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未眠看她睜開了眼,也沒有抬頭,就托著她的後頸,輕輕地貼在她的唇上。

    有幾分幹燥的唇,帶著溫熱的感覺,讓沈星落抿了下唇。

    兩人的唇被迫分開。

    應未眠微抬頭,漆黑的眼珠子盯著她看,看得沈星落縮了縮腦袋。

    心裏瞎琢磨:“這樣子,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應未眠倒沒有惱羞成怒,隻是有些好奇。

    其實他活了幾萬年,無意目睹過幾次風月。

    見過那些男男女女貼一塊,舒服愜意的神態,甚至會哼哼唧唧地叫。

    他親了沈星落三次,即沒見她舒服的神態,也沒聽到她哼哼唧唧,頓時蹙著眉心,捏著她的臉,強迫她撅著唇,低聲問道:“你怎麽不叫?”

    沈星落甚是驚恐:“???”叫什麽?

    她這迴真沒跟上應未眠的思緒,他見她一臉不解,端看著她的臉片刻,又道:“其他男女這般親密,可都是會叫幾聲好聽的,你怎麽一句好聽的都沒有?”

    沈星落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麽了,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心想:“感情這老祖宗還是張白紙。”

    這幹巴巴地貼著,哪裏的反應和情動啊。

    還想好聽的,沒踹他就不錯了。

    想到這個事,她覺得應未眠就算脫光了躺在她身邊,她都覺得沒什麽殺傷力了。

    她眼睛一閉,不想跟他瞎折騰了,腦袋沉的厲害,開口便喊了聲好聽的:“應哥。”

    應未眠覺得敷衍,晃了她一下:“好好地叫。”

    沈星落輕歎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又喊了聲:“應未眠。”

    再嗶嗶就要生氣了!

    雖說應未眠從小一個人冷慣了,身邊的人沒人敢用這些情情愛愛跟他插科打諢,他修劍多年,清心寡欲,不知道女人嘴裏好聽嬌軟的話,是怎麽叫出來,但是也聽出了沈星落這麽叫不對味。

    頓時不悅地蹙著眉心,思索片刻還是放開了她。

    心裏覺得,大概是沈星落這個女人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叫不出那樣矯揉黏膩的聲音。

    想想也挺不錯。

    沈星落見他放開自己,覺得自己欺騙了人,又覺得一向心狠手辣的應未眠,居然在男女之事上這麽幹淨,實在反差有點大,頓時沒忍住笑了。

    起初還是偷

    笑,聳著肩膀,後來憋不住,笑出了聲,笑成一團,跟小孩一樣,眼淚都笑了出來,一雙眼睛水靈靈的。

    像是月光粼粼的湖麵,好看的不行。

    應未眠沒有不高興,隻是冷著一張臉,想問她笑什麽,但是門外傳來了聲音,一聽那拖遝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芒生來了。

    他的身份還是不能被很多人知道,他雖然現在能靠妖骨維持人形,但是找到他自己的身體之前,什麽都是未知的。

    “你靜養一天,魂魄穩了後,不適便會消失。”他叮囑了句,便化成一道輕煙要走了。

    “那你去哪啊?”沈星落收了笑,隨口一問。

    欲散的輕煙又成了人形,走到床邊,伸手按在她的額頭上,認真地望著她,沉聲道:“別撒嬌了。”

    沈星落:“.......”不用說了,這人已經從無情道徹底叛出了。

    應未眠拍了三下她的額頭,就消失不見。

    沈星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拍三下。

    她正琢磨著,就看到芒生推開門一條小縫,往裏麵瞧。

    像是想確定她是不是在,無暇早就感知到自己哥哥的氣息,直接從芒生的手腕溜下來,爬到沈星落的床邊,直起腦袋,濕漉漉的大眼睛瞧她。

    沒看到他想看到的人,頓時耷拉著腦袋,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沈星落看無暇這失落的樣子,說了聲:“你哥剛走啦。”

    芒生聽到她的聲音,本來還遲疑,現在立刻推開門,跑到床邊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一時間急的不行:“落落你怎麽迴來的?我已經蹲了一天了,也沒見你從門口進來啊?這麽還哭了?”

    她說話就俯身抱了抱她,起初還好好說話,這說著說著倒是哭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迴不來了,你哥哥太壞了,太壞了!”

