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長庚渾身一顫,調頭就紮入人群,讓自己顯得更為渺小。


    竇華濃衣衫不整地追了出來,抓住一個男人,拚命地撕扯著他的衣裳,這男人竟未掙紮,由著她抓扯,不多時就被竇華濃在外頭給壓下了,男人先是覺得恥辱,隻片刻開始配合起竇華濃。剛有了一點感覺,屋子裏衝出池憲,他撲了過來,一把擰起竇華濃,「敢罵爺是天閹,爺就讓你瞧瞧什麽是真男人。」


    竇華濃一聲慘叫,被池憲狠狠地要了。


    那被竇華濃欺辱的男子,這會子又氣又惱,再看周圍的人,傻愣愣地坐在一邊,一副被人淩辱的落魄狀:「天啊!我不活了,我被竇國舅之女淩辱失了清白……」


    洛儷身子一晃,險些站立不穩。這人是哪裏冒出來的,看他剛才的樣子,明明很樂意,後麵還很配合。


    世間不乏愛慕榮華富貴之人,竇華濃再不堪,也是竇國舅的嫡幼女,娶了她,就得到了前程、榮華,那男子瞧著像是皇城書院的學子,定是想到這點才會配合竇華濃。


    前世的池憲對她沒有好感,亦無愛戀之心,最後還不是為了前程,為了竇氏贏得清流的支持,算計利用她,一次次地與她說著蜜語甜言,撒下彌天大謊,隻為她的真心。


    她付出了真心,他卻是假意。


    今生就讓池憲與竇華濃湊成一對。


    看著在草坪地上廝纏的二人,不是她上,便是他下,戰況激烈,場麵更是無法描述。


    梁俊、梁娥眉兄妹趕來時,公子、小廝們正目光熠熠地盯著兩對男女火熱糾纏。洛儷雲淡風輕,眼神清明得像不到周歲的孩子,無辜裏透出茫然,似不知道那幾人在作甚。


    梁娥眉一手捂眼,一手來拉洛儷:「妹妹啊,快走!你沒見太太奶奶們都躲遠遠的?」


    「不會出人命吧?」


    「別人出人命,與你無幹,快走!」


    洛儷還傻乎乎地立在中央瞧,似沒迴過神來,許是被這場麵給怔住了。


    男人們能瞧,女子不能啊。


    隻片刻,洛儷就與一同逃竄的太太奶奶的隊伍走在一起。


    有太太破口大罵:「傷風敗俗,什麽皇城書院六君子,就是個斯文敗類,居然拉著妹妹與人……」


    「一早聽人說竇華濃耐不住寂寞,好幾次爬皇上的龍床,被皇上趕出來。」


    「還有這等事?」


    「我還聽說,她當年去江南,船上就藏了好幾個英俊男子供她玩樂。一近應天府碼頭,下令把人給推運河淹死,手段毒辣。」


    當年混入竇華濃船上的是盧淮安帶著的蕭修等人,這幾人著實個個長得英俊,畢竟他們爹娘個個不俗,男俊女美,生出的兒子又怎會是差的。可事後,被人傳出去,說成是竇華濃在船上藏了英俊男子玩樂,不僅她玩得瘋狂放縱,就連同去的幾位姑娘也人人有份,個個都得英俊美男陪伴。


    可一到應天府碼頭,上麵下來的隻有竇華濃與幾個姑娘,並不見年輕男子的身影,於是乎,幾個喝醉酒的船工猜測,那些人是被竇華濃給下令殺了,否則一路上幾天,明明都在的,突然就不見了。


    洛儷被梁娥眉帶迴香客房。


    梁娥眉拍著胸口,「太羞人了!他們還有沒有羞恥心?」


    光天化日,池憲帶著他妹妹與人幽會,還成雙成對地在那木屋子裏做這種事。


    洛儷淡淡地道:「要有也不會做那事。」


    梁娥眉道:「早前找不到妹妹,我都擔心死了,若是你在寺裏出了事,我們可如何向姑丈姑母交代。」


    洛儷是姑母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原是為了給梁家長輩敬一份孝心,又遇上了這種事。


