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林撫了撫自己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來鐵鷹之後或多或少聽說過咱們隊長的威風事跡。


    別人家的隊長一挑百算什麽,我們自家隊長那是一挑萬都不會眨一眨眼睛的人物。


    以前他常想,隊長為什麽要裹一身密不透風的衣服,還戴著一副手套,難道是有潔癖?


    後麵他漸漸的明白了,隊長身體很特殊,除了蕭上尉以外,我們連頭髮絲兒都不能碰一下。


    如今看來,戰友們果然沒有欺騙單純的我。


    「想吃什麽魚?」沈晟風蹲在冰窟窿前問。


    蕭菁望著深不見底的河底,小聲道:「還能自己選擇?」


    「不能。」沈晟風又道。


    「……」那您問我做什麽?


    「去旁邊等著。」沈晟風脫下外套。


    蕭菁一把製止住他的動作,詫異道:「隊長還打算跳進去抓魚?」


    「冰麵封存過久,水裏氧氣稀缺,現在打開了冰麵,等一下會有魚主動上鉤。」沈晟風將衣服搭在她的身上。


    蕭菁退後幾步,靠在季山林身側,壓低著聲音問,「隊長好不好看?」


    季山林斜睨了一眼旁邊笑的一臉花枝招展毫不矜持的戰友,湊到他耳側,輕聲道:「你就不怕隊長嗎?」


    蕭菁疑惑,不明道,「為什麽要怕?」


    「你為什麽要這麽虧待自己?」季山林甚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覺得隊長不夠好?」蕭菁問。


    季山林可不敢背地裏談論隊長是是非非,隻得顧左言右道,「我就覺得像隊長這樣的大人物應該流芳百世的。」


    「難道跟我在一起就是遺臭萬年?」


    季山林輕咳一聲,「畢竟你是男性。」


    「誰碰到我們隊長不是屍骨無存啊,所以說隻有我和隊長是天生一對。」


    「你開心就好。」季山林輕嘆道,「其實你挺好的,隊長也挺好的,但你們兩個在一起就不好了。」


    「怕隊長斷子絕孫?」蕭菁說著。


    季山林欲言又止,他想著隊長就算和女人結婚怕是也隻能看著,果然啊,天妒英才,像隊長這樣的英雄,不得上天垂憐,就算不是蕭菁,他這輩子也找不到女人親親抱抱舉高高啊,可惜了,蕭菁又不能生孩子。


    「其實你想多了。」蕭菁單手搭在季山林的肩膀上,組織一番語言後慎重道:「萬一我能生呢?」


    季山林自上而下的審視了他一番,最後默默的扯開他的手,退後兩步,不,退後兩米,完完全全的保持距離。


    蕭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嫌棄!


    「咚咚咚。」冰窟窿突然震了震,下一刻,一群魚兒成群結隊的從窟窿裏跳了出來。


    「過來。」沈晟風朝著她揮了揮手。


    蕭菁聞聲踏著小碎步就這麽跑了過去。


    沈晟風指著身前的一灘魚,開口問:「想吃哪一條?」


    蕭菁研究一番,麵色凝重道:「不能全吃?」


    「能吃的下?」


    「夠吃嗎?」蕭菁反問。


    沈晟風將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季山林身上,說著:「你來清理這些魚,我去看看有沒有幹柴。」


    季山林拿出小刀仔細的清理著剛剛一跳上來就凍成死魚的一灘魚。


    蕭菁緊隨在沈晟風身後,雙手背在身後,笑意滿滿道:「隊長,我們這樣子倒真像是來度蜜月了。」


    沈晟風突然抱住她,將她抵靠在大樹前。


    蕭菁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冰涼的唇就這麽貼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的手不受控製的顫了顫,隨後緊緊的摟在他的背上。


