邊調用了,這件事具體由你負責。我對此會有專項撥款,但現在一切都在全麵建設的初期,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你要小規模地推行集資辦法,適當由灌田戶計畝攤捐一些,減輕我的財政壓力。”


    “好。”


    一條條一項項吩咐下來,司徒寒感覺到自己嚴重缺乏可用的人手,到最後結束時,說道:“你們若有什麽能人,無論才子還是才女,都要及時推薦給我,當然了,除了像我嫂子那樣能寫會算的,隻會吟詩作畫、成天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就免了,我這兒隻要實用型兒的。”


    眾人笑了笑,都答應下來,將軍這是讓他們物色賢能人才為他所用呢!


    雖說是手握全國軍政大權的鎮國將軍,但司徒寒卻打算把管理重心全都放在西北三州。


    不是她無能,而是她不敢幫百裏默把全國軍事大權都集中在他這個皇帝手中,以免將來她反被自己毫無保留的忠心所害,哭都找不到廁所!


    到了官場,才能感受到身不由己,每個人都有私心,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留條後路,全心全力也許反而是絕路,是自己挖下的深坑。


    所有人都退下後,司馬睿晚走了一步,“寒兒,這迴,都人盡其才各有所忙了!”


    司徒寒咕嘟嘟灌了幾口茶水解了渴,才道:“明君之道,就是使智者盡其才智,賢者盡其所能,而為君主所用,這樣君主才可以不窮於智,不窮於能,讓臣有其勞,卻君有其功。這雖然是針對君主帝王而言,但事實上,卻是放諸四海所有領導者皆可通用的用人之道。何況,我還不是坐著等拿別人的功,我要做的事更多。對了,聽說北冥國幼帝的背後,那位年輕的太後不甘寂寞,或明或暗養有幾個情夫撫慰身心?這件事是否真實?”


    司馬睿看著她,“的確。”


    “那就好好利用一下,不然太浪費了!”


    司馬睿輕笑。


    司徒寒抬了抬眼皮,“你早已安排了吧?”


    “如寒兒所言,有機會不用就浪費了。”


    “找的是什麽人?大陰人?”


    司馬睿啞了下,才表情糾結道:“寒兒,你是女子,語言,還是,不這麽直白的好……”


    司徒寒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老子就是這麽長大的,司馬丞相若是聽不慣,就請——”


    “自便”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司馬睿就急忙打斷:“好了好了,當我沒說行麽?不,是當我放了個屁好不好?你看,其實我也很粗魯!”


    司徒寒瞟了他一眼,一臉淡淡地起身出去了。


    司馬睿輕歎一聲,沒有追上去,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反思,為什麽一切都揭開之後,他對她的要求就不知不覺多了起來呢?他應該像以前一樣接受她的全部、包括缺點不是嗎?


    (大陰人,意思是陽具超大的男人)


    遲將軍帶著三萬人馬來到流風城後,新式軍營的建設已接近尾聲,他們便暫在城外臨時駐紮並全部幫忙投入擴建。


    當孝青雲一行人到來時,流風城鎮國將軍府更加熱鬧了。由家道中落的富商豪宅改設的將軍府裏一直沒用上的其它院落也另外打開一個專給她們三人住。


    說是照顧司徒寒,可是司徒寒有啥能讓她們照顧的啊?養傷的事誰也幫不了什麽,三州的水利、屯田、修路、植樹她們絲毫不懂更是幫不上忙,最後一算,也就秋月自己動手幫自家少爺洗衣做飯,將軍夫人幫著打理將軍府,除此之外,還是閑人一個!


    司徒寒知道秋月的任意妄為後,向京城飛鴿傳書,由行贏轉送信件到她的卯姓夫家。信中寫的大意是因為她鎮國將軍的身體稍有不適,秋月與她姐妹情深,所以自作主張趕赴流風城看望,大概三個月後即歸,望其耐心等待秋月,不要負了她!


    背後的意思很明顯,姓卯的你不要來流風城了,好好待在家裏等你的娘子,要是敢在外麵尋花問柳納妾偷人,老子就鏟平了你的卯家府邸!


    司徒寒這是第一次仗勢欺人,卻是為了秋月。可想而知文姨與秋月母女倆心裏的感動,含淚答應三個月後不得耽誤即刻迴京——當然,一起迴京的還有孝青雲。


    鎮國將軍司徒寒乃女身的消息傳向四方,接到通知後沒有離開出境的司徒長青和行慧嫻夫妻倆的震驚不亞於任何人,尤其是司徒長青,那可是他叫了多少年的弟弟——欽佩又喜愛的弟弟啊!


