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問我:「總裁昨晚在妳家?」


    我點頭,拉起一個微笑:「他前天開完會有點不舒服,所以留下休息。」隻好這樣說,上車去上班。


    過了一個小時他也迴來了。


    不久之後他叫我進房,把門匙還給我。


    我挺不好意思,接門匙時不敢看他和接觸他的手。


    他感覺到我的不自然:「五月,妳沒事嗎?」


    我趕緊搖頭,萬一他又叫我迴家休息怎麽辦?


    我說我出去工作了,他叫住我,問過兩天要不要陪他吃飯。他有位名廚朋友剛開了分店,邀請他去吃。


    我說不要了。其實我這樣跟他單獨約會很危險,被記者拍到就糟糕了。之前已有這種危機,我有個當雜誌編輯的老朋友打來,問我是不是在跟自己的老闆發展地下情,原來她有個下屬拍到總裁上次在我家渡長假期,見那個女人在吵、總裁在維護我、然後好幾天都沒出來,是宗爆炸性的大新聞:總裁、女友與秘書的三角戀,他為秘書而怒撇女友等。我當然連忙否認,說那個物業是他的,他隻是以業主的身份來看看維修的情形,不巧被女友誤會了。本來他們已陷分手邊緣,這事隻是導火線。她聽完完全相信我:「總裁怎麽會看上妳?」遂著我小心點,幸好今次被她截到。下次要是別的記者就沒那麽幸運了。


    ☆、第 38 章


    雖然我感謝她幫和提醒我,但被活生生貶沒有吸引力,也不好受…


    不過我真的要小心點,不能為自己和總裁惹來什麽緋聞,這對我、他、公司的形象都不好,尤其我外表不討好、又是他比較近身的人物,想像得到傳媒會寫得很難聽,我可不想受這種屈辱。


    我要跟總裁保持距離,隻在公事上接觸。


    下午時他打電話出來,說下個星期要跟他到一個發展中國家出差,其中一位地區副總裁在報告中提出一個正洽談收購的礦藏,他想要去看看。


    我寫下他給予的數據,立即著手去安排。


    很久都沒跟他出差了去那麽遠的地方了。自他失憶以來,他去的地方都不遠,也沒帶上我。


    我們長途跋涉,終於到了那個發展中國家,可是到礦坑還有很遠。本來那國家的道路係統已很落後,要到山區路更不好走,一路上都顛顛簸簸的。


    總裁從上機已在工作,不停跟副總談礦坑和企劃的種種,爭取時間,因為有別的工作不會久留。


    我們坐了半天車,坐到除了想暈便沒別的感覺,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這裏沒幾個人會英語,都得靠翻譯溝通。


    大夥一下車,便去實地了解礦坑的種種,首先見了負責人、工人判頭、總工程師和實驗室總管,又去看工人開挖的情形和各處的環境。


    工地的路一點也不好走,天氣又熱,是當地人才能適應!


    我走得很辛苦,也落後了。總裁吩咐:「找人照顧我秘書。」叫人扶著我走,別讓我跌倒。


    我反而擔心他。雖然說他體能不錯,但怕他意外後沒以前那麽強壯。


    我們邊走邊聽負責人解說,拿著地形圖研究。總裁初步挺滿意,看來具潛力,至於值不值得買下還靠很多數據和分析決定。


    我第一個感覺也不差,隻是真的很熱…又沙塵滾滾,水喝多少也不夠…


    我又熱又喝又餓,其他男人都沒很大反應。總裁就像玩遊戲機破關時那樣專注和堅毅。他一向很重視工作,這給他源源的能量。


    烈日當空,我腿一軟便倒下,曬到快口吐白沫。記得很久以前我出差去看一個海上鑽油台,那天風高浪急,幾乎把在坐的大船沖走!多怕像鐵達尼號那樣沉掉,永葬海底!身邊九成的人都以為我這份工作很好做,薪高福利好、老闆年輕英俊又年輕有為、辦公大樓可算是全市最頂級、出入的都是高級地方、見的都是名流人物、每天就是打扮得美美去見老闆,可是誰又會知道個中的辛酸?


    總裁見我倒在他腳邊大驚,連忙叫人扶起我。負責人說我大概中暑了,不如先到辦公室休息。總裁同意,叫人立即抬我過去,礦坑什麽的也不再看了。


    所謂的辦公室其實就是由兩個貨櫃改裝的。雖然沒冷氣,但是全個工地唯一一個比較象樣的遮陰地方,其他地方都隻是一個篷。


    ☆、第 39 章


    他們讓我躺在幾張椅子上,開大了風扇,但吹出來的風是熱的,像一股死死的蒸氣;又給我餵水,但我邊喝邊吐,曬都胃都反了。


    我覺得自己像快被烤熟的乳豬,全身發滾。總裁不停問我覺得怎樣,我都無力迴答。


    最後他決定今天到此為止,先迴酒店。酒店環境始終比較好。


    我給抬上房間。酒店隻是三星級,但有冷氣!我躺在床上,感受到陣陣涼風,而不是股股蒸氣,漸漸覺得舒服和涼快了。


    可是很累,頭又痛又暈。


    總裁坐在床邊不安地看著我,我向他道歉。


    他搖頭:「妳不舒服,我不想。」說不如早點迴去,本來想叫醫生來看看,但信不過這裏的醫生。


    我擔心他隻是察看了幾個小時,沒清楚礦藏情況,影響投資決定。他答交給副總裁詳察,要他寫份完整的報告。


    可是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而影響工作,說我今天好好休息,遲點才決定。總裁說這樣也好,但一切以我身體為先。


    他想要我的手提電腦,好把數據複製到他那台。我坐起來,得先給他整理一下;他連忙叫我不用:「我自己來…」我說反正想起來喝水,他把水遞過來:「好好喝、慢慢喝…」叫我不用著急。


    我打趣叫他別害怕,公司的醫療福利完善,今次也有買出差保險:「有什麽事我也不會控告你。」不用把我照顧得那麽細緻。


    他拍了我的頭一下:「就怕妳告我嗎?我不照顧妳,誰會?」我又見到他眼裏—有我—的倒影。


    我們坐在床上,靠得很近,近得感覺到他的唿吸。


    我本來已有點暈,在這樣的氣氛下更暈…當他靠得更近時,我想起我的編輯老朋友提醒過我的話,立時清醒來過來,錯開身避開他。


    「我來輸入開機密碼…」我拿起手提電腦擋著,隔開我和他二人。


    他唯有默默地看著我開機。


    開啟後我打開相應的文件夾,開始整理剛才的資料。總裁笑也不笑:「不用了。」取走計算機,說會自己做,叫我休息,坐到書桌那邊。


    我說要整理一下他才會做得暢順,他睥住我:「都說不用了。妳快點休息。萬一妳再有事我怎麽向公司交代?就讓人說連秘書也照顧不了?」坐下來安靜工作。


    他生氣了…但又有什麽辦法?


    我躺下來,隻聽到他打字傳來的單調聲音,心裏隻有一絲絲無奈…不想人家說他饑渴得連外貌不揚的秘書也不放過。


    我很相信「你的外表如何,你的戀愛路也如何」—我這樣的外表沒資格談戀愛,也自知配不起這麽優秀的人。反正早知道會失敗收場,幹嗎要開始?


    我就在這片單調落寞的打字聲中睡著。我和總裁明明隻相距幾尺,卻是隔很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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