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哈尼王與那土龍截然不同,他黑袍長發,瘦削身材,慘白陰桀的臉孔上不帶一絲生人氣息;土龍則粗胖短小,黑裏透亮的麵龐帶著精悍。

    哈尼王僵直而立,白慘慘的醜臉上眼眶深陷,綠光閃爍,若非是青天白日,真令人憂心他是幽冥冤魂。即使如此 ,這副長相也足令人毛骨肅然。他突然發出一絲殘忍的冷笑,更憑添了他陰狠暴桀,兇惡狠霸的氣息。

    紅孩兒陡見對手如此形狀兇惡,不由倒吸一口氣。

    突地一聲怪笑,陰森冰冷。但見黑影形若鬼魅,足不沾地隨風飄然掠過,紅孩兒驚駭之餘想躲已經不及,隻聽他一聲悶哼,身軀已經抱臂飛閃,鮮血順著手指縫湧流而出。他著實料不到哈尼王出手竟然是如此之快。他不但出手如電,而且身動如風,紅孩兒僅覺陰冷刺骨的氣逼壓而至,心中一驚,飛身想退,已然是晚了,左臂中劍,胸前也受了一掌。

    哈尼王劍花一閃,斬向紅孩兒咽頸。“手下留情——。這不幹他的事。”“住手!”。一人搶步而上,手爪探出直取他的後腦。

    哈尼王怒哼一聲,反手迴劍。“啪”的一聲,擱開一粒飛石。順劍一削,身形一晃迎向那襲擊的人。那人激進暴退,見紅孩兒無險便即退開。這一近一退,收發自如,似清風拂掠而過。

    那句“手下留情。這不幹他的事。”是龍夫人說地。而那句“住手。”和那粒石子則是天石所發。那搶出援手之人自然就是十三。但見他恍若無事一般,笑嘻嘻的看著哈尼王。

    龍夫人看了一眼紅孩的傷勢,見隻是皮肉傷並無大礙,吩咐道:“抬他下去休息。給他上金創藥。”立即有兩個族丁架起他。雖然他口中依然叫著:“我沒事!”還是被抬了下去。

    這時,土龍揚聲厲喝:“是龍手。你是何人門下?怎地會施龍手絕學。”十三眼見紅孩兒命喪在哈尼王劍下,不及細想,急攻一招“暴龍飛爪”,想迫使他迴手自救,無暇再施辣手。

    雖然,他這一招在天石石子之後,已經是多此一舉。還是讓土龍看了出來。

    十三見一招就讓土龍看破他的路數,笑道:“好眼力。給我這招‘龍手’一點情麵,請雙方就此罷鬥如何?”

    哈尼王陰惻惻的一笑,道:“好一個和事老,你以為自己是誰?公平老祖嗎?”他哼了一聲,繼續道:“背後偷襲的小人。卑鄙無恥,卑鄙無恥的小人!”

    十三嗬嗬一笑,道:“情非得以!還請勿怪。”

    這時,兩個矮胖的老者走到哈尼王背後,悄聲嘀咕了幾句。正是那日在山林中襲擊小芷的醜陋老嫗和那山羊胡的老頭。

    哈尼王上下打量十三,說道:“既然你這麽不知死活的喜歡強出頭。嘿嘿!老夫就成全你。我倒看你有什麽本事多管閑事?”

    十三道:“你如此逞強抖惡,著實不是什麽好事,無益於你。不如聽我良言!和睦相處。快快下山去吧。——”哈尼王開口喝叱,暴怒道:“你是什麽人?仗了誰的勢?黃口小兒,先吃我一劍,嚐嚐滋味。”見他一個乳毛未褪淨,稚氣未脫的少年在這兒教訓於他,直氣得他橫眉倒立。

    哈尼王厲聲喝罵,就欲仗劍動手。那倆老者上前一步,說道:“讓我們來。”哈尼王怫然道:“殺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泰善不必留情。”這老者原來是哈尼王左膀右臂,叫泰善。那老嫗是他老婆子,名喚:囡婆。

    看那泰善倆人同時向十三逼近。十三嗬嗬一笑道:“兩位,別來無恙。咱們又見麵了。”“哼,上一次讓你跑了。這一次可沒那麽容易!”囡婆陰狠道:“你準備好了嗎?”

