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縮延伸愁伸縮,清濁相混見混濁。

    ***

    征西將軍張彝的兒子張仲禹在朝中供事,他的一封上書中有這樣一段話:“請在製定選拔官吏的規定時,相應地限製武人,不應讓他們列入士族的序列中。”

    對這個折子,胡太後根本就沒有理會,隻看了一遍便放在一邊,連批都有沒有批。可是這件事卻被人傳了出去,鬧得風聲很大。

    這一下惹惱了那些靠殺伐起家的武夫們,他們曆來是不準任何人說他們不是的,現在竟然有人敢說不讓他們列入士族,豈不自尋滅亡。他們宣罵、謗毀於道路,立榜策劃於大街,約定日期,要共同去滅掉張家。

    張家父子認為自己正直無過,不過是發表一下自己見解的小事而已。認為自己出於公心,別人也都是正人君子,不會把這樣的事鬧成太壞的惡果。他們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安然生活著。

    誰知,過了三十餘天,羽林。虎賁等千餘名軍人,突然集合起來。一路詬罵衝向尚書省,用石頭瓦塊打擊省門。所有的人都害怕了,不敢製止。這些軍人更加有恃無恐,把道路旁的蒿草、燒柴等都用火點著,以棍棒石頭為武器,直奔張家。他們衝進府去,拖出張彝,肆意毆打,又放火燒了府宅。

    張彝長子張始均本已跳牆逃跑,後來又返迴來,跪在地上向這些人求饒,請求放過他父親。軍人又開始打他,還把他扔進火裏,活活燒死。張仲禹被打成了重傷,他的父親受他的連累被打得遍體鱗傷,隻活了兩個晚上就去世了。

    這件事震驚了朝野上下,胡太後決定親自審理這樁案件。經過周密地調查,把有關人員拘捕起來又一一的審問,最後弄清了事件的過程。其中八名首惡分子判了斬首罪,其他有罪過的人員也都相應地判了刑,隨從人員罰役三十天。

    為這件事,發出布告說:“征西將軍張彝世代以戰功報國,其父子忠心不二。不過是因其子向朝庭提出一點自己的看法,且朝庭尚未采納。然而以上罪犯竟以暴亂之舉對待開誠之言,用殘酷殺戮塗毒朝庭命官,以致兩死一傷。此案不以嚴刑明示,不能申正國法,不足警示眾人。”

    同時還下詔說明:“我朝天下,軍人、文人都一樣對待,一律靠才能和功勞入選士族。朝庭用人從來不以出身為限,必量才選拔,勿誤解,望周知。”

    *

    胡太後妹夫元叉,因上次有人說自己的壞話,一直耿耿於懷。後來打聽到是楊昱向太後告發的,便決定尋機報複。

    張家這件大事一發生的時候,元叉就想上書說此事與楊昱有關。他當天寫了一個奏折,揣在懷裏,進宮來想找個機會交給胡太後。剛進宮門,就遇見了侍中劉騰。

    劉騰見皇上的二姨父來宮,忙上前打召喚,問元叉有何貴幹?

    元叉因平時與劉騰很合得來,有共同語言。便把他想要告發楊昱的事向他說了,然後又問:“請你幫我分析一下,這件事能不能辦成?”

    劉騰說:“不成,因為這件事情很快就要平定了,皇太後已經把這事弄明白了。如果想要報仇,下次再找機會吧。”

    元叉一看沒有他製造冤案的機會,隻好狠狠地在心中暗罵了一陣楊昱,然後對劉騰說:“謝謝你的提醒,不然我又會做一件讓皇太後不滿意的事。”

    劉騰笑笑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倆宮裏宮外互相幫助一下,對誰都沒有壞處。將來有事,無論何事,您盡管說好了,我永遠和你是一個心眼的。”