    沈星落本就是笑哭的,現在被她這一哭,鼻子酸酸的,抱著芒生,哭是沒哭,隻是喉嚨梗的厲害,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這都是小事嘛。”

    反正她迴了,他們死了。

    因為生病,沈星落精神不太好,沒說幾句話就沉了眼皮。

    隻是夢裏一團亂,一會迷路一會找不到應未眠,急的她心一直不安。

    這時額頭被輕輕地拍了三下,那些亂糟糟的事像是都沒了,轉眼就到了一個陽光舒服的地方,她累的一把躺下,然後就沒在挪動一

    下。

    芒生看一直睡不安穩的沈星落,在無暇伸手拍了她三下額頭後,便安穩下來。

    頓時好奇地看著無暇,小聲問:“好厲害啊,怎麽弄得。”

    “我哥弄得。”無暇看安分下來的沈星落,白了她一眼,心裏不明白為什麽沈星落這樣沒上進心的女人,也能值得他哥用自己的魂養她的魂。

    以魂養魂比較危險,若是對方起了點殺意,身為養分的魂很脆弱,還會連帶身體的主魂受到傷害。

    是應未眠自己閑的沒事瞎琢磨出來的,剛出來的時候很多人用這個方法不動聲色地殺了很多人。

    芒生一聽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你哥喜歡落落嗎?”

    “笨蛋,你不會看嗎?”無暇已經化成人形了,朝她不耐煩地說。

    芒生搖頭:“我都沒見過你哥,我怎麽看他是不是喜歡落落啊。”

    無暇:“……”

    無暇無從反駁,不耐煩地嘖了聲:“再煩我,我咬你!”

    芒生立刻捂著脖子,怯怯地罵了句:“壞蛋!”

    無暇看她傻愣愣的樣子,沒好氣地瞥她:“煩人精。”

    心裏又想,沈星落這人騙子,芒生這個小胖墩有什麽好養的,明明就一個強脾氣,煩死人了。

    沈星落再醒來的時候,身邊不是芒生了,而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光影。

    她睡得迷迷糊糊,一身汗,半截臉都埋在被子裏,問了聲:“誰來了?”

    但是沒人出聲,她不放心地微睜開眼,看不清什麽,就一團光在眼前晃。

    她不舒服地閉上眼,又問了聲:“誰啊?”

    依舊沒人應,她也懶得管了,以為哪個人又找她不痛快。

    她現在被應未眠給護的太好了,下意識地覺得隻要人敢傷害她,應未眠準會出現。

    也沒什麽防備,一卷被子,就要睡個迴籠覺。

    這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風,吹來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沈星落猛地睜開眼,她怔了下,轉過頭,看向那團光影,喊了聲:“三哥?”

    那團光影又倏地不見了,沈星落摸了摸腦袋,有點傻眼。

    轉念想了想覺得不會是,畢竟靈晶石碎了真的是魂飛魄散的。

    這時剛好沈爺爺端著一碗東西走進來,看她醒了,便笑著走過來,慈愛地望著她:“

    可算醒了?”

    沈星落把那團光影丟到腦後,拉過沈爺爺的手,笑著問:“爺爺我睡多久了?”

    沈爺爺看她氣色好了好多,伸手按在她的眉心,探了下,見沒什麽問題了,頓時鬆了口氣:“都睡三天了,你這三魂七魄可算穩下來了,嚇死爺爺了。”

    “沒事沒事,摸摸就嚇不到了。”沈星落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嗤嗤的笑。

    “現在倒是精神了,這三天一陣一陣地睡不妥。”沈爺爺看她瘦了一圈的臉,有點心疼,想到導致她糟了三天罪的人,又一陣心寒。

    怎樣都不好過。

    沈星落不知道自己睡的不妥當,隻是夢裏那個睡覺的地方,有點不安生而已,有時候晃,有時候下雨還下冰雹。

    但是每次她覺得煩了,都會有人輕輕地拍三下她的額頭,沉沉地喊她一聲沈星落。

    那些風雨又變成陽光明媚。

    沈星落伸手摸了下額頭,覺得那種感覺很奇怪,伸手輕輕地拍了三下爺爺的額頭。

    但是被沈爺爺嗬住了:“哪裏學的這些歪道!”

    “啊?”沈星落聽這話覺得不對,急忙伸手又拍了三下,裝天真地說,“爺爺的額頭紋太多了,我試試能不能拍掉。”

    這不著調的話,逗笑了沈爺爺:“瞎想什麽呢?喝藥,再睡穩妥些,明日早些去上晨課,要不然可沒有人選你當徒弟。”

    沈星落捧著藥喝了幹淨,便滾進被子,趴在沈爺爺身邊,笑著說:“那感情好啊!我才不想要師尊呢!”

