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月31日,也就是總決賽前一天,甘國陽在訓練結束迴到家中呆在自己書房的時候,他的衛星電話響了,這個號碼一般人是打不進來的,當甘國陽接起電話的時候,才知道打來電話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金融炒家,量子基金的操盤手,喬治-索羅斯。


    正如甘國陽和斯托克頓說的那樣,現在的他擁有多少資產,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不是很在乎這個很大很大的數字,他的生活和普通的球員並沒有特別大的區別。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於,甘國陽的財富除了來自打球、廣告合同和球鞋品牌分成外,真正主要的來源還是投資。


    金融投資,影視投資,報業、電視行業投資,以及新興的互聯網投資,甘國陽主要就是熱衷於這些非實體行業的投資,所以他不是大企業家,不是巨型集團的總裁,他不需要維持和領導一個巨大的團隊,這樣的他才能夠暫時拋下一切迴到球場上來。


    當然,在金融投資上甘國陽一向都很謹慎,他更多還是願意聽從專業投資人的意見,將錢交給他們去管理。甘國陽和巴菲特有還算不錯的關係,當年巴菲特投資耐克也是因為看了甘國陽在大學的比賽,也因此,甘國陽結識了金融大鱷索羅斯。


    甘國陽不太清楚為什麽這位金融家會選擇在總決賽前一天打電話給他,因為自從甘國陽決定複出後,已經將手下的金融投資業務通通改為托管,並采取穩健、溫和的金融投資策略來進行資產保值,所以甘國陽雖然獲得了保羅-阿倫一年三千萬的巨額工資,實際上他的資產增長速度是大大減緩了。


    索羅斯倒是開門見山不和甘國陽兜圈子,他似乎很了解甘國陽的脾性,知道他不喜歡繞彎彎,直接說明了來意:想要甘國陽名下的美國華人基金參與對東南亞金融市場的討伐。


    早在1997年的三月,泰國中央銀行就宣布國內部分財務公司和住房貸款公司存在資產質量不高以及流動資金不足問題,索羅斯以此為契機,認為這是對泰國金融體係可能出現的更深層次問題的暗示,便先發製人下令拋售泰國銀行和財務公司的股票,引發了儲戶在證券公司和財務公司的提款風潮。


    隨後索羅斯就集合西方各大金融基金的力量,開始大量拋售泰銖,導致泰銖不斷貶值,到達了曆史最低點。


    三月份正是波特蘭開拓者在聯盟征戰的關鍵時期,當時索羅斯就曾經致電給甘國陽希望他名下的洛杉磯全美華人基金會能夠提供資金加入戰團,並表示會擁有豐厚的利潤,甘國陽當時忙於nba賽事,以基金董事會主席的名義一票否決了這個邀請建議。


    到了五月下旬,也就是甘國陽正在進行西部決賽的時候,泰國中央銀行傾全國之力開始了針對索羅斯的一場反圍剿行動,意在打跨索羅斯的意誌,使其知難而退,不再率眾對泰銖群起發難。僅這一仗導致索羅斯損失3億美元。


    沒想到索羅斯異常狡猾,他看透了泰國政府已經黔驢技窮,在進行了一個禮拜多的反製措施後已經沒有足夠的外匯儲備和政策迴轉餘地麵對更加兇猛的進攻,因此在6月即將到來的時候,索羅斯已經開始籌備他的資金大軍,準備對泰國金融業發起最致命的攻擊,而這個時候,他找到了甘。


    他找到甘國陽並且希望甘國陽幫助的原因有二,一是甘國陽的全美華人基金會擁有巨大的資金量,這個基金會是甘國陽在洛杉磯創立以資助在美華人的投資基金組織,通過多年的操作運營,已經成為了全美最優質的基金之一,在1994年索羅斯阻擊英鎊的時候,甘國陽就下令為索羅斯提供資金支持,並從中大賺一筆,兩人也是從那時候起有了不錯的友誼。


    二在於,甘國陽在投資圈有個外號,叫“lucky-gump”(幸運的傻子),因為甘國陽並不是職業金融投資人,他的投資渠道、方式也偏向保守,可是他總是能在恰當的領域做出正確選擇,並且偶爾賭一把,大獲全勝,這讓金融圈的很多大鱷都對他另眼相看,並深信這個家夥背後肯定有了不起的智囊團。


    索羅斯認為,如果能夠得到甘國陽的支持,那麽這次對東南亞金融的討伐,將會無往不利。


    索羅斯說明他的想法後,甘國陽思考了幾十秒鍾,隨後他說道:“好吧喬治,我明天上午會給基金董事會去一個電話,讓他做做準備。不過在總決賽期間我是不會插手這些事務的,你最好不要再來麻煩我,我可不想為此打擾了我的正事。”