    元叉心中自然理會,雖然要把楊昱的事暫時放放手,可今天能聽到劉騰的一番話卻是他的最大收獲。他知道這個大內總管在朝庭的份量,是一個在必要的時候能控製皇上和太後的人,他要是能與自己一個心眼,將來就可能有好戲做。因為他自己認為自己不能等同於一般的皇親國戚,是一個有抱負的人,決不會滿足於一般將軍之職的。不做天下第一人,也要做天下第二人,不過是等待機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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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太後通過張家的這件人命大案,看清了朝庭官員素質太差,頑劣之心太重。決定要整治朝綱,提高官員素質。她下詔讓吏部尚書崔亮製定一套官員選拔製度,從現在就開始執行新的用人製度。

    崔亮奏道:“當今任用官吏,雖有考核錄用者,但多數還是朝庭重臣隨意提拔親信和黨羽,造成一些無能之輩驟然登上高位,而一些能人卻被壓製。形成順者昌,逆者亡,有才能的人反而提拔不上來的局麵。”

    太後說:“須加強考核選才的力度,逐級提拔,能者上,庸者下。”

    崔亮又奏:“各人才能無法平價,誰智誰愚難以定論,應依其待選的時間為依據,長者先錄,這種方式可稱之謂“停年格”選用法”。

    胡太後先是對“停年格”選人法有所疑慮,可崔亮又說:“朝庭用人已經是很慎重的了,又有各級官員審核和薦舉,再經吏部的嚴密核查,所用之人已是精中之精。臣前麵所說有壓製人才的現象,也是在這精中之精的人中。有些重臣任用自己親信,大多也都是選之又選,並且都是為他們自己負責的事,誰又能敷衍塞責?這些精英們在一起,隻能憑他們做官的時間來評價其才幹的,也就隻能按照年限來提拔人才。”

    胡太後聽他說得也很有理,再說華夏之大,有史以來就是這樣選用人才的。於是她批準了這種用人方法。

    司空谘議劉景安對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給崔亮寫了一份意見書:“殷周時期是從鄉熟中選人,兩漢由州郡選人至今,又設置了中正這樣的職位,雖然尚未盡善盡美,其中也是十有六七的人是選對的。而當今選拔人才,隻求其文采,不管其本質:考察孝廉隻論文章詞藻,不管其治理政務的才能,設立中正官員不考察品行和才能,隻看他是否是親族,取人的範圍不廣,淘汰的方法不嚴密。大人您主管選拔官員。應改張換調,為什麽反為“停年格”所限?這樣下去,天下的士人誰還會再為修養自己的高風亮節而奮力呢?”

    崔亮迴信說:“你所說的,的確有很深的道理,我昨天提出的停年格也有它的來由,古今不同,時移事異。過去子產鑄刑書來拯救時弊,叔向用正統的辦法諷刺他,與你有什麽不同呢?”

    洛陽令薛叔也上書說:“黎民百姓的性命,掌握在官吏的手中,如果選拔人才是憑他們年資,不問能力可否,類似排隊飛行的大雁和按順序穿起的魚那樣,依照名冊唿喚姓名。那麽,有一個官吏就夠了,何須設置吏部?按順序用人怎麽能叫選拔呢?”

    這個意見書被崔亮壓了下來,沒有向上報,也就石沉大海一般。後來薛叔求見太後,再次申奏:“請求陛下命令王公大臣推薦賢才來補充郡縣的官員。”

    胡太後見這事在官員中反應很大,詔令朝庭公卿再議。可是議到後來,還是要經過吏部崔亮那裏,被崔亮一陣上下工作,那些朝庭公卿都覺得與自己無關,這事也就放下了。後來,有個叫做甄琛的人接替崔亮作了吏部尚書,因“停年格”的辦法有利於自己,便接著執行下去了。

    這樣按年限逐級遞升職位,使一些庸碌和有野心的人得以高升。

    元匡因自己的建議多次被元澄駁迴,氣得發瘋,上書彈劾元澄。元澄也上奏元匡三十多條罪狀。太後把兩份上書批給廷尉,讓他調查清楚之後酌情處理。可是廷尉是元澄的門生,偏向元澄,他按照元澄上書的這些罪狀,判元匡死罪。

    元匡不服說:“就算元澄所說都是事實,這樣的罪過也不單是我一人,既然不能判別人,就不應該判我一個人。要死,有這些罪狀的人就都應該一起判死罪。”

