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江兩岸百姓流離失所,陳迪調了大量藩庫銀賑濟。海瑞是清官加直臣,陳迪將賑濟災民的差事交給了他去辦。


    杭州城內徽州會館,徽商領袖蘇炳炎收到了首輔嚴嵩的信。信後“斷不可為”四個字,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


    陳迪再次來到了徽州會館見蘇炳炎。


    陳迪笑著對蘇炳炎道:“蘇老板,我已經命複興商行準備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全部用來收購浙江百姓的土地。這一下,咱們可要發財了!”


    蘇炳炎苦笑一聲:“鎮海伯啊,收購土地的事情,暫且放一放吧!”


    陳迪一副吃驚的表情:“蘇老板,難道是你變卦了?這可是能發大財的機會!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那裏等咱們去賺,你難道跟錢有仇麽?”


    蘇炳炎搖搖頭:“銀子多了不咬手的道理人人都懂。可近日嚴首輔給草民來信,一再叮囑草民不要收購浙江百姓的土地。”


    陳迪驚訝道:“哎呀,既然我義父都這麽說了,那咱們的發財大計。。。。。。”


    蘇炳炎道:“鎮海伯放心,你是浙江百姓的父母官,我們徽商又雄厚的財力。隻要我們合作,今後發財的機會多的是!”


    新安江兩岸的百姓因為蘇炳炎的貪欲遭了如此災禍,陳迪現在心裏想的是,如何能找一個辦法,讓蘇炳炎吐出那些土地,並且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陳迪對蘇炳炎說:“蘇老板,現如今就有一個發財的好機會!”


    蘇炳炎趕忙問道:“什麽機會?”


    陳迪迴答道:“是這樣,已經快入冬了!飛虎軍的冬衣還沒有做!一共要做九千套棉衣!我會將這事情委托給蘇老板去辦!賺了的錢咱們一人一半!”


    蘇炳炎這種大商人對這種小生意本來是不會感興趣的。要知道,一件棉衣不過十兩銀子,九千套棉衣也才九萬兩銀子。就算偷工減料,又能賺多少呢?


    可是,蘇炳炎如今一心想拉陳迪這個浙江的實力派官員下水,陳迪主動提出與他合作,他不能也不會拒絕。


    蘇炳炎道:“鎮海伯放心!這件事情草民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事成之後,我們利潤三七開!鎮海伯拿七成,草民拿三成即可!”


    陳迪笑道:“剛才我說了利潤對半開的!蘇老板又說什麽三七開,這怎麽好?”


    蘇炳炎連忙拱手道:“鎮海伯不要推辭!就這麽定了,三七開!”


    陳迪大笑道:“蘇老板真是痛快人!我們今後可要長期合作!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


    陳迪走後,蘇炳炎不敢怠慢,他趕緊差人叫來自己的左右手,大通錢莊總櫃劉玉溪。


    蘇炳炎將陳迪交待置辦飛虎軍棉衣的事情,告訴了劉玉溪。


    劉玉溪既然能當大通錢莊的總櫃,自然有幾分頭腦,他略一心算,然後對蘇炳炎說道:“據我測算,九萬件棉衣,飛虎軍那邊最多能拿出九萬兩銀子采辦。正常來講,能餘出一萬多兩的利潤來。”


    蘇炳炎搖頭不已:“不行不行!這是我們跟陳迪的首次合作。要是不能讓他拿到重利,今後還怎麽和他合作賺錢?”


    劉玉溪道:“這不過是一筆小生意。他陳迪真想要錢,我們直接給他就是!五萬兩也好,十萬兩也罷,隻要他這個浙江布政使想要,我們又不是拿不出!”


    蘇炳炎嗬斥劉玉溪:“你這人聰明是聰明,可惜都是些小聰明!你想想看,要是我們直接拿銀子給他,還叫什麽合作?給了他一次,他就會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們和陳迪交往,是為了從他身上賺到銀子!怎麽從他身上賺銀子?無非是官、商合作!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讓他見到徽商賺錢的能力!我們要讓他知道,跟徽商合作有的是好處,他給徽商帶來利益,徽商也不會虧待他!”


    劉玉溪道:“聽蘇老板一言,真是茅塞頓開!可九千件棉衣數量實在是不多。。。。。。。”


    蘇炳炎道:“我經商四十年,卻是從一家成衣行起家的!棉衣生意,門道在於裏麵的棉絮!一件棉衣,成本裏棉布是小頭,棉絮才是大頭!可以弄些次等的舊棉絮,當作新棉絮塞進棉衣之中!光這一項,便能賺到一多半的差價!”


    劉玉溪算道:“這樣說,九千件棉衣總能賺到四萬兩銀子。”


    蘇炳炎點點頭:“嗯,四萬銀子的利潤已經不算小了!相信陳迪能夠滿意!唉,玉溪,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劉玉溪迴答道:“蘇老板,我已經跟了您十五年了!”


    蘇炳炎道:“十五年啊,時間已經不短了!我今天就教你個經商的不二法門。”


    劉玉溪拱手道:“小的洗耳恭聽!”


    蘇炳炎道:“經商一道,一定要與官場之人合作。賺百姓的錢,遠不及賺朝廷的錢來的容易!你和官場之人合作,讓官場上的人得了好處,官場上的人自然會處處想著你,處處護著你!說白了,我們有權,他們有錢。權和錢在一起,才能共享富貴!”


    劉玉溪思索一陣,吵著蘇炳炎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啊!”


    蘇炳炎又道:“就比如這位鎮海伯陳迪,既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又是首輔嚴嵩,宮裏呂公公的義子。他當著浙江布政使,連巡撫趙文華都要敬他三分。這樣的人,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他拉到我們的船上來!我和他接觸了兩次,卻能感覺到這個十四歲的少年骨子裏也是個視財如命的人!咱們徽商怕任何事,就是不怕官員貪財!任何能用錢擺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任何貪財的官員,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朋友!”


    蘇炳炎一番長篇大論,讓劉玉溪佩服的五體投地。


    蘇炳炎哪裏會知道,飛虎軍的軍餉全都是陳迪自掏腰包籌措的!哪有自己掏錢坑自己的道理?陳迪讓蘇炳炎置辦飛虎軍的棉衣,絕不是為了賺什麽蠅頭小利,他是在給蘇炳炎下套子!


    蘇炳炎將陳迪視作了普通的貪官,已經是鑽進陳迪的套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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