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太陽逐漸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線,大森林即將被陰影吞沒,這裏之所以曾經被稱為“捧月溝”,是因為月亮升至山穀正上空的時候,仰麵躺在山穀的最深處抬頭去看天空,視覺的餘光會產生一種錯覺,兩側最高的山丘像是兩條巨大的臂膀,伸向天空的明月。這處穴中的死者取的是日月精璞瑞氣,在我那本祖傳風水書中“天”字一章有詳細解釋,有些字麵上的內容雖然看不明白,但是結合實地觀察也不難推測個**不離十。


    如果野人溝裏沒有那麽厚的枯葉爛草覆蓋著,直接就可以找到最中間的位置,可是現在隻有等到晚上月亮升起來,才可以根據天上的月亮方位進行參照,下到穀底的最深處尋找古墓。我們人力有限,幹活的時候不能有偏差,否則那工程量可就太大了。


    現在距離中夜為時尚早,我們把帳篷紮在山坡的一棵大樹下麵,將矮馬拴在樹上,給它喂了草料,點了篝火燒水吃飯。今天晚上的野味是獵狗們捕來的一隻小鹿。這鹿的樣子有些怪,身上有梅花斑,體形不大,長得很不勻稱,後腿粗得異乎尋常,大耳朵沒有角。


    英子見獵狗們拖來這隻怪鹿,急忙趕上前去,把鹿身翻過來檢視死鹿的腹部,怪鹿的肚子上血跡殷然,英子又把鹿嘴掰開,像是要尋找什麽東西,最後終於是沒有找到,氣得她狠狠地在鹿身上踢了兩腳,又對那些大獵狗們罵道:“這些熊玩意兒,整天就知道吃,啥也指不上你們,你們幾個今天誰也不許吃飯。”


    胖子在一旁瞧得奇怪,便問英子:“大妹子,你找什麽呢?”


    英子一邊抽出尖刀給鹿剝皮,一邊迴答胖子的問題:“胖哥,你沒見過這種動物吧,這是麝,雄麝的肚臍裏有麝香,哎呀媽呀老值錢了,不過這東西賊極了,一瞅見有人要抓它,先一口咬掉自己的肚臍,嚼個稀爛。媽拉個巴子這幾條狗太熊,它們的動作再快點就能得到一塊麝香了。”


    胖子聽了之後,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低著頭彎著腰,向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使勁。


    我一拍他的腦袋:“你他娘的想什麽呢?你以為你是鹿啊,自己能拿嘴夠得著自己肚臍兒,再說你肚臍兒裏全是泥,不值錢。”


    胖子急了:“胡掰你,我後背有些癢,在樹上蹭兩下,你才是想咬自己的肚臍兒!”


    我們倆鬥了幾句嘴,就分頭收拾東西,我去撿幹柴,胖子去幫英子烤肉。我們隻烤了麝的一條後腿就足夠吃了,麝的內髒都喂了那五條大獵犬,英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剛才還說不給這幾條狗吃晚飯,現在又怕它們不夠吃。


    另外三條巨獒都高傲地蹲在遠處,根本不拿正眼去看那些搶吃動物肚腸的普通獵犬,英子把麝的兩條前腿分給兩隻獒犬,還有一隻後腿給了體形最大的一隻叫虎子的巨獒。


    三個人圍著篝火吃烤肉,英子給了我們每人一把小刀和一個鹽岩製成的小碗,鹿腿就架在火上翻轉著燒烤,用小刀一片一片地片下來,在碗中一擦就有了鹹味。這頓飯吃得很快,我光想著溝裏的古墓,也沒吃出來麝的肉味與普通的鹿肉有什麽區別。


    吃完之後,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天上的雲流速很快,這說明晚上要起大風了。眼見時候差不多了,就把獵狗都留下看守營地,我們三人各自持著木棍獵槍下到了野人溝裏。


    我們每向前走一步,都要先用木棍狠插前麵的地麵,看看有沒有大煙泡。野人溝比我們預先設想的要好很多,雖然有些地方的落葉都沒了大腿,但是沒有形成大煙泡,看來要想挖古墓,還得先把蓋在墓穴上的落葉清理掉。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又取出羅盤對比,環視山穀的兩側,最後終於把位置確定了下來,這條山穀裏可能有很多古墓,但是最主要的一個,也是最有身份的貴族的墓,就在我們腳下站立的地方。