    十三抿嘴一笑,道:“上一次你有意放過我。我十三感激不盡。這一次,咱們過得去就行。做作樣子嗎,不必那麽認真?啊!”泰善怒喝:“你胡說什麽?”揮拳擊來。他生怕十三的話,惹起哈尼王的疑心。那一次失手,原本就讓哈尼王十分不滿,懷疑他有二心。

    十三不慌不忙,閃身躲開,反手一撥一帶。泰善那胖矮的身軀,立刻擋到身前,囡婆那記掌險些沒打在他的身上。她連忙收勢。十三踅步迴轉,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囡婆老臉羞臊得通紅。

    泰善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十三又是一踅身,“啪啪”兩聲脆響,一反一正兩記耳光,打在他的臉上。以他的身份竟然當眾被打了兩記耳光,那真是奇恥大辱,又驚又怒,大罵道:“好你個小畜牲。”伸出手向十三抓來。那知十三又是一踅,掠身來到他的身後,“去你的吧!”一腳踹在他的後腰。泰善身形不穩,向前撲去。正好和囡婆撞個滿懷。

    十三哈哈一笑,道:“你們青天白日的這樣可不好,啊!”他踅來踅去的,把倆人好一場戲弄。

    “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哈尼王聲止劍到,出手又快又狠,一劍對準十三前胸搠製。

    十三大叫一聲,躍身而起,反向翻了一個筋鬥。休看他這一下舉止滑稽可笑,在他雙腳騰空之際,右腳閃電般足尖一點,踢向哈尼王的頂門要穴。

    哈尼王估計不到十三竟然可以有如此奇妙招數,隻好撤招一揮,反削他的背心。十三左手虛晃,右手驀然伸出,向他的麵門抓下。

    那哈尼王在滇南劍法十分有名氣 ,近年來又有異遇,此次自信滿滿而來。雖然他知道天石劍法非凡,槍劍雙絕的他不可小視,但畢竟他已是年邁力衰,所謂拳怕少壯,也沒什麽可顧忌。不想,突然間又出來個少年高手——十三,這卻是他始料不及。他見十三手爪遞到麵門,寒光一閃,手中劍削轉。十三手臂急縮,認識不及,颯氣橫掃,他隻覺手臂涼絲的,衣袖已經被利劍劃了一個口子。

    紅葉見十三受挫,嬌聲喝道:“穿霧式!”他心中卜卜亂跳,不免為他心急。

    哈尼王長劍晃動,劍鋒成弧來勢似乎不急,但劍氣籠罩之處極廣。十三使出一招“無孔不入”,正是“穿霧式”中的一招。手指於劍氣籠罩之中穿入,直至他的麵門。

    十三得紅葉提醒,龍手使將出來威力立現,頗見效用。

    龍夫人見十三空手如白刃,竟然能穿過哈尼王的劍屏,不僅又驚又喜。土龍見勢卻是又驚又怒,心想:這小娃娃竟然能將龍手使得如此威力,當真匪夷所思,看來“龍手”果然是一門絕學。

    哈尼王眼見抓向麵門的那隻手爪,也不僅大驚,他也是久經陣仗,臨危不亂,足不點地退身躍開。十三也不追擊,斜睨而視。那意思:哈尼王,你也不怎麽樣嗎?

