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來,冬淩分明已經很少做一些比較親近的動作,說一些很曖昩的話,猝不及防的來這麽一下,無情整個人都愣住了。

    無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應聲道,“好。”

    這竟是答應了要補償,連她要什麽都不問一問。

    再一看這人耳根通紅,她就這麽往近一靠,聲音低一些,就已然如此,可見純情成什麽樣子。

    這樣的男人,放在他們那個時代,絕對是罕見稀有品種。再配上這張臉和才華,不是冬淩自己瞧不起自己,而是無情絕對十分搶手。哪怕腿有問題,也絕對會有很多小姐姐前仆後繼的衝上來,她還真不一定能在各方麵力壓眾人。

    也就占了點兒穿越的便宜,這種絕世好男人才能有她的份。

    “這可是你說的啊。”冬淩心中高興,語氣也透著些歡快,“到時候可不許賴帳。”

    無情搖了搖頭,“絕對不賴帳。”

    他想說哪怕沒有這些,他也願意為她做一切的事情。這樣一個又嬌又俏,活潑靈動的女子,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舍得拒絕。

    “走吧,迴去了。”無情說。

    事已經辦完,冬淩也沒興趣再在外麵多留,於是點了點頭,二人繼續往迴走。一隻胖鴿子遠遠的飛了過來,得意的揚著頭‘咕咕咕’的叫喚。

    冬淩挑眉,“它又‘越獄’了?”

    “我們進宮時它便出來了。”無情說:“在蔡京頭上拉過之後……嗯,就飛進皇宮了,還以為是去找你的。”

    結果一直沒見蹤影,事情也多,便把它忘了,這會兒才想起來。

    這胖鴿也不知道是去哪裏玩了,這會兒又溜了迴來,挺胸揚頭一臉的自得,可謂是模樣瞧著就欠抽。

    冬淩抽了抽嘴角,“蔡京沒說要把它燉了?”

    提起此事,無情嘴角也不由露出一個笑容來,“沒有,胖鴿跑得太快。”

    堂堂蔡相,被隻鴿子這麽整治……冬淩笑得不行,怪不得看到蔡京時,這位的頭發有些不夠齊整。她當時還以為這是這家夥為了給皇上留下一個匆忙進宮,不知前情的印象,結果卻是……

    “幹得漂亮,胖鴿。”冬淩一側頭,點了點胖鴿的腦門,笑道。

    胖鴿子轉著小黑豆眼,咕咕咕的叫喚著,分明是聽不懂的,但冬淩卻莫名其妙的能從中感覺得到它的得意。

    一路迴了神侯府,洗漱睡覺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諸葛神侯還沒迴來,隻有鐵手追命冷血三人迴來了。

    “沒什麽結果。”追命說:“有蔡京在那裏搗亂,能問出什麽來。那個童貫挨完打是還沒暈,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剩下兩個侍衛更是什麽都不肯說,隻咬死了看到的白影就是那具女屍。”

    即便是後來知道女屍早就是個死人,且他們鬧起來的時候一直在禦書房內,他們也隻是改口,那就還有一個刺客沒抓住。

    但抓什麽抓,壓根就沒那個人。

    “你們迴來倒是睡得舒服了,我們在宮裏扯皮了一晚上,氣得我都不想吃飯。”追命一拍筷子,咬牙切齒道。

    冬淩抽了抽嘴角,心說我三頓都吃不了你剛才吃的那些,就這……還不想吃飯?

    冷血也緊跟著放下筷子,他們幾個吃飯向來極快,比之起來,冬淩就要慢上不少。雖然她也不是這個年代大家閨秀的那種一小口一小口的,但依舊比不上好似往嘴裏倒的冷血和追命。

    無情算是略慢一些的,但冬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牽就自己,畢竟一桌子人都吃完了,就剩你顯得很尷尬的。

    此時冷血放下筷子,突然說:“迴來的時候見到一隻信鴿迴來了,不知又出了什麽事。”

    正說著,那邊鴿房的小童就跑了過來。

    眾人都以為他是來送信的,結果他手上卻什麽都沒拿,跑過來時還有些急,“幾位公子,胖鴿,胖鴿它……”

    “胖鴿怎麽了?”冬淩立即問。

    那小童好不容易喘過了氣,趕緊說:“胖鴿追著剛到的信鴿不放,鴿房亂成一團。由於怕傷到它們,也不敢硬抓,結果好不容易停下來時,胖鴿已經把信叼走了……”

    正說著,一道白影急射而來,胖鴿猛的一頭就紮了進來,一個沒收好力,直接衝到了桌上剩一小半的湯裏。

    “呦嗬,鴿子湯啊!”冬淩簡直氣得不輕,“你這是打算自己把自己燉了?”

    胖鴿撲騰著又蹦了出來,不過模樣相當狼狽,它抖得抖毛,離得近的身上就都被濺上了湯汁。

    眾人:“……”

    冬淩額頭青筋直跳,這鴿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昨天晚上才剛誇過它,今天就又惹了事。

    尤其,“你竟然連信都敢亂搶,信呢……”

    又問那鴿房小童,“認出是誰家的鴿子了麽?”

