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頂下來,唐起迴到自己的房間,又開始研究“變色場”方程組。


    這次,他開始嚐試代入一些常用到的解法,生硬地套解後半部分。


    ……太傷腦筋了,真恨不得把韋卡龍捉來,用皮鞭抽著他,逼他寫出後半部分的解。


    唐起差點腦力竭瘁,有些苦惱地趴在台麵上,無力地打起瞌睡來。


    嘀嗒嘀,嘀嗒嘀——


    突然,房門外,走道盡頭掛著的那個壁鍾,又響起了特殊的音樂,把唐起吵醒了過來。


    上午十點。


    ……來了,隔壁那個變態馬上要發作了。


    唐起這心念剛想起,床頭那麵牆,還真的就傳來一陣尖銳而沉悶的聲音。


    ……我謝謝你,成功讓我的身體裏,多了一條神經條件反射弧!


    唐起推開椅子,站到那麵牆前,抬起腳……


    ……真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把那變態也一起踹倒!


    不過,唐起到底是一個理智且冷靜的人,最終他還是克製住了。


    就在他重新坐迴椅子,準備再次攻克“變色場”方程組時,房門被人篤篤篤地敲響了。


    ……應該又是井甜子小姐來敲門了,這也是一個有點小變態的女人。


    唐起心裏發著牢騷,然後起身走向門口,去開門。


    門開處,一臉甜美笑容的井甜子,今天有點驚豔到了唐起。


    ……確定不是兩個人?


    比起昨天的樸素,今天的井甜子格外換了一身柔和貼身的休閑服,又薄又輕柔的衣布,很巧妙地襯托出被昨天職業裝掩蓋掉的曼妙身姿,凹凸起伏,還波瀾壯闊……


    唐起怪難堪地趕緊縮走眼光,並趕緊轉移注意力,指指房間裏麵:


    “又……又響了……”


    井甜子點點頭,脫下腳下一雙高跟鞋,拿在手裏晃了晃,一副替人伸張正義的態勢,然後走進了唐起的房間。


    經過衛生間前麵的小過道,帶起了一陣茉莉花的香味,淡淡的……


    唐起吸了一口,臉上微微發燙。


    他把房門關了上去,然後跟著進到了裏麵。


    井甜子又像昨天那樣,用尖尖的鞋跟,抵在床頭那麵牆壁上,橫劃一線,發出尖銳而低悶的聲響。


    一橫,兩橫,今天多加了一橫,總共三橫。


    三響過後,井甜子把一雙高跟鞋丟在床邊,她赤腳走在地麵上,軟綿綿的感覺,盡顯柔美和恬靜,散發出女性獨特魅力。


    “這樣報複,有……有意義嗎?”


    唐起感覺心跳加快,有點語無倫次。


    “這是報複最有經濟效益的方式,既避開了風險,又達到了警告的目的。”


    井甜子在床前的地板上,來迴走動,最後竟然坐在了床上,還微仰著描了淡妝的臉,左右打量著這個房間:


    “我向你保證,今天過後,隔壁再也不會發出那樣的聲音,來打擾到我們了。”


    “你這還講經濟效益?”


    唐起見井甜子竟然坐在他的床上,沒見她要走的意思,心裏馬上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天知道這個有點不可理喻的女士,接下來又會幹些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來啊?


    這時候,旅館前麵的海麵上,一海裏處的那個島嶼,突然傳來一陣軍艦的鳴笛聲。


    聲音響徹了整個海北道上空,更是穿透了旅館,進入到唐起的房間,並迴響在這局促的房間裏,讓人心神不安。


    “這些安保艦隊,好像……好像並不受你們東林人的歡迎。”


    唐起努力找話題,轉移讓他尷尬的處境。


    “我們東林人又不傻,混合國的軍隊抵達的地方,混幣必然暢通無阻。”


    坐在床上的井甜子,突然用力墊坐了兩下,使得床墊發生了彈力,拱著她柔軟的身子往上蹦了起來,一蹦一蹦的還上了節奏,跟玩蹦床似的:


    “以前不懂,還以為混合國打著世界警察的旗號,到處伸張正義,整個世界的安全,是靠混合國的維護才有的。後來讀了經濟學之後,我算是琢磨明白了,混合國到處安插他們的軍隊,其實是為他們的混幣開路。”


    井甜子說到這裏,停止了蹦床,坐在床邊氣喘籲籲的樣子,接著道:


    “這不僅可以薅世界各國的羊毛,而且還樹立起正義的形象,讓世界各國都認為他是正義的代表,也間接讓人產生對他的心理依賴,自然而然就會認為混合國,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於是紛紛把資產,轉移到混合國,把資本投到混合國。這也是混合國的股市,一直牛上去的原因。”


    “你的分析,很有角度,不過……我好像累了……”


    唐起突然感覺身體乏力了起來,眼皮有點睜不開,坐在椅子上的他,竟然忍不住耷拉下了腦袋,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


    ……糟糕,難道是我的心髒,開始負荷不起這個越來越大隻的身體了嗎?


    “唐先生,你怎麽了?快……快,我扶你上床去睡會吧。”


    見到唐起坐在那裏,上身越來越傾斜下來,井甜子吃了一驚,趕緊手慌腳亂地上前來,一把攙扶住了唐起,然後把他扶到了床上……


    ……


    太困了!