    看他神情,隻氣得哈尼王暴跳如雷。哈尼王神色陡變,白慘慘的臉龐更加駭人,挺劍刺出,分向十三雙肋搠來。他這一招叫做“玉劍穿雲”是他的絕學,索命三絕劍之一。但見這一劍,颯氣如虹,旁敲側擊,若非對手以兵刃硬接強擋,必死無疑。

    再看十三輕嘯一聲,勁蓄中指,直待他劍勢遞近,驀然出指一點劍脊,將它蕩開。

    眾獸聞十三嘯吼,啼吼站立蓄勢而動,猛惡猙獰。十三擺擺手,示意它們不要動。

    一瞬間,哈尼王萬念俱灰。隻覺得數十年來的苦連,而今讓一個雛子少年空手蕩開他的絕學,緩緩言道:“罷,罷,罷。”稱雄之心如幻夢輕煙,轉瞬而空。他一時間斜眼向土龍看去,以示求救。

    那土龍眼見情勢如此,總不能如此尷尬收場,當即上前幾步,大聲道:“小娃娃,你是何人門下,管我龍家之事,手未免伸得太長了吧。”他見十三空手打敗哈尼王,竟然舉重若輕,不禁大為驚異。自己如果和哈尼王交手恐怕也未必是他的敵手。看來這個十三不可小視,非同小可!事已至此,又不能就此示弱離去!

    紅葉飄然近前,美目一閃,說道:“土龍,你聯合外人借南龍尊主不在,偷襲弱小,這事人人管得。”土龍哼了一聲,道:“你是什麽身份,敢在這說話,你是找死!小子,你那‘龍手’是從何處偷學地?”

    十三奇道:“偷學?我幹嗎要偷學!”

    紅葉笑道:“他是婆婆的弟子!”

    十三道:“是啊!那是婆婆傳授我地。是啊?土龍!說來你還比我小一輩呐?對吧。”十三自從和紅葉一起讀了聖賢之道,也知道了若幹長幼之儀。

    土龍哈哈狂笑,道:“哼——,既然你偷學龍手,那就百死有餘。”他向眾人冷冷掃視一眼,心想:果然是那老太婆偏心,派這麽個小兔崽子來幫他。

    紅葉心中一驚,談了一口氣,道:“土龍,他是真的婆婆親自所授。她老人家實在——”“賤人,你給我閉嘴。”土龍大怒,喝道:“你是什麽身份?敢對我這樣說話。”

    十三怒道:“怎麽?說話都不讓嗎?我偏說,就說。死土龍,你又能怎麽樣?你犯上,我就要教訓你。我就說了,你又能怎麽樣?”土龍哈哈狂笑,道:“犯上?南尊原本就是我地,應該是我的。我已經忍了這麽久。現在南龍死了,難道我就不該迴來。珞雒寨難到是她的嗎?”

    “你說什麽?”龍夫人大驚,重複問道:“你說什麽?南龍他,他怎麽啦?你說南龍他怎麽啦?她業已欺身而上,隨時都會出手。”

    土龍森然道:“南龍死了!他已經死了。南龍死在太鬥槍下。這已經是轟動武林的事。怎麽?你迴不知道嗎。”說罷,土龍哈哈又是一陣大笑。

    龍夫人心中大震,怔怔的站在當場,僵立不動。天石赫然跳出,不禁須發顫抖,眼中閃著兇光。

    紅葉上前扶住龍夫人,柔聲道:“龍夫人,你怎麽樣。土龍的話您怎麽可以相信。江湖謠傳,怎可以相信呐?”龍夫人淒然欲絕,點點頭。

    紅葉轉頭恨恨地道:“十三,好好教訓他。太可恨啦!”

    十三道:“好啦!”

