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日漸康復,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司機的喪禮也出席了,叫我盡力幫助遺下的孤兒寡婦,這是他第一件正式吩咐。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司機跟我挺熟,幾乎每次總裁要用車都是我負責聯絡,有時則會負責載我。他過世我挺難過。


    喪禮是他第一次正式露麵,很多公司員工都有出席,看到他精神不錯,步履平穩,說話清晰有條理,我相信有人開心有人傷心。之前即使董事長坐鎮,仍有人「恐怕」總裁不會迴來,得定下長遠的「打算」。畢竟董事長年事已高,也沒在前線一段時間,董事和股東們都擔心後繼無人。


    他這次露麵粉碎了不少傳言,軍心進一步安定下來。傳媒也拍得他這次的照片,公眾和投資氣氛很正麵。


    那些好事之徒改了口風,說早就知道他會沒事。搞了一圈,權力還不是迴到他手上來?


    接下來的兩個月總裁雖然在家休養,但也陸續接觸公司的文件和報告。我向董事長匯報時他也會來聽,漸漸問我問題,也會跟董事長商量決策。然後他每星期都迴來公司一、兩次,每次一、兩個小時,再慢慢增加。大半年以後,他就跟以往一樣,正常地迴來公司上班了。


    他比以往更勤力,大概因為沒有記憶,每天他都很早迴來、很晚才迴去,連帶我也得這樣…這些非正式上班時間他就在看文件和各項記錄。有些好事之徒和老鬼會有意無意說他不記得事情始末,有些隻是想在口舌上贏,有些則還是別有用心,所以他很用功,不給他們機會。


    我也要陪他一起看,因為他有很多問題,而我算是留得久的員工,知道很多事情。董事長也特意吩咐過我,要多點協助和照顧他,因為這段時間他最需要。


    我每晚都為他泡咖啡,上班時間有茶水大姐工作,但過後則沒有,所以要我來。我們也一起吃外賣,以往偶然才會。


    他通常不到淩晨十二時也不停下來,其實我很累…他在公司大廈的頂樓有個過萬尺複式的單位。有時他留得晚會接直接上去休息,第二天早上下來繼續上班;可憐我還要坐車迴去…幸好他叫司機載我,但司機也辛苦。


    ☆、第 11 章


    不過見到他這麽努力和投入工作,我也很開心他應付得了。最初我也擔心他康復不過來。難道永遠都靠董事長嗎?萬一公司落在壞心眼的人手上就慘了。因此也盡力協助他。希望他和董事長識趣,年尾有所表示吧!


    車禍發生將近一年,最初的大半年他都在休養,然後積極重投工作。公司變得比較忙,他對一些新計劃很有興趣,正研究開展。我覺得他比以前進取和更落力。


    他沒再跟以前的朋友一起,例如以前的同學、一起玩樂的朋友,反而跟生意上的夥伴、合作公司、相關行業的人較多來往。他的層次變了,不再像以前是個哥兒,漸趨成熟,蛻變成一個成熟男人和生意人。有好有壞,人不可以一輩子都那麽孩子氣,沒成長過的樣子,但成長了的人自然就老謀深算,比較著重利益。


    唯一沒變的,就是身邊美女如雲。


    他本身已具吸引力,失過憶的經歷更叫人感興趣。很多美女跟他打第一句招唿就是:「嗨,我知道你不記得我,就讓我們重新認識過吧。」、「看我能不能喚醒你的記憶。」有些故意說他們之前認識,是戀人。他聽後很心動,想知道更多。事後他覺得有些挺有趣,但有些騙得他很離譜,叫他很生氣。迴來跟我發牢騷。


    我都靜靜聽他訴,不可迴嘴,但心裏想其實對方的用意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事不是你情我願嗎?他一次一次在訴,但還是一次又一次上釣,顯然也樂在其中。


    我都看慣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身邊沒女人反而奇怪。我覺得他雖然沒有記憶,但意識深處仍然一樣,所以做的事和作風跟以前沒很大分別。


    他後來又交到女朋友了,跟以前一樣,叫我去代為訂花、訂餐廳、訂機票酒店,照料他和女友的大小事務。不過他算識趣,有時在外地也會買東西和零食送給我。雖然我比較寧願折現或加薪水,但總比什麽都沒有好。


    也比較愛護我。有時他的女友很野蠻,對我發脾氣,他會叫她收斂和向我道歉,然後給我買些好吃的補償。有次她又發作,罵我沒把她要買的東西立即交到她手上,他叫她向我道歉,她反罵我隻是秘書,是員工的話就該為老闆好好工作。他瞪著她:「妳說得對,但我才是她老闆,她來為『我』工作而已。」叫我不用聽她吩咐,氣得她的臉一下紅一下白。


    他以前隻會隨便說女友一、兩句,很寵她們。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算是最接近總裁的人,協助他工作和處理大小事情,他常常都謝謝我:「如果沒有五月,我沒可能這麽快重拾工作進度,生活也會一團糟。」


    我很高興他終於清楚我的重要性!雖然說我薪金高福利好,工作量多和保持質素是應份的,但誰喜歡做影子員工?每個人都希望有人欣賞和謝謝。我當然希望他的謝謝不隻在言語上,年尾記得識趣哦!我今年可不可以去杜拜旅行就看他給的花紅了!


    ☆、第 12 章


    年尾花紅怎麽樣我暫時不知道,隻知道他送我很多零食和小玩意,都是些旅行紀念品、活動贊助商送的小禮物,但可不是那些用來派街坊的普通物品,因為是分開的。我這些是他特意去買的,例如用我名字砌成的沙畫瓶、刻了我名字的匙扣和皮包,還收過贊助商送的紀念版腕錶,我拿去賣,賣了過萬元!


    有次他們吵架了,他一怒之下把本來買來送她的首飾套裝送了給我。我打開一看,相當漂亮!我正好要參加妹妹的婚禮,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沒見過總裁真正去求女人迴心轉意,或者求原諒的,因為完全用不著。以前就算他「氣」到女友,女友對他發脾氣,他也隻是象徵式地逗她一下,叫她別生氣,她得些好意便迴手。沒女人敢真正氣他,萬一真的反過來惹毛了他,他要分手怎麽辦?沒有女人會笨得冒這種險。反而女人會真的求他迴心轉意和原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還老是來煩我,因為他不接電話,都轉駁到我這裏來。之前對我兇巴巴的都低聲下氣,哭得死去活來的,但我也沒辦法。我雖然挺討厭那些氣焰很大的,但從沒有幸災樂禍或報復心態,是總裁叫我擋電話的,有什麽不滿找他好了。就算有闖上來公司的,總裁說直接請保安過來叫走就行。


    不知怎的他這次交往的女友很勇敢,果真跟他吵,所以他把首飾送我;事後她後悔了,他不接受她道歉,就惱羞成怒,在公眾地方失控起來:「你就隻記掛著你的秘書!什麽都送給她了!連陪我一起購物吃飯也提起她!這種醜八怪有什麽好?我有什麽地方比不上她?」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這個女的居然在公眾地方跟總裁吵!這種事還真是頭一趟!


    加上,是為了我而吵,實在不可思議。


    我聽完挺不是味兒。你們吵架卻殃及池魚,還有我長得醜不是罪。我也是個女人,當著臉被人這樣踩,臉皮再厚也自尊心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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