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遠一封密信,在三皇子一黨中掀起巨浪,安王府以及三皇子麾下要員當夜得到消息後,立即便開始仔細排查闔府上下。

    令人震驚的是,每一家都或多或少搜出一些平臉人,這些人訓練有素,將要被揭破身份時,便咬破齒內暗藏的毒囊,當即身死。

    換而言之,他們一個活口都沒能抓獲。

    適逢這種關鍵時候,不用多想,肯定某一位皇子的手段。

    這皇子也是能耐人,他眼光獨到,估計多年前看破今日局麵,早早準備起來,如今便能派上用場。

    隻是他運氣不大好,手下人冒充的青衣丫鬟恰恰是薑氏暗子,或許那假丫鬟也想順勢而為,於是,便領了薑氏命令。

    不想薑氏謀算落空不說,她還被揭露身份,從而壞了整個大計劃,得不償失。

    這潛伏計劃大概展開了不久,因為每家被發現的平麵人,所冒充的不過就是些外圍小角色,這些人不可能獲得機密。

    不過,僅是如此,三皇子一黨仍心有餘悸,這些經過精心培養的人,模仿能力必定極強,一旦待久了,逐層摸索而上,後果不堪設想。

    自此,各府本來森嚴的門禁愈發收緊,出入者需驗明正身,而且府裏每隔幾天盤查一次,力求無任何紕漏。

    ******

    各府如何盤查,鄭玉薇是不知道的,不過,因為府裏這麽一大輪折騰,新上任秦二夫人拜宗祠之事就得壓後了,她連受驚嚇的借口都可以省了,名正言順不用往那邊湊。

    薑氏雖昨晚如此,但她依然十足一個慈和的婆母,早早便遣人過來關心鄭玉薇的身體。

    鄭玉薇懶得應付這些人,直接讓美景出去打發了,就說她受了驚嚇昨夜輾轉,還未醒轉。

    昨夜夫妻相擁時,男人已經跟她說過了,待外頭平靜下來後,他便把秦立軒分出去。古來兄弟分家,繼母多隨親子,他費些心思,讓薑氏主動提出與秦二同居便可。

    鄭玉薇沉思,薑氏是宣平侯府太夫人,離開侯府後,身價便立馬暴跌,對方肯定不樂意的,再加上清除薑氏手裏殘餘人手,估計他男人得花上不少心思。

    秦立遠本就忙碌,她有些心疼,不過,鄭玉薇這些關鍵活計也幫不上忙,隻能讓他多勞動了。

    男人笑著說,她好好安胎,年末時母子均安,便是最大的功勞。

    想到這裏,鄭玉薇粉唇泛起微笑,隨手翻過一頁書。

    夫君一貫心疼她,且不久後,大概她也不用麵對薑氏這老巫婆了,可以關起門來過些舒心小日子。

    如此甚好。

    小丫鬟捧著紅漆茶盤進門,美景迴身接過茶,遞到主子跟前,輕喚道:“夫人,請用茶。”

    鄭玉薇聞聲放下手裏書本,接過茶盞。

    她呷了口茶,抬頭看了眼有些局促的貼身丫鬟,輕聲安撫道:“大家都是這樣的,婆子檢查得細致些,咱們在家便能更安心。”

    從昨夜起,府衛先檢查了一批老嬤嬤,然後分工合作,侍衛負責男性,老嬤嬤負責女性,連夜開始驗明正身。

    每名下仆反複經過數輪細致的檢查後,才算過關。

    錦繡堂排在這次搜查的前列,昨晚鄭玉薇安睡時,便開始了,一是為了安全問題,二則好趕在主子睡醒後,能有使喚人手。

    美景未曾出嫁,估計這幾輪搜索讓她羞赧了。鄭玉薇對幾個陪伴她多年的丫鬟也有感情,見狀便出言安慰。

    晨起時,秦立遠已經給鄭玉薇簡單說過此事。

    不過,男人略過了血腥與平麵人的特殊之處,隻著重說了這次全府搜查的必要性。

    鄭玉薇當時秒懂,並舉一反三,立即想起外頭的奪嫡之爭,她沒有多言,隻說錦繡堂會全力配合。

    男人說這些話,是怕小妻子的陪房同在此列,她會不樂意,畢竟,鄭玉薇是主母,陪房也是她麵子的一部分。

    其實秦立遠多慮了,鄭玉薇覺得這很正常,她聽過這等令人心驚的事後,反倒催促夫君,讓他日後多多盤查,不要讓人轉了空子。

    秦立遠欣然,妻子人雖小,卻深知輕重。

    鄭玉薇想起早晨之事,她蹙眉,對美景說道:“你先迴去歇歇吧,順道告訴李嬤嬤與良辰一聲,日後要注意咱院裏的人手,看是否有不尋常之處。”

    說了來,這事兒能這麽快被揭破,當中有薑氏的一份功勞,不過鄭玉薇不會感激她便是了。

    她心有餘悸,這些皇子太有能耐了,連這等方法都能想到,讓人驚歎。

    不過,話又說迴來,原文中這計謀應該也有,不過估計廊道事件肯定就不會發生了,沒了男人親自夜審,便不會戳破此事。原文中,這些探子應能潛伏得更深。

    如此,三皇子登上大位便要加上不少阻

    力了。

    鄭玉薇放下茶盞,摸了摸下巴,這般說來,她也算間接為三皇子登上大位出了力吧。

    哦,對了,還有薑氏。

    “夫人,我不用歇息的。”這邊廂,美景搖搖頭,道:“良辰她們那裏,我迴去便說。”

    她吸了口氣,打起精神,主子說得對,為了府裏的安穩,大家都這樣,沒什麽好害燥的,還是不要在意的好。

    “嗯,那也行。”鄭玉薇迴神,她應了一句。隨後,她揉了揉眉心,以帕掩嘴打了個小哈欠,“那我歇會吧。”

    鄭玉薇無奈,昨天睡了很久,現在剛起來沒幾個時辰,她又困了。

    她這一胎,倒是不怎麽孕吐,就是嗜睡的很。

    “夫人,您慢些。”美景連忙上前,攙扶起鄭玉薇,伺候著主子往裏屋行去。

    ******

    儲玉居,正房。

    “姑娘,這秦家正是欺人太甚了。”一個身穿杏黃比甲的丫鬟一邊為主子奉上茶盞,一邊憤憤不平嚷道。

    “碧蓮胡說八道些什麽!”

