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臨近河北真定的時候,我們在一片老樹林裏碰到了幾十名山賊在劫殺一路客商,那些客商從衣飾上一看就是外族人。

    山賊們個個眼紅手恨,瞬間已經砍殺了客商周邊的幾名仆從,剩下的幾個外族客商看上去功底不錯,背靠著馬車頑強抵抗,其中一個紅胡子客商,手持兩把尖刀,左騰右閃,已將兩名山賊刺翻在地,然後他對另外一個白麵中年商人嘰裏咕嚕地喊著一些不知所雲的話。

    馬車另外一邊那個白麵商人表情沉著手持一把鋼刀與山賊對抗,旁邊幾個仆從都拚命地保護這個白麵商人。

    “夫人,這樣的事還是不管為妙,我們繞道走吧。”阿勝對我母親說。

    “是啊,夫人不必惹這些麻煩的。”阿娟隨聲附和道。

    “唉,人人自顧不暇,我們楊家也隻是這個世道的一個石子罷了。”母親歎叻口氣說,“走吧,阿勝,我們迴頭走吧。”

    “好勒。”當阿勝把馬車轉過頭的時候,阿娟發聲尖叫起來,原來已經有三、四個黑衣山賊氣勢洶洶地向我們這邊跑來。

    “哈哈,今天收獲可真大啊!連截兩隊票子,夠兄弟們吃的了。”其中一個刀疤臉山賊說道。

    “老七,我剛剛看這輛車那兩女長得夠正,抓迴去給老大,哈哈。”另外一個瘦子山賊笑道。

    “砍了,男的殺光,女的搶光。”那個刀疤臉一聲令下,身後二名山賊已飛身跑到馬車旁邊揮刀向阿勝砍去。

    “勝叔叔,小心。”當我喊出來的時候,兩把刀已經落了下來。我當時嚇得閉住了眼睛,我是多麽不希望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砍為幾段,也怕淋漓的鮮血染紅青白色的車篷和我蒼白的臉。

    “哼哼,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搶人搶到霸王頭,也不看看你勝爺爺是誰?”然而我想象中的一切並沒有發生,耳邊傳來了阿勝豪放的聲音,當我睜開眼看的時候,隻見阿勝一手一個抓住了那兩個山賊握刀的手,“呀。”阿勝低吼一聲,雙手發力掐向那兩人虎口。

    那兩小山賊頓時痛得大吼,刀也“叮叮”地落在地上。

    阿勝隨之迴手出拳,拳如火焰,痛擊兩山賊頭部,那兩山賊頓時鼻塌嘴陷,血流滿麵,撲倒在地。

    “看來遇到點子了,老七。”瘦子山賊向刀疤山賊喊道。

    “怕啥,我龔老七還沒怕過什麽人,看我的!”那個叫龔老七的一邊說一邊雙手揮起鬼牙刀向我們砍來,那氣勢,那刀勢,砍下來不僅能將人砍為兩半,可能整個馬車都會被他劈成兩段。

    “自不量力”,阿勝抄起馬鞭,輕輕一抖,馬鞭已向龔老七削去。

    “啊”龔老七刀鋒未落,手腕已經被馬鞭纏住,阿勝用力一甩,龔老七把持不定,頓時被摔了個狗血噴頭。

    “小子,找死。”那個瘦子山賊,雙手一揮,丟出了兩葉飛刀,直射阿勝雙眼。

    “別欺人太甚了,在山東老孫家的傳人麵前放暗器。”車內傳來我母親的聲音,隻見母親從車篷內飛身而出,向那兩把飛刀迎去。“隱娘歸線”母親輕吟,雙袖一轉兩飛刀已收入袖中。“銀針射月”母親雙指一彈,兩根繡花針,急射而出。

    “媽呀,痛死我了。”那瘦子雙手已被銀針刺中,“一根小小的針怎麽這麽痛啊?”

    “我刺中了你手掌合穀穴”,母親道,“你們這些山賊無惡不作,難道你們沒有父母妻兒嗎?阿勝,去救那幾個商人,這事我們不能不管了。”

    “好的,夫人。”阿勝跳下馬車,一手提起刀疤臉龔老七,一手提起那個瘦子,向另外一堆混戰中的商隊走去。

    “停下來。”阿勝大吼一聲。

    那些殺紅了眼的山賊竟然個個頓住了刀向這邊望來。

    這時,那個紅胡子客商已滿身是血,他嘰裏咕嚕地喊著,跳到車的另一邊,跪在另那個白臉客商麵前,那個白臉客商一個胳膊已經被血染紅了,身邊的仆從也隻剩下了三、四個,他並沒責罵那個紅胡子,而是輕輕地把他扶了起來。

    停下來的山賊急急忙忙聚成一團,向我們這邊衝來。

    “老大,三哥和七弟都落在他們手裏了。”一個矮胖子對一個紅臉大漢說。

    “他娘的,我們飛虎寨七英縱橫太行一帶,今天竟然碰到了樁子。”那紅臉大漢惱惱地說,“對麵的老弟,把我兩兄弟放下來,今天這事就算了,不然我們飛虎寨和你沒完。”

    “哈哈,我阿勝就是山賊的爺爺,今天就讓爺爺教教你們怎麽做人。山嶽在兩邊,黃河在中間。龍騰千萬裏,闖王第一家。(注,這裏的闖王指高迎祥)見了爺爺還不參拜?”阿勝一邊吟著詩句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腰牌。

    “啊,他竟然拿著高闖王的令牌,見牌如見人,大哥。”矮胖子失聲道。

    “拜闖王。”紅臉大漢喊道。

    幾十個山賊頓時跪倒在地:“兒孫們參見闖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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