    沈晟風攻城略地般強勢的撬開她的唇舌,像走火入魔的魔君想要揉捏碎懷裏的傢夥。


    蕭菁被堵著唿吸,臉頰開始漲紅,她的喉嚨一陣一陣發緊,她剛一開嘴,他就這麽長驅直入攻占了自己的所有。


    沈晟風雙手捧住她的臉,嘴角似在笑,「肉幹的味道不錯。」


    聞言,蕭菁漫不經心的撕開另一袋肉幹,就這麽叼在嘴裏,一手搭在樹上,一手搭在腰上,挑釁道:「還要嚐嚐嗎?」


    沈晟風摟在她的腰上,湊上前,牙齒咬住肉幹一角,一點一點的咬進去,一點一點的靠近她的唇。


    兩道視線在寂靜中慢慢的交匯,他最後一口吞下她嘴裏的所有肉幹,指腹輕柔的摩擦過她的紅唇,他輕喃一聲,「味道真好。」


    他的聲音像發酵劑瞬間膨脹了身體裏唿之欲出的那點點企圖。


    蕭菁踮起腳尖,猶如飢餓轆轆的流浪者遇到了味美價廉的美食,完全失去控製的抱住眼前這個可以讓她填滿幸福的大傢夥。


    沈晟風感受到她的急性,一把扣住她蠢蠢欲動的手,搖了搖頭,「這裏不適合。」


    蕭菁喘了喘氣,臉頰一陣陣漲紅,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自己吐出的唿吸都是熱浪滾滾。


    怎麽辦?好想扒光隊長,然後跪舔他的八塊腹肌啊。


    等等,蕭菁愣了愣,為啥要用跪舔?自己現在好歹也是隊長大人明媒正娶迴來的夫人啊,怎麽也該站著舔。


    是的,站著舔。


    沈晟風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腦袋,嘴角微微勾了勾,「走吧,季山林該等急了。」


    蕭菁梨渦淺笑走在他的身後,陽光暖暖,微風徐徐,隊長的手好溫暖。


    季山林雙手撐在下巴上,望著冰麵上已經快要成冰塊的幾條魚,再朝著山林的方向看了看,隊長他們去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他們是不是甜蜜到把他這個可愛的小士兵給忘記了?


    「季中校,魚都清理好了沒?」蕭菁抱著一堆柴小跑過來。


    季山林恍若見到親人那般激動的站起來,揮了揮手,「蕭上尉,我都清理好了。」


    蕭菁氣喘籲籲的放下柴火,拿出打火機點了點,火苗紅紅火火的燃燒起來。


    季山林將所有魚架好放在火堆旁,兩個人,兩道身影,就這麽翹首以盼的蹲在火堆四周。


    蕭菁問:「是不是應該撒點鹽?」


    季山林點頭,「我剛剛清理魚的時候醃漬了一下,入味了。」


    蕭菁再問,「聞到香味了沒有?」


    季山林再點頭,「我有點想吃了。」


    蕭菁用著小木棍戳了戳烤魚,確認裏麵已經烤的差不多之後,忙不迭的拿起一塊,像獻寶一樣遞到自家隊長身前。


    沈晟風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道:「已經熟了,可以吃了。」


    蕭菁扯下一塊魚肉吹了吹,放進嘴裏,味道有些淡。


    季山林默默的啃著魚,盡可能的減少著存在感,他總覺得陽光太毒辣,落在他身上時刻意的放大了自己這個電燈泡的亮度。


    沈晟風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漬,打開水壺遞上前,「吃飽之後就準備上路了,天快黑了。」


    「是,隊長。」蕭菁隨意的拍了拍手,丟下一堆魚骨頭。


    「隊長?」寂靜的叢林裏,突然躥出一道身影。


    斐尚是聞著味兒跑過來的,他隱隱約約覺得空氣裏有股魚腥味,很香很香。


    「斐尚,你也走丟了?」季山林惺惺相惜的搭了搭他的肩膀。


    「嗯,你們也是?」斐尚小心翼翼的朝著沈晟風方向探了一眼,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們身後那堆已經熄滅的柴火。