    沈爺爺現在是一定會給她找個師尊的。

    現在沈星落隻有他庇護,若是往後他出了點事,有個師尊護著總比一個人要強的多。

    但是他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說這麽多,隻是看她笑的眉眼彎彎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眼中都是嗬護:“我的落兒受了那麽多苦,以後會事事順意的。”

    沈星落聽到這話,不能反駁:“這話我一定聽爺爺的!”

    爺孫兩笑著說了會話,沒人提沈家的事。

    也很默契地沒有提在靈石閣的事,大概是應未眠的身份太過於禁忌了,沈爺爺不想提起。

    等第二天,沈星落就算再不想起來,也被沈爺爺用一袋牛肉幹就收買的芒生給折騰起了。

    她睡了四天,整個人都睡散架了,渾身都軟趴趴的,和芒生一起坐大白鶴去三省殿

    還是抱著芒生,懶懶散散地朝無暇說道:“你怎麽還沒幫你哥找到身體啊?這效率太慢了,難怪你哥不想你幫他。”

    顯出原形便不能說話,無暇的話隻有芒生能聽到。

    芒生轉達:“他說,他會加油找的。”

    趴在芒生肩膀上的無暇,聽到完全不是自己說出來的話,頓時氣得用尾巴甩了下芒生的臉,他明明說的就是:“關你屁事!”

    “嘖,你這小胳膊小腿,還真的要加油找。”

    沈星落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自從她看過應未眠的原身,看到無暇的原身都是‘就這樣,嘖。’

    想到應未眠,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幾天沒見人影。

    她又問無暇:“你哥去哪裏了啊?”

    無暇甩了甩尾巴,大眼睛寫滿了四個字:“不告訴你!”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知道應未眠去哪裏,畢竟這人就像危險事件觸發點,走到那裏就得死人。

    她時刻謹記自己是個好學生,好學生從不和壞人一塊玩。

    也不一塊搞男女關係。

    等‘好學生’和芒生一塊到了三省殿,剛坐下就接收到很多人的目光。

    她撐著下巴緊迴望著,耳朵聽其他人說沈家的事情。

    “沈家這會真的是要沒落了。”

    “也不知道得罪誰了,這麽慘,這也算是讓沈家滅門了,也不知道沈星落怎麽有心情來這裏上學。”

    他們正在說,白盛衣猛地站起來,她個子高猛地起來,帶著幾分殺氣,頓時大家噤若寒蟬。

    偌大的三省殿頓時一根針掉下都能聽見一樣。

    芒生明顯也被嚇到了,扯著沈星落的胳膊,用氣音說:“她怎麽了?”

    沈星落看著白盛衣搖了搖頭,她還覺得白盛衣是個很矛盾的人,明明已經拿劍架在她脖子上了,這個時候還出手幫她。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白盛衣也沒想做什麽,就聽不慣,站了起來也是一時衝動,不由地看向坐在不遠處交頭接耳的沈星落和芒生。

    她眸光暗了暗,重新坐了迴去。

    整個殿內的氣壓這才升了些,寂靜歸於安靜,也沒人敢多嘴說一句沈家的事。

    畢竟白盛衣是沈父的弟子,惹到她了,打不過還跌份。

    來這裏選師尊的都不是傻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等鍾聲響了三下,三省殿的早課開始了。

    沈星落假模假樣地拿著書和芒生坐一塊,仰頭晃腦地背心法。

    其實一人半包牛肉幹,看淩仙域最新的連環畫,動的嘴是在嚼肉。

    她看的正精彩,就見一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還停在她的桌邊。

    沈星落以為是授課的仙尊來了,把吃的看的一股腦全部塞進自己的桌底,端著書,默默念著心法,一副乖巧的模樣。

    但是本來站在一旁的人,卻挨著她一旁的空位坐了下來。

    沈星落見不是仙尊,好奇地偏頭看過去,先是看到那落在地麵繡著波紋的發帶。

    看到這麽長的發帶,沈星落就不由地想到應未眠。

    應未眠是她所見之人中,一根發帶都帶著仙氣的人。

    雖然他人蔫壞,但是臉和氣質都是謫仙模樣這是不可否認的。

    所以沈星落好奇地歪著頭想去看這人的正臉,但是隻能看到他幹淨利落的側臉,還有挺直的背脊。

    她看不到,也歇了心思,但是小心思還沒有歇下去,眼睛不住地往旁邊看。

    後麵也懶的掩飾了,扯了他飛到自己這邊的發帶,一旁坐著的人便轉過頭,她一看不是應未眠,心中還有幾分失落。

    但這麽一扯,也太好意思,她小聲地朝他說:“仙友,不好意思,你的發帶太長了。”

    但是對麵的人隻是眉梢揚了揚,眼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沈星落:“?”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2-0819:07:09~2020-12-0919:30: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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