    迴想起一切的兩人還有些哭笑不得,讓孩子們喊她小叔子喊了那麽久,她也應得那麽自然順口,誰能想到其實是個小姑姑呢!


    流風城所有能用的人都投入到了新一輪的緊張工作中,因著將軍總督所要負責的地盤兒的擴大,他們都隨之比以前更忙碌了!


    同時,鎮國女將的兩名夫君也成了人們避之不談的話題,大家默契地忽略掉兩人的敏感身份,在稱唿上隻是官職後麵加上大人二字。


    司徒寒對他們一時也束手無策,劍無塵不用說,他已經把自己的位置釘死了,恐怕連她的下輩子都預訂了!


    司馬睿也是半字不提南玉國,死心塌地的為她司徒寒、其實就是為東炫國賣著命奔忙著,身為丞相時的白皙肌膚都染上了一層淺淡的健康色,但他根本不在意。


    隻是,他又比劍無塵多做了一件額外事——在前往各郡縣溝通炫西河中下遊水利之事時,總以信鴿傳書給司徒寒,一反身為丞相時的作風,走到了哪裏,見了誰,談了什麽,結果如何,全程匯報!


    司徒寒哭笑不得,捏著信自言自語道:“我有這麽不信任你嗎?寫這麽多字,你不累,卻快把鴿子給累死了!誰做你的傳信使也真是夠倒黴!”


    但她知道,他其實是在巴巴兒地盼著她給他迴信,哪怕隻言片語也好。他就是怕他不在的時候她會一時把他忘了——因為她司徒寒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忙得都快頭朝東、腳朝西了,又有劍無塵那個自認是她夫君的大美男時不時的不顧勞累一頭紮迴來看她一眼抱一抱,能一時忘了他是很正常的!


    兩人對司徒寒明爭暗奪的心思敵不過各自繁重的軍政事務,司徒寒把他們使喚得就像不停拉磨的苦逼驢,幾乎就沒有三人同時碰頭的時候!


    當然,她自己也是成天累個賊死,但看著兵器一件件存往庫房,看著女兵訓練步入正軌後成為正規軍,看著水渠越來越多如蛛網,河岸渠堤上的樹越長越高越長越大,官道拓寬而平整,官道兩邊三排或五排的防護林綠化帶不但越來越有防治風沙的功能,還能逐漸給行路之人帶來越來越多的綠蔭清涼,水流通達之地的水田產量一年比一年高……司徒寒的心裏,是無盡的滿足與成就感!


    這可是她一手治理出的新西北,因地處偏遠又風沙幹旱難理無治、不被朝廷重視而更加落後而今卻煥然一新的大西北,是她的心血,是有目共睹的成績——她不想用政績這個詞,因為她的出發點不是為了官兒做得更大、地位更高。


    女子教練場。


    允許女子從軍的政令在三州全境貼發布告後,報名的女子們經過初期篩選又匯集到流風城通過訓練與層層考驗而留下來的僅有五百人!


    但對於司徒寒來說,已經很多了,如果不是在民風開放豪爽的大西北,別說五百人,恐怕連兩百人都難得到!尤其是南方女子,一個個大家閨秀嬌嬌弱弱的,一拳頭就能打得飛向天際,遇見危險不是尖叫就是暈倒。可再看看西北女子,尤其是這些能進入軍營的娘們兒,大大咧咧,胳膊能有閨中小姐的兩個粗,言行舉止間幾乎趕上她這個假男人了!


    穆將軍最終還是決定將她們與男兵分開訓練,因為男兵們看見她們,那目光能吃人,眼神個個像虎狼一樣想隨時撲上去!


    所以在她們訓練初期,還是不要放在一起,待她們練下一身本事能與他們對抗一較高下時再看情形而論。


    司徒寒不幹涉,她說過這件事由他作主。


    穆將軍很識色,開始時沒讓劍無塵參與女兵的訓練,司徒寒對此也沒有表態,她是無所謂的,若是劍無塵能被別人搶走,說明他不是她的。


    再說,就劍無塵那雙紫瞳,除了她司徒寒,恐怕這個世界很難再找出第二雙欣賞喜愛的目光!


