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啊菜,是逐漸的熟悉了起來。雖然啊菜每次都說,他們做mb是靈魂邪惡的罪孽深重,和我在一起,他會有心裏負擔。

    那些客人,是不會尊重他們的,客人找上門,就一個目的:上床。完事後付錢,拍拍屁股就走人,麻木不仁了,墮落吧!

    啊菜說,我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會看不起他,還把他當朋友,讓他在這世上,不至於是那麽的孤冷,是我燃起了他對生命的希望。對此,我隻能是笑笑的輕拍著他的肩膀,如此而已。

    每次見到洪叔,他都是對我笑笑,笑容是很溫馨的。隨後他就會在我的肩膀上輕拍了三下,反反複複,依舊是每次不變。他的舉動,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曾問過啊菜,啊菜也是一頭霧水的不明所以。

    一天的晚班,我下了鍾,剛好是和洪叔撞個正著。我聞到了他身上一股很濃的酒氣味,臉上是泛著紅暈。洪叔說:“程信,能陪我聊會兒嗎?”

    我瞬間就讀懂了他眼睛裏憂傷的寂寞,我是默默的陪在了洪叔的身邊,坐在了酒吧的右測箱裏。

    洪叔把頭靠在了皮椅杆上,一副心事重重。許久,他才緩然說:“程信,你愛過嗎?你相信這世間還會有真愛嗎?”他的話,反而是把我給問住了,我是沒有愛過,從小就知道家境貧寒,為著一日三餐奔波而勞累。

    言愛於我是個天方夜潭的問題,我忙著為生計而奔波,是無暇顧及這些瑣碎問題。

    洪叔看著我,是哈哈大笑:“我看你沒愛過,我是愛過,原來愛上一個人痛徹心菲的五髒劇裂。”

    我笑,有些苦澀:“或許你說得對吧!我是沒有愛過,因為你知道嗎?我從小家境就貧窮,窮得一無所有,就現在普普通通的一碗白米飯,對我家那時候而言,簡直是一種奢望。對你所說的愛,我是無從考慮,對一個溫飽都沒有解決的人而言,是沒有資格的。”

    洪叔是一臉的歉意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隨便問問,沒想到觸動了你的心事。”我趕緊說:“不!洪叔你言重了,在我們那的山溝溝裏,是窮得理所當然的天經地義。”

    洪叔不知何時已叫來了兩瓶紅酒,看得出,應該是上檔酒品。洪叔是即刻間就倒滿了兩杯酒,他把一杯推到我的麵前:“程信,陪我喝一杯如何?”我是滴酒不沾,為了不掃興,我是硬著點了頭。

    洪叔真的是好酒量,揚起頭一口而下,酒杯已經是見了底。我隻是輕薄抿了一小口,那味道是辣得夠嗆的。

    洪叔又是為自己倒滿了一杯,一晃頭,又是見了底。在他的手即將觸到酒瓶時,我是輕按住了他的手:“你是在喝酒嗎?你這是在作賤你自己。”洪叔是愣住了,把手縮了迴去。

    他突然是說了句話:“知道嗎?你的眼神,跟他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已經是十年了,我以為我能把他給忘記了,可是當我看見你的眼神時,所有的記憶,又是重翻了出來。”

    我是靜靜的看著他,原來洪叔是把我當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一個和他很相似的人。我是想突然知道,洪叔的那個“他”是誰。

    洪叔是自嘲的笑笑:“或許你會覺得我說這些話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但是這見事情,是憋在了我的心裏十年,我從未對誰說起,包括我最親近的朋友。”

    洪叔是娓娓的向我道出了他十年埋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秘密……

    洪叔說,在他的年齡晉升到本世紀末三十歲時,他才意識到了自己本身出了問題,原來自己喜歡的是男人,洪叔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性趨向,並沒有為此感到太多的焦慮不安。從那以後,他句嚐試著和圈中的人交往。

    在交往中,洪叔喜歡上了一個小他五歲的男人。他叫勇,洪叔和他是一見如故,彼此都是相談甚歡,不久,雙雙就墜入了愛河,形影不離的伴隨左右。

    不過,甜蜜的日子,卻是那麽的短暫,勇的父母親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後,是暴怒的大發雷廷。

    他的父母親聯合著親戚,把勇給軟禁了起來。勇也是不甘心,偷偷的從窗戶下爬了出來,但是最後還是被發現了,又被他們給揪了迴來。

    勇的父母親決定,要把他送出國留學,隻有這樣才能打消他的念頭。

    之後,勇是被他們的父母送出了國外,但是勇還是不甘心,又是想偷偷的溜迴來,但是在機場上,又是被劫持而迴。一切都是天意,心情煩躁的勇,把自己灌得爛罪如泥,在迴來的路上,被一輛飛奔急速的車子撞飛了出去,勇是靜靜的去了,沒能在醒過來。

    當洪叔得知勇去世的噩耗時,洪叔是悲痛欲絕的暈到在了地上。終究一切已經是塵埃落定,生活還得繼續,洪叔就此是把自己的內心關閉了。洪叔說,勇的離去,沒有了他在身邊的陪伴,他對所有的男人都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我是靜靜的聽完了洪叔訴說的整個故事的原委,心裏是有著莫名的悸動。原來男人的愛,也是可以那麽的偉大,那麽的驚天動地。

    洪叔此時,是一臉的平靜,隻是他的眼睛,好像有些濕潤,重提往事,喚起了心底沉重的記憶,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洪叔深深的看著我說:“你相信有倫迴嗎?我相信,當我見到你的一瞬間,你的眼神,舉止,神態,和他真的是很像,我甚至會產生錯覺,以為勇真的迴來了。”我隻好是敷衍他說:“或許會有吧!”

    洪叔又是灌了自己一杯酒,重重歎了口氣:“勇一直都很喜歡喝這酒,他說,此酒為紅色,像血,帶著血腥,後來,我也是慢慢的喜歡上了,有些人喝酒,純粹就是為了喝酒,而有些人,是為了懷念失去的東西。”

    我想理應如此吧!人生失去的東西很多,能真正擁有自己所喜歡的身旁之物,甚是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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