    十三轉過身,晃了晃肩,笑道:“小土豆,紅葉姐姐讓我教訓你。”土龍不怒反笑,道:“啊,好啊!”轉身對兒子,道:“豆豆雙龍陣!”兜兜龍飛身躍出,高聲道:“喂,小獅子頭,你趁早認輸。我父子的豆豆雙龍陣可不是好相遇地。”兜兜龍將長槍交與土龍,自己取出一對薄刀。土龍一人應戰實在沒有把握,隻得用上倆父子同心協力的雙龍陣以作抗衡。此時、此景,土龍實不敢冒險,小視對手。

    父子倆人站在一處,十三瞅著二人,著實好笑。但見他兩人長得頗象,兩個腦袋仿佛一大一小兩個麻土豆,五官組在一起奇仇無比,偏偏都是奇異絕倫的發型,更見是一隊父子活寶。兜兜龍人小而且精巧,雖然同樣的醜,但看上去卻比土龍讓人瞧著舒服得多。

    十三一見二人相貌,哈哈笑道:“豆豆雙龍陣?道也貼切,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名目,要不要聽?”兜兜龍好奇道:“講來聽聽!甚麽好名稱?”十三笑道:“土豆蟲蟲陣。如何?”

    土龍並不生氣,喝道:“雙龍陣!”兜兜龍不待聲落,躍上父親肩頭,道:“住口!!去死吧!”土龍又喝道:“你可要取一件兵刃?別說我們父子不仗義。”

    十三於各種兵器也不精通,心想:我還是用龍手對付為上。轉過頭看了一眼紅葉,說道:“對付你們這小小的土豆蟲蟲陣,也用不上什麽兵器!來吧!”紅葉關心之下,見十三一眼瞅來,心中甚喜。

    土龍長槍一揮當先搠出。兜兜龍所後發招。

    十三料想二人聯手必定極不好鬥,他手臂再長也長不過那土龍手中的槍身。何況攻到近前又有兜兜龍手中的兩柄柳葉薄刀揮撒如風,上護其身下護其父。倆人此攻彼援,你長我短,招數千變萬化巧妙無匹。

    這一番拚鬥,人人看得是怦然心動。

    隻見土龍父子二人,長槍遠攻“嗤嗤”帶颯,槍鋒挾風其勢更漲,兜兜龍雙刀揮皮成風,刀光閃閃步步穩逼片片寒霜劈頭蓋連。十三龍手四式綿綿不絕,提身縱躍,雙手上下翻飛,手法勁道、方向部位穩捷兼備。便如數十年苦練潛修一般。

    饒是如此,十三每出一招,仍然被逼得倒退一步,方能夠自保。在場千餘人的目光,都看得出誰強誰弱,顯然優劣之勢已判。

    天石、龍夫人見眼前情形,不僅暗自心驚,心中已感慚愧,虛活了幾十年,今番若是自己在場,隻怕早已不敵。如果十三因此而死,自己等人不免這輩子都要內疚於心。暗自思量,這豆豆雙龍陣該怎地破解。

    紅葉自十三下場一直為他擔心,心中隻怕比他還要緊張,這時到了緊要關口,不禁失口驚唿。

    十三越鬥越是心中茫然,待聽到紅葉驚唿出聲,一瞥之下見她神色驚恐,心道:紅葉姐姐對我倒也真是!好我若幹大他們不過,送了性命那也罷了。弱國饒得姐姐傷心,那卻萬萬不可。

    要解龍夫人之危尚且不能,使得土龍服服帖貼的聽話那更加談不上了。十三無奈,長談一聲:“婆婆,我要失言啦。”,他也隻有苦苦支撐。

    雙方稽鬥,最忌分心。父子二人見十三已經無力反擊,但卻始終傷他不到。陡然加緊攻擊,土龍擰槍刺到,十三閃身相避,兜兜龍伏好後招揮到疾斬。

    十三彎腰探手,抓向土龍心口。兜兜龍順手防護,土龍跟上一招,勁力急猛,招數亦是狠毒,直要置十三於死地。顯然,土龍已經狠下殺手,饒是兜兜龍人小,心地良善,始終留有餘地。