    那丫鬟身後,有一個藍衣中年嬤嬤聞言立即嗬斥,她蹙眉道:“主家的事,不是你可以隨意多言的,還不趕緊住了嘴。”

    丫鬟碧蓮撅了撅嘴,嘀咕道:“本來就是,昨天宴席,聽說秦家女眷統統沒出席,連侯夫人都是如此。誰知到了今天,居然還不讓咱姑娘拜宗祠。”

    中年嬤嬤麵色沉下來,道:“侯夫人及秦家夫人為何沒有出席,你昨夜不是知道了麽?”

    碧蓮聞言臉色立即一白,咬唇低下頭,沒敢再說話。

    那嬤嬤姓唐,是張秋詞的乳嬤嬤,她見碧蓮噤了聲,方抬頭對主子說:“姑娘,你別聽著丫頭瞎咧咧,老奴打聽過了,府裏怕是有大事發生,全府上下都要仔細盤查,下午應該輪到咱們院子了。”

    說到這裏,唐嬤嬤歎了一口,道:“就是因為如此,才耽擱了姑娘拜宗祠。”

    新婦一日沒拜宗祠,便未得到夫家正式承認,唐嬤嬤想到此處,也是心下沉凝。隻不過,她不能再給主子增添煩惱,隻能這般理性分析一番,既安撫姑娘,也說服自己。

    “嬤嬤,這些我懂。”張秋詞啜了幾口茶,放下茶盞,抬頭道:“我運氣不好,亦是沒有法子。”

    張秋詞微微苦笑,這幾年來,她運氣就沒好過。

    “不

    過,這宗祠肯定要拜的,大約就是晚幾天罷。”張秋詞對唐嬤嬤說:“嬤嬤你也別說碧蓮了,這丫頭就是嘴巴快。”

    她娘家門第不錯,這個問題倒是不懼,隻是……

    張秋詞凝眉,府裏到底出了何事?竟連新婦拜宗祠這般大事都給耽擱了。

    張秋詞知道在自己初來乍到,若是不可知之事,大約她也不能打聽出來,於是略想片刻後無果,她也不糾結,轉頭看向碧蓮。

    “碧蓮,如今我出了門子,與往日在家時是不一樣,你要是管不住嘴巴,那我隻能送你迴去,讓祖母給你配個好人家,也算全了你我主仆一場的情誼。”

    碧蓮伺候了張秋詞十年,向來忠心耿耿,隻是這嘴巴上的毛病卻老改不掉。

    今時不同往日,張秋詞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她是宣平侯府五個主子最末的一個,當謹言慎行,須知禍從口出,今日這般疾言厲色,也是為碧蓮好。

    碧蓮聞言慌張,她連連承諾道:“姑娘,我日後定不會再胡言亂語,姑娘不要趕我走。”

    張秋詞麵色沉凝,見碧蓮急了好半響,她方頷首說:“你能記住便好。”

    隨後,她問唐嬤嬤,“嬤嬤,小廚房的湯燉好了嗎?”

    “好了,好了。”唐嬤嬤立即點頭,她詢問主子,“姑娘,您親自給姑爺送去罷。”

    她歡喜,這般才是夫妻相處之道,女人是絕對強不過男人的,自家姑娘要是倔強,轉不過彎來,將來便要吃上大虧。

    這道理張秋詞其實很懂,隻不過情況不同,應對的法子也不一樣罷了。

    昨日秦立軒不留心她,她亦不願意在秦家宗室女眷失去臉麵,因而才會如此行事。

    但婚禮過後,兩人關起門來過日子,她就要盡心經營好。

    不過。

    張秋詞還是搖了搖頭,道:“嬤嬤,你領人送去便可。”

    過猶不及,凡事皆不可一蹶而就。

    唐嬤嬤想了想,便明白主子的意思,她既心疼自家姑娘,又無計可施,隻得鄭重點頭,道:“姑娘放心,老奴定當辦好差事。”

    “嬤嬤,你切記,一定要親自交到二爺近前。”張秋詞想起今日府裏的不同尋常,她不禁又囑咐了一句。

    秦立軒大概不會見唐嬤嬤,不過她是秦二夫人的陪嫁嬤嬤,將湯品交代秦立軒貼身長隨手裏,還是可以的。

    張秋詞不想陡生波折。

    唐嬤嬤領命而出,將小廚房裏燉著的山菌野鴿湯拿起,小心放置在填漆提盒內,方命院裏侯府分過來的仆婦領路,往前院而去。

    這山菌野鴿湯,張秋詞一早便命人燉下,再三叮囑小心看守,便是為了中午這一遭。

    原因無他,秦立軒一大早攜張秋詞給薑氏敬了茶,兩人一出鍾瑞堂,他便獨身往前院去了,看樣子,大概短期內都沒打算迴來。

    張秋詞當時麵色並無變化,步伐依舊不急不緩,不過,迴到儲玉居後,她便吩咐廚下備了這盅湯品。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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