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遲第一個站起來,隨後一群人跟著站起來。


    蕭菁嘴裏的雞腿還沒有來得及咬上一口,就覺得四周一道道眼神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她放下嘴裏的雞腿,輕咳一聲,「你們也想吃?」


    「我吃飽了。」隨後一群人爭先恐後的跑出食堂,從未有過的幹淨利落動作,想見了鬼一樣。


    小樹林裏,細雨濛濛。


    程臣蹲在地上,麵色凝重,「怎麽辦?我覺得事情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了。」


    靳山蹲在他身側,附和道:「從我看到的情況分析而來,怕是小十八也彌足深陷了。」


    裴禕蹙眉,「隊長什麽時候這麽對待咱們過,小十八剛剛來鐵鷹不長久,隻怕是麵對隊長的糖衣炮彈已經是招架不住了。」


    「我一早就給你們說過,他們兩個沒有那麽簡單。」慕夕遲站在一側,語氣低沉。


    程臣單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嚴肅,「我很憂傷,我們嬌滴滴的十八同誌怎麽這麽快就耐不住軍營裏的寂寞了?」


    「大概是隊長耐不住了。」靳山道,「畢竟寂寞了三十幾年的老男人,麵對這麽有征服欲的小十八,他能控製自己長達幾個月已經很不易了。」


    「那我們還需要繼續拯救小十八嗎?」程臣再問。


    「救,怎麽能不救?他們這樣是不會得到幸福的。」裴禕一錘定音,站起身,義正言辭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僅要把小十八圍起來,還得提防隊長突然冒出來,我們要分成三隊行動,一隊監視隊長,一隊保護小十八,一隊在他們即將脫離掌控的時候冒死阻止他們。」


    「我怕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程臣感嘆道。


    「說什麽晦氣話。」成烽敲了敲他的腦袋,「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


    一群人從小樹林中一鬧而散。


    蕭菁走出食堂便看見了從眼前一閃而過的數道身影,從他們剛剛離開的方向看來,估計又在密謀什麽了。


    天色漸漸黑沉,整個營區上下滿是昏暗。


    沈晟風牽上她的手,走在小石子路上,小雨淅瀝瀝的落在周圍,他不言,她不語。


    「隊長。」半響之後,蕭菁開口打破了這樣的沉寂。


    沈晟風止步,目光直視著前方路燈下一滴一滴落下的細雨,他轉過身,麵朝著她,點了點頭,「嗯。」


    蕭菁用力的抓緊他的手,沒有戴上手套的手撫摸起來時特別有真實感,她像是上了癮那般想要時時刻刻的攥緊這隻手,讓它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沈晟風抬手替她擋了擋雨,說著:「有什麽話到了宿舍再說。」