    插了一根木棒留在這裏做記號,今天先迴去好好睡一覺,養足了氣力明天一早就來動手挖掘,這深山老林的,方圓幾百裏也沒有其他人,沒必要偷偷摸摸地晚上幹活。


    我一邊往迴走一邊給胖子講盜墓的事,既然幹了這行,就應該多了解這些事情,不能光憑力氣傻挖,從我們進山起,我就在不停地給他講。


    中國自古以來,被記載的最早的盜墓事件大約發生在三千年前,那是周朝,就是三皇五帝,夏侯商周的那個周朝,周朝又分為東周西周兩朝,也就是《封神演義》裏鳳鳴岐山,薑太公等人輔佐的那個王朝,有八百多年的基業。在那個時代裏,共記載了兩次重大的盜墓事件,一次是周幽王的墓被盜,還有一次是商湯墓被盜。幽王墓裏發現了兩具全身**栩栩如生的青年男女屍體,把盜墓賊嚇得扭頭就跑;而湯王墓裏掘出一塊大烏龜的殼子,上麵刻滿了甲骨文。


    胖子說:“老胡你別跟我扯這用不著的,你就說墓裏有沒有鬼?有鬼咱們怎麽對付?還有上次你說的那個什麽鬼吹燈,我聽著怎麽那麽邪乎呢?”


    英子說:“啥鬼吹燈啊?是俺們東北說的煙泡鬼吹燈嗎?”


    我說:“不是東北的那個,是摸金校尉們的一種迷信行為,其實也不一定沒用,墓室裏的空氣質量不好,如果蠟燭點不著,人進去肯定會中毒而死,這些從科學的角度也可以解釋。再說古墓裏怎麽可能有鬼?那都是迷信傳說,就算有咱們也不用擔心,我都準備好了黑驢蹄子、糯米之類僻邪的東西了。總之一句話,盜墓就別信邪,要是怕鬼就別盜墓。”


    胖子恍然大悟:“噢,鬧了半天,你讓燕子準備這些東西是為了避邪啊,我還以為你牛皮烘烘的不怕鬼呢。對了,那醋和鳥籠子是幹什麽用的?”


    我剛要迴答,忽聽山坡上傳來一陣陣獵犬的狂吠,三人都是心中一沉,心想該不會是有什麽野人野獸來襲擊我們的營地了?不過那裏有三隻巨獒,野獸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惹麻煩。究竟是什麽東西引得獵狗們亂叫?我們急忙緊走兩步趕迴山坡之上。


    迴到帳篷旁邊,一幅血淋淋的場景出現在麵前,拴在樹上的矮馬不知被什麽猛獸撕咬,整個肚子都破開了,肚腸流了一地,矮馬還沒斷氣,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眼見是不活了。


    獵狗們圍在矮馬周圍衝著矮馬狂叫,好像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物,叫聲中充滿了不安的躁動。


    按常理說,馬和狗是好朋友,矮馬絕不是狗咬的,那會是什麽野獸做的?三頭巨獒五隻獵犬環繞在左右,竟然沒有抓到行兇的野獸?


    環視四周,哪裏有什麽野獸的蹤影,唯有空山寂寂,夜風吹得林中樹葉沙沙亂響,我們握著獵槍的手心裏已經全是冷汗。


    馬嘴裏吐著血沫,鼻孔裏還冒著白氣,肚腸雖然流了一地,卻一時半會兒咽不了氣,英子對準馬頭開了一槍,結束了它臨死前的痛苦。


    我忽然發現馬的腸子在動,不是出於生理反應的那種抽動,而像是被什麽東西拉向地下,拉扯矮馬內髒的東西就躲在馬屍的下麵。


    我趕緊把英子往後拉了一步,剛才的情形胖子英子也都見到了,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腦中均想:“會不會是野人幹的?”


    身處野人溝,首先想到的當然是野人,可是野人有這麽大的力量可以撕開馬腹嗎?也許它是用了武器,不過會製作武器的那就不是野人了。


    還沒等我們想明白,地上的內髒都被扯到了馬屍底下去了,下麵的情況被馬的軀體遮擋完全看不到。


    得先把馬的屍體移開。我掂了掂自己手中的獵槍,這種槍比起我十幾年前在喇嘛溝打人熊用的抬牙子可先進多了,不過這種運動氣步槍口徑太小,難以對大型猛獸形成致命的殺傷。有勝於無,畢竟比燒火棍強多了。


    有槍有狗,大夥心裏多少有了些底,於是三人合力推開馬匹的屍體,地上的草叢中,赫然呈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


