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桂小五郎問道。


    “沒錯,我認為天夏哥……天夏泰平不是阻礙新時代的存在。”劍心說道:“很抱歉,未能完成任務,如果有任何懲罰的話,我都願意接受。”


    “放心吧,不會有懲罰的。”桂小五郎笑著說道:“我們之間是平等的關係,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剛好這幾天宮部先生準備召開會議,也不適合大動幹戈,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吧。不是快到祈園祭了嗎?跟你那位美人去逛逛吧!”


    劍心沒打算過多解釋巴的來曆,點點頭準備離開。可桂小五郎突然又叫住他道:“對了,劍心,你聽過薪王嗎?”


    “似乎是個跟我一樣的暗殺者?”劍心想了想迴答道:“聽說他劍術高強,常斬殺貪官奸商,在民間很受追捧。”


    “薪王昨晚殺死了新選組的局長之一芹澤鴨,據說還以一敵五戰勝了新選組幾位高手。”桂小五郎語出驚人:“你覺得你與薪王相比如何?”


    劍心驚訝道:“新選組無一不是劍術精湛之輩,那幾名隊長就與我在伯仲之間,如果薪王真的勝了他們,我也要甘拜下風。”


    “比你還強嗎?”桂小五郎露出沉思。


    劍心說道:“桂先生,需要我來保護你嗎?”


    “不。”桂小五郎說道:“薪王在京城出現後先是斬殺幕臣,又對新選組出手,應該不是幕府那邊的,藩中已有提議招攬薪王,若是你遇見了他,盡量避免衝突。”


    “是,我明白了。”


    之後幾天,劍心聽聞桂小五郎與宮部先生大吵了一架,似乎是政見不合。不過他本就不算是長州藩的正式人員,如今又在“休假”當中,就沒有過多關注。


    再過幾天,到了1864年7月2日,京都因祈園祭變的熱鬧非凡,三十三輛美麗無比的花車遊行在街道上,人們載歌載舞,祈求神明消除災難,賜下幸福。


    “真熱鬧。”歸燼坐在藥局裏看著窗外,然後對一旁的總司說道:“不許賴皮啊,你說好了要陪我一起逛祈園祭的!”


    做為幫新選組眾人療傷的報酬,歸燼提出了與總司約會的請求。為了戰友,總司隻能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不過她自己卻沒有發現,休沐時她來到這間藥局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的超過了她待在新選組中時間。


    新選組是工作,藥局則是生活。


    人們努力的工作,終究是為了幸福的生活。


    不過看到歸燼小人得誌的表情總司還是很不爽,扭過頭說道:“知道了。但我這幾天都有巡視任務,八號那天才會休息。”


    “那我就等你到八號。”歸燼遞過去一杯茶水說道:“記住,要穿女裝啊!雖然新選組的製服也很不錯,但我還是想看看你穿女裝的樣子,最好是粉色的。”


    你不要……得寸進尺!


    總司接過茶杯,正要羞惱的訓斥一句,卻冷不防被滾燙的茶杯燙了一下,她身為劍客,自然不會因為這個大唿小叫,隻是急忙放下,有些不滿說道:“這麽燙,你故意的嗎?”


    “很燙?”歸燼摸了一下茶杯,然後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又連忙縮手,說道:“還真挺燙,抱歉,是我疏忽了。”


    雖然這是一個十分正常的表現,但總司卻有種難以言明的違和感,仿佛歸燼剛才的行為有哪裏不對一樣。正思索間,卻聽歸燼說道:“對了,我開個你的藥有按時吃嗎?”


    “當然按時吃了。”總司不在意說道:“我隻是偶感風寒有些咳嗽而已,你好歹也算是名醫,用不用這麽大驚小怪?而且那些藥也太苦了吧!”


    “良藥苦口。而且,小病不治,終究有一天會變成大病。來,手伸出來,我為你再診診脈!”


    總司無奈道:“你這就是南蠻人說的職業病吧,一天到晚就想著給人看病。”


    說是如此說,但她還是乖乖伸手,將手腕放在了脈診上。


    歸燼將三根手指搭在上麵,表情楞了一下。


    總司問道:“怎麽,有什麽問題?”


    歸燼抬起頭,露出笑臉說道:“沒,就是感覺你的手挺滑的!”


    總司一愣,然後柳眉一豎,直接就反客為主擒住了歸燼的手腕,接著用力一扭!


    “啊!疼疼疼疼……”


    歸燼直接認慫。


    “天夏泰平,你給別的女子看病時也是這般輕浮嗎?”


    “沒啊,我隻是對你才……哎呦,疼疼疼,要斷了,要斷了!”


    “哼!”總司鬆開了歸燼手腕,故意板著臉道:“這次小懲大誡,若還有下次,當心我請你去吃牢飯!”


    歸燼卻絲毫不怕,反而笑嘻嘻說道:“喂,總司。”


    “什麽?”


    “你臉紅了。”


    “才、才沒有!”總司大慌,拍案而起道:“我、我這是氣的!對,是氣的!”