    梁娥眉道:「妹妹今兒就別出門了。我在隔壁抄經,你在屋歇一會兒。」


    待她一離開,素繾控抑不住:「姑娘,這是怎麽迴事?」


    洛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如何把顧勇弄進去的?」


    素繾低聲道:「小婢在寺裏尋了一圈,發現他鬼鬼祟祟跟蹤姑娘,出手將他打昏,之後照著姑娘的吩咐,把他丟進那間小木屋。」


    她本在四處尋顧勇,沒有發現顧勇跟蹤洛儷。


    顧勇跟蹤到的地方正是木屋不遠處,素繾打昏後,直接丟盡小木屋,反省了不少事。


    洛儷誇了一句:「這次幹得不錯。」


    她目光轉向素綣。


    素綣低聲道:「小婢尋到竇華濃倒沒怎麽費事,她與顧勇一道跟蹤姑娘。小婢見姐姐打昏顧勇,索性打昏她。」


    照洛儷的計劃,如果顧勇、竇華濃不現身,素繾姐妹也會去尋二人,偏這二人跟著洛儷,也省去她們四下尋人的麻煩。


    素綣道:「小婢看到他們迷/昏姑娘,當時好緊張。姑娘無礙吧?」


    素繾哇哇大叫:「他們迷\昏了姑娘……」


    洛儷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隔壁的梁娥眉,主僕二人壓低了嗓門。


    素繾壓低嗓門,「這麽大的事,你怎不早說?敢給姑娘下藥,直接給他們灌一碗毒藥,讓他們迷個夠。」


    全都是居心叵測。


    池憲想打姑娘的主意,枉想借著洛家的勢力往上爬。


    素綣低聲道:「小婢看著池家的下人將裝著姑娘的大箱子抬進了小木屋,竇華濃一直跟在那大箱子後頭,頗是得意,一副要看姑娘笑話的樣子……」


    素繾想到看她們姑娘的笑話不成,反是他們出了笑話。


    他們原想害姑娘,還怪姑娘不給下手的機會。


    姑娘隻好將計就計,故意落單,給他們下手之機。


    素綣道:「小婢見姑娘從小木屋出來,竇華濃正在大喊,就被小婢就打昏了拖進去。小婢將竇華濃的貼身丫頭打昏後藏在花叢中,她沒發現我。她的武功不錯,但奴婢比她的武功更好。」


    竇華濃出門,身邊有暗藏的女侍衛,被素綣給發現了,先收拾了女侍衛,再去收拾竇華濃。素綣再動手時,發現顧勇已經被素繾給丟進小木屋。


    素綣輕聲道:「姑娘,木屋內似下了藥?」


    「是迷\情香,不過又加了一包燃\情散,效果更好!」


    兩種催\情香一道用,池憲中了絕子散的人都有反應,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素繾想不明白,既然姑娘中了藥,為什麽那麽快就醒過來,「姑娘能解迷\藥?」


    洛儷從懷裏掏出一個香球,裏麵裝的一枚香丸,「忘了我給你們的避毒丸,這種香丸可避毒煙、迷\藥,最初會有片刻昏迷,很快就會醒過來。我若不是真昏,也不能瞞過他們的耳目,最初對我下藥的人,武功可不俗。」


    避毒丸是洛儷自己製作的,用了些女兒香進去,效果很好,有避毒之效,還有解毒煙、迷煙等。


    他們能給洛儷下藥,洛儷也能給他們下藥,且藥效更猛,能讓他們不解不休地鬧上一個多時辰,直至解了藥效,方才會罷手。她的燃\情散,早已燃燒,待燒掉他們的迷\情香,沒人知道自己動了手腳,隻會被當成是他們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想著竇華濃的勁爆,為了解藥效,半分理智全無,要強自己的外甥兒,還要脅的自己侄兒,「你搶了我的顧郎,我就要你。」到時候傳出去將成為全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世人會對竇家更加不屑。


    院門外,竇長庚帶著兩個小廝過來。


    「洛三娘,你給我出來!」


    梁娥眉領著白芷率先出了香客房,站在院門口,看著外頭的竇長庚,「你想作甚?」


    「娥眉,這不管你的事。」


    「那是我表妹,你說管不管我的事?」


    竇長庚尷尬地道:「你喚她出來,我有事問她。」


    洛儷慢吞吞像蝸牛似地移到院子裏,立在梁娥眉身邊,梁娥眉隻當是她被嚇壞了。


    竇長庚一瞧到她黑不溜丟的臉就覺得生氣,「是不是你搗的鬼?」


    梁娥眉大惱:「竇長庚,你什麽意思?關我表妹什麽事?她一直跟我在一起,之後去齋堂幫僧人做齋包,我的丫頭、我都可以作證,你怎能亂說?」


    竇長庚早前不明白,看到池憲、竇華濃的樣子,尤其竇華濃的瘋狂,分明就是中\藥了,「我可沒亂說,我小姑母與池公子想算計的人……」


    他一語脫口,立時迴過味。


    梁娥眉厲聲道:「你一早就知道他們要害我表妹卻不加阻撓,現在他們自食惡果,你反誣賴我表妹害人。竇長庚,我還以為你與他們不一樣,原來你是惡人先告狀!


    我表妹若出事,你是不是就偷著樂。現在是你小姑母、表弟出了事,你就怪到我表妹頭上,這管我表妹什麽事。她一個小姑娘,什麽都不懂,一大早還去齋堂幫忙做包子,你憑什麽賴她?」


    梁娥眉拋下淑女模樣,這會子不管不顧地與竇長庚吵起來。


    洛儷垂頭裝鴕鳥。在梁娥眉大顯彪悍的時候,她不會開口說話。


    白芷跟著附和:「真是太過分了!竇公子可是我們姑娘未來的夫婿,幫著池家人來欺負我們表姑娘。他們出了事,就來誣陷人。表姑娘從今兒起床後,就一直與我們在一起,直至聽到外頭出了事,才先出了齋堂,之後我與姑娘也跟出來了……」


    她們也是從洛家出來的,自是幫著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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