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和他身邊的幾位同僚有多震驚,諸葛神侯幾人心下就有多放心,看來這雖然不知道冬淩又折騰出了什麽,但總歸他們不吃虧。

    禦書房內的屍體已經拉到了一邊,冬淩在給鄭馮兩位太醫展示過之後,順手換了頂金發上去。這本就已經夠顯眼了,偏生在蔡京心慌慌的進來時,她抿唇一笑,側頭問了皇帝一句,“皇上,你真不準備來一個?”

    趙佶:“……”

    趙佶:“金,金的,就給朕來個?”

    冬淩隨手就甩了一個金發過去,得虧她每次被那些極品家人刺激過後就會來劍三買買買,本著寧願砸遊戲上也不願意便宜渣渣的心思敗了很多錢在裏麵。不然現在哪有這麽多外觀和頭發隨便穿戴。

    他們這邊氣氛看著還算合諧,王実在一旁奉茶伺候,完全看不出外麵有人在挨打。

    蔡京心下驚得不能自已,童貫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瞬間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成功不了。他自覺應當連累不到他,就是不知這事情到了何等地步,是如何發展的。

    隻怪來的路上隻隨口打聽了兩句,聽得出宮裏的確出了刺客,旁的那位公公就不肯多透露了。

    他們還以為是成功了,結果……

    蔡京正待開口問一句,就見那邊倚桌而立的冬淩笑了,“蔡相來了啊,話說剛才童貫那奴才竟然誣陷你,好在皇上相信你的清白,當即就把他拖出去打板子了。”

    “但怎麽說呢,我總覺得這無風不起浪,你……”

    趙佶橫了她一眼,“差不多行了。”

    你即性發揮的時候,能不能有一次跟朕通個氣,看不起朕的演技還是怎麽的。

    冬淩吐了吐舌頭,她這真是剛想到的,不是不願意說啊!

    他們這眼神官司一打,落在蔡京眼裏,正是證明了這事的真實性。皇上到底還是相信他不會在宮裏鬧這種紛爭,但冬淩明顯不信,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幾乎不用問的,童貫背叛了他這件事情,就已經在蔡京眼裏定了性。

    他不知道適才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也就不知道暴露了多少。若是全盤皆敗,童貫為求自保指出他也是正常。

    畢竟他們隻是利益相關,童貫一向不把自己當他的屬下,自然談不上忠心二字。

    如今事出,且看他被打得那奄奄一息的樣子,便知道事情大發了。這種情況下,童貫自

    然不可能一力扛著,將他賣出來實在是太正常了。

    好在皇上還相信他……

    這時候,蔡京自然是要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情的模樣,假模假式的問,“皇上,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童貫他為何要誣陷微臣……”

    冬淩站在一邊,冷笑一聲,明顯的十分不爽。

    諸葛神侯看了她一眼,站在一邊老神在在的也跟著補了一句,“此事還是要趁早說清楚的好,就不知,這之前發生了何事。”

    趙佶看了眼諸葛神侯,嗯,這位也是啥都不知道。

    確實了,事兒是蔡京挑的,他本該心中有數,然而因為冬淩事先察覺告到了他這兒,接下來的一切他就沒數了。再說諸葛神侯這些人,恐怕之前也就知道那白發女屍的事,哪能想到童貫他們的動作那麽快呢。

    跟手底下兩員大將一對比,他倒成了知曉前因後果的人。

    趙佶往那一坐,張口就是,“此事先是……朕召淩雲公主入宮。”說到這兒忍不住瞪了冬淩一眼,小丫頭片子做事不知輕重,亂闖皇宮衝進禦書房,還得朕在這裏給你描補。

    “恰好她當時也有事要朝朕匯報,便將‘物證’一塊帶來了。”

    蔡京適時問,“不知這物證是何物。”

    趙佶掃向冬淩,後者輕飄飄的說,“一具女屍。”

    “對。”趙佶語氣不太好,“現在那女屍就在外麵,蔡相如果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蔡京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出去看,不過他大概也知道,這女屍是誰的屍體。他是萬萬沒想到,冬淩竟然比他們還快,更甚至膽子大到直接將屍體帶進了宮。

    若是如此的話,也就不難理解童貫這麽激靈的人為何會找不出借口為自己脫罪,落得這般境地,竟還想咬出他來以求保命。

    心中想法轉得飛快,麵上蔡京卻是一臉憂國憂民的模樣,比之站在他後麵幾個臉色大變的大人卻是明顯淡定了不少。

    趙佶坐在上風,看得清清楚楚。他隻覺得從來沒有哪一刻,將這群臣子們的心思看得這麽透徹過。

    欺騙,哄騙,撿好聽的,他樂意聽的說,但現在看看……

    任你們怎麽裝模作樣,還不是被朕一眼看透。

    心中暢快,趙佶還故意拖了一小會兒,任下麵那群人心驚膽顫了片刻,這才把後麵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趙佶不是冬淩,自然沒

    給蔡京亂扣帽子,因此等故事一結束,蔡京一夥就愣了。

    “不是說那童貫誣陷蔡相的麽?”