    「明天一起去塞邑高原嗎?」蕭菁走在他身側。


    「嗯,你們先過去,我會晚一個小時抵達,屆時你跟著裴禕他們,他們經驗充足,知曉怎麽在高原地區生存。」


    「如果堅持不下去了怎麽辦?」


    沈晟風止步,「沒有堅持不下去。」


    蕭菁點了點頭,「我倒是忘了我們的身份,哪怕隻剩下一口氣,也不能說出投降兩個字。」


    沈晟風扣住她的手,十指交纏,「不用怕,你要相信你自己。」


    蕭菁咧開嘴,溫和從容淺淺一笑,「嗯,我會拚盡全力留到最後。」


    「考核時間是三天,高原氣候迥異,變故太多,如果真的堅持——」


    「隊長,以前有人退出過嗎?」蕭菁打斷他的話。


    沈晟風搖頭,「沒有。」


    「那我不想做這個第一人,我可以堅持的。」


    「我相信你。」沈晟風捧住她的臉輕輕摩挲。


    夜幕四合,雨勢漸大,一顆顆雨珠劈裏啪啦的拍打在窗戶上。


    蕭菁站在窗戶前,摸了摸脖子上那塊觸手可暖的玉石,嘴角不可抑製的高高上揚。


    天色未亮,直升機高高盤旋而起。


    巨大的機翼聲震動在四周,所有人保持著安靜,全副武裝的閉目養神。


    特戰隊每一年的考核都是極地最殘酷的地方,除了天氣因素,地理環境,更多的是物質匱乏,考驗每一個特戰隊精英生存能力。


    長達三天的自生自滅考核,沒有中途退出。


    飛機行駛大約五個小時,臨近午時左右抵達塞邑高原。


    大雪紛飛,整個高原上氣候嚴峻,幾乎一下飛機,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高原反應。


    蕭菁氣喘籲籲的跟在所有人身後,在如此險峻的環境中,盡可能的減少單獨行動。


    「還行嗎?」裴禕打開水壺,往著瓶子裏裝了一點雪,這是性能極好的保溫杯,能夠融化雪,甚至在長時間的保存之後,雪水還會有些溫熱。


    蕭菁走的小心翼翼,軍靴很厚,可是依舊抵擋不住腳底處襲來的陣陣寒氣,她覺得自己的腳丫子快要凍僵了。


    「先休息一下。」裴禕下達著命令。


    一行人安靜的坐在雪地上,因為高山險峻,避免突然造成雪崩,所有人都會盡可能的保持安靜。


    「副隊,我有些不對勁。」斐尚麵色一陣陣青紫交替,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怎麽都爬不起來。


    裴禕見狀,心裏一驚,忙不迭的衝過去,一把將斐尚放平在地上,雙手抬起他的下頷,不由分說就開始人工唿吸。


    蕭菁站在一旁,全神貫注的看著正在急救的裴禕,心髒高懸。


    「咳咳,咳咳。」斐尚喘過了氣,腦袋一陣陣發暈。


    靳山拿出氧氣筒放在他的嘴邊,小聲道:「能聽見我說話嗎?」


    斐尚點了點頭,混沌的意識稍稍的恢復了些許。


    所有人大喘一口氣,高原反應極容易產生肺高壓,再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立即急救,隻怕會因為窒息當場斃命。


    「不要太勉強自己,如果覺得唿吸不順,立刻吸氧。」裴禕拍了拍斐尚的臉,試圖讓他凍僵的臉蛋恢復點點氣色。


    「副隊,我觀察了一下地圖,我們現在身處的位置在西區這裏,教官觀察過塞邑高原的紀錄片,特意囑咐我們在入夜之前一定要抵達東麵位置,那裏有一個洞穴,裏麵可以抵禦夜晚驟降的寒雪。」成烽道。


    「不能再耽擱了,現在空氣越來越低,我們必須找到能夠暫時取暖的地方。」裴禕走在最前麵。


    蕭菁時不時的會留意一番身後,她在考慮著要不要等候隊長。


    「吼。」風聲迅猛,好像還摻雜著什麽異樣的聲響。


    程臣聞聲神色一凜,抬頭望了望一眼白茫茫的雪地,風聲越來越兇猛。


    大風裏,雪花像潑下的雨水那般鋪天蓋地的落下。


    「上樹。」裴禕觀察到風雪裏一抹黑跡閃過,驚慌失措的大喊一聲。


    所有人一躍爬上蒼柏樹,俯瞰著樹下走過的一隻白毛黑斑的雪豹,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雪豹並沒有注意到樹上的生物,迎著大雪走向深林處。


    蕭菁高懸的心髒緩緩的降下,從樹上慢慢的爬下來。


    她的動作有些緩慢,隻是喘了一口氣,前麵的大部隊就這麽漸行漸遠隻剩下一抹黑點了。


    蕭菁急匆匆的想要跟上前,可是剛走了兩步,腳下一打滑就這麽滾了下去,嘭的一聲撞在了樹上,劇烈的撞擊使的樹上的積雪瞬間落了下來,盡數砸在她的身上。


    「唿唿唿。」風聲漸緩。


    蕭菁不知道掙紮了多久才從雪堆裏爬出來,渾身上下毫無例外被雪水侵濕。


    她哭笑不得的看著早已是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的大部隊,拍了拍身上的雪,急忙往前走去。


    大雪過後,殘留在雪地裏的腳印早已被抹去的幹幹淨淨,她獨自一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裏,一時不知該朝那個方向走去。