    “是花家的。”鴿房小童趕緊道。

    冬淩一聽那還得了,這想來花家那邊的迴複,胡青牛到底願不願意幫無情治腿就在裏麵了。一邊想著不行跑一趟花家,一邊問那還在‘咕咕咕’的甩湯汁的胖鴿,“信呢,被你弄哪裏去了。”

    對麵冷血指了指湯盆,冬淩一看,裏麵正飄著一根竹管。

    好家夥,一路帶到盆裏麵去了。

    還好這東西一般都是防水的,撈起來擦幹淨取出來裏麵的紙條倒是沒什麽。冬淩打開之前瞪了惹事的胖鴿一眼,後者顯然也知道闖了貨,慫慫的縮在一邊,然後趁人不注意就又溜了。

    追命等人倒是不關注胖鴿,反倒齊齊看著冬淩手中的信,顯然已經猜出裏麵的內容是關乎於無情的。

    寫這封信的人自然也明白他們最想看到的是什麽,所以開頭便是報喜,說是胡青牛願意出手。後麵才寫明過程,大抵就是胡青牛被天山雪蓮和那血藥吸引,這才答應一試。

    不過醫治花滿樓時他是因為恰有要事經過花家,又因著往年的恩情這才住在花家。現在要讓他為了無情進京自是不可能,所以得他們去江南才行。

    “還算不錯。”鐵手看過之後說道:“聽說這個胡青牛人如其名,性子極強,力來是都得到他的地盤兒上去,如今還在花家,倒也近了不少。”

    冬淩點了點頭,當即道:“收拾收拾東西,迴頭就出發。”

    “怕是不用收拾。”追命笑著說:“大師兄時常出門,有時會走得急些,所以大多都是早準備好的。就看冬姑娘了……”

    不過冬淩有那麽一個神奇的空間在,衣服首飾什麽的一般都在裏麵,就更不需要收拾了。

    “好。”冬淩說:“那便等神侯迴來,打聲招唿便走。”

    身為事件中心的人物,無情連話都插不上,便已經被冬淩和幾個師兄弟決定了行程。甚至追命已經跑到門口叫來了陳日月,讓他和其他三個抬轎的準備好要出門了。

    無情:“……”

    無情一臉無奈,“這個時候,時間實在太不湊巧了。”

    冬淩略一想,就知他指的是蔡京一事。以這人憂國憂民的態度,恐怕是更想解決完蔡京再走。

    但此事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胡青牛那邊卻顯然不可能等那麽久。雖然她的東西能把人吊著,但吊多久還真不好說。萬一這貨一怒之下走了,再要找

    他迴來給無情治腿,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所以蔡京的事情,勢必要,“迴來再收拾也不晚,更何況神侯應付得了,你也不要太小看你的師弟們。”

    “就是。”追命反應極快的跟上:“說不準等你們迴來時,蔡京已經在大牢裏了。”

    無情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幾人合力懟了迴來,簡直無奈得很。

    他也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以往他還沉得住氣,但在冬淩來了之後,一連幾次在對宮九以及南王這些事情上的快節奏讓他心態略有些變了。現在想想,若是沒有這個人,他們現如今哪有這麽多的進展。

    至於蔡京,原也不是三兩日便能解決的,就是世叔,也從未想過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效果。

    確實,不差這一時。

    而諸葛神侯迴來時也是這般說,“蔡京那裏我們常年盯著,量他一時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你且安心去醫腿,京中有我坐陣,還有你幾個師弟,不至於出什麽事。”

    又看向冬淩,“倒是冬……淩雲公主,走前是否應當再進趟宮?”

    冬淩點了點頭,“神侯所言甚是。”

    她昨晚上給趙佶找了那麽大一個麻煩,如今是時候進宮再送點兒好處了。

    而趙佶一看到冬淩便是眉頭一皺,“你怎麽又來了,這是又出什麽事兒了。”

    “沒事沒事,送點東西我就走。”冬淩順手放下一個匣子,然後也不說是幹什麽用的,掉頭就走。

    趙佶:“……”

    趙佶嘀咕了一聲,“她這是故意來氣我了吧!”

    站在他身邊伺候的還是王実,聞言笑了笑,道:“我觀這淩雲公主就是性子直了些,待皇上的心那還是極好的。也不知這次這是又送了什麽寶貝來,要是旁人可還不得可勁了邀功,也就是公主她隻想著給皇上,並不想要什麽賞賜。”

    趙佶聽了這話倒也受用,不過還是‘哼’了一聲,道:“朕還虧待過她不成?”