    “怎麽迴事兒,難道是我聽岔了,還是……”皇上忘說了?

    下麵立時竊竊絲語開了,倒是蔡京心中稍安,甚至還玩笑似的道:“嚇了老臣一跳,原是淩雲公主之前在跟臣開玩笑呢。”

    他是不敢因這件事情指責冬淩的,畢竟明顯現在皇上看著就向著冬淩,他說出來反倒讓皇上不高興。倒是這麽玩笑似的一提,皇上反而會念起他剛剛被無故指則的委屈。

    冬淩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當即說:“也不算是逗你玩,畢竟你府上可正好有那麽一個白頭發,身姿嬌弱,還會些武的女子。那是我不願意聽他繼續說了,要不然的話,這火說不定就燒過去了呢。”

    蔡京心說,火要燒也是往你身上燒,怎麽會燒到我自己頭上。

    但這話他顯然不能說出口,還隻能笑著說:“這還要慶幸淩雲公主在這兒,替微臣證實了清白。”

    “不用客氣。”冬淩說。

    蔡京:“……”

    蔡京氣得不輕,我還真謝你來著?這話你也接!!!

    但如今趙佶顯然是縱容著冬淩胡來,蔡京又能如何。這個看著直來直往的淩雲公主顯然把控住了皇上的性格,所行所言皆對了味口。尤其今日,早早就將一切透露給皇帝,再等著他們出手。

    蔡京以往用這招陰過諸葛正我,沒曾想今天自己也被這招陰了。

    不得不說,冬淩完全跟神侯府的其他幾個人不一樣。諸葛神侯不是算不準皇上的心思,隻不過到底自恃身份,不會這麽討著巧的耍這種小手段。但冬淩卻不同,她看得清,卻也會利用,這才讓局麵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若非如此,蔡京也不至於非要對付冬淩。

    但今天……

    暫且不論蔡京心中是何感想,冬淩那邊卻是一直笑眯眯的。她一開口,任誰都覺得又要搞事,卻不料她說的卻是,“皇上,既然神侯和蔡相都到了,此事便由他們去查。天色已晚,姑娘家自是都該早些睡覺,所以我就先迴去了。”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看她的眼神都頗為有些怪異。

    趙佶更是抽了抽嘴角,心說你給朕折騰出這麽一檔子事兒來,這會兒說自己不管了?

    冬淩的人卻已經到了門口,明顯是要走的架式。隻不過到底好

    似又想起什麽似的,迴頭又掃了一眼眾人,目光順著就落到了無情身上,“我見這裏也挺多人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就讓我將無情也帶走吧!”

    趙佶:“……”

    趙佶氣得不輕,“你要無情幹什麽?”

    “當然是睡覺啊!”

    無情整個人便是一怔,幾乎是瞬間便望了過去。就見冬淩一臉的理所當然,抱臂在胸前笑眯眯的調侃,“莫不成還是我一個人不敢迴去,想找個人送我?”

    趙佶:“……你這怕是,說反了吧!”

    “那就是反了。”冬淩說:“不管如何,人您還是得放給我的,不然我可不依。”

    趙佶氣得不輕,“滾滾滾,你倆一起滾。”又一想人家成雙成對的走了,憑什麽他在這裏處理公事。

    憑什麽???

    趙佶橫了一眼蔡京,就你瞎找事。

    轉眼又看到諸葛正我,眼珠子一轉,“此事就交於你們二人來查,明日早朝時給朕審明白了。”

    轉頭他也帶著王実走了,才出大殿就是一句,“通知貴妃,朕今日……”

    禦書房之內,被留下的以諸葛正我和蔡京為首的兩方人馬也不裝了。蔡京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皇上宣淩雲公主進宮,當真有此事?”

    “自是有的。”諸葛正我道。

    蔡京身後一個官員沉不住氣,當即道:“我們怎麽不知道。”

    “宣的又不是你府上的人,你怎麽會知道。”追命反而問他,“莫不成張大人沒事幹還老盯著我神侯府,還是盯著皇上呢?”

    這話誰也不敢接,張大人冷哼一聲,到底是不說話了。

    外麵冬淩和無情正穿過童貫和那兩個侍衛被打的那一段路,此刻已經打完,童貫已經半暈不暈的,腦子估計都不清楚了。

    冬淩看了一眼,感慨道:“可憐啊可憐,就這麽被蔡相給賣了。”

    無情:“……”

    他們也不停留,轉眼就走遠了,等到出了宮,確保身邊沒人了,無情才說:“你是準備離間他們?”

    “沒什麽大用,估計蔡京也不蠢,童貫現在又成了這樣,他但凡想說什麽,都可能沒見到皇上,就先被弄死。”冬淩說:“除非他突然手段極為高超,運氣極好……如果我真打算這麽做,之前在禦書房內,那頂扣給童貫說他指任蔡京是幕後黑手的帽子,就不會那麽容

    易給他摘下來了。”

    無情說:“這樣是對的。”

    “嗯。”冬淩知道他的意思,“皇上現在覺得我沒什麽心計,做事太直,我便不好當著他的麵這麽陰人。”

    無情點了點頭,“正是如此,總不能讓他覺得你真話假話說的都像真話,那你……”

    二人此刻已經走到神侯府門口,卻見冬淩站在門口,似乎有些猶豫。無情話頭一轉,問道:“這是還有事?”