    廷尉說:“你所說的都對,我也知道是這樣。可誰讓你被人告了?別人有罪,可他沒有被人告嗬。打官司就是這樣,誰碰上誰倒黴。要是趕上大赦,也是這樣,誰趕上誰有福。所以,在我這裏就要按你的罪狀判,官府判罪隻能這樣。”

    胡太後聽說這事以後,下令免除了元匡死罪,但也免除了他的官爵。

    後來有人給太後上書:“元匡經曆三代君主,一直都是剛正不阿,朝野上下全知道,匡的名字還是高祖給起的。先帝能容,陛下您也應該寬恕他。如真的罷黜了他,恐怕要堵絕了忠臣的口。”

    不久,胡太後又恢複了元匡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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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楊昱上奏元叉收禮受賄的事後,元叉一直記恨在心中,一定要尋機會給他眼色看看。說來也巧,楊昱的一個叔叔死後,嬸元氏想要搬出楊家。楊昱父親為了自家的名聲,哭著求她留下守寡。當然,在勸說她的時候也斥責了她,元氏便懷恨在心。偏巧元氏和元叉是族親,這時又趕上瀛洲人氏劉宣明陰謀造反,被官府發覺後逃亡。

    元叉和元氏兩人便合謀誣陷楊家父子,說他們藏匿了劉宣明,並且告官說:“楊昱的父親定州刺史,叔叔華山刺史曾一起送給劉宣明三百件兵器,圖謀共同造反。”

    因有元氏這個親屬告發,元叉把這個假案做成了真事。他說服刑部以後,親自帶著五百名軍士乘夜間包圍了楊府,抓起楊昱一家人。並嚴酷地搜查了楊家府宅,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這麽大的行動必然驚動了胡太後,她決定親自詢問此事。大堂之上,楊昱向胡太後奏明元氏陷害的原由之後,太後又詢問了元氏等相關的人,然後起身親自為楊昱解縛,當廳宣布楊昱無罪,並判處元氏死刑。

    得知這個結果後,元叉知道元氏沒有供出自己,又馬上進殿向胡太後起奏。他假裝好人說:“元氏是為國忠心,隻是一言之錯,不該死罪。若判她死罪,豈不使直言者心冷?”

    於是元氏又沒事了。

    宦官劉騰因為很有計謀,且有功於朝庭,由太仆升至侍中,又兼光祿大夫,還可以過問朝政。不想他卻暗中賣官獲利,拉攏黨羽。

    元琛本來因貪贓被閑置不用,但元琛暗中送給劉騰十多萬黃金的禮品,又拜他為幹爹,於是劉騰沒通過胡太後就為元琛謀得了個刺史的官銜。

    一天,胡太後在崇訓宮,元懌進宮向她稟說:“聽說劉騰有賣官的嫌疑。”

    太後說:“朕也有所聞。但是在無實據前,不能定人罪狀,先不要聲張此事。”

    元懌又說:“現在朝中上下,都有自己的親黨派係,各自為營,互相抵製,混亂朝綱。這樣下去,對朝庭的危害是很大的。”

    “朕豈不知這種多年的弊端!隻因已成氣候,不能輕動;若一朝去其羽翼,弄得人人自衛,反倒更糟。

    元懌說:“太後也應該自己掌握兵權。”

    “朕原想要消除一人天下的弊端,豈能再用以前的辦法以亂冶亂?”

    “以臣的看法,太後不可以用自己的好心來對待他人的壞意,以好鬥壞,自己吃虧。”

    “朕寧可自己吃虧,不失正道。一旦皇兒可以親政,便退位抽身。那時將由你清河王來輔政,必強似我這婦人執政。”

    清河王元懌身領太傅、太尉、侍中等多種職務,十分愛好文學,與胡太後很有共同語言。長期以來兩人心心相通,再加之元懌儀表英俊,素有才幹,在朝政方麵是胡太後的得力助手。他又能禮賢下士,待人平和、謙遜,執法卻又一絲不苟,忠正廉潔,在朝庭和世人心目中威望極高。