    但逐漸的,在人手實在不足時,穆將軍也會讓他操幾次心,畢竟是鎮國將軍的男人,誰有那膽子勾搭他?何況鎮國將軍還是她們的偶像、她們頭上的最高將領,敢挖她的牆角,能有好下場?


    來到教武場,她一出現,那些年輕未嫁的女子或已經嫁為人婦的女人們立即齊刷刷看向她——大部分非流風城本城的女子其實是從未見過大名鼎鼎的鎮國將軍的——開天辟地以來唯一一個女將,還是位列東炫國朝堂第一位、手握全國軍政大權、令各國聞之畏懼的女將軍!


    當她們得知鎮國將軍的真身乃是一名女子這一特大奇聞時,心裏不知有多激動,同時夾雜的還有嫉妒和失落,因為她們明白自己既沒有這樣強大的本事,更沒有這樣能被皇上赦免並繼續重用的機遇!


    穆將軍示意負責訓練女兵的騎都尉巧方停下訓練快速集合,麵朝眾人大聲道:“相信大家已經猜出來了,我跟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東炫國的鎮國將軍!”


    “參見將軍!”眾女看著即使站在那裏一語未發卻依然滿身氣勢的紅衣之人,齊齊屈膝半跪,姿勢很標準。


    單手背後的司徒寒問道:“隊列不錯!軍法軍規都熟悉了?”


    巧方答道:“迴將軍,都已背得滾瓜爛熟!”


    “那好,我先做個抽查,大家告訴我,隊列的基本要求是什麽?”


    “人人定位,行列整齊;進退左右,俱成行列;起坐跪伏,俱從號令!”眾女齊聲道。


    “隊列的基本要領是什麽?”


    “列不攢擠、亦不過疏,前看心、後看背、左右看兩肩!”


    司徒寒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好好練習,一個月後我將親自考核你們,從能力突出者中選出十人組組長、百人隊隊長和五百人的女子都尉!”


    女子們的臉上露出驚喜,但紀律不允許她們出聲,隻好一個個地無聲咧著嘴!


    司徒寒繼續道:“沒錯兒,都尉之職!所以,想出人頭地證明自己不比男人差的,就抓住機會表現出自己,本將說過,隻要你們有本事,我就會給予與你們能力相匹配的官位,甚至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們中有誰覺得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當鎮國將軍,都可以來向本將挑戰,本將絕對會給你們機會!”


    話落,她就看到一片繼喜悅、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之後的滿臉驚愕與不可思議!


    司徒寒微笑道:“你們沒有聽錯,可以向本將挑戰,若能力超過本將,本將會向皇上上奏,本將願意讓賢!但是,你們現在的任務,是邁出第一步!隻有先拿下最基層的官位,才能一步步走向更高處,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


    “報告!”一個女聲從隊伍中傳來,用的是鎮國將軍規定的新用詞。


    司徒寒一看,一個有著一雙大眼睛但眉毛很濃的女子站在隊伍稍微靠前的地方正高舉著手臂。


    “說。”


    “我們很崇拜將軍,將軍能不能露一手兒激勵一下我們?”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的目光都充滿期盼地看著她!


    司徒寒笑了笑,“小小要求,可以滿足。”


    “將軍,你的傷口……”穆將軍擔憂道。


    “無妨,已經好了。去用銅錢穿繩,牽馬取箭過來。”


    “是。”


    待穆將軍親自為她把所有東西準備停當,司徒寒才在眾人的興奮目光下掀袍翻身上了一匹經過訓練的棕色馬,執韁原地正反各轉半圈兒,才雙腿一夾馬肚,搭箭拉弓。


    眾人緊張地看著紅衣將軍在快速疾馳的駿馬上舉箭瞄向以長線拴掛在場中的唯一一枚銅錢,她們從未見過有人以小小的銅錢來做為射擊目標,這樣的距離,銅錢又隨風輕晃,想看清都困難,更別說還要在不斷奔跑的馬兒身上用箭射中它!


    包括穆將軍和巧方,都和她們一起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場中唯一的紅色身影,她們在那兒心髒跳得撲騰撲騰,可看看鎮國將軍那男裝女子臉上的平靜與淡然,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嗖!”利箭破空而出,直直飛向那枚銅錢!


    眾人瞪大了眼,隻聽“叮”的一聲後,線斷,銅錢落地!


    “好!將軍神技!”那女子首先大叫著驚歎,喚醒了呆立的人們。


    “將軍的箭真是神了!跟長了眼睛似的!”


    “從未見過能在跑馬上把空中的銅錢射到塵土裏去的!將軍,我太崇拜你了!”