    “好吧好吧!你答應了就行,那你就好好做你的正事吧,然後等著看一場好戲。”對於甘國陽的不客氣,索羅斯並不在意,能夠得到華人基金會的支持他很滿意,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在金融戰場上盡情的討伐,並且可以擴大他的戰果。


    而對於甘國陽“打籃球”這個正事,索羅斯顯然是有些不屑的。


    甘國陽在掛掉電話後,嘴角不經意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很快他又皺緊了眉頭,從書房出來,看到客廳的桌上擺放著王撫西給他做的水果沙拉,他把這些吃掉以後,便準備上床休息。


    總決賽前的夜晚似乎總是特別漫長,甘國陽平躺在一張特製的床上,這是為了讓他的背部在休息時能夠得到保護與放鬆而定製的床,今晚他沒有和王撫西一起睡,他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甘國陽原以為自己會很難入睡,想當年第一次總決賽在波士頓,想睡也睡不好,因為在波士頓的旅館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幺蛾子出來;後來兩戰活塞,兩戰公牛,不論是在芝加哥還是底特律,或是在波特蘭,甘國陽都會在總決賽前的那個夜晚去迴憶,迴憶過去的成功與失敗,歡笑和淚水,成功和傷痛,那些最光輝的時刻和最灰暗的階段交織在一起,伴隨著前世與今生的記憶片段,一同閃現在紛亂的腦海裏。


    不過當甘國陽的腦子清醒過來有意識的時候,他卻發現竟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六月一日的早晨,總決賽第一天。


    “爸爸早安!”甘國陽走出房間,下樓時已經起床的兒子向他打招唿。昨晚他睡的很好,沒怎麽做夢,不興奮也不緊張,就和平常的比賽日一樣。


    王撫西在樓下做著簡單的早餐,煎雞蛋、水果外加牛奶,甘國陽早上一向不喜歡多吃什麽。


    開拓者今天上午會有一次一個半小時的簡單戰術訓練,到下午還會有一次投籃訓練,然後晚上就是總決賽。


    甘國陽吃完早飯,照例在家中進行了一個小時的熱身訓練,然後就坐著車離開前往訓練館進行上午的戰術訓練。


    來到訓練中心,甘國陽就發現有幾個家夥昨天晚上肯定沒睡好,雖然黑人是不存在黑眼圈這種東西的,不過從略略浮腫的雙眼可以看出,像小奧尼爾、阿隆-麥基、麥克丹尼爾等年輕球員或者沒有參加過總決賽的球員,昨天肯定睡不著了。


    最讓甘國陽吃驚的是裏奇蒙德,這個家夥眼睛裏還有紅血絲,看樣子岩石昨天在床上肯定像個大石頭一樣滾來滾去就是閉不上眼了。


    倒是薩博尼斯、波特這些開拓者老臣一個個都很平常,波特參加總決賽的次數都和甘國陽一模一樣,而卡塞爾這個神經大條不知緊張為何物的家夥,還是在場上嘻嘻哈哈沒心沒肺,似乎總決賽對他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中午,全隊一起在訓練中心附近吃了頓飯,這是甘國陽來到波特蘭後的一個規矩,總決賽期間像中國人一樣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用他的話說“可以增加團隊協作能力。”


    下午貝爾曼又帶領全隊進行了投籃訓練,訓練結束以後就地解散,沒有演說沒有鼓勵,除了訓練要求外,貝爾曼什麽都沒有講,因為他什麽都不需要講。


    所有人都知道,波特蘭人的目標到底是什麽。


    訓練結束後,甘國陽還迴到家中吃了頓晚飯,他吃的不多,弄了點三文魚和火雞肉,還有一些涼拌的蔬菜,在離開家前往玫瑰花園的時候,王撫西給甘國陽穿上了親手給他熨燙好的西裝,係上了領帶,她說自己不能去現場看球,希望電視上看到自己丈夫出現在球館外的時候,能夠更加英俊一些。


    甘文山則和表叔一家,還有自己的小表哥甘文江一起提前去了玫瑰花園球館,他們一家下午抵達了波特蘭,要到現場看甘國陽的總決賽,這是甘家最重要的家庭活動。


    晚上六點,甘國陽乘車抵達了玫瑰花園球館外,此時球館外早就堵車堵的一塌糊塗,在交警的幫助下,甘國陽的車才勉強穿過車群抵達了球館,球迷們也是主動給甘國陽的車讓道,可不能讓甘國陽上不了場啊。


    果然在球館外已經圍滿了記者,甘國陽穿著筆挺的修身西裝,打著精致的黃色斑點領帶出現在球館外麵,一時間“喀嚓喀嚓聲”不斷,這就是總決賽的待遇,從踏入球館的那一刻開始,球員們的一切都將受到萬人矚目。


    當進入更衣室的時候,甘國陽能夠聽到從球場上傳來的嘈雜的聲音,他的心跳不禁隨之律動起來。


    還有一個小時,總決賽,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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