    “有個想法。”

    冬淩說:“說實話,之前在禦書房若是真想要離間蔡京和童貫,隻需要封一些人的口,再注意一些,堵著蔡京的動作從童貫嘴裏套出話來雖然不易,但也不算太難。”

    至於皇上那裏,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交待。

    “之所以沒那麽幹,還是因為有些得不償失。”

    冬淩說:“對於我而言,蔡京要害我已然是天大的大事。但在皇上而言,此事卻並沒有那麽大。”

    無情點了點頭,“今日之事,皇上心中明顯已經清楚是怎麽迴事,但他卻顯然並沒有做什麽的想法。”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蔡京畢竟是相,牽一發動全身,非是一句懷疑就能動得了的。”

    冬淩怎會不知道這個,所以她此次,便是想要拿一個證劇。

    無情問,“你特意把我喊出來,便是有了些想法吧。”

    冬淩點了點頭。

    她問,“你對蔡京府上,可算熟悉?”

    “不太熟。”無情搖了搖頭,“我隻去過兩次,世叔也極少去,雖說迴來畫過圖,但後院一片空白,隻對大廳,書房這些地方略有了解。”

    “足夠了。”冬淩說:“知道書房在哪裏就好辦了。”

    無情:“你準備做什麽?”

    冬淩:“潛進去,放點兒東西,錄個音。”

    “錄,什麽音?”無情並不懂。

    冬淩一笑,又拿出一件這時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一隻錄音筆。

    其實她手裏還有手機,還有監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手機當然是隨身攜帶的,監控用的小型攝像頭卻是當時為了對付那些極品家人的。

    冬淩當時怕他們趁她不在橇門進屋亂來,所以在家裏裝了不少攝像頭。當然作用最大的還是正對著門的那個,全是因為冬淩怕自己哪天一個沒忍住給她那吸血鬼哥哥給打了

    對方碰她的瓷。

    到時候有了監控,事情來龍去脈就清楚了,就算說出去,也是她有道理。

    後來她把屋子給毀得七七八八,監控卻因為裝的位置太高而得以留存。那種情況之下,冬淩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全拆了裝背包裏。不然警察一來一看她就暴露了,後來更是一直忘了,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也不用監控那麽高端,直接丟個錄音筆進蔡京書房,看看能不能錄到些什麽東西。

    如果對方當真有心謀反,那……

    到時候把錄音往趙佶麵前一丟,蔡京就完了。

    冬淩說得輕巧,無情卻是已經被她眼中最簡單,最容易被這年代人接受的錄音筆震得不輕。

    他在冬淩的指揮下,先是錄了自己說的話,然後竟當真一按就放了出來。

    一字不差,聲音語氣亦是一模一樣,就像他又說了第二遍一般。

    “如何?”冬淩得意的挑眉,“隻要那蔡京敢說一句不該說的,就直接送他去大牢裏蹲著。可我看著他竟然敢在皇宮中動用‘刺客’,顯然也不怎麽將趙佶放在心上,根本不可能不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現在,就請盛捕頭將那書房的位置畫給我,我好去偷偷將東西放進去。”

    無情見她如此,也著實說不出什麽毀她興致的話。況且有那錄音筆在,此計也的確可行。

    他隻能說:“你且小心。”

    “放心吧!”冬淩並不在意道,“皇宮我都能如入無人之境,更別說區區一個相府。”

    尤其今夜蔡京不在,且他們一直覺得諸葛神侯和無情四人都會進宮,府內防衛自然不會很嚴。冬淩記下了路,悄悄的潛了進去,一路果然沒有驚動任何人便進了書房。她也不亂翻,因為隻大概掃了一眼就知道,重要的東西外麵一樣沒有。

    想也知道,蔡京肯定會把那些放在極為隱秘的地方,輕易讓人找不到。

    所以她也不作無用之功,免得有地方動了被人察覺不妥。隻是找了個地方放好錄音筆,然後又悄悄潛了出來。

    無情正等在外麵,見她出來方才鬆了口氣。

    “成了?”

    冬淩點了點頭,“成了。”

    再迴去的路上,兩人的神態都輕鬆了不少。迴想起剛剛那樣小小的物品之神奇,無情不由道:“那般神物,定然十分珍貴……”

    冬淩聽著

    嘴角直抽,不珍貴,不珍貴,要是她早知有今日,當時隨手就能買一箱,這玩意兒實在便宜的很。

    不過現在嘛,“確實,我手裏也隻有兩個。”

    無情心道果然,估計又是家人留下的寶物之一。隻是此次之後,哪怕一切順利,這東西到了趙佶手中,恐怕就再拿不迴來了。

    無情歎息道,“為了朝廷安定,姑娘著實耗費不小。”

    聞言冬淩腳步一頓,她一迴頭無情便覺得有些不好,果不其然,就聽她熟悉的雙手一撐輪椅兩邊,湊過來低聲道:“既然覺得我吃了虧,那你是不是要補償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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