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點想哭,像是被人無端摑了一巴掌,很難受,但我現在在老闆麵前,在工作,再難受也得忍受。我是個很專業的秘書;不過無論做任何工作,哭都無法令人同情和接受,自己難看而已。


    我知道總裁對下屬很好,但我不知道自己介入了他們的感情。


    總裁真的發怒了,這個女人太不敬,這樣不吵大鬧已經令他顏麵掃地。首飾是他買的,喜歡送誰便送誰:「還有五月是我的秘書,盡心盡力為我工作,我對她好一點有什麽錯?哪像妳隻會吃喝玩樂購物,其餘什麽都不會做?難道要我對妳這種亂花錢的女人好嗎?」滿眼怒火地警告她不準再人身攻擊我、不道歉的話不準離開。


    這個女的也不弱勢,尖著嗓子、瘋母雞般反擊著:「你居然拿我跟這種醜女比?輸給同級都算了—」大概是惱羞成怒到極點而嚴重失控。理性上我很同情她,但她的話真的傷害了我。


    她潑婦地問總裁,不道歉的話又能拿他怎樣。她是不是入世未深?沒可能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厲害。


    ☆、第 13 章


    沒錯,此刻他是奈她不何。他叫我上車,讓她繼續罵和發瘋,表麵上是她贏了,但自他上了座駕,真正的勝負便已經分出—從現在開始她沒可能再在有關他的圈子出現。恆久集團業務有多大、牽涉的行業有幾多,不用我多說了吧,還未算他的人麵有多廣呢。


    他向我道歉,我搖搖頭。其實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隻是這次最嚴重。


    以前他不會向我道歉,隻會跟那個女人分手,頂多可以放半天假,大概覺得隻要我不再見到她便沒事。


    我一再用妹妹的話安慰自己:「薪金包含了、薪金包含了…」


    可能今次太過份,令我想起某些舊電影劇情:有些老闆身邊總有個樣子超級衰、隻會唯唯諾諾地聽老闆的話、完成每個不管多爛和荒謬的吩咐、就算老闆再錯也會指鹿為馬的屁精。在人們眼中,我是不是也是種這樣的人?我隻不過來上個班、賺份薪水!可是那些屁精也隻是為保飯碗而已嘛。


    妹妹的話今次起不了作用,我的眼淚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總裁看到:「妳怎麽啦?」連忙拿紙巾給我擦。


    我心裏挺怕,難過之餘也怕他辭退我。畢竟哭是很不專業的表現。


    「實在很對不起…」他歉疚:「我以後都不會讓人這樣說妳。」叫我放幾天假休息。


    我早退了,但第二天復工。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臨時哪能找人頂替我?總裁開會不能沒秘書或助手。


    我把首飾還給他。他明白地收迴,並說我下個月請的假批準了,他額外多給我數天,如果我去旅行,他願意全數支付:「聽說妳想去杜拜。」說這次假期雖短,但我可以先挑最想去的地方先去,遲些他會到那邊出差,再帶我過去看看。那邊的聯營公司一定很樂意帶我們四處遊玩。


    我說不是請假去玩,而是妹妹結婚:「本來想戴這套首飾…趁機省一筆…」


    「是嗎?妳妹妹結婚,恭喜恭喜…」別說他不記得我有妹妹。就算記得,除了恭喜還可以說什麽?他跟我妹又不熟。


    到我放假前一個星期,他叫我到辦公室去,拿出另外一套首飾送給我:「放心,今次不是轉贈的。」我不收,這套看起來更漂亮名貴,但他堅持:「我很希望妳能戴著出席婚宴。」說這是對我妹的祝賀。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雖然說更名貴漂亮,但它的設計更簡約,沒浮誇裝飾,都很恰到好處,感覺很玲瓏。它的線條很順滑優美,很有動感,造工仔細,配上閃石畫龍點睛。


    我迴家試戴了一下,發現挺好看,把我的脖子都拉長了,讓我看起來修長一些,而且它把焦點吸引住,人們就不會去留意我的雙下巴了。我挺喜歡。


    我交代好工作便放假,幫忙打點婚禮。


    古老傳統姐姐未結婚,妹妹不得先行。可是不知為何我妹跟我的外貌很不同(這挺幸運),她自小便可愛得像個洋娃娃,長大後變成一個美人。現在她覓得如意郎君,我替她高興也來不及,怎會介意那些不明所以的傳統?她最好快點生個小孩,免得我媽老是在念我們三姐妹就隻剩我倆沒孫子讓她抱。


    ☆、第 14 章


    妹妹也叫我多交朋友,別老是隻顧工作。我知道她想我交個男朋友,不一定要結婚,但至少有個伴,但我覺得沒那個需要。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也不想因為悶、寂寞、「想有個伴」而交男朋友。照顧總裁已經很夠了,不想無端再找個男人來煩。彼此合得來就好,合不來真的會帶來很多煩惱,我比較喜歡逍遙自在。


    婚禮很順利地舉行。我看著妹妹幸福地出嫁很開心。


    很順利便去到晚宴。我戴著總裁送的首飾出席,見到的人無不讚美。妹妹看到叫我借來戴戴,我說她滿頸、滿手、滿身都是金器了,哪還戴得上?她是新娘子,還是戴金器好了。


    晚宴尚未開始,我在宴會廳四處逛逛,偶然招唿來賓。


    忽然門口有點吵,我過去看看。


    「請問您有請柬嗎?…」聽到招待人員這樣問。


    對方有些支吾:「…我是新娘姐姐的朋友…」


    「雷先生,雖然如此,但您還是沒請柬…」


    我一看,原來是總裁!他在這裏幹什麽?


    我告訴招待人員我處理就行。我看了看總裁和隨行保鑣,當然保鑣是一貫的全黑西裝,而總裁依然帥氣,但看來打扮過—西裝比平常的好看。


    我想了想,他今晚沒宴會、也沒有晚餐會議、甚至沒約會,他怎麽會在這裏?


    看來不像來酒店餐廳吃晚飯,吃晚飯不用穿得這麽隆重。就算酒店的餐廳對服飾要求再高也用不著這樣。


    他從西裝內袋給我拿了一個紅封包:「給妳妹妹的賀禮,祝她新婚快樂。」我多謝他,但這個用不著他親自送來,隨便叫個人,或者給我就好。這樣真叫我們家受不起!


    他看到我吃驚到呆了:「不打算讓我進去見見新娘子嗎?」這我才迴過神來,連忙請他進去。恆久集團的總裁大駕光臨我家小妹的婚宴,光榮之至!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為他工作,但沒想過他會來、能見上一麵!簡直是平民見王子!他走過之處,人們不是目瞪口呆,不曉得反應,就是連忙打招唿、搶著給他塞名片和介紹自己。


    幾乎快搶了新人的風頭。


    當然他們一點都不介意,這麽一個大人物光臨他們的婚宴,真可以說幾世修道。可知道很多政商名人邀請他去飲宴,他都不一定賞臉。不少請柬我都直接丟掉。


    我妹見到他,幾乎激動得大叫,多失禮!他依然很風度翩翩,很從容地跟新人握手和道賀,並原諒他不請自來。


    說起來我也奇怪,就算他在公在私都沒約會—本來他安排了跟女友約會,但現在分手了—也沒必要來,可以做的事情多著呢。例如迴家陪父母吃飯、跟朋友品品酒、甚至找個臨時女伴也行—隻要他一開口,不愁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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