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玻璃窗上。

    “謝先生,倘若你真的愛她,就不應該讓她離開自己的故土,她從小父母雙亡,和孤兒差不多,這裏了才是她的家,你就是讓她在美國呆上一輩子,她也不會開心。”

    她清明的眸光隻剩下溫涼,她是覺得謝昀這個人應該是有救的,至少心裏多少都還是有點在意茜茜,那麽就應該會為了茜茜考慮。

    “這是我的事,真是抱歉她不會在照顧你了,你也不是小孩子,總是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桑榆蒼白的臉上漸漸地露出些清冷的笑意:“這是當然的。”

    之後謝昀掛斷了電話,桑榆瞧著渝城的夜景,就著身下的地毯席地而坐,茜茜走了,她覺得自己像是孤立無援。

    這麽多年她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對身旁的人竟然有著這麽大的依賴性。

    在靳園的時候會下意識的依賴靳西恆,如今離開了靳西恆就下意識的想要一靠覃茜茜,她曾經的獨立自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模樣是自己所陌生的,她摸著玻璃窗上自己輪廓清晰透明的臉,這不是她所認識的自己,不是的。

    靳西恆隻是聽著隨去的報表細細的匯報桑榆的情況,直到聽到覃茜茜被謝昀打暈了帶走之後,她終於抬起頭來。

    “多派些人手過去,確保她的安全,門外也要有人。”穆西沉的安排仔細體貼。

    如果陸淮仍然是不遺餘力的要傷害桑榆的話,那他必然會絕地反擊。

    任人宰割的事情他已經做的夠多了。

    “是。”

    桑榆不是一個自己能夠將自己照顧的很好的人,即便是冰箱裏有東西,她不見得也能做出來什麽有營養的。

    所以很早醒來卻很晚才吃早餐。

    項翰林來的很突然,在桑榆毫無預兆的時候就出現了,她拉開門看著門外立著的男人。

    “項先生?”

    “一個人會很辛苦的,你的身體還不是很好。”項翰林提著手裏的東西進來,笑容溫潤。

    桑榆靜靜地看著他在玄關換鞋然後走進客廳,桑榆沒有拒絕的理由,她如今是單身又何必擔心靳西恆會因為這種事把她怎麽樣。

    “又是茜茜告訴你的?”

    “算是吧,不過我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能來不是嗎?”項翰林的迴答模棱兩可,桑榆不想去深究其中到

    底還有什麽意思。

    “茜茜情緒怎麽樣?”桑榆給他倒了一杯水淡淡的問道。

    “她自己的手機被謝昀給收了,這估計是偷用的別人的手機打來的。”

    “她倒是很相信你,都不用跟我打,直接跟你打。”

    “你自己不也是知道她是因為怕你擔心,所以才不打給你嗎?”

    桑榆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目光溫淡,她當然擔心了,茜茜的性子其實很有棱角,倔強也固執。

    剛烈的性子根本不是謝昀能夠馴服的下來的人,這一次把她強行帶迴了美國,那麽茜茜必然會惹出更大的事情來激怒謝昀。

    “你也不要擔心她,謝昀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你其實不用這麽過來照顧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項翰林就知道她會這麽說,目光轉過來看著她,有點冷。

    “醫生說你出現了休克,如果沒有醒來的話,你會出現腦死亡的情況,我一直忍著沒有來見你,但是我覺得靳西恆應該會好好的待你,哪怕是為了孩子。”

    桑榆望著他的臉,這個男人看著從未有過的認真,她有點不知所措,項翰林很好,但是她配不上他的好。

    “我跟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可是項先生,我從來都配不上你對我這麽好,我不過就是個被人丟棄了又丟棄了的破鞋,項先生。”

    項翰林走過來,雙臂撐在她的頭兩邊,她就這麽的被他圈禁在他的臂彎中。

    桑榆被他猛然靠近的模樣給嚇了一跳,她驚的一時間忘記了掙紮。

    “項先生……”

    “我又不是魔鬼,你為什麽要怕我?是覺得我會不如靳西恆?”項翰林無法表現出來自己是多麽的嫉妒靳西恆能如此的擁有她。

    他隻想把自己愛她的一麵表現給她看。

    “我沒有,我隻是……”

    “我沒有要你接受我,也沒有要你忘記靳西恆,我隻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現在你不再是靳太太,我沒有什麽可以顧及的理由。”項翰林幾乎享用肆無忌憚來形容,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好。

    桑榆隻是皺眉,沒有再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麽能讓項翰林打消這些念頭,所以幹脆不說話。

    “今晚給你做點湯,身體是自己的,總要好好養著。”項翰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起身離開。

    桑榆卻像是鬆了

    一口氣似的,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上,她從沒有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對別的男人靠近如此的敏感和緊張。