    蕭菁拿出指南針,按照裴禕剛剛所說的話朝著東麵走,她扛起背包,一步一深坑的走過。


    裴禕有些苦惱,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跟著也能丟掉四個人。


    程臣苦笑道:「副隊,要停下來等他們歸隊嗎?」


    裴禕看了多數人,搖頭道:「他們都有能力找過來,我們先走。」


    大部隊繼續上路。


    蕭菁疲憊的坐在地上,她攏了攏身上的軍大衣,打開水壺喝上兩口冰冷的水,看了看天色,肚子有些餓啊。


    「蕭上尉?」季山林跌跌撞撞的從山溝處爬出來。


    蕭菁聽見聲音,依聲望過去,果不其然季山林一臉邋遢的進入視線。


    季山林喜極而泣,放下背包就這麽撲了過來,他道:「我還以為我要脫離組織了。」


    蕭菁被他壓在雪地上,皺了皺眉。


    季山林尷尬的從她身上爬起來,撓了撓後腦勺,「我一時激動,太激動了。」


    蕭菁站起身,撿起地上的指南針,確認了一下方向,開口道:「走吧,我們必須盡快匯合。」


    季山林點頭,剛剛拿起背包,突然身體一頓,他發覺到前方有一道影子正漸漸的被放大。


    「吼。」雪豹震耳發聵的叫聲經久不衰的迴蕩著林子裏。


    「快躲開。」蕭菁滾上兩圈,一躍爬上了樹。


    雪豹爪子一拍,整片樹皮脫落,它張開嘴,明目張膽的暴露著自己那鋒利的獠牙。


    蕭菁注意到爬上了樹的雪豹,縱身一躍,直接跳進雪裏。


    「吼。」


    蕭菁感受到了危險的靠近,朝著季山林大吼一聲,「用麻醉槍。」


    季山林急忙掏出麻醉針,上膛之後瞄準。


    「嘭。」麻醉針破空而去,刺進了雪豹的大腿部。


    因為突然的疼痛,原本早已是暴躁的雪豹越發瘋狂起來,張開嘴怒吼一聲。


    「趴下。」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從身後傳來,蕭菁條件反射性的趴了下去。


    沈晟風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雪豹的頸脖。


    剛剛本是雄赳赳氣昂昂宣示著自己霸氣的龐然大物突然發出嚎叫。


    沈晟風雙手同時鉗製住這一隻重大一百多斤的大傢夥,高高一拋,將它丟出五六米遠。


    雪豹脖子上有血液滲漏,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格外耀眼。


    沈晟風擋在蕭菁麵前,麵無表情的瞪著這個伺機以待的大傢夥。


    雪豹舔了舔自己受損的毛髮,往後退,最後一甩尾巴,掉頭就跑了。


    蕭菁心有餘悸的站直身體,她看了看前方跑了兩步直接就這麽趴下去的大傢夥,應該是麻醉針起了效果。


    沈晟風迴頭注視著她,目光從她身上轉移,最後落在季山林的手裏的麻醉槍上。


    季山林站直身體,「隊長。」


    「為什麽不用真彈?」沈晟風問。


    「這是保護動物。」季山林解釋道。


    「如果這是戰場,你們兩個已經陣亡了。」沈晟風重新戴迴手套。


    「隊長,其實考核用的槍都是仿真彈,就算我們剛剛那種情況下開槍,也對它造不成威脅,相反槍聲過劇,容易引起雪崩。」蕭菁答。


    沈晟風抬頭看向她,從容不迫的麵容,麵臨危險也不急不躁的處理,在這空曠的山穀中,槍聲產生的音頻的確容易造成不可挽迴的局麵。


    相比蕭菁的鎮定,季山林的表現則是有些亂了。


    季山林窘迫的低下頭,麵對雪豹那兇狠的獠牙時,他的確處理的不是特別好,竟是忘了射擊麻醉槍。


    沈晟風拿過她的背包,自然而然的背上,道:「走吧,我們已經落後了。」


    蕭菁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家隊長身後,麵頰一陣一陣不受控製的泛紅。


    季山林刻意的與他們保持距離,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空氣裏有一股酸澀味,還有一圈圈粉紅。


    沈晟風注意了一下身側的小身板,聽聞著她深深淺淺的唿吸,停了停腳步,問道:「還能跟上嗎?」


    蕭菁點了點頭,高原氣壓讓她喘息不止,隻是當麵對著眼前人時,原本是陰沉的天竟突然間放晴了,有眼光穿透樹縫碰巧的落在他的眉眼處。


    他抬起手輕輕的拂去她腦袋上的雪花,輕嚀道:「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蕭菁眨了眨眼,空氣裏有香甜的味道,她就這麽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的雙眸,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住了,一時之間連唿吸都快忘了。


    沈晟風發覺到她臉色越來越灰敗,急忙放下背包抓住她的手臂。


    蕭菁兩眼一翻,就這麽倒了下去。


    沈晟風將她放在雪地上,掐了掐人中。


    蕭菁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視線裏的影子從模糊到清晰,她有一瞬間失憶,自己剛剛是怎麽了?


