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白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蘇行之默默歎了口氣,將蔣氏在門外與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重複給白曄聽。


    白曄聽完,盯著蘇行之看了好半晌,驀地,他笑了,捧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行之一愣,白曄這是怎麽了?他都被認為有喜了,竟還能笑得那麽開心,莫非……


    想到這,蘇行之眼神一亮,上前抱住白曄,語無倫次道:“白曄,你,你是不是有法子?”


    白曄止住笑意:“什麽法子?”


    “生孩子的法子啊?”蘇行之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繼續說道:“你看,你都能令黑寶死而複生,肯定能有法子生個孩子的,那樣咱們後繼有人了!”


    蘇行之越說越激動,仿佛白曄真的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到時候你可以教他武功,我教他念書,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多好!”


    白曄看著他無限憧憬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不,我沒法子。”


    一句話,將蘇行之拉迴現實,徹底擊碎了他的遐想。是啊,白曄同他皆為男兒身,怎麽可能生出孩子來?是自己一時癡心妄想了。


    “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無妨。”白曄將蘇行之拉進懷裏:“歇息吧,我有些乏了。”


    “好。”蘇行之乖乖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白曄一揮衣袖,將床頭的油燈熄滅。


    屋內頓時一片漆黑,白曄摟著蘇行之,遲遲未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懷中蘇行之也同樣沒有睡意。


    雖說他並不是很能理解人類為何定要繁衍子嗣,但從方才蘇行之那滿是憧憬向往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很喜歡孩子。


    “蘇行之。”白曄輕聲喚了句。


    “嗯。”


    “後悔嗎?”


    “什麽?”蘇行之睜開雙眼,抬頭看向白曄,黑暗中他的眼睛閃著淡淡金光。


    “後悔與我一起嗎?”白曄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有些不自信:“你我皆為男子,不能生育,看得出來你還是很想要個孩子的,而且你父母定也希望我能為蘇家繁衍子嗣,傳宗接代。若是你……”


    白曄話未說完,便被蘇行之打斷了:“說什麽呢?我怎會後悔與你在一起,孩子長大了總會離我而去,陪我到老到死的是你,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後悔?”


    “有你這句話便夠了。”白曄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他會盡力去滿足蘇行之所有願望的。


    “白曄,我愛你。”蘇行之迴吻了他:“船到橋頭自然直!”


    “嗯,睡吧!”


    兩人相擁著漸漸睡去。


    早晨,蘇行之在白曄臂彎中醒來。迷迷糊糊中聽見屋外有人在議論著什麽,好像提到了王員外。


    蘇行之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屋外人的對話。


    “你說什麽?王員外一家子怎麽了?”姑娘的聲音裏滿是驚訝。


    “今天一早,我出門替老爺去置辦婚禮用的物品時,路過王家大宅,王員外與他女兒王鳳喜,蓬頭垢麵、衣衫不整地坐在大門口,一會哭一會笑,還將大把的銀子和銀票往外撒,引得不少圍觀的群眾哄搶著。看那個情形,該是瘋癲了!”


    “天呐,竟有此事,昨日他倆不還氣焰囂張來咱們這撒潑嗎?”


    “是呀,大夥兒都覺得十分奇怪。後來王夫人也從府裏出來,可把大夥兒嚇了一大跳。”


    “王夫人怎麽了?”


    “王夫人的整張臉都爛了,皮開肉旋的,別提多惡心了,不過比起王員外和王鳳喜,她算是清醒的,拉著瘋瘋癲癲撒銀子的父母倆,想要阻止卻被王員外一腳踹開,倒在地上不停地哭,而且她似乎講不出話來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嘛?”


    “後來聽從王家逃出來的下人說,昨晚隻是聽到王鳳喜和王員外喊了一聲,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今天一大早,王員外和王鳳喜便從屋裏衝了出來,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嗬嗬,定是那一家子罪孽太深,遭到報應了!”


    “大夥兒都這麽說,現下這個惡霸一除,群眾們不用時時擔驚受怕了,老天爺真是替咱們巒鳳縣除了一大害呀!”


    “可不是!行了,咱們趕緊去忙活吧,明日少爺便要娶親了!”


    “好嘞!”


    聽完屋外人的對話,蘇行之不由得長舒了口氣,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這下他也可以安安心心娶媳婦,去了渠陽縣也不必擔心父母會受那個惡霸的欺壓了。


    “什麽時辰了?”白曄懶懶的聲音響起。


    “該是巳時了吧!”蘇行之打了個哈欠,迴道。


    “已經這麽晚了。”白曄揉了揉眼睛,這一覺他睡得特別沉,也不知為啥,醒來過後還是覺得乏得很,渾身無力,頭依舊昏昏沉沉的。


    這酒勁也太大了點,睡了一晚還沒緩過來,白曄腹誹著,用力撐起身體,靠坐在床頭。


    蘇行之翻了個身,抱住他的腰肢:“我方才聽見仆人在外頭嚼舌根,說是王員外與王鳳喜瘋了,王夫人臉毀了,還成了啞巴。”


    “嗯,我知道。”


    “真是大快人心!”蘇行之手掌在他要上揉了揉,冷不丁感到手背上一陣毛絨絨的觸感,他連忙起身,看向白曄的腰側,一條雪白蓬鬆的尾巴出現在他麵前,尾巴尖尖還時不時地動一下。


    蘇行之一下子驚住了,白曄看著他震驚的模樣,問道:“怎麽了?”