    她身體本來虛弱,可是項翰林照顧的和周到,她的身子在不斷的恢複,這些靳西恆都看在眼裏。

    後來桑榆走在寒冷冬天的街頭看到了靳西恆和夏初晗的婚訊,這些她在手機上全都沒有看到,卻在一出門看到滿大街的消息。

    不知道項翰林用了什麽方法讓她沒有辦法在手機上看到這些,可是自己出了門還是看的很清楚。

    原來這麽快,他們就要結婚了,這一年不到的時間似乎改變了很多,但是最終一切都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夏初晗沒了雙腿,但是還是嫁給了靳西恆,靳西恆身邊原來的位置好像就是她的,而她林桑榆於靳西恆來說,是他這麽多年的心結,如今解開了,就成了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滿腦子想的都是靳西恆和夏初晗結婚的事情,走錯了迴家的路。

    一條小巷竟然被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盡頭,她一頭撞在了牆上,額頭被撞的生疼。

    “現在方向感變得就這麽差了嗎?”身後醇厚低沉的聲音,桑榆被生生的嚇了一跳。

    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她竟忘了,陸淮一直都在這個城市,這一段時間她居然都開始過的掉以輕心起來。

    “陸淮。”桑榆臉上的溫度漸漸地冷卻變成一種恐懼。

    “轉過來。”陸淮的聲音聽上去溫和,卻帶著一股子命令的味道。

    桑榆慢慢的轉身看到他,子啊看到這張臉時,那些被自己遺忘的記憶通通的都迴到了自己的腦海裏。

    她一直想不起來的那些最殘暴粗魯的記憶,那是被陸淮封印的記憶,她看著他雙眼通紅。

    138堅持了這麽多年的愛情,灰飛煙滅(6000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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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碰我!”她瞪著他,猶如炸毛的貓。

    陸淮似乎是對她這個模樣早已經司空見慣,伸過去的手沒有停下來,捏著她的小臉反複的把玩細看。

    “生完了孩子,倒是更有味道了,你這身上傷痕滿布的,我真想知道靳西恆是閉著眼睛跟你做完的嗎?”

    “陸淮,你這個瘋子,你滾!”桑榆尖聲的叫了起來,用力的打開了他的手,從他身邊錯過就要逃走。

    桑榆看到巷子口裏的光,努力的像奔過去,可是脖子上冰冷的針頭對準自己的時候,她卻一步都邁不開。

    陸淮從身後走近:“桑榆,還記得嗎?”他從身後單手擁著她的腰。

    “救……”

    她的聲音完全沒有發出來,脖子上的針管就刺了進去,她睜大了眼睛,清楚的感覺著自己是如何的漸漸失去意識。

    陸淮抱著她輕盈的身體,唇角淡淡的勾著弧度,他應該感謝靳西恆這麽輕易的就把她送迴到自己的手上。

    她本應該繼續昏睡,隻是渾身的血液細胞發了瘋的疼著,她不得不醒過來。

    她恍惚的像是看到靳西恆,眨了眨眼睛,還是看到靳西恆,是自己沒有清醒,還是真的是他。

    等視線再清晰一些的時候,靳西恆便從眼前消失了,陸淮走過來坐在床邊,手掌落在她的額頭上,像是在探她額頭的溫度。

    他也看到她眼中一開始的溫暖在看清他的時候就變得無比冷漠,她對靳西恆倒是不肯死心呢。

    “他都要結婚了,你還在幻想他會救你麽?”陸淮想著靳西恆興許是急不擇路,才會選擇相信他。

    “他隻是同情夏初晗……”

    “但是夏初晗卻是你孩子的後媽,桑榆,那不管你多麽的想要掙紮,多麽用力的掙紮,事實就是事實,桑榆,你改變不了的。”

    桑榆想抬起手打開他放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可是她發現自己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隻有渾身再疼的血液和細胞讓她難受的想去死。

    又是那種藥。

    陸淮看著她努力的想要動一下卻動不了的樣子,溫雋的眉眼裏隻有冷漠。

    “看來你還沒有忘記這藥的感覺。”陸淮的時候在她臉上肆意撫過,桑榆惱怒的想殺了他,卻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淮!”

    “我是你哥哥,愛你的哥哥。”陸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桑榆紅著眼眶瞪他,那樣子看來陸淮眼裏卻是一種別樣的可愛,還以為那麽多年能夠磨掉她的棱角,看來他想的有點太簡單了。

    “你仍然在相信你的愛情嗎?”陸淮淡淡的笑著問她。

    桑榆沒有迴答他的話,也根本不想跟他說話,陸淮瞧著她倔強的模樣。

    “既然你這麽相信,那我們找個機會證明一下如何?看看你所堅持的愛情值不值得你這麽多年

    的時間消耗。”陸淮這個時候看起來不是那麽暴怒。

    桑榆記得以前她隻要稍微不聽話,稍微的跟他強嘴,他一定會暴怒的折磨她,瘋狂的鞭笞,永無止境的藥物折磨。

    可是現在陸淮似乎變得溫和一些了,至少不會暴怒的鞭笞她,隻有用藥將她控製在這一方的天地裏。

    她還是不理會他說的話,陸淮覺得自己有些自言自語了,一直柔弱無骨的手徒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目光由溫和便的銳利。