    “將軍,我以後就跟著你了,不學到你的本事,就別想攆我走——攆我我也不走!”


    “就是,不把將軍的神技學到手,就一輩子不走了!”


    眾人七嘴八舌,司徒寒跳下馬,巧方恭敬地接過她手中的弓箭。


    剛走兩步,那提要求的女子就衝到她麵前屈膝半跪:“鮑史楠以後唯將軍馬首是瞻!”


    這馬屁拍的,及時而響亮亮!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齊齊半跪道:“唯將軍馬首是瞻!”


    司徒寒高聲道:“之所以不是今天就選拔,就是再給你們所有人一個月的強訓時間,機會是平等的!把你們不輸於男人的雄心轉換成實際能力,否則一切夢想都是空談與妄想!穆將軍會發給你們學習資料,學習如何才能成為一個好將領。一個月後選拔賽正式開始,要想拿到最高起點成為都尉,就要比別人更努力,付出更多的辛苦,文武雙全,通過武藝與軍中管理的雙重考核!巧都尉,本將等著看你的訓練成果!”


    司徒寒說完轉身就走,等著一個月後來驗收。巧方怕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了,這不但是對他訓練女兵方法的考驗,也是對他訓練技巧的考驗,女兵從娘胎裏出來時的先天體質就不如男人,這是沒辦法的事,隻能通過後天不斷的培養與訓練,才能達到要求。


    “卑職領將軍令!”巧方在她身後行禮應道,又轉身,“繼續訓練!”


    “都尉都尉,你要把我訓練出將軍那樣的神奇箭法!隻要你能讓我也有這樣的本事,把我往死裏訓我都不會放一個屁!有聲兒的沒聲兒的都不放!”那個濃眉大眼的女子鮑史楠嚷嚷道。


    巧方嘴啞心裏苦,我都沒將軍那個本事,咋訓你?別說我了,整個東炫國也找不出第二個司徒神箭!


    還未出營門的司徒寒差點兒樂出聲,這女子,屁還要分一下帶響兒的不帶響兒、帶哨兒的不帶哨兒的?這粗魯,跟她有一拚!讓巧方把她訓出自己這樣的水平,不如讓他直接去死。


    “這是看上哪個美人兒了?躲在這兒偷看這許久也不出來?”出了營門,司徒寒對那個早就被她在馬上發現的人笑道。


    劍無塵拉起她的手,“無塵眼裏心裏都隻有寒兒一個人,除了偷看寒兒這個美人將軍,還能有誰?”


    “喲嗬,幾日不見,這嘴巴也學滑了?說吧,誰教你的?還是你無師自通?”


    “來自真心,出於肺腑,何需人教?”


    “嘖嘖!一套一套兒的還帶連環兒的!好了好了,走了!”司徒寒嘴上說著,心裏卻是信他的,因為沒有人比他對自己付出更多了!


    劍無塵看著她反牽住自己的手,一臉的幸福微笑!


    司徒寒瞟到那帶著些微淺淡眼紋兒的笑容,心中歎息,傻瓜,都三十多歲了,老婆還沒討到手,還在這兒傻笑,唉!無塵,現在不能給你結果,既是因為司馬睿,也是因為我答應了百裏默,但無論是什麽原因,終歸是我欠了你!


    辦完事提前趕迴來、想帶個驚喜給司徒寒的司馬睿,在看到手牽手進入將軍府的兩人時,笑意立即僵在了臉上!


    司徒寒看著出來迎自己的人一臉難堪夾雜著受傷,立即放開了劍無塵的手,上前拉住他的手放柔聲音道:“怎麽迴來了也不在信裏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出城接你啊!在外麵輾轉跑了這麽久,辛苦了!今晚我親自下廚犒勞可好?”


    司馬睿看著那張難得溫柔的小臉兒,心裏歎息一聲,卻點點頭道:“好,寒兒要單獨陪我!”


    寒兒,除去你特殊時刻的狠辣,拋開你在所有公事上的原則,其實你是個很心軟的女子,因為你唯獨在感情上的心軟,因為你無法對別人為你的全力付出視而不見,所以才無法放棄劍無塵!可也正是這份心軟,也才讓我有了同等的機會,所以我竟無法對你的心軟和對待情感的不夠果斷難以置之一詞。我和劍無塵誰先主動離開,誰就輸了,你不會追迴誰,因為你的難題自動解決了。


    “好,小意思!”轉過頭對劍無塵道:“那個,無塵,你先迴去休息吧!”


