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兵式結束,慶功宴正式開始。


    方原先是從王府庫房自掏腰包,發了五十萬兩銀子作為犒軍費用。以玄甲軍相對公平的分配製度,每個玄甲軍士也能分到二兩銀子。


    酒過三巡,微微有些醉意的方原將陪酒的任務交給了景傑、秦展兩個兄弟,便進了後堂,叫來了軍糧事件相關責任人,運送軍糧的麻林,還有發放軍糧的甘輝,令二人逐一給出說法。


    甘輝早已令人押來了當時負責接收軍糧、分放軍糧的軍需官,還有一百個搬運軍糧的民夫,作為證人,衝方原說道,“攝政王,這些都是人證,證明我軍並未偷梁換柱,在軍糧裏摻沙。若攝政王不信,可以將他們隔離審問。”


    方原衝司法總督胡琦使了個眼色,兩百個錦衣衛齊刷刷進了,將軍需官,還有搬運的民夫全押去了單獨的營房,進行隔離審問。


    一個時辰後,審問完畢的胡琦送來了一大疊案宗,衝方原迴報,“攝政王,錦衣衛來迴的追問了軍需官,民夫十餘次,每一次的口供出入很小,依我多年審案的判斷,所言應該屬實。那些從浙江運來的軍糧,到來的第二日就開始賑災,這麽短時間,是完成不了拆袋、摻沙,再密封的工作。軍糧確實不是在鳳陽被動了手腳。”


    方原點了點頭,既然錦衣衛下了明確的結論,甘輝所部的嫌疑應該可以排除,便令甘輝帶來的軍需官,還有一百個民夫退下了。


    既然不是甘輝分放軍糧出了岔子,那就是軍糧運到鳳陽之時,就已經摻了沙子。


    方原的目光落在了浙江軍田的負責人,浙江總兵麻林身上,緩緩的問道,“麻總兵,你那邊有什麽說法?!”


    麻林立刻令軍士抬來了一箱子賬簿,就這麽抬到了方原的麵前,“攝政王,這些是負責軍田的軍糧官與王府獨立核算團核對賬目的賬簿,獨立核算團也派了人來糧倉監察軍糧入庫、出庫,並無紕漏。”


    方原也帶來了小苑提供的賬簿,便令五十個錦衣衛去逐一核對。錦衣衛連續審核了兩個時辰,前來迴報,雙方提供賬簿的賬目,一般無二,確實沒有紕漏。


    方原微眯著雙眼,隨手翻了幾頁賬簿,漫不經心的問道,“麻總兵,運輸軍糧的軍糧官,還有民夫,你沒帶來鳳陽?”


    麻林神色間的驚慌一閃而過,忙低了目光說道,“攝政王,我來鳳陽前,並不知攝政王會如此嚴格的審查,確實沒帶來鳳陽。這也是我思慮不周,若攝政王要質問,我立刻派人去將他們都帶來。”


    如今再去押人來,早就串好口供了。甘輝身為江西總督,百忙之餘尚且知曉帶上自證清白的證人。以麻林的作風,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紕漏,要麽是他真的問心無愧,要麽就是他不敢將軍糧官,民夫交給錦衣衛嚴審。


    方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將賬簿放在桌子上,追問道,“麻總兵,獨立核算團真的去現場逐一勘查過糧倉軍糧的情況?!”


    麻林低聲說道,“攝政王,獨立核算團是不是逐一勘察,我真是不知,我也不可能隨時陪著他們不是?但獨立核算團既然蓋章確認賬簿真實有效,應該不會偷工減料的檢查吧!”


    方原輕哦了一聲,側頭衝著胡琦說道,“胡總督,立刻派三百錦衣衛動身前去糧倉勘察,是否真如麻總兵所說。還有,運糧的軍糧官,所有運糧的民夫必須逐一找到,審問清楚,不可有疏漏!”


    “對了!胡統領,你最好親自前往。”


    事關重大,隻有胡琦親自前往監督錦衣衛做事,才不至於被人收買,賄賂,迴來給方原謊報。


    胡琦領命告退,下去安排三百個錦衣衛,由立刻動身前往浙江紹興府的軍田。


    麻林聞之臉色微微一變,幸虧低了頭,不然立刻會被方原瞧個正著,“攝政王,要不要我陪著胡總督一同前去軍田?”


    方原輕輕撫摸著一疊疊,厚厚的賬簿,不緊不慢的說,“麻總兵,你連日趕路也是累了,先去參加慶功宴。審查軍糧之事,也不急於一時嘛!”


    待麻林退下之後,方原臉色猛地一沉,衝馬一山說道,“老馬,去將景傑、秦展全叫來,後院清場,我有要事與他們相商。”


    馬一山得令,急匆匆的去將景傑、秦展二人叫進了後院,然後錦衣衛將後院的每一個角落都搜查了,男仆女婢盡數帶走,隻留下了在寢居等候方原歸來的陳圓圓。


    景傑見方原鄭重其事的他和秦展都叫了進來,更將後院全清了場,可見必有要事。


    景傑忙問道,“老大,調查摻沙軍糧之事有眉目了?!”


    “啪啪!”


    方原重重的拍了兩下,麻林、獨立核算團送來的賬簿,沉聲說道,“獨立核算團,麻林雙方送來的賬簿,一般無二!”


    秦展愕然問道,“老大,既然雙方的賬簿一樣,證明麻林沒有作偽啊!摻沙軍糧之事,會不會是下麵的軍士在運輸途中私自做的?”


    方原淡淡的說道,“老四啊!這兩本賬簿,若是一個在蘇州,一個在浙江分別做出來的,怎麽會如此嚴絲合縫,沒有疏漏?!”


    景傑掌管玄甲軍多年,對軍糧、軍備,甚至火藥、鉛彈這些戰略物資的審核都已駕輕就熟,便點了點頭說道,“是,老大所說甚是在理,若沒有經過校對的賬目,必然會有較大出入。何況還是軍糧這種進進出出非常頻繁,無論成色、新陳都會隨時變化的資源。太湖基地的軍糧,上報的,和現場勘查的,至少相差兩成。”


    “老大,這兩本賬簿的賬目隻相差三分不到,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誤差範圍,這兩本賬簿應該是經過統一校對後做出來的賬目。”


    景傑所說的也正是方原想的,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麻林那方出了問題,不過是疥癬之疾;若王府的獨立核算團出了問題,那就是心腹之患了。


    方原望了望景傑問道,“老三,玄甲軍和獨立核算團核對賬目之時,是否雙方先行校對過,再登記的賬簿?!”


    景傑搖頭說道,“不,老大,全是如實登記賬簿,然後再行校對。”


    方原又望著秦展,沉吟著問道,“老四,你們閩廣的賬目呢?!”


    秦展想了想,如實的說道,“老大,我也不知。這些賬目上的事兒都是各府各自派人帶著賬簿與獨立核算團核對蓋章之後,然後統一交到總督府。至於他們是怎麽核對賬目的,總督府不會幹預。”


    方原深噓口氣,淡淡的說道,“好,老四,你立刻秘密派人去將福州府、泉州府、廣州府、肇慶府的知府,還有台灣府的陳永華,分管庫房賬目的同知,帶上去年所有的賬簿來鳳陽。我會安排施琅派戰艦接送,兩個月之內必須趕到!”


    秦展聽了是暗暗一驚,方原突然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必有重大變故。他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連聲應了,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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