    十三想不出破解法門所在,隻有環繞這土龍父子踅轉身形。左一圈,右一圈,驅前趨後施展輕身之便,如一陣風在他們身前身後轉繞不停。

    他踅轉了也不止的有多少圈,體內一股真氣若有若無卻是綿綿不絕,身體也變的更加的輕飄靈動。那龍手婆婆所傳授的提氣縱身法門,果然有效用。他那常常飲食的仙桃,龍膽的神奇潛質,此刻業已顯現無疑。

    土龍父子這一套豆豆雙龍陣,也是演練不久,但威力卻是非同凡響。一如閃電奔襲,快似流星劃空;一如雪片分飛,讓人眼花繚亂。二人來去自如,前後上下襲擋,不給十三絲毫空擋。

    土龍心下頗不是滋味,以他的身份,父子二人聯手對陣一個無名後輩,當真是汗顏無地自容。若不是哈尼王失利在前,無人敢小視十三龍手功夫。那土龍當真是無法自處。

    然則,土龍畢竟是身經百戰,鬥得越是久,他也越是不敢懈怠,卻是絲毫不見焦躁,沉住氣決不貪心冒進。

    紅葉憂心如焚,見十三久無反彈之力,心下著急,問龍夫人道:“夫人,這豆豆雙龍陣可有破解之法嗎?”龍夫人歎了口氣,喃喃道:“看來這是他們父子新近才研究的陣法,他們父子招數雖然不是那麽嫻熟,但是攻守個人有序,一時之間卻也是不易破解。”

    又過了半晌,龍夫人絮叨:“槍走如電,刀法如風,這一長一短,刀槍並舉確實淩厲!啊——,刀槍合壁,威力就在他們的兵器之上,遠可攻近可守。如果,他們沒有了這兩樣優勢,那他們父子將一無是處。”

    紅葉心細如發,加之她聰穎過人,立即領悟,朗聲道:“十三,奪他兵器。”她聲音清脆,以丹田之氣吐出。

    其言輕柔如風,直入十三耳中,聽得清清楚楚,心想:不錯。他們長可遠攻,短可近守。我斷然沒有施展的優勢,龍手威力再強也必敗無疑。我怎地沒有想透這一節,當真是昏了頭了。其實,十三全力以赴,守尚不能自顧,哪裏還有閑暇想那麽多。土龍倆人自然也聽到紅葉所喊,心下更加著意。十三一時之間也沒有好辦法將對手兵器撤下,心中盤算:怎麽才能奪下他的兵刃呐?

    正自茫然無主張,紅葉有叫道:“摘空式!”。十三猛然省悟,紅葉一言點醒夢中人。

    這龍手實在是形意中極高明精奧的功夫,十三雖然把龍手四式二十八招練的精熟於心,但是他從未與人交手過招,應變臨敵實在是沒有半點經驗。然則,即使你擁有再強的武功,臨地應變的能力卻不是天生就有的,那是閱曆,是需要時間的積累地。因此,十三所學龍手未盡其用,才被土龍父子逼得手忙腳亂,無所適從。

    十三畢竟是機靈無比,實在是個練武的奇材,紅葉每點醒一句都正中竊要,他一旦領悟,龍手的威力立見效應。每一招在什麽時候使將出來,十三有了參悟,對“龍手”立增信心。

    當即他左手虛引,右手龍爪掠過槍杆直擊不迴。他這一抓去勢奇迅,土龍一招還沒使老,已覺不妙,急忙迴槍來擋。兜兜龍雙刀這時業已攻至。

    十三試了幾招,幾次得手。這幾招之後他就更加得心應手。龍夫人驚喜交集,紅葉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

    土龍把槍一搠,迫退十三,叫道:“猴崽子,去死吧!”臉色鐵青,厲聲道:“兜兜,‘寒霜飛渡’。”話音剛落,擰槍直指十三胸口。同時,兜兜龍踏槍而至,薄刀揮灑,寒光閃閃,劈頭削臉,籠罩住十三的頭臉。