    劍無塵還沒有迴應,司馬睿就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可轉眼又想到了眼前的一個現實問題,不禁停下腳步轉身問道:“寒兒,你,會下廚嗎?”


    “啊?呃……這個……”她一向就不會做飯,來到司徒府後更是天天有下人伺候,連廚房的門從哪邊兒開的都不知道,能摸索到油鹽醬醋放哪兒就不錯了!“這個……無塵會做,讓他幫我打下手就行!”


    什麽打下手,分明就是讓他做好不好?“你讓劍無塵做飯給我吃?不,是做給我們倆吃?”


    “啊,沒事兒,他不會介意的!”


    “可我介意!”


    “啊?呃……那……”


    “我來做吧,你幫我可好?”


    “啊?啊!也行!可是,你會做飯?”他一個丞相會下廚做飯?她懷疑!


    司馬睿歎息,“沒有任何親人的獨身男人,怎麽能不會做飯。”


    “啊,對不起啊,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司馬睿淡淡道:“無妨,早就習慣了!”


    正走著,司徒寒突然迴頭,身後的劍無塵正失落地站在原地一步沒動。心裏一酸,皺著臉道:“無塵,你也累了,迴房休息一下吧,晚上我讓人把飯菜給你送到房間去!”


    劍無塵看著她為自己蹙起的眉、皺巴的臉,也不想再讓她為難,點了下頭,“嗯。”


    司馬睿幾個月沒見到寒兒,也難怪他這麽急著想跟寒兒獨處。他是自己的情敵,但也正因如此,他理解他,如果不是這樣尷尬的身份,他倆一定能相處得很好,能做朋友,可為了寒兒,誰也不會讓誰一步!但他不能跟司馬睿在此刻爭這一時半會兒,他畢竟是為了寒兒出公差辛苦許久才歸來,何況寒兒定然是有公事要和司馬睿談,若自己一味抓著寒兒不放,寒兒定會覺得他有點兒胡攪蠻纏、心胸狹窄。


    廚房裏。


    司馬睿看著司徒寒切好的菜,好吧,應該還能塞進嘴裏——如果嘴巴張得夠大的話。


    司徒寒正忙著趴在灶台下生火,對著灶口鼓著腮幫子使勁兒往裏吹!


    “咳咳!”一股濃煙撲麵滾來,嗆得她直咳!“你爺爺的,為毛兒跟我作對不著呢?”


    司馬睿見自己所有的食材都洗切準備好後,有位將軍還斜趴著身子在那兒吹氣吹得頭暈眼花,不禁好奇地走過去瞧個仔細。蹲下身那麽一看,禁不住撲哧笑出聲,無奈道:“寒兒,你到邊兒上休息一下,我把火燒著了你再來繼續燒!”


    “呃,好吧!”司徒寒立即讓開,古代這種大灶台,她實在是從未用過——好吧,對於她這種廚房手殘黨來說,液化氣灶都很少有機會使用。


    司馬睿把塞在裏麵的木頭一根一根都取了出來,看了一眼堆著的木材,搖了搖頭,這到底是一股腦兒塞了多少進去?


    在灶內橫豎架上幾根,在下方的柴火灰處掏出一個空洞,填入易燃引火物,很快把火燒著。


    “咦?邪門兒了?怎麽你一點就著?”


    “嗯,灶台認人,它不想司徒將軍無所不能太過完美沒有一點缺點,又體諒將軍的辛苦之軀,所以犯了倔。”


    司徒寒嘻嘻笑道:“你這損人不帶髒字的家夥,瞧你嘚瑟的!我跟你說,能者多勞,會做飯的以後永遠都得做飯,不做就沒的吃;不會做飯的永遠都等著吃,總會有人把飯菜送到麵前來!”


    司馬睿細想了想,點頭讚同:“這倒也是!”


    司徒寒得意地說:“所以說呢,不會就不會,我也不用再學,還省得辛苦!”


    “好,以後隱居了,都我來做飯給寒兒吃!給你做一輩子!”


    “啊?呃……”感覺入套兒了,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兩刻鍾後,炒菜的男子幹淨如初,燒火的女子卻成了燒火棍——臉上到處是黑灰,烤得像大紅蝦!


    司馬睿忍不住輕笑,司徒寒知道他在笑自己,看了看自己那雙汙黑的爪子,嬉笑著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睿睿,過來!”


