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又嫁了女婿生了一雙兒女。這次任氏說要給梁氏補嫁妝,自要選一個得力的陪房。英子想著她瞧著長大的梁氏落到這等田地,當年,心裏辛酸不已,何況當初趕車同去冀州城的車夫會有拳腳,還是他的侄兒,越發覺得對不住任氏,就自請要做梁氏的陪房跟來了。


    「英姨,你怎麽越發清瘦了,好些年不見了……」梁氏看著故人,心裏發酸,拉著叫英婆子的,眼淚直淌。


    「姑娘莫哭,我帶著女兒女婿一家來陪姑娘了。」


    梁氏笑道:「英姨,家裏是新建的院子,要先委屈你們一家。」


    「姑娘說哪裏話,哪裏的黃土不養人,我們就是做下人的,能服侍姑娘是我們一家的福氣。」英婆子指著自己的女兒女婿。


    梁氏打量著婦人,「這……這不會是蓮姐姐吧?怎的胖得像任叔。以前可是隨英姨的容貌,好看又水靈的。」


    婦人不好意思,「誰說不是呢,哪曾想一到三十歲,喝口涼水都長胖。」


    主僕相見,又說了一陣話。


    梁氏讓臨時管家與長工將他們的行李搬到東院放好,又拾掇了東院的三間廂房出來給他們住,這都是臨時的,因為家裏又要建兩處院子,到時候一建好,就有地方。


    因他們舟車勞頓,用了晨食就讓英婆子一家歇下,不讓他們幹任何活計。


    沈莉莉起床時,正聽外頭有人說話,好奇地通過窗戶望了一眼。


    沐子軒從她屋裏出來,驚得沈柏張著嘴兒,如同見了怪物一般。


    英婆子的外孫女銀瓶盯著沐子軒瞧了大半晌:這人長得可真好看?難不成也是梁家的哪位爺?


    梁氏道:「阿伯跟六哥去德州,天隆十一年的狀元郎沐公子上門求親,莉莉自己願意,就將她許給沐公子了,是十月十四成的親,婚事也辦得很喜慶。沐公子在俠義鎮置了一處體麵的宅子。因阿鬆、阿樺要讀書參加童試,他暫留家裏指點兄弟倆學問。」


    銀屏一聽說這還是幾年前的狀元郎,雙眼直閃星星,來的時候,六老爺說讓她來,就是為了給沈家姑娘當近侍丫頭的,這不是說,她要跟著沈姑娘服侍這位狀元郎……


    想著她可能會成為侍妾,銀屏的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


    沐子軒行了一禮,「嶽母,家裏來了人,我今日去西院與阿鬆他們用飯。」


    人長得好,聲音也好聽。


    銀屏真是太滿意了。


    早前還想,山野長大的姑娘,最多也就是小戶人家的奶奶,沒想尋了這般了不得的人物。


    沐子軒道:「嶽母勸著儷兒些,別讓她再做針線了,眼睛都熬紅了,我有的是衣袍穿。她落水染了寒毒,病還沒痊癒呢,最是操勞不得。」


    梁氏道:「我昨日就勸過她,可不讓她做針線,她就在那兒發呆,攔得攔不住。」


    沐子軒想著: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實在不想,就帶她迴俠義鎮,到時候她愛做什麽做什麽,再不必忌諱人前,字不能練,畫不能繪。他是真的心疼她,不願瞧她受累,她原就是金枝玉葉捧著嬌養大的,幾時做過些瑣事。


    劉春兒從廚房出來,手裏捧著一盤子:「姑爺帶兩個包子上,你是先生,我娘說做先生比當學生還累。」


    沐子軒抬手取了一個包子,出了主院大門。


    沈柏這才迴過神,他出門的時候,妹妹就嫁人了,「娘怎麽把妹妹嫁出去了?上迴我們去皇城,俊堂兄還問了好些妹妹的事,連堂嫂都說,待二弟入仕,到時候妹妹的親事就好說,定能細細地給挑個好的?」


    英婆子道:「我瞧姑爺挺好的,人長得好,又有才學,還是狀元郎,這樣的人上哪兒找去。」


    就算鄭國公府想幫忙,也未必能挑上這樣好的。


    因梁家要來補嫁妝,家裏要辦酒席。


    沐子軒帶著沈鬆兄弟幾個去沈家村的老宅子裏讀書,一日三餐由啞嬸帶著劉春兒送過去,每日他們用完飯,啞嬸拾掇幹淨就迴來,老宅子裏還養了一些家畜、雞鴨,就是平日,啞嬸也要過去瞧幾趟的。


    養在那兒,又由東鄰、西鄰偶爾照看幾眼,現在家裏的下人多了,許是到時候要派上兩個來看著。


    梁氏說家畜得養,但不能養在鎮上,這東西著實臭哄哄的,養到莊子上正好。


    補嫁妝這日,梁氏請了村裏的族人來吃酒席,不收賀禮,隻是吃酒圖個喜慶,每家都出了一個人,坐了流水席,村裏所有人都知道,梁氏的娘家給補了三十抬嫁妝,還在冀州、縣城的店鋪、宅子,連帶起來得值不少錢,究竟是多少,總之在他們看來,沈大壯當年是走了好運,以為花了高價錢買來的女人,原來是官宦嫡女。


    沈莉莉覺得家裏吵,好歹是熬過了一日。


    因飯菜剩了不少,梁氏分成二十多份,讓啞嬸給村裏過得艱難的人家,一家送了一大盤的剩菜,讓他們熱著吃,鄉下人沒這麽講究,對這樣的鄰裏贈送很是歡喜,直誇梁氏仁義。


    冬月十二,沈莉莉也住到鄉下去了。


    沒在做女紅,卻是看上話本子、野史人物的傳說。


    用罷午食,梁遠誠與沈柏兄弟幾個閑聊起來。


    沈樺一直好奇得很:「不是大哥要娶二表妹,怎麽成三表妹了?」


    梁遠誠惱道:「肯定是大姨娘在背後出的鬼主意,就她一門的算計心思,仗著生了一對庶兄庶妹,慣會謀劃。」


    他的嫡姐梁遠月,二妹梁遠眉,三妹梁遠黛,四妹梁遠雲,嫡姐幾年前就出閣了,嫁的是德州城一個書香名門的嫡次子為婦。大姨娘想讓她所生的閨女嫁得更好,當年梁遠月出閣,正逢梁遠明高中,所以出閣的時候辦得很風光。


    大姨娘許是想著家裏與鄭國公、雲王妃都沾親,想借那邊給遠眉謀一個更好的親事。


    梁遠黛是三姨娘生的姑娘,三姨娘原是嫡母尚氏身邊的陪嫁丫頭,一直很敬重嫡母,也生了四爺,但行事還算端方。當時梁六太太給這個庶四子挑了的媳婦也是極好的,是德州城一個秀才商賈家的嫡次女,麵上難聽些,但人家嫁妝足,這是賺了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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