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的全身都繃緊了,但他卻還是繼續蠱惑她,像是報復一樣,非要逼得她控製不住自己軟在他的懷裏。


    「是誰告訴過我,你每天晚上會偷偷哭呢?」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拂過,而他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他高挺的鼻樑甚至壓迫住了她的,他的唇漸漸就貼了下去,聲音裏含了蜜糖:「以後……你晚上再哭的時候,有我借給你肩膀,不比一個人哭著睡著更好麽?」


    她眼眶忽地一酸,那眼淚已然又要滾落下來,但幸而他以唇封斂,將整個小小的她圈入懷中再不肯鬆開,她血脈裏僅餘的一點點堅強,忽然之間似要崩塌一樣搖搖欲墜,若果她不是現在的傅靜知,若果她對他的期盼還在的話,她此刻必然化作一灘春水軟在了他的懷中。


    但她不是了,那些期盼,那些曾經可笑的期盼嗬,在漫天飛揚的大雪中,在瀰漫著血氣的醫院中,在無數的打罵和苦難中,在靜園的灰飛煙滅中,全部都化作了虛無。


    就算他此刻肯用心的討好她,撫慰她,她雖會有動搖和被蠱惑的迷惑,但心髒外那一層冰冷鋒利的壁壘依舊好端端的封在那裏,她能給他的,能迴報的,也隻有這些了,也隻會有這些了。


    時光不可迴朔,就像是昔日那樣美好安寧的靜園,已經永遠不會恢復原樣了一樣,就像疼她愛她的父親再也見不到了一樣,就像是,那個曾經偷偷的愛慕著站在學校大禮堂上的西裝筆挺的男人的小小的女孩子,已經長大了,找不到了一樣,就像是,那個在時光荏苒之中卑微的愛著自己丈夫的女人,她已經在某個夜晚死去了一樣。


    她是不肯迴頭的,不是她多麽清高或者是堅韌,隻是在慣常的疼痛之後,人的精神似乎潛意識的學會了逃避,以逃避來逃避那些痛苦,像是遇到疼痛的條件反射,而他,包括他的一切,都是她要逃避的,就算是此刻迴來,她小小的心髒外,還依舊嚴密的封著荊棘,不會給他再一次進來的機會。


    她以為他會有進一步的舉動,孰料他隻是吻了她的唇之後,就將她嬌小的身軀摟在懷中,他躺下來,她就是一副半依偎的姿態伏在他的胸口,她的眼淚默默的吞咽迴肚中,傅靜知,你哭的已經夠多了,不要這樣輕易的,將你的淚水再展示出來了。


    在苦難中用可以用眼淚來排解,又為什麽,總是在他的麵前時,還要忍不住的紅了眼圈?似乎麵對她時,那些委屈總會加倍,脆弱也會加倍,連眼淚都跟著加倍了似的。


    天光早已黯淡了,他們都不肯先開口打破這寧靜,直到最後,她肚子裏小小的咕嚕一聲,他才笑著將她拉了起來,哭過的眼睛帶著讓人心憐的紅腫,頭髮也微微散亂了,他伸手給她理一理,拂過劉海的時候,又看到她額上的傷疤,粉色的一片光滑凸起,還像是新生的一樣,他的眉心就蹙的更緊了,一遍一遍摩挲著,久久沒辦法釋懷。


    「沒事了,反正頭髮遮住看不到。」靜知握了他的手拿開,一抬頭,對上他眼底濃濃的疼惜,那樣真切,要她再看一眼,就會陷入了,她把臉轉過去,整了整衣服,逕自倒了兩杯水,一杯給他,一杯她自己慢慢的喝。


    「餓不餓?我叫餐?」他喝完水,放下杯子,目光跟著她的動作轉動,拿起電話。


    靜知點點頭,有些羞赧的不知該站著還是坐著,孟紹霆微微一笑,目光依舊膠著她:「你想吃什麽?」


    他頓了一頓,「番茄雞蛋?蒸胡蘿蔔絲?」


    靜知倏然的扭過臉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他。


    而他就那樣似笑非笑的,狹長的眸子也眯了起來,狡黠的像是一隻狐狸。


    她的心突突的跳,少頃,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弱弱的響起:「算了吧,你點你喜歡的,我無所謂。」


    「我就想吃這個。」他有了幾分固執的孩子氣,是了,他此刻不穿正裝,頭上還有一圈繃帶,腿還吊著,再加上這一副表情,果然是個大孩子了,她在心裏腹誹他,麵上就帶了笑,小小的嘴唇翹起來,眼睛都似噙了一汪水一般,看的他滿身都騰起了火焰,真恨自己腿傷的不是時候。