    “白,白曄,你的尾巴!”蘇行之說著轉過頭,當他看到白曄時,又是一驚。白曄兩側太陽穴往後一點的地方,長出了一對小小的,尖尖的,毛絨絨的狼耳朵。


    “你,你的耳朵,尾,尾巴!”蘇行之已被驚得語無倫次。


    白曄皺了皺眉,看向腰側,果真看到了自己的尾巴,又抬手摸了摸腦袋,也摸到了自己的耳朵。


    這是怎麽了?白曄有些難以置信,趕忙想要施法變迴去,發現無濟於事。


    他不僅露出了耳朵和尾巴,連法力都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白曄驚道。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蘇行之有些著急:“你快變迴去啊?”


    “變不迴去了……”白曄沮喪道,這使得他腦袋上的一對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為何會變不迴去?”


    “我法力也消失了。”


    蘇行之聞言,愣了好一會,才迴過神,看著白曄垂頭喪氣的模樣,特別是那對耳朵,耷拉著一動一動的,簡直可愛死了!不由得讓人想要捏一捏。


    白曄無力地垂著腦袋,上迴天劫,又遇上莫老道,也不過是讓他損了五百年的法力,此次不過是醉酒一場,吐得一塌糊塗不說,竟然連法力也消失了,這酒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想到這,白曄覺得有些生無可戀。


    蘇行之竭力控製住想要上前捏他耳朵的衝動,安慰道:“沒事,應該很快便能恢複的!”


    “是嗎?”白曄不太敢確定,因為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


    “相信我!”蘇行之拉過他的手:“怪我不好,讓你喝什麽酒,不僅遭罪,還讓你變成這樣。”


    “不是你的錯,我也不知道喝點酒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不過,”蘇行之還是沒能忍住,伸手捏了捏他毛絨絨的耳朵:“你這樣子真的好可愛!”


    “……”白曄無言,他隻希望在他法力消失期間,不要出什麽亂子。


    正當蘇行之捏耳朵捏得起勁時,門外傳來蔣氏的聲音:“行兒,小白,你們醒沒?”


    白曄一聽,連忙躺下,手忙腳亂地將被褥整個蓋在身上,又取出絲巾將腦袋蓋住,隨即小聲問道:“耳朵和尾巴還看得見嗎?”


    蘇行之見他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啞然失笑:“看不見了,別緊張,我去把娘打發走,不會讓她進來的!”


    “那你快去。”


    蘇行之點頭,披上外衣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後直接對蔣氏做了個噤聲動作,隨即小聲道:“娘,您小聲點,白曄還在睡呢!”


    “哦哦!”蔣氏放低了聲音:“娘給你們準備了些點心,你拿進去,一會讓小白吃點,懷孕期間要多補充營養,若她吃了還吐,娘便讓大夫來替她診診脈,開點止吐的方子!”


    “知道了,娘,您去忙吧,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你就陪著小白吧,做好成為人夫人父的準備便好!”蔣氏說完,將手中托盤遞給蘇行之,隨即笑盈盈地走開了。


    蘇行之看著手中的托盤,心中滿是無奈,這下誤會是真大了,迴頭該如何解釋啊!


    於是,兩人當真應了蔣氏的吩咐一整天都未出門,白曄依舊渾身乏力,在床榻上躺了一天。


    晚間,由於白曄情況特殊,蘇行之便沒讓他下床沐浴,而是自己沐浴過後,打了些熱水替白曄擦了擦身體。


    白曄十分享受蘇行之細致的照顧,眯著眼睛,臉色微紅,尾巴微微翹起,腦袋上的耳朵時不時地顫動兩下,十足一副大爺模樣。


    蘇行之越看他的耳朵越喜歡。平日裏,白曄雖俊美無匹,但總是令人覺得高不可攀,冷冰冰的。現下多了這對毛絨絨的耳朵,使得他俏皮可愛了不少。


    “白曄,其實你這樣子真的很可愛!”


    “可愛能當飯吃?”白曄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都快慪死了,這蘇愣子還跟他說什麽可不可愛!


    “我喜歡啊!”蘇行之笑兮兮地躺到他身邊,捏著他的耳朵說道:“你不管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白曄沒吱聲,摟著蘇行之,過了半晌,似是想起了什麽,問道:“你什麽時辰出生的?”


    “八月初十子時一刻。”蘇行之迴道:“怎麽了?這是要算算咱們八字合不合?”


    “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白曄一本正經道:“遇上你後麻煩還挺多的,真得算算,看看你是否克我!”


    “少胡說,咱倆一看便是天作之合!”


    白曄勾唇一笑,沒再反駁。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時不時發出幾聲低笑,在其樂融融中睡去。


    半夜,一聲微弱的異響將白曄從睡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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