    洞有一個小水桶那麽粗,成年人想鑽進去不太可能,矮馬的肚腸就是被什麽東西拖進了洞裏。我們剛到的時候,這個洞被草蓋住了,誰也沒有發現,見這附近草長,就把馬拴在了這裏。在我們下山穀裏尋找古墓的時候,洞裏的家夥突然襲擊,撕開了馬的肚子,獵狗們雖然兇悍絕倫,但是洞口被馬屍遮住,急得亂叫,卻無可奈何。


    我用手電向洞裏照了照,黑洞洞的,不知有多深。做了三年多工兵的經驗這時候派上用場了,看看洞壁上的痕跡,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洞不是人工的,是某種動物用爪子挖的,而且爪子很鋒利,是個挖洞的好手,要不然怎麽能一下撕破矮馬的腹部。但是究竟是什麽動物,可真就想不出來了,就連對森林了如指掌的英子也連連搖頭,對這樣的動物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我估計這附近還會有其他的洞口,看來這野人溝看似平靜,風景優美,實則暗藏兇險,難怪幾十年前來這盜墓的那一隊人有來無迴,不知他們是不是也碰上了這種地下兇殘的怪獸。


    此地不宜久留,決定不等天明,連夜行動。三個人分成兩隊,我和胖子帶五條獵狗,到山穀下麵去挖墓,英子帶著三隻巨獒,在附近尋找襲擊我們的怪獸。那家夥再厲害也不會比三隻巨獒更兇猛,與其消極防禦,不如主動出擊。如果哪一方有情況發生,就鳴槍通知,另一方盡快趕去支援。


    單說胖子引著五條大獵犬,我背著工具等應用之物,兩人一前一後,按照先前探好的道路下到了穀底。


    我取出兩把工兵鏟,自己拿了一把,另一把扔給胖子:“小胖,活幹得麻利點,這裏不宜深葬,落葉層下的古墓不會太深,咱們越早挖到古董越好,然後就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迴家,賣了錢給鄉親們修條公路。”


    胖子往自己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看胖爺我的。”


    德製工兵鏟上下翻飛,每一下就戳起一大塊枯枝落葉形成的淤泥。


    野人溝裏雖然沒什麽樹,但是一刮風就會把周圍山上的樹葉吹進來,積年累月,著實深厚。我們輪番上陣,足挖了六七米深,終於見到了泥土。我用手抓起一把,土很細,顆粒分明,沒有塊狀的土疙瘩,用舌尖嚐了一下,有點發甜,沒錯,這就是封土堆,下麵四五米就是墓室。


    快挖到墓室的時候就要小心了,有些墓裏是有防盜機關的,北宋遼金時期的古墓不像唐代以前,唐代以前都是落石、暗弩等機關,北宋時期防盜技術相對成熟起來,尤其是一些貴族墓葬,不可能像帝王墓那麽大的工程,動員的人力也有限,當然這隻是相對而言,裏麵的東西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的,否則也配不上這塊風水寶地。


    像這裏的北宋晚期金人古墓,應該會用當時比較流行的防盜技術天寶龍火琉璃頂,這種結構的工藝非常先進,墓室中空,頂棚先鋪設一層極薄的琉璃瓦,瓦上有一袋袋的西域火龍油,再上邊又是一層琉璃瓦,然後才是封土堆,隻要有外力的進入,頂子一碰就破,西域火龍油見空氣就著,把墓室中的屍骨和陪葬品燒個精光,讓盜墓賊什麽都得不到。


    當然這是一種迫不得已的辦法,墓主拚個同歸於盡,也不讓自己的屍骨被盜墓賊破壞,這種機關隻在北宋末年的金遼時期流行過一陣,後來出現了更先進的機關,天寶龍火琉璃頂也就隨之被取代了。


    這種小小機關難不住我。這個機關最大的弱點就是,從側麵挖,頂上的龍火琉璃瓦就不會破。所以挖到封土堆我們就開始轉向側麵挖掘,兩個人幹得熱火朝天,也不知道什麽是累了,又在側麵挖了足有六七米深的一個大坑。


    不經意間天已經大亮了,英子迴來說附近什麽也沒找到,她先去林子裏打獵準備午飯了,等吃的弄好了派條狗來叫我們。


    英子走後我們倆接著幹活,最後在側麵挖到一層硬土,堅如磐石,工兵鏟敲到上邊隻有一個白印出現。


    胖子大罵:“我操,這怎麽還有水泥?早知道咱們提前帶點炸藥來了,這他媽的怎麽挖啊?”