    「你也餓了?」季山林將最後一條魚遞給他。


    斐尚早已是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喚,他三下五除二吃的幹幹淨淨,長喘一口氣,道:「暴風雪來的太猛,來不及跟上大部隊,走著走著就發現他們不見了。」


    「副隊他們經驗有道,咱們新人可能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季山林扛起背包,輕輕的扯了扯斐尚的衣角,「離著隊長和蕭上尉遠一點。」


    斐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蕭菁的背包正搭在隊長的背上,兩人一路並肩而行,如果不是朝夕相對,他怕是會誤以為他們是不是夫妻了。


    蕭菁沒有聽見身後的聲音,本能的迴了迴頭,瞧著互相咬著耳朵竊竊私語的兩個大男人,扯開嗓子就吼了一句,「你們又想走丟嗎?」


    兩人忙不迭的跟上前。


    季山林小聲道:「隊長氣場太強烈,容易誤傷,遠離一點。」


    「隊長和蕭上尉真的有問題?」斐尚不確定的問。


    季山林掩嘴輕咳一聲,提醒著:「這事我可不敢說,隻能告訴你,隊長和蕭上尉之間,不是咱們之間那清如水的關係。」


    斐尚斜睨了他一眼,他這話豈不是板上釘釘了隊長和蕭菁之間有一腿?


    「轟轟轟。」劇烈的機翼聲震驚了整個高原。


    所有人詫異的抬頭望天,如此大的陣勢,引得所有人朝著最初的集合地點跑去。


    齊越從直升機上跳下來,撤下安全繩,神色凝重的走過去,敬禮道:「隊長,有突發情況。」


    沈晟風點了點頭,「什麽情況?」


    齊越看向漸漸集合的所有人,開口道:「江昕和林七的任務失敗,現在兩人同時失蹤。」


    對於特戰隊而言,一旦任務失敗,很有可能就是宣布陣亡的時候。


    沈晟風眉頭微蹙,下意識的看向身後的蕭菁。


    蕭菁心口一滯,目光如炬的望著齊越,無論林七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但他是自己的戰友,無論如何所有人都希望任務勝利,最後凱旋而歸。


    齊越一一巡視過眾人,拳頭不著痕跡的緊握成拳,他再道:「上級來了命令,要求派出四名特戰隊隊員前去支援,無論傷亡,盡可能的帶他們迴來。」


    「隊長,我去。」


    「隊長,我也去。」


    所有人激動的主動請纓。


    蕭菁沉默不語的望著沈晟風,身體繃得很直,直到微不可察的顫抖著。


    沈晟風拿過文件調令,提筆寫下四人的名字。


    齊越喊道:「程臣,靳山,蕭菁。」


    蕭菁驀地抬起頭,他以為隊長不會派出她,不對,不是說好四個人嗎?


    「點名的三人和我一起上飛機,其餘人交由裴禕領隊,這未來三天,依舊屬於考核時間,你們不得離開塞邑高原一步。」沈晟風第一個搭上軟梯。


    蕭菁尾隨其後。


    機艙內,氣氛壓抑,對於這種沉重的話題,沒有人敢多問一句,怕得到最不好的結果。


    齊越打破沉寂道:「現在有兩個結果,一是陣亡,二是俘虜。」


    「這兩個結果都不是好結果。」沈晟風道。


    齊越噤聲,考慮了片刻後才說著,「這隻是s級別的任務,我以為派出他們會萬無一失,沒想到最後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如果隻是簡單的s級別任務不可能會需要十天的時間還沒有歸隊,怕是我們都輕敵了。」


    「隊長,您是打算親自過去嗎?」


    「這種時候,容不得再半點馬虎。」


    「現在上麵給出的資料是ss國逃亡的第一犯人,目前手裏握著我國與ss國合作的重大機密,最主要的是這個人目前被世界三大僱傭團之一的狂蠍保護著。」齊越神色嚴肅,這估計就是江昕他們中了陷阱的原因。