    十三側身迴收,左右雙手撰出她的雙刀。“兩麵三刀!”土龍又道。第二招攻來。但見兜兜龍輕飄飄的一個飛踅,轉到十三身後,唰唰三刀。土龍更見狠辣,橫掃千軍,槍尖直掃他的咽喉、兩肩要穴。

    隻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咋舌不已。

    十三也不禁心中喝彩,突見他猿臂舒展,揮灑淋漓,手走龍蛇,正是一招“千手飛龍”出招不依章法,大膽至極。

    眾人不禁駭異,再看土龍父子二兒女,一怔在當場,手中雙刀兀自不知蹤影;一個畢竟閱曆老到,手中槍被一股大力擲出,立即手掌一翻,拂推而至,掌力也不可小視。

    十三剛健婀娜,顧盼生輝,雙手淩空,一招“撫手穿雲”,乃是“穿霧式”中的一招。手指秀逸拂淩,在土龍胸口擊了一掌,隨即掠後。

    土龍後退數步,也是呆立無言。此刻心如沉水,麵似死灰,說道:“今日領教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他丟下一句場麵話,踅身頭也不迴的飛奔離去。餘人也都怏怏無光而去。

    此時,珞雒寨上上下下歡聲雷動,都為這場勝利高唿慶祝!

    當下寨中整束杯盤,大開筵席。十三今日為寨子立下奇功,無不對他刮目相看。十三、紅葉本無意這貪天之功,但見眾人喜笑顏開,卻也得意非凡,極是高興。

    龍夫人對二人極盡歡欣,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多是龍手婆婆近況任何。

    族人紛紛勸酒,放杯暢飲,十三也是來者不拒,一一對飲。那天石雖有不快,但是人人高興他也不便掃他人之愉。

    這一日,珞雒寨中不知放翻了多少豬羊鹿獾,飲幹了多少瓊漿玉液。

    酒足飯飽,眾族丁三三二二散去。

    翌日,紅葉一早見到龍夫人,見他臉有隱憂,雖然極盡歡顏,仍逃不過紅葉的眼睛。她問道:“夫人,還有什麽難言之隱?”龍夫人真情流露,柔聲道:“昨日萬幸有你和十三相助。免於眾人受難——”

    紅葉本就心思細膩,見龍夫人欲言又止。而夫人如此誠懇溫柔的對自己,不猶大為感動,胸口熱血上湧,禁不住淚眼熒熒,抽噎道:“龍夫人,謝謝您能如此看重紅葉。”

    須知,紅葉在龍家九族中之是個小丫頭,論身份地位隻是個下人,奴仆賤役。眼見龍夫人眼神中充滿憐愛,自然心中大為感動。紅葉原本就是心地慈善,溫良的一個人。她心中對十三的愛戀又憑添了十分、百分、萬分。

    這時十三走來,他先去看了他的朋友們——豹子、猴子啊。十三嗬嗬笑道:“龍夫人!小芷哪裏去啦?怎麽不見她。”

    龍夫人見提起小芷,不僅又是神傷,道:“芷兒,她去尋找她的爹爹去了?”

    紅葉問道:“出什麽事啦嗎?”

    龍夫人悠然談了一口氣,說:“前些日子江南三友,來到寨子,他們說了一些鐵槍山發生的事!”紅葉安慰道:“龍夫人放心,南尊不會有事?”

    龍夫人不無隱憂,道:“但願如你所說!”十三道:“我去找小芷!”紅葉點頭。其實,在她的心裏也明白,土龍說的事也許可信,也之能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安慰夫人啦!

    龍夫人見十三願去,甚是安慰,大喜道:“也!好有那麽相助,我也就放心啦!”

    原來,那日龍手婆婆把十三悄悄抱走,小芷坐立不安,立即分派人手四處尋找。一撥一撥的人派出去皆是失望而迴,十三音信杳無。

    小芷在寨中哭鬧不休,龍夫人無奈隻好派人陪小芷出寨去找。說也奇怪,一個偌大的人竟然青天白日從珞雒寨丟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日,小芷萬般無奈下,迴歸珞雒寨!龍夫人早已派人在寨門前守侯,見了小芷便道:“小姐,你可迴來啦!”

