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就該罰。”


    “師祖,您不能這般賴啊。你剛才明明撞上了其它子,還非得說沒撞上。”


    接著又聽到少年唿痛的聲音,“師祖,你再這樣賴下去,我這額頭怕是要被你彈腫了。”


    “嗬嗬,嗬嗬……”


    這時,帶白妶進去的小仙童敲響了門。


    “快去,看看誰來了。載之來了就說我不在。”


    仙童去二房門前掀了門簾往外邊一瞅,透過外門的窗子看到白妶二人的身影。趕緊迴身道:“師祖,師祖,是白師兄來了。”


    “什麽,什麽,他怎來得這般早!快快快,收起來收起來。”


    隻聽裏邊窸窸窣窣了好一會,仙童才來開門。


    “白師兄,師祖等候你多時了。”


    白妶:“……”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師祖幾時在等我了?


    白妶吩咐繡春在外等,然後自己提了食籃隨仙童進了裏間。


    進門的左側擋著一扇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山水屏風,右側是一個打坐用的大蒲團。繞過屏風,便見羅漢榻上正盤腿坐著一位須發雪白的老者,正在裝模作樣地打坐入定。


    旁邊仙童暗笑:師祖這番裝模作樣的修煉也就騙騙白師兄罷了。他又抬眼看了一下白妶,卻見白妶神色恭敬地站在一旁,並不打擾微子“修煉”。


    白妶低眉垂目,以旁人不可察的餘光瞟了一眼羅漢榻上放著的包裹,隻見用布包裹著的果核露出些邊角來,象是桃核。


    白妶想到剛才在外邊聽到的對話,心裏雪亮:這一老一小準是在玩“彈珠”遊戲。


    那是白妶小時候看見小孩子們玩過的一項遊戲。


    遊戲規則是將果核拋散在桌麵上,再將食指與拇指合攏,將食指彈出,與其中一枚果核接觸,受力的果仁撞上另一枚且沒有誤碰第三枚時,便算是贏了一枚果核。如果兩枚果核沒有撞上便算輸。贏了遊戲繼續,輸了就結束遊戲。最後,二人再比誰贏的果核多。


    白妶裝著什麽也沒看見,等了半晌,見微子睜了眼,這才上前向微子行禮,道:“徒孫來拜見師祖。”


    微子“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倒是挺有禮,不象……不象……載之,三五天也不見個人影。”


    白妶:“弟子是來給師祖送早點的。”


    “早點?誰做的?”


    “是弟子下的廚。”


    “哦嗬嗬,你做的,師祖瞧瞧。”微子坐直了身子,瞬間精神抖擻。


    白妶哪裏知道,微子仙尊三百多年來獨自一人在外雲遊,成日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也不與世俗接觸,自己又不會做膳食,每日不是辟穀,便是食用辟穀丹,他已經三百年不知食味了啊。


    迴了不羈山,膳食倒是有,雖然修仙沒有明文禁止葷腥,但修仙之人,委實不愛吃那些葷腥油膩之物。而素食,不羈山弟子象是白讀了《食譜》一樣,做出來的素食實在是難以下咽。


    微子急急忙忙翻身下了羅漢榻,踩了木履,任意曳之,坐於桌旁,“快,快,拿來我嚐嚐。”


    仙童連忙接過白妶手中的食籃,取了盅碗,打開蓋子,酒香四溢,夾雜著香甜,頓時便溢滿室內。


    微子一愣,也不顧剛才還要維護的師祖形象,伸長了脖子,去瞧食盅裏是何物,偏那仙童背對他,擋住了他的視線。急得他直搓手,又瞧了瞧白妶,誰知白妶低垂著眼簾,似乎根本就沒有看他。


    仙童一勺一勺地舀,好不容易盛滿一盅,端了上來,微子的眼睛都瞪直了。


    這哪裏是膳食,簡直就是一道絕美的工藝品嘛。


    盅碗裏雪梨朵朵如花,粉嫩嬌豔,冰清玉潤,銀耳晶瑩剔透,宛若凝脂,上邊撒著幾顆不知從哪弄來的新鮮櫻桃,紅如瑪瑙、當真鮮豔欲滴。看得微子直吞口水。


    微子取了湯勺,舀了一口入嘴,渾濁的老眼一睜,搖動著腦袋,“妙,妙,甚妙。入口甜潤,幾分酒香幾分醉。好吃,好吃!”


    一抬頭看見白妶,放下勺子,道:“你真是我的好徒孫,真是孝敬,可比載之強多了。等哪天師祖有空,師祖把獨撰的武功秘籍全授於你,就不教載之……”


    說完,又拿著勺子享受美食。


    白妶微微一笑:“師祖愛吃,宜生天天給師祖做。”


    羹湯燉得較多,微子吃了兩碗,再看了一眼食缽,確定自己沒法消滅完,便餘興未盡地擦擦嘴,道,“乖徒孫,你啥時有空啊?”


    白妶:“徒孫隨時都有空,師祖有事盡管吩咐。”


    微子:“你看啊,你、我、載之,咱們爺兒仨是不是抽個時間聚上一聚啊。”


    白妶:“應該的,師祖。”


    微子一樂,“那你可得備上一座好酒好菜。”


    白妶:“……”


    這老頭原來是想騙吃騙喝。


    弦月正收拾著碗勺與餘下的羹湯。


    微子道:“可不許偷吃。”


    白妶想起往年玉清峰有收藏桃花入藥的事,便問道:“師祖,您這裏可有桃花?”


    “桃花?”


    “對。”


    “新鮮的倒沒有,幹桃花瓣倒是有的。”


    “不如您給徒孫一些?”


    “拿來幹嘛?”


    “有用,到時師祖便知道了。”


    微子:“……”


    繡春抱了一罐幹桃花瓣,隨白妶出了闌夕殿。相送的弦月扁著嘴埋怨道,“師祖也真是,天天象個孩子,正事也不做。一大早起來就玩‘彈核’……”


    繡春一聽“彈核”,很是莫名,問道:“啥叫‘彈核’?”


    弦月:“人家都玩彈珠,可咱們這山上沒有彈珠,師祖自己羞愧,也不好叫采購的師兄去買,就拿桃核當彈珠玩,所以我管它叫‘彈核’了。”


    哦,繡春這才明白。


    “弦月師兄,那你這豈不是很閑?都不用做事。”


    她忽然又覺得自己說話魯莽,這樣說莫不是在抱怨白師兄讓自己做事,便急急地住了口,悄悄去看白妶。


    白妶低頭看著她,手指早已戳上她的額頭:“你不做事,成天能幹什麽?”


    見白妶不生氣,她便悻悻地笑著。


    弦月卻道:“做事可就好了。我這,比做事還累。師祖成天鬼點子可多了,這不,又讓我去找什麽《魯班全書》,也不知道他要幹啥……我都找兩天了,都沒找到。要是仙督大人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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