    我說:“炸藥那是粗人用的,這是夯土層,頂上有機關保護。這種土是用當時的宮廷秘方調配的,裏麵混合了一些糯米汁,還有童子尿什麽亂七八糟的,比他娘的現代的混凝土都結實。這秘方是北宋皇帝的,後來金國把北宋滅了,這才流傳到金人貴族手中。”


    我把那一大桶醋搬了過來,讓胖子用大勺子一勺一勺地淋到夯土層上,等這一桶醋澆完了,這塊墓牆也就被腐蝕得差不多了。你別看醋的腐蝕性並不太強,但是對這種用秘方調配的夯土有奇效,這就叫一物克一物,到時候再挖就跟挖豆腐差不多了。


    依法而行,果不其然,眼見墓室就要被挖開了,二人正得意間,忽聽林中傳來一聲槍響,驚得樹上的鳥群都飛了起來。


    胖子急道:“我大妹子開的槍!”


    我拎起工兵鏟和獵槍:“咱們快去看看。”


    二人顧不上身體的勞累,甩開雙腿,一步一陷地在落葉層上疾行。


    我們聞聲向林子深處趕去,五條大狗也緊緊跟在後邊,向林中跑了一段,忽然見到英子帶了三頭巨獒朝我們奔了過來。


    見她沒事,我才把提著的心放下:“大妹子,是你開槍嗎?發現什麽了嗎?”


    英子臉色刷白,跑得氣喘籲籲:“哎呀媽呀……可嚇死我了,我在前邊那旮旯發現幾個窩棚,進去一看吧,老嚇人了,全是死人,黑乎乎的都爛了,我開頭沒瞅清楚,還以為是野人呢,就放了一槍,最後到底是啥人的屍體我也沒看清楚。”


    我這才明白,別看英子虎了吧唧的,原來也有弱點———她最怕死屍,還以為她在森林裏天不怕地不怕呢。


    不過在這中蒙邊境的深山老林裏發現死屍,還有窩棚,這本身就夠不可思議了,既然蓋了窩棚就說明他們是住在這裏,那些死者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住在這沒有人煙的大山深處?


    還是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找到點線索。我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和以前在這裏失蹤的那批盜墓者有關係。


    英子引領我們到了她發現的那幾個窩棚處,這些窩棚非常粗糙,用泥和稻草混合搭建,也用了少量的木料,都建在樹木最密集的地方,顏色也很隱蔽,如果不在近處很難發現。


    我們爬進了其中一個窩棚,見裏麵有不少獸皮,在角落處果然有三具屍體,屍體由於過度的腐爛而呈現黑色,肌肉幾乎爛沒了,皮膚幹癟,眼眶和鼻孔裏時不時的有蛆蟲螞蟻爬進爬出。我心想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野人溝的那些野人吧。


    胖子湊到跟前看了兩眼,對我說:“老胡,我說怎麽野人溝裏見不到野人呢,原來都已經老死了。”


    我點頭說道:“奇怪的是這些野人的工具很先進,你看他們還穿著衣服,哪有穿衣服的野人呢?我怎麽覺得這衣服這麽眼熟呢?”


    死屍身上都穿著呢子大衣,穿的年頭多了,估計得有幾十年之久,都已破爛肮髒得不成樣子,但是從款式上看,總讓人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我發現最裏邊的那具屍體衣服領子上似乎有一個金屬的東西,我把它摘了下來,抹去上麵的汙漬,像是個軍服上的領花,但是絕不是中**隊的。


    這時胖子也找到一樣東西,從角落裏摸到一把戰刀,他使了好大力氣,最後“噌”的一聲把刀抽了出來,這刀的鋼口極好,隔了這麽多年,仍然光可鑒人,看來主人生前對這把刀非常愛惜,肯定時不時地擦拭。


    我一看這刀就明白了,他娘的原來傳說中的野人就是這幾個日本鬼子啊。


    胖子卻想不通,日本戰敗投降之後不是都迴國了嗎?這些小鬼子怎麽沒走?


    我說這也不奇怪,你對曆史上的事知道得太少,暴露了你不學無術的本質。胖子說你別廢話,趕緊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以我的推測,當年日本無條件投降前夕,蘇聯的機械化大軍南下進攻駐紮在中國東北的關東軍,把號稱日軍最精銳的百萬關東軍打得土崩瓦解,有些鬼子被打散了,流落到森林深處,不敢出去,又與外界失去了聯絡,不知道日本已經戰敗投降的事情,所以就一直躲