    有幾次,元叉因驕奢放肆,目無國法,犯了一些事。其他官員都因元叉是胡太後的妹夫、小皇帝的姨父,而不敢指責他。唯有元懌不像別人那樣,每次都是按照法規製裁他。這樣一件一件事地積累起來,元叉對元懌懷恨在心。元懌耿直不變,元叉劣性不改,隨著時間變化,元叉真是一恨未解,再增一恨,真是讓他日日夜夜坐臥不安,非要除去元懌才解心頭之恨。

    有一個吏部官員與劉騰關係密切,受劉騰的囑托,想把劉騰的弟弟直接任命為郡守。任命令已經擬好,隻等下發詔書就可赴任當官了。

    偏偏這事又讓元懌知道了。元懌直接來到吏部,對吏部尚書說:“劉騰的弟弟名聲很不好,又未考核才能,資曆也不具備,怎麽能從平民直接提拔為郡守?此議不可,也不要上報。”

    吏部尚書隻好把這個決定取消了。

    從此,劉騰也和元叉一樣,怨恨元懌之心砌骨入髓。這件事,又一次使他們兩人有了共同語言。他們知道,有元懌,就沒有自己為所欲為。

    元叉對劉騰說:“這個元懌自以為是皇上的叔叔,就處處與我為敵,時時整我,好像他就是正義的化身一樣。這口氣,我是不能這樣咽下去的。”

    劉騰說:“什麽正義,自古以來誰給正義做解釋了?對你我來講,我們就是正義。誰妨礙咱們,咱們就必須反擊。否則,豈不讓人家熊到家了?再說你與皇上的親戚關係比他更近,還有皇太後的妹夫這一層,怕他何幹?”

    元叉說:“我要是和他對著幹,你能作我的內應嗎?”

    劉騰說:“這是自然。你是知道的,我弟弟不過想當個小小的郡守,就是他不讓的。他這樣對待我,難道我就不能這樣對待他嗎?”

    元叉和劉騰的一番言語,使兩人都覺得心中有了底細。特別是元叉,他原本就野心勃勃,隻苦於單槍匹馬,不好施展。而他企圖獨攬朝政的最大顧慮,就是元懌這個皇上的叔叔。現在有劉騰這個宮內大員的支持,不愁扳不倒他一個孤單的元懌。

    兩個奸賊常常在一起研究對付朝庭和元懌的事,他們決定用哄住小皇上,控製胡太後的方式達到自己的願望,然後再奪取天下大權。

    元叉迷惑小皇上,發展自己野心的事越來越明顯。有人多次向朝庭和元懌匯報,元懌總覺得投鼠忌器,看在太後的麵上不好把元叉說得太壞。

    這天元懌又得知一件非同小可的事,他覺得不向胡太後報告看來是不行了,便於翌日在凝閑堂,向太後奏告:“元叉在朝庭官員中稱皇上封其為中領軍將軍,太後可知否?”

    太後驚曰:“元叉陰詐多奸,常以朕妹夫之名招搖,豈可予以如此重任?”

    元懌答:“他有皇敕。”

    “小兒玩戲,不足掛心,不知是否以我的名義?”太後問。

    元懌又說:“以臣弟之意,既是皇上封皓,不易輕免。現在先看他一段時間的表現,待他再有不法之事,以罪論處,罷免不遲。”

    元懌和太後以為朝庭大權都在自己手中掌握,別人翻不了大天。再說,元叉不過是個貪心小人,不一定能做出什麽大事業來。所以都沒有把此事當成大事,忘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的銘論。

    可元叉是有備而做,有心而為,自然要步步逼進。他常以皇上姨父的名義出入皇宮,取寵幼主,對幼主元詡說:“你自幼不在母親身邊,現在太後整日忙於朝政,與你最親者就是我這個姨父了。”

    自此北魏小幼主當著眾人的麵,不論什麽場合都叫他姨父,使得元叉如虎生翼,更加有恃無恐。

    元懌知道元叉讓皇上稱他姨父的事後,去找元叉斥責他說:“你這樣做是無君。欺君,難道想自取罪行嗎?”