    “桑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我給了你這麽大的仁慈,你倒是應該感謝我,至少你為他生了孩子,留了念想。”陸淮溫雋的模樣這個時候滿是扭曲。

    “陸淮,你就是殺了我,我依然也覺得惡心。”桑榆淺淺的笑了笑,可是說的話仍然是充滿挑釁和不屑。

    陸淮冷冷的笑了笑,捏著她的手沒有鬆開,而桑榆就像是沒有察覺似的,那眼神那臉色一點都沒變。

    終於,陸淮被激怒了,桑榆本以為吃鞭打她,但是他卻是加重了藥量。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藥被加重時候的痛苦,她躺在床上臉翻滾的力氣都沒有,那種忍不住的尖叫很快的響徹了整個房間。

    她痛苦的皺眉尖叫,她不會求饒,更不願意委屈,如今她已經沒有了活著的念想,從靳西恆給她離婚協議的那天開始,她的生命就注定再也不會長了。

    這個時候躺在這裏,她忽然覺得靳西恆的做法明確,她沒見過孩子,可以當做那孩子從來沒有存在過,到死都不知道他長的什麽樣子,也不會有那麽濃烈的想念。

    “我會讓你知道,你對靳西恆來說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陸淮看著她痛苦的尖叫都不願意向自己尖叫,丟下冷冷的一句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桑榆被渾身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這種感覺比死還痛苦,第一次也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以前有無數次從巨大的痛苦中堅持過來。

    以前覺得活著是一件奢侈又感動的事情,靳西恆一直都是她活下去的信念,可是現在她找不到自己還有什麽樣的理由活下去。

    桑榆失蹤的當晚,項翰林的人手在渝城瘋狂的尋找,同樣的,靳西恆也知道了桑榆失蹤了。

    可是他沒有去找,他知道,是陸淮帶走了桑榆,心裏會擔心,但是他沒有出動去找人。

    他和夏初晗的訂婚迫在眉尖,靳西恆整天像個沒事人似的,安靜的等待訂婚。

    靳園以外的情況好像跟自己從不相幹,林桑榆這個人跟自己好像也沒有任何關係。

    在靳園的日子,他總是待在嬰兒房陪著孩子,他看著他,才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二少爺,夜深了。”容媽看到靳西恆還在嬰兒房坐著,在門口低聲的提醒。

    靳西恆抬起頭來看著容媽:“容媽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人薄情寡義?”

    容媽沒料到靳西恆會忽然之間的問自己,她愣了愣,這兩天渝城的傳言不是沒有聽到過。

    項二爺在瘋了一樣的找林桑榆,但是靳西恆隻是專心準備自己的婚禮對失蹤的前妻無動於衷。

    “沒有。”

    “他們說的沒錯,我這個人薄情寡義。”靳西恆看了一眼搖籃中的嬰兒然後起身從嬰兒房裏離開。

    容媽看著他的背影,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隱隱的難過,他怎麽會不上心,怎麽會不難過。

    隻是他壓抑著自己,至於為什麽會壓製自己,沒有人知道。

    靳西恆在靳園外麵買了一棟別墅,專門給夏初晗的,他沒說過要讓她到靳園來住,這個地方,已經容不下任何一個女人。

    眼看著訂婚宴就要到來,不過還有兩三天的時間。

    覃茜茜卻忽然之間出現在了渝城,她少有的狼狽被靳西恆看在眼裏,他怔怔的看著她這個樣子,謝昀竟然把她弄成了這個樣子嗎?

    她清瘦的手撐著他的桌麵,覃茜茜看著他。

    “靳西恆,你就算是不愛她,可否看在我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救她一命,嗯?”覃茜茜說話的聲音在不住的顫抖。

    她不知道這一次桑榆是否能夠撐過來,陸淮那個變、態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靳西恆冷靜的看著眼前狼狽憔悴的人,皺了皺眉。

    “我們已經離婚了。”

    “靳西恆,你怎麽可以這樣,桑榆用盡一生來愛你,你對她到最後連可憐都沒有,夏初晗腿斷了就可憐,桑榆被陸淮抓走了就不可憐嗎?”

    覃茜茜似乎是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眉頭緊緊地皺著,她的眼底隻剩下難過和絕望。

    靳西恆沒有絲毫動容的坐在椅子上,那冷靜克製的樣子在覃茜茜看來冷漠又絕情。

    “我還以為你會後悔,看來是我錯了,你根本不愛她,就算是她死了,你又怎麽會難過,靳西恆,我詛咒你這輩

    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真愛!”覃茜茜說完轉身就走。

    她從美國逃迴來,她想要救桑榆,想去救她。

    靳西恆看著她的背影從辦公室裏出去,心裏開始逐漸被一陣酸疼侵染。

    覃茜茜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大街上遊走,如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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