    本以為任務隻是逮捕這名犯人,卻不料背後牽連出狂蠍這支喪心病狂的僱傭團。


    現在情況撲朔迷離,如果江昕和林七真的落在了狂蠍手裏,怕是兇多吉少了。


    「你們還記得規矩嗎?」沈晟風問向機艙內的其餘三人。


    程臣起身,站立軍姿,「是,隊長,我們都知曉規矩,迴去之後會寫好遺書。」


    「我們這一次是去帶迴自己的戰友,記住,別逞一時之能,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撤離。」


    「是,隊長。」所有人鏗鏘有力道。


    沈晟風將目光投擲到唯一一個沒有迴覆自己的身影,並沒有避諱其餘人,開口直言道:「知道我為什麽要派你去嗎?」


    蕭菁想了想,迴復著:「因為林七?」


    「我不想你有遺憾,雖然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你心裏想著別的男人,但林七不一樣,他對你好,是真心好,我不希望以後的迴憶裏,你會因為他而心裏留著一根刺。」


    「……」整個機艙落針可聞。


    信息量似乎有些大了,隊長剛剛說了什麽?蕭菁是他的人?這算不算當眾表白?


    蕭菁緊了緊拳頭,她搖頭,「我和林七隻是戰友,我會擔心,是我不希望我的戰友犧牲,他跟您不一樣。」


    沈晟風直接將她抱在懷裏,輕輕的順了順她的後背,聲音低沉,「有我在,不用擔心。」


    齊越心虛的望了望機艙。


    程臣同是身體僵硬的環顧著四周。


    靳山則是一動不動穩如鬆的放空著自己的眼神。


    隊長現在越來越肆無忌憚的在他們麵前表現出求交配信息了。


    太喪心病狂了,這麽欺負你家嬌滴滴的士兵們,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直升機落在營區內的停機坪上,所有人一湧而下,各自迴到自己的宿舍整理著所需的一切東西。


    蕭菁坐在桌前,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身前的紙筆,最後提筆一字一句的落下。


    所有人換上了利於出行的便衣,裏麵穿著加厚層的防彈衣,確保整裝完善之後,坐上越野車。


    「因為這一次是境外作戰,我們不可能攜帶任何武器,兩兩分組,先行搜索江昕他們失去聯繫的最後位置。」沈晟風將通訊器遞給三人。


    手機打開,上麵有著整個ss國最精密的地圖,幾乎將每一個街區每一個景點都標註完整。


    「江昕失去聯繫的地方是蘭桂街36號,林七失蹤的地點有點怪異,他發出最後信號的地點好像是湖裏。」沈晟風將兩處地點發送到各自的手機中。


    「我和靳山去搜尋林七,他的地點可能會有埋伏。」程臣道。


    「你們去搜找江昕,江昕很有可能不是被俘虜了,他失蹤的地點是在鬧市區,有可能是在逃亡過程中失去了聯繫,我想憑著江昕的能力,在鬧市區這種利於隱蔽自己的地方不可能會出現被抓到的紕漏。」沈晟風分析道。


    「隊長的意思是江昕可能隻是負了傷藏起來了?」


    「嗯,他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通訊器暴露,所以不敢跟我們聯繫,隻是這些年你和他的默契,你比我清楚他的作戰習慣。」沈晟風看向程臣。


    程臣肯定的點頭,「我不會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一旦找到江昕立刻帶他迴國。」


    「可是任務——」


    「這是命令。」沈晟風關上手機,轉過身望向機場大廳外被風捲殘雲過後的那清澈的天。


    「隊長。」蕭菁站在他身側,輕喚一聲。


    「看到窗外沒有?」沈晟風抬手指向機場外的藍天白雲。


    蕭菁不明他的用意,抬眸兩兩目光相接,他難道想說這是為我打下的江山嗎?


    他道:「天塌了,我撐著,你隻要明白,無論任何時候保護好自己就行了,蕭家需要的那些榮耀,我沈晟風不稀罕,我隻稀罕你。」


    ------題外話------


    月底了啊,票票走起來,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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