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天子出行的隊伍浩浩洋洋,揚起的塵埃足以“不見鹹陽橋”,卻沒有耶娘妻子走相送的悲哀。


    不隻是品級足夠的夫人們和各家受寵愛的小姐少爺們本身就在出行隊伍裏,跟著天子出行更是莫大的榮耀,除了負責保衛隊伍安全的禁衛軍麵色嚴肅,一行人馬喜氣洋洋。


    風霽月有自己的貴妃鸞駕,但一路上都跟著皇帝坐在龍輿之內。


    自從皇帝對熏香有了戒心,皇後就再也找不到機會給皇帝下藥。


    之前被吸進體內的黑泉之毒既然被設定為慢性毒藥,那麽在毒藥後繼無力,白老全力調養之下,皇帝的身體竟然也開始慢慢恢複。


    因為軍士都是步行,即便是急行軍,從京城到圍場的距離也足足要走上半月。


    康盛帝的龍輿舒適平穩,兩人麵前的案幾上擺放著糕點茶水,風霽月喝了一半的茶盞就那麽放在桌麵上,馬車走了半晌,直到茶水變涼,也沒見茶盞裏起多大波紋,更不曾濺出一滴。


    腐敗啊腐敗。


    風霽月咂舌不已。


    若是在第一個小世界,極品豪車開出這個效果一點不奇怪,可這時封建社會,別說豪車,彈簧都沒發明出來,竟然也能有如此效果,風霽月簡直想找給皇帝製造馬車的匠人探討一下工藝手法。


    可惜現在不能。


    起了好奇心卻得不到滿足,風霽月一時懨懨。


    康盛帝即便外出度假也不得閑,路上還要處理京城快馬送來的一部分奏折。


    因宮中皇子都還太小,京中留了三位一品大員坐鎮,大小事務均有三人一並商討處理,但每日裏都出了什麽事,如何處理,也都要天天給外出的皇帝匯報一下。


    這還隻是明裏,暗裏自然還有心腹盯著三位掌權大人,也會將三人每日行為,京中有無異常奏報上來。


    明裏的看看就算,暗裏的才是重點,康盛帝看的便是這些人的匯報奏折。


    但無論明裏暗裏,都是匯總總結,不一會兒康盛帝那邊告一段落,就見貴妃懶懶的一手支頰倚靠在桌案上,另一手握著一卷雜記。


    那雜記顯然不是很有趣,貴妃看的頭一點一點,眼皮直往下掉,眼看著便要睡著了。


    很沒形象,卻也很可愛。


    “很無聊?”皇帝看貴妃睜不開眼,伸過雙手將她攏進懷裏:“靠在朕身上睡一會兒也無妨,到了行宮朕再叫你。”


    “靠著睡更不舒服,還不如迴我的鸞駕裏。”口中懶洋洋的嫌棄著,身體卻很誠實的縮進康盛帝懷裏,自行調整好舒適的姿勢,將臉埋進他懷裏,毫不客氣的睡了過去。


    康盛帝將人攏緊了些,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他當然也知道,無論如何人體也不會有床褥舒適,但就這麽放貴妃離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


    所以將人留在懷裏之後,康盛帝半個小時一動不動,即便手臂酸麻,也不想放開。


    被趕到龍輿外層小間的全德茗心二人聽到裏麵的對話,又見裏麵許久沒有傳出動靜,不禁都苦了臉。


    時間越久,茗心越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到底是路上,沒有什麽娛樂,貴妃也不愛在車裏看書,一看就犯困。陛下愛重貴妃,偏要叫貴妃睡在他懷裏。行程十數天,這也不是一兩次了。


    可皇帝盛寵,貴妃竟然也就這麽坦然的受了,明明知道每次事後皇帝都要身體酸麻上許久,下一次再來,竟然也不推辭!


    貴妃娘娘這算不算恃寵而驕?


    茗心哭喪著臉,心裏不斷迴想曆史上著名寵妃的下場——大凡恃寵而驕的,幾乎就沒幾個有好下場!


    娘娘哎,那《後妃傳》還是您給奴婢念得,您自己怎麽就不記得了呢?


    時間越過越久,茗心不住用眼神懇求全德去裏間叫醒二人。


    全德也很猶豫。


    這去吧,貴妃覺輕,若是外麵的聲音還好,但若是有人進了禦駕之內,她必定會清醒過來。可進去了吵醒貴妃,卻又沒個正經事,就得麵對皇帝陛下的冷眼。


    可不去吧,全德又實在心疼陛下的身體。就算有白老大人的調養,可全德可沒忘了,陛下身體裏的毒素還沒有清除。


    眼看著在磨蹭茗心就要哭出來了,全德一咬牙一跺腳,掀開簾子進了裏間:“陛下,還有一個時辰就到行宮了。”


    風霽月果然清醒過來,聽到是全德的聲音,倒是沒急著起身,在康德帝身上磨蹭幾下才離開。


    康盛帝固然因為長時間不動彈身上沒什麽知覺,可見懷裏貴妃小貓似得拱了拱,胸口還是一暖。


    然後瞪了不識趣的全德一眼。


    全德苦笑,等貴妃懶洋洋鑽出康盛帝懷抱,示意茗心進來伺候貴妃梳洗,全德立刻上前給康盛帝捏肩捶腿。


    “還好馬上就要到行宮了,路上一直犯困。”


    風霽月梳洗完畢,全德很有眼色的和茗心再度退下,風霽月過去親自給康盛帝按摩。


    她力道不比全德,但整個人貼近過來,素白小手在他的身體上遊移尋找穴位的時候,康盛帝總是不合身份的露出有些癡漢的癡迷表情。


    這種癡迷隻在眼中,就算伺候康盛帝許久的全德,也未必感覺的出來,但風霽月卻一眼就看出。


    實在是第一個小世界裏,每每她主動關心晏寒,晏寒也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這也是風霽月明知道睡在康盛帝懷裏時間一久他身體就會麻木,也還是我行我素“恃寵而驕”的原因。


    風霽月生來就是被人寵愛的,她性子嬌,哪怕夫妻數十年,也極少直接流露出對晏寒的關切來。而晏寒雖然知道風霽月對他的心意,也知道風霽月絕不是表麵體貼,一有危機便要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性子,但能叫風霽月主動關心自己,還是開心不已。


    於是偶爾,嚴寒便會主動製造機會使風霽月“內疚”,風霽月便會對他獻上一獻殷勤,體貼他一二。


    雖然有點抖m,但說白了,也不過是夫妻二人之間的小情趣而已。


    第一個小世界裏,晏寒婚後七八年才琢磨出來的法子,在這個小世界,康盛帝雖然沒有晏寒的記憶,卻將這“小情趣”,用的爐火純青。


    隻看全德和茗心的擔心程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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