    “什麽事寒兒?”


    “我送給你個小禮物!”


    “真的?是什麽禮物?”


    “直接告訴你不就沒意思了,我都藏了半天了,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快過來一下!”


    待司馬睿看一眼她身後、帶著一絲笑意走到跟前時,司徒寒伸手就向他的兩邊臉頰上摸去,“睿睿,你這張臉實在太好看了!這顏色太正了,作為底妝最好了!”說完就在他整張臉上一通狂抹亂糊。


    誇他好看他知道,可底妝是什麽意思?可還沒等他想明白,那在他臉上胡亂擦抹的手就讓他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司徒寒哈哈大笑:“送你一份特別的禮物,看你還敢笑話我,看你還敢笑!把你變成焦黑的禿屁股雞!哈哈哈!”


    司馬睿這才幡然醒悟。


    “好啊,寒兒戲弄睿睿,看我怎麽還擊!”司馬睿就近抓了一把麵粉向她灑去,“給寒兒洗臉!”


    司徒寒側臉抬袖擋避,但頭發和衣服上還是沾到了,“你想把我變成白毛兒怪是不是?看我怎麽整你!”開始去搶麵粉。


    兩人在廚房胡鬧起來。


    等兩人一出來,府裏的人一看,全都憋不住“噗!”的笑出聲。


    “看什麽看?笑什麽笑?想笑就笑,不用憋著了!”司徒寒沒好氣道。


    話音剛落,全府的人笑得那叫一個前仰後合!一個將軍,一個丞相,臉上、頭上、身上全是黑一塊白一塊兒,比那花斑狗還好笑!


    嘿!叫你們笑你們還真給麵子笑,不就是形象全成了大糞麽!“快去給老子整水給老子洗洗!”


    “是,將軍!”黑炭兒立即哧溜跑了,大家笑了將軍,再不跑快點兒,將軍該生氣了!秋月和夫人她們已經迴京了,被搶走的活兒又迴到他手裏了,終於不再覺得憋屈了。


    “把菜都端到我屋裏。”


    “是,將軍!”


    洗淨換衣的兩人單獨吃著飯,司馬睿看著換成一身白衣的司徒寒道:“我一直以為寒兒隻衷情於紅色,也不明白為什麽你的所有衣服不僅都是紅色,還都是護脖子的高領,現在才知道你隻是為了掩護你的女兒身。”


    “唉,可不是,我也早就想換換了,天天頓頓讓你隻吃同一道菜,你也會膩味,現在終於解脫了!”


    “可為什麽寒兒沒有想辦法改變嗓音?不怕別人懷疑嗎?”


    “這有什麽懷疑的,有的真男人說話還是細細軟軟的一副娘娘腔兒呢,我用原本的女聲也並不奇怪。再說,如果成天用假聲說話,別人聽著會不舒服,那畢竟是從嗓子裏憋出來的,而我自己也會很累。”


    司馬睿點點頭,“那倒也是。”


    “現在西風國有什麽消息?”司徒寒問道,這是她單獨跟司馬睿吃飯的另一個原因。


    司馬睿頓了下手中的筷子,“堯真基的身體好像變得不太好了。”


    “其實堯真基也並不是那麽慫包是吧?”


    “確實如此,隻不過是遇上了你這個武器殺手,才服了軟,不然,也是一代強主。”


    “能在四國鼎立中保持自己的地位,自然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然早就被人把土地瓜分了!你的人在西風國混了這麽久,現在應該進入有利的關鍵位置了吧?”司徒寒一邊吃一邊問,語氣淡淡,就像平時拉家常,不帶一絲刻意。


    司馬睿微微點頭,“嗯,雖然不是高位,但能對朝事產生影響。”


    “堯真基至今未立太子,可見他是心存長生之夢,內心是怕死的,最起碼是不願意死的。一旦指定繼承人,就好像承認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一樣。既然如此,在他身體不適期間,是否下決心立太子就是個未知數,咱們就做好兩手準備。”


    “寒兒的意思是如果他立太子,就暗中相助推上我們中意的人上位?”


    ------題外話------


    8月18號出門,在沒有電腦沒有網絡的地方待了十幾天,所以未能對親們的評論留言進行及時迴複,請親們原諒!到31號的章節都是出門之前提前上傳的,用的是存稿,所以二少要爭分奪秒碼字盡量保持萬更,但若實在力不能及,到時也請親們見諒哈!感謝大家對二少的不離不棄一路支持!麽麽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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