    小芷驚喜,以為十三已經找到了,說道:“十三迴來了嗎?”

    族丁迴報道:“不是,是尊主的什麽朋友來了?”幾乎是跑進大廳,小芷又叫又嚷道:“是爹爹迴來啦嗎?娘,娘!”

    龍夫人拉過她的手,笑道:“快來,見過你爹爹的好友。三友前輩!”小芷給三友見禮,說道:“三位前輩,侄女有禮了!”

    梅扶起小芷,嫣然道:“免了,小芷都長這麽大啦越發的標致秀氣,出落成小美人了!”

    小芷幼年時見過三友,此時哪裏還會記得。聽她稱讚於己,不由得麵頰緋紅,臉皮發熱。眼前少婦麵含微笑,渾不減昔日端麗,但見她蛾眉彎彎,懸膽鼻微微上翹,臉如白玉,豔若梅花,一襲淡綠衫子,映著項頸上那串珍珠,發出淡淡光潤,更見淡雅清麗。

    再看竹:儒雅豐神,舉首投足之間,蘊有一股秀逸非凡的書卷氣。鬆卻也是一般的清瘦,嬉笑歡眼,一身青袍漢服。

    待江南三友重新坐定,龍夫人又簡短的把鐵槍山的事講述了一遍,歎氣道:“不知道你爹他現在怎麽洋啦?著實讓人擔心。”小芷問龍夫人,說道:“雙龍師兄呐?”龍夫人說道:“他們兄弟倆已經出寨,去鐵槍山啦!!”

    小芷道:“鐵槍山?”

    龍夫人道:“眼下,也隻有從鐵槍山入手,探詢太鬥,引出你父親的下落。”說著歎了一口氣。

    小芷道:“那,我們怎麽辦?”龍夫人微一沉吟,說道:“眼前之際,隻有找你舅舅,槍霸!”

    江南三友互視一眼,鬆道:“斷臂槍霸?!哦!也許隻有他可以和太鬥一敵!”龍夫人為難道:“可是?——”小芷明白龍夫人的為難之處,說道:“我去!”龍夫人點頭,道:“山寨不可一日無主,無隻怕——!”

    梅正色道:“龍家姐姐放心,我三人與小芷同去!”龍夫人心想:眼前之際也隻有如此。便道:“有勞三位,大恩容小女子他日再報答。”

    江南三友異口同聲道:“龍夫人不必客氣!”

    次日一早,小芷與江南三友攜小腳丫一行五人。那石子也要一起,被龍夫人挽留。五人辭別龍夫人,夠奔霸王莊。

    五人五騎行走迅速,一路催馬隻不過半日已出百裏。驕陽似火,天氣熱了起來,行了又有一個時辰,眼前一處茅草酒屋。

    酒鋪地處偏遠,客人不多。一見酒鋪鬆的眼睛立刻亮了,說道:“這裏有酒喝?我們休息一下,避避暑。”竹欣然道:“這地方看起來很雅致!”這裏的確雅致,小河彎彎,綠柳遮陽。酒桌就擺在外麵的柳蔭下,旁邊還有幾株幾欲怒放的花卉。

    夥計已經走了過來,是個粗手粗腳的鄉下漢子,直眉冷眼地。

    鬆問道:“有什麽野味先上著?再來四斤竹葉青!”夥計瞪了他遺言,冷冷的說道:“什麽青的沒有,這裏隻有自釀的老酒!”竹眼波流動,說道:“也好!有酒就行。”

    梅眼望那夥計的背影,說道:“這夥計不一般!”竹笑道:“我們不要惹麻煩。吃完趕緊上路!”那夥計端著酒菜送過來,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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