    王実哪裏敢說有,趕緊搖頭道自是沒有,又很是誇了一頓趙佶對冬淩的好,把曆來的賞賜可算是一一數了個遍。

    又道:“要不說淩雲公主有好東西總想著皇上呢,實則是皇上待她太好了。”

    趙佶被哄得高興,又想起冬淩似乎說要出京,於是又賜了不少銀票當盤纏,還從宮中禦馬中挑了匹千裏馬送了過去。

    看到馬時,追命當

    即就樂了,“你說這皇上是故意的,還是他也忘了這茬?”

    “怎麽了?”冬淩不解。

    無情說:“這馬是前年蔡相的人獻上去的。”

    冬淩嘴角直抽,心說這要是被蔡京聽說了,還不得氣死?

    但這顯然蔡京想不知道都不行,別說他們本來就隔外關注神侯府還有冬淩,就算不是,皇帝下旨親賜,京中總會傳上一段時間。更何況此事還本就與他們有關,自然會有人不斷的在蔡京麵前提起。

    “蔡相不高興,我們就高興。”追命拍了拍大黑馬,道:“別說,這馬還真不錯,據說當真能日行千裏。”

    “那我們這次就用這匹馬了。”冬淩道。

    當即便有人將馬車換了馬來套,然後準備好一切,冬淩一行人就出發了。

    這時候,皇宮中的趙佶看著木匣子中的幾顆紅藥丸,問王実,“這是什麽藥,做什麽用的?”

    王実哪裏知道啊,總之,“應該是有大作用的。”

    “這還用你說?”趙佶說完,就讓他將東西放好,至於是幹什麽的,等冬淩迴來一問就知道了。

    另外還抱怨一句,“也不知多說兩句再走,能用她多少時間。”

    身後王実抽了抽嘴角,心說皇上啊,不是您不想看到她,讓人家淩雲公主趕緊走的麽。雖說當時沒明說,但您那表情就是這麽迴事兒……

    公主不說,估計就是生氣您態度不好。

    其實這還真是王実想多了,冬淩送迴血丸,完全就是因為這東西胡青牛知道了,她就得先給皇帝送幾粒。不然到時候江湖中都傳開了,皇上一想為何朕沒有,犯了小心眼兒怎麽辦。

    至於為什麽沒提藥效,這個還真忘了,她心中已經覺得世上的人都快知道這藥是幹什麽的了。

    一直等到出了京,冬淩才反應過來,不過也懶得去管,反正皇上再過幾天總會知道。

    這一次出行不比上次去抓趙敏,說急卻也並不急於一天半日。所以他們並非日夜兼程,晚上還是有客棧可住。

    無情將一切安排得妥妥貼貼,將路線規劃好之後,他們幾乎每到傍晚必進一城,即不至於在野外過夜,也不會因為怕趕不及下一個城鎮而在半下午就停下。

    然而今日,正午時卻已經停了下來,並準備好客棧,明顯是準備住一晚上就走。

    冬淩奇怪道:“我記得,再往前走還有

    城鎮吧!”

    她當時去京城時走的就是這條路,而且當時走得極慢,沿途看風景自是不提,這些路線也自然是了然於心的。

    果不其然,無情點了點頭,“是這樣,我們停下,是因為有點兒事。”

    冬淩心思一轉,突然反應過來,“莫不成李園就在這座城內?”

    無情點了點頭。

    他是當真很喜歡跟冬淩說話,很輕鬆,隻需要提一個點,她便能猜到後續。來之前他們誰也不曾說過要去李園看看林詩音,但之前跟遠在關外看著蒙古的李尋歡通迅時,有時對方會問一下表妹的情況。

    通過傳言,對於林詩音的現狀,無情等人自然是知道不少。但既然來了,自是應該親眼看上一看,也好讓李尋歡放心。

    原本若是他一個人,無情或許還不會前往拜訪,隻會打探一下便好,畢竟李園如今隻有林詩音一個女眷,本身又是被諸多人盯著想要求娶的狀態,這時候上門很容易引起誤會。

    可別小看江湖中人,他們傳起閑話來,可是腦洞大得很,且越傳離真相越遠。

    但如今卻是不同,有冬淩在,且再加上林詩音本身又也算半個江湖女子,他們隻要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便不成問題了。

    無情想得明白,又說:“她府上如今隻有她一人在,太晚不太方便,我們吃過午飯再稍等一會兒就去。”

    冬淩點了點頭,這個時間的話,坐一會兒再走,甚至都不用被留晚飯。

    說起來,對於林詩音這位柔弱美人,冬淩倒還真是挺好奇的。

    吃過飯,她便同無情一起往李園而去,本覺得有金風細雨樓相護,現如今雖然李尋歡不在,林詩音府上也該是十分安靜。但不想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吵鬧聲,一個男聲正高聲道:

    “自來女子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姑娘即已被唯一親人托付給龍兄,你們又怎好毀婚不認。”

    等等!

    冬淩心說,這龍兄是誰,龍嘯雲?

    他不是被蘇夢枕趕走了麽,怎麽還會在這兒,難道是當真不要了臉麵,還想迴來撒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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