    “好好好,你是氣的。”


    “可惡,這麽敷衍的口氣,你是在哄小孩嗎?!”


    “我哪敢啊,你可是新選組一番隊隊長呢,我哪敢哄你呀!”


    “哼,你明白就好!在我麵前老實點,記住嗎?”


    “是是,記住,絕對記住!”歸燼說著又拿出了一副聽診器帶上。


    總司皺眉:“你又要胡鬧什麽?”


    “不是胡鬧啊,這是正規的診斷程序。”歸燼認認真真的說道:“我被你扭得手腕都麻了,診不了脈,就隻要用西醫的聽診器來確認你的病情了啊!”


    “是嗎?”總司狐疑的看了歸燼一眼,見他一臉真誠,隻好妥協:“那……行吧,這個聽診器怎麽用?”


    “很簡單。”歸燼笑嗬嗬的說道:“看到這個貼片了嗎?隻要把這個放在你的胸口,我就可以聽到你的心聲了!”


    “胸胸胸胸……胸口?!”總司瞬間連耳朵尖都紅了,連忙抱胸羞惱說道:“這是什麽下流的道具,我才不要!”


    “什麽下流啊,這可是正經的西洋醫術,是十分高端的診療方法呢!”


    “我才不信!哪有醫生直接往人胸口亂摸的!南蠻人下流,他們的工具果然也是下流!”總司說著瞪了歸燼一眼:“你更下流!”


    歸燼都快冤死了,眼看總司要走,他急忙攔住,誠懇說道:“諱疾忌醫乃是大忌,你我雖男女有別,但在醫生眼裏隻有病患,沒有男女。總司,請你相信我,讓我確認一下你的病情,別讓我擔心,好嗎?”


    歸燼的眼神明亮,總司隻覺得一股熱力在身上遊蕩,竟然是不敢與他對視。大名鼎鼎的天才女劍客已然忘記了自己高超的劍術,在男子的環繞下仿佛變成了不堪一擊的少女,隻能心甘情願的任憑擺布!


    “隻、隻有這一次!”總司紅著臉說道:“等你手好了,能診脈了,你就不準再用這個下流的器具!”


    “好!”歸燼答應下來。


    冰涼的鐵片隔著衣物觸及胸口部位,每碰觸一下總司就顫抖一下,她覺得心髒咚咚跳的厲害,仿佛隨時隨刻都能蹦出胸膛。她強忍羞澀,偷偷抬頭向歸燼看去,卻意外的見到了一張極為認真的臉,那副全神貫注的樣子,讓她頭一次發現歸燼也能如此的英俊迷人。


    不,並不是頭一次。


    歸燼的樣貌一直稱得上是儀表堂堂,不然也不會時常出現在她的夢中了。


    總司一直都明白的,這位泰平哥哥就跟那美味的烤魚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永遠的印在了自己的心頭。


    若不是抱有期待,又如何會一次次失望憤慨呢?


    衝田總司,你也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罷了!


    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向眼前的男人吐露自己的心聲,總司正要開口,卻聽歸燼說道:“吸氣。”


    冷靜的聲音也讓總司冷靜下來,讓她想起了自己的職責,自己的使命,想起了自己不知哪天就會死在京都街頭的命運。這樣的自己,不應該成為對方的束縛!


    總司依言吸氣。


    歸燼有些奇怪,剛才那隆隆作響的心跳聲逐漸緩和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總司一眼,但並沒有多問,而是再一次沉浸在聽診器傳來的反饋聲中,盡著一名醫生的本分。


    “出氣。”歸燼又說道。


    總司依言照做。


    “恩,沒有惡化的跡象。”歸燼摘下聽診器說道:“但還是要注意多加休息,保溫保暖,如果沒有必要,盡量不要動武。我開給你的藥每日按時服用,不可懈怠。對了,今後再加一副六君子湯,取山參、黃芩、薏苡仁、茯苓、半夏、炙麥草熬製,第一次時服用是要用三碗水煎製成一碗水後再飲,之後隻要將兩碗水煎成一碗就行了。”


    總司拿著藥方:“這也是治風寒的嗎?”


    歸燼微微一笑,答非所問道:“總司,你今年也二十二歲了吧?”


    談及年齡讓總司一陣不爽:“關你什麽事?”


    “是不關我的事,但關你的事。”歸燼笑著說道:“六君子湯全名叫做六君子豐胸湯,你也不希望你將來的孩子們餓肚子吧!”


    總司先是一愣,然後潔白的臉龐肉眼可見的變紅,頭頂噗的一聲冒出一陣熱氣!


    “下流!”


    “哎呦!”


    歸燼被狠狠錘了一拳,他捂著肚子,對推門而出的總司喊道:“喂,別忘記八號啊,我們約好了!”


    “哼!”


    看著總司離開的背影,歸燼直起了腰,他將手放在盛滿熱水的茶壺上,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又惡化了嗎?所謂醫者不自醫,大概便是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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