    困死了!


    這是怎麽了?


    ……


    就在唐起神智不清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溫熱的聲音:


    “是我喜歡的大個子類型!”


    ……


    一海裏外,從島嶼傳來的鳴笛聲,早就停止了。


    接著是海岸線的公路,傳來一陣突突突的聲音,猶如千軍萬馬一起奔騰起來一樣。


    聲音起初很快,沒一會就變成了噠噠噠的聲音,猶如鋼鐵碾壓在水泥板上發出一樣,雖然節奏變慢了,可是帶著一種輕微的地麵震動,就跟閱兵儀式上的坦克集群開過一樣。


    ……


    井甜子扯過被子,替唐起蓋好,然後把一些汙穢的衣服,丟進了水槽裏,然後轉身出門。


    出到門外,井甜子將房門掩上,左右看看,然後她朝著隔壁走了過去。


    站在隔壁房門前,井甜子有些焦燥地踮了踮腳跟,並敲響了房門。


    篤篤,篤篤,篤篤篤!


    這聲音的節奏,完全跟她劃在牆壁上發出的聲音一樣。


    三響過後,房門開了。


    一個披著金色頭發的年輕女子,睜著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看著井甜子,用國際通用語言對井甜子道:


    “搞到了沒?”


    “搞到了!給——”


    井甜子把右手伸到了金發女子的麵前,攤開,一個安全t赫然出現在她的手掌上。


    “你竟然——”


    金發女子一臉驚訝,一雙藍色眼睛睜得大大的,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井甜子:


    “沒用手?還親身——?”


    井甜子甜甜一笑,然後怪難為情地道:


    “是我喜歡的類型。”


    轉眼又變換了表情,很嚴肅地道:


    “拿去——我的錢呢?”


    “給你。”


    金發女子從挎包裏翻出兩捆混幣,塞給了井甜子,然後接過那個安全t,火速往房裏跑。


    在她的房裏,床頭櫃上,早就準備著一個一尺見方的箱子。


    掀開箱蓋,裏麵冒出冰冷的寒氣。


    金發女子從裏麵取出一個試管,把套裏的液體倒進試管裏,結果意外地發現這個安全t,頂尖處竟然有些許的滲漏。


    金發女子明顯一驚,出於女性的考慮,她趕緊追出房門外:


    “有漏……”


    結果房門外,空空的,井甜子已經蹤影全無。


    金發女子返迴房裏,把試管密封好,然後放進那個低溫儲存箱裏,並合上箱蓋。


    她開始給一個聯絡員打去電話,而電話名字赫然是查理森,即前往炎國替唐起那支國際援助隊,據理力爭的駐辦員;也即是他安排唐起跟隨藤原不娶,坐同一班飛機到達東林國的家夥。


    “你提供的信息準確,我已搞到他的遺傳物質,謝謝你。”


    “一號科研室至少會給你五十萬的獎勵,請務必把我那份酬勞,第一時間打過來,並替我保密。”


    “再有這樣的變異人,提供給我,酬勞不會少你的。”


    金發女子很慷慨地道。


    掛斷電話,剛收起手機,突然——


    砰!


    砰砰砰!


    前麵的海岸線上,原本的履鏈碾壓路麵的聲音,倏忽停住。轉而取代的,是震耳欲聾的炮擊聲。


    金發女子聽到這炮聲,白皙的臉上不由而主地現出慌張的神色。


    她趕緊拉開窗簾,往旅館外麵的海岸線看出去。


    隨著她的目力所及,是恐懼逐漸爬滿了她那張姣好的臉蛋——


    一排排的高榴炮車,如集群鐵甲兵團那樣,臨海發射。


    一梭梭流光火彈,在白日之下顯得赤白無比,穿越了一海裏的海平麵,密集地灑落在那個島嶼上。


    啾啾的火氣,炙燒著腥味的海風,拖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熱流。


    原本寬闊的海麵,瞬間被這些擾動的熱流所填充,透過這張熱流網看到的天空,嚴重發生了扭曲。


    流光著落的島嶼上,濃煙翻滾,爆炸聲隆隆響起,那些停靠在島嶼岸線的軍艦,樓體崩蹋,艦頭的護盾被打碎,雷達被擊爆,炮台歪曲……更有幾艘,已經開始緩緩下沉……


    “o,m,g——”


    金發女子用手使勁搓著她的臉蛋,幾乎不敢相信她看到的這一幕:


    “東林國竟然敢朝安保艦隊發炮攻擊!?他們……他們瘋了嗎?”


    “打得好,打得好!”


    從旅館樓頂傳來一陣歡唿聲。


    金發女子把頭伸出窗戶外麵,朝樓頂瞥了一眼……


    不僅是樓頂,樓下麵的居民區全站落了東林國的人民,也有的站在了他們樓房的陽台上,或倚望在窗戶上,全都拍手歡唿了起來。


    “瘋了,瘋了,敢朝安保艦隊發動襲擊!”


    金發女子有點抓狂了起來,甚至抓著窗戶衝著那些高榴炮車喊道:


    “你們瘋了嗎?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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