    還有一次,元叉引誘幼主貪玩,不上朝聽政,又被元懌斥責了一頓。

    ********************

    龍驤府長史宋維曾由元懌推薦為通直郎,但是這人品行不端,浮薄輕狂。

    元懌對他當官後的行為也很不滿,把他找到自己府中教導說:“以前,我認為你是一個很有報負的人,把你從布衣舉薦為官,可是你當官後怎麽與以前不一樣了?你這一段時間的作為,令朝庭很多官員都不滿意,我也是這樣看你的。我為你負責,你卻不為自己負責,再如此下去,還能繼續做官嗎?”

    當元懌找宋維的時候,正巧被元叉在旁邊看到。他是知道其中內裏的,本來就正在時刻尋找元懌的瑕疵,這個機會豈能放過?便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麵,見兩人進了元懌的王府以後,就一直在外麵等著。

    待宋維垂頭喪氣地走出王府,元叉急忙上前,攔住宋維說:“我知道元懌找你不會有什麽好事,一直替你擔著心思,想替你排解一下憂愁,你能對我說說,元懌是怎麽難為你的嗎?”

    宋維看了看元叉說:“迴想起來,我做得也確實有些不妥之處。”

    元叉說:“此話錯矣,人生在世,所作所為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豈能言錯?”

    宋維說:“依大人之言,我還能原諒自己嗎?”

    “何苦要與自己過不去。元懌不過是個偽君子,想利用自己是你的恩人這個條件,在你的麵前要好處而已。”

    宋維說:“太傅剛才在府中對我並無此意,不過是很不滿意就是了。”

    “你也不必隱瞞,從你的臉色可以看出,你在他手下是難做人了。但是我可以給你富貴,還可以讓你當大官,隻看你怎麽表現了。”

    元叉素知宋維是個有樹就靠,認利不認義的小人,便用利益引誘。他緊接著向宋維許了很多的願,終於把心中本來悵惘的宋維說活了心。

    在宋維其人的心裏,有什麽正義、磊落、忠信與朝綱?在他這種人的心裏隻要能為自己謀得利益,管它用什麽手段,他是不會計較的。現在,憑空靠上個皇親,又許了那麽多的好處,豈不三生有幸?哪還能記起什麽人格。道義?

    後來,元叉又帶著宋維拜見劉騰,三人狼狽為奸,為扳倒元懌和皇太後密謀了一整套政變方案。他們決定,先由宋維到崇訓宮向胡太後報告說:“司染都尉韓文珠父子謀權亂政,要立元懌為皇帝。元懌準備在宮內先控製皇太後和皇上後,再和他們一起舉事。”

    胡太後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沒底。她不相信元懌能做這種事,可又確實有人這麽說話,還是個元懌提拔起來的人說的。她思來想去,決定把這件事交給刑部處理。

    可是,元叉和劉騰卻借著這個機會,私下指派人把元懌從家中抓了起來。

    胡太後是無意中聽到了這件事,急忙來找元叉,讓他們把人交到刑部與宋維麵質。刑部當然要按公事辦理,各有關官員的庭審和陪審都很正規,有關證人也都一一到堂。在當堂對證的情況下,真像大白,元懌當然無罪。

    依照朝庭法律,宋維因以下誣上,欺騙太後,陷人於死地,罪行反坐,以例被當庭判成死罪。

    元叉先是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宋維的結果,後因宋維沒有提出此事是他們三人合謀,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他馬上和劉騰一起琢磨著怎麽把這種敗局挽迴來,並用匿名信的方式寫了一個隻幾個字的奏折。上書:“宋維冤枉”四字,企圖把水攪混。

    反過來,他又大義凜然地在明光殿的朝庭議政時,向太後和皇上奏道:“宋維有罪該罰,但以死罪論處,將來再有人真的造反,誰還敢告發了?”

    胡太後沉默半晌後宣旨:“宋維告發有誤,降職為昌平郡守。”

    這種誣陷朝庭重臣的大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掩蓋了過去。有些原本比較正義的官員,心中自然產生了沒有安全保證的危機感,為避免有人誣告,不得不采取明哲保身的辦法。而那些專靠整人。告狀起家的小人,則看準了朝庭寧可委屈重要官員,而不閉塞誣告之門的蔽端。在暗中蠢蠢欲動,伺機為自己撈取更大的私利和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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