    「你不是最討厭吃這兩樣麽?」她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兩人的對話像是熱戀的情侶一般。


    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經開始撥號碼:「我口味改了,忽然間就喜歡了。」


    靜知哦了一聲不理他,走過去開了燈,然後將窗簾隴上。


    卻到了換藥的時間,護士敲門進來,靜知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入了小房間中,但虛掩了門,耳朵關注著門外的動靜,叮叮咚咚的聲音,是鑷子撞擊托盤,她的心一顫一顫的,偶爾能聽到他的抽氣聲,她的心髒就跟著一縮,腿也跟著發麻了似的。


    外麵沒了動靜,他聲音低低的喚她,她這才走出去,臉紅的像是被老師抓到看瓊瑤的小女孩。


    「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方才隻顧著哄你,差一點忘了。」他目光帶著旖旎,讓她忍不住的淬了他一下。


    他也不生氣,好脾氣的讓著她,然後就略有些費力的,掀開一層被子,拿出一個小小的牛皮紙袋遞到她的手裏去。


    靜知一頭霧水:「這是什麽?」她接過來,拎了拎,不算重,猜不出是什麽。


    「你自己打開看。」他忽然有點不敢看她,聲音也抖了起來。


    靜知將袋子打開,一眼看到裏麵東西,臉忽然白了白,手上的動作一緊,她已然目帶慍色的瞪住了他:「孟紹霆,你給我這個做什麽?算是什麽意思?」


    事到如今,你也以為我當初嫁你是圖你們的錢?現今又要用錢和房子把我捆在你身邊?


    你可知道,我願意來,是出自我的本心,我若要離開,你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會迴頭!


    但更讓她生氣的,心涼的,卻是,已經到了如今,七年了,他還看不透她的心,他還是不懂她。


    她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散盡了,那些可笑的憧憬就變成了吹散的沙,她怎麽還是這樣傻呢?


    「我就知道,你又要胡思亂想了。」孟紹霆嘆口氣,伸手拉她,靜知隻是站在那裏不動,也不看他。


    「你當真不要?你若是不幫我收著,靜知,我可真的要變成一個窮光蛋了,到時候,我還怎麽養你?」


    他說的雲淡風輕的,但她卻吃了一驚,狐疑的望他:「你這是在說什麽?」


    接著,卻嘲諷的咬了嘴唇一笑:「孟家的二少爺成窮光蛋?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被她的笑意刺傷,縱然知道他在她眼裏心裏不堪到什麽地步,但還是為她對他的毫不信任感覺有點難受。


    「我所有明麵上的資產,都被老頭兒凍結了,這是這幾年和北城在外麵另起爐灶掙下來的,一大半都投在一個重要的工程上了,剩下的也不多,但足夠我們兩人用,我是擔心被老頭兒給查出來,所以,想要都交給你保管。」


    他掩飾的聳聳肩,話語中帶了幾分的不自然的無所謂:「當然啊,你要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可以拒絕我的……」


    靜知感覺自己的嗓子似被人給攥住了,她說不出話來,隻能怔仲的望著他,他是把,是把自己現今的一切,都給了她麽?


    她不說話,孟紹霆漸漸覺得心向穀底沉入,是,他是有私心的,他是想將這些資產轉移出去,但是,他更想的是,將他的一切都給她,像父親那樣冷血的人,不會想到他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給了一個女人,就像是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他會為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靜知將袋子打開,她看到幾張卡,還有一些存摺,然後是幾張房產地產證,數目不算小,但她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麵,心下已然知道,這和孟氏比起來,不過是杯水車薪,若非如此,怎麽有人削尖了腦袋都要將那個位子搶過來?


    「你就不怕,我拿著這些東西跑的無影無蹤?」靜知漆黑的眼珠兒微微一轉,笑意帶了幾分難得的俏皮。


    ps:神勇無敵的二少爺,乃確定乃的手段不是抄襲你弟弟的嗎?確定嗎確定嗎確定嗎?長此以往,乃盡得三少的真傳,人家的老婆就要被你挖走啦!


    天上掉下來個二少或者三少,掉到偶的被窩裏吧~~~~最好帶著存摺金卡掉進來~~~碎碎念~~~甜蜜河蟹求花求月票啦!!爬走睡覺去,三少在等我呢~~~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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