    好像是被自家男人帥暈了。


    沈晟風拍了拍她的臉,眉頭緊蹙,「怎麽樣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蕭菁聽得很清楚,原本準備迴復他自己沒事了,可是腦中突然閃現過一抹畫麵,剛剛斐尚暈倒過後副隊是怎麽做的?


    為什麽自家隊長卻隻是掐她的人中,掐的她好疼好疼的。


    沈晟風見她沒有反應,再一次放下她的身體,抬起她的下頷,唿了一口氣慢慢的渡進她的嘴裏。


    蕭菁如夢初醒般看著天空上的藍天白雲,陽光璀璨的落在自己的瞳孔裏,她閉上眼,雙手抱住隊長的頸脖,一口咬住他的唇。


    「……」沈晟風感受到她的反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蕭菁越發膽大妄為,直接懸掛在了他身上,雙腿高高的纏過他的腰,雙手用力的壓下他的腦袋,讓他靠的更近。


    沈晟風微微勾了勾嘴角,小聲道:「季山林還在一旁看著。」


    蕭菁倏地睜開雙眼,眼珠子往右側方位移了移,隻見季山林一臉生無可戀的望著頭頂上空的青天白日。


    沈晟風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拍了拍她肩膀上的雪花。


    蕭菁羞赧的同樣給他擦了擦那張幹幹淨淨本是一塵不染的臉,她道:「隊長,我們出發吧。」


    「你們沒有經歷過這種嚴酷的環境,如果有任何不適,立刻吸氧。」沈晟風從背包中將氧氣瓶拿出來塞進蕭菁的手裏。


    蕭菁點了點頭,「我知道輕重。」


    「走吧,還有很長一段路。」沈晟風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袋肉幹直接遞到蕭菁麵前。


    蕭菁瞄了瞄又一次東張西望的季山林,急忙將肉幹揣進口袋裏。


    「先吃一點墊墊肚子。」沈晟風麵不改色的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虧待了自己的另一名士兵。


    季山林走的很委屈,不僅肚子餓,還要時刻忍受著撲麵而來的陣陣戀愛銅臭味。


    蕭菁見沈晟風突然止步,警覺的走上前,麵色凝重道:「隊長,有什麽異樣嗎?」


    沈晟風搖頭,指著前方十米的距離處,他道:「有條河。」


    蕭菁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過去,果真是一望無際的冰河。


    「想吃魚嗎?」沈晟風問。


    「隊長想解封冰河?」蕭菁一臉仰慕的看著他。


    沈晟風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本正經道:「你當我是造世主嗎?這條河冰封至少有三十公分厚,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解封一整條河。」


    言罷,他脫下手套,覆蓋在冰麵上,一縷白煙裊裊升起,原本還是堅硬到怕是子彈都打不穿的冰麵迅速裂開,不過片刻,冰麵破碎,露出一道直徑一米左右的缺口。


    ------題外話------


    推薦輕輕子衿《無良公主要出嫁》


    絡輕紗沒有什麽大愛好,一活著,二美食,三美男。


    被絡輕紗調戲過的公子哥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一向不以為意,隻看長相不管身份,長的好就撲上去是了,除了……蘇清吟。


    要說大齊國最俊朗的男人,保證誰都說榮華世子蘇清吟,可惜這男人是個黑心肝的,絡輕紗招惹不起!


    隻是,有些人,你不去招惹就是一種招惹,特別是調戲誰都不願意調戲他的時候!


    *


    蘇清吟打小就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妻,心心念念的養大了,自然是要帶迴家的。


    偏偏某個小未婚妻一點自覺也沒有,還事事躲著他,於是某世子怒了。


    ps:青梅竹馬文,歡喜冤家類型,喜歡的妞們可以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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