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五年(1625年)七月十一日中午

    這時,薩克多正帶著達圖索和幾個親隨前往思鳳樓作客。

    “大哥,這樣去安全嗎?”達圖索低聲問道:“要不要多帶幾個暗哨過去?”

    “哈哈,不用擔心,這幾個客人對我們是非常友善的!”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思風樓下。

    這時的思風樓異常安靜,做為榆次府大員們夜間吟詩作對的熱鬧場所,白天卻顯得非常冷清。

    “大哥,這樓附近至少有十幾個點子!”達圖索說道。

    “沒事!”薩克多冷靜地說。

    “幾位客官,我們這白天不接待客人的!”一個小二從門口跑了出來。

    “青冥浩蕩不見底。”薩克多吟出唐代詩人李白的名句。

    “日月照耀金銀台。”小二輕聲和道:“掌櫃的,客人來了!”

    “客官,請進請進。楊大人恭候多時了!”一個手持黃銅煙杆掌櫃打扮的人迎了出來。

    “好。”薩克多邁進了思鳳樓。

    走到樓梯口,那掌櫃的用煙杆擋住了達圖索等人的路:“楊大人與薩克多老爺有要事商量,其他人暫時在這邊喝茶。小二,給這幾位客人備茶!”

    “你們這!”達圖索臉色陰裏下來。

    “達圖索,你和其他幾個兄弟去那邊喝茶,我去去就來!”薩克多示意達圖索不要衝動。

    “大哥……”達圖索說道

    “沒事。”

    當薩克多走進三樓小閣子的時候,裏麵兩個人趕忙起身迎了過來。

    “錦衣衛太原府總管劉虛實恭迎貝勒爺!”那個瘦高個竟然是昨天搜查客棧的錦衣衛頭子劉虛實。

    “這位是……”劉虛實正準備介紹另外一個中年男子。

    薩克多接口道:“哈哈,這位一定是東廠理刑楊寰楊大人,有禮了!”

    “貝勒爺,這說那裏話,來來來坐。”那個中年男子嗓子有點沙啞:“貝勒爺,我們督公和貴方約法三章,互不幹涉私政!”

    “哈哈,那是!”薩克多坐了下來,輕輕喝了一口茶。

    “可是貝勒爺昨天救了周淮安,放走東林黨,還包庇楊奉舉的內人,這可都犯了我們的約定啊!”楊寰說道:“要不是看到貝勒爺昨天以馬鐙之傷示警,我們昨天完全可以把這幫人一網打盡!”

    “哈哈,楊大人說的一些話我真是聽不明白!”薩克多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想到這些宦官知道的這麽多。

    “那個叫‘張三’的男人倒是挺有本事的,竟然一時間迷惑了老夫的眼睛,幸好得到楊大人提醒,我才發現我上當了!”劉虛實說道:“做掌櫃的十跟手指常年撥弄算盤,手指心一定會起老繭的,可那個叫什麽‘張三’的,手指心沒有一點老繭,手背倒是指骨突出,一定是個練武功的點子。後來,經過我們查實,原來那一對母子就是與東林黨密切相連的楊奉舉的妻兒,而那個所謂的‘張三’本名叫作阿勝,這個人對我們來說一定是條大魚。”

    “即使不是你們所說的大魚,我也覺得他是個人物!”薩克多說:“我與他兩人結拜為兄弟,也是為了我們兩家的利益著想。如果阿勝、周淮安這樣的人能為你我所用,這天下還能不平嗎?所以為了我們雙方的利益,我希望你們不要動這兩個人。”

    “嘿嘿,我們和你們大金處事方法不一樣,我們是趕盡殺絕、不留後患,沒像你們婆婆媽媽的!”楊寰說道:“不過,這次既然貝勒爺這麽說了,那我們暫時就放過周淮安、阿勝這批人。不過,萬一他們再有逆反朝廷的舉動,劉虛實,你知道該怎麽辦吧?”

    “知道,楊大人,小的理解。”劉虛實答道。

    “好,這桂花茶不錯!”薩克多笑道。

    “上次送你們的遼東經略圖,可曾派上用場?”楊寰說道:“最近聽說你們主子遷都沈陽,正在積極籌劃進攻遼東了吧?”

    “哈哈,你們的消息果然靈通啊。所以說我們大金沒有選錯朋友,到時候平定這個天下,有你們的功勞!”薩克多說道。

    “這份宣府經略圖是我們督公送你們的禮物!”楊寰從袖口裏掏出一卷絲製卷軸。

    “哈哈,很好,很好。”薩克多輕輕展開那幅卷軸一看,大明在宣府一帶所有的兵力配置一目了然,一些重點防禦關卡還注明了兵力配置、城牆高度與糧草存量,薩克多隨即笑著說:“我迴去一定向大汗稟報你們的功勞,這次一萬兩黃金將按照老路子送到你們督公手中!”

    “那就勞煩你們了!”楊寰陰笑地說,“來來來,繼續喝茶!”

    “對了,京畿經略圖現在怎麽樣了?”薩克多問道。

    “這就傷透我們督公腦筋了。京畿經略圖一直在東林黨人手中,現在我們抓了楊漣、左光鬥、魏大中、周朝瑞等黨首,許顯純許大人正在日夜刑審,也希望早日得知京畿經略圖的下落。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活到今天,嘿嘿。”楊寰摸了摸光禿的下巴,“不過最近暴民之亂和邊塞兵變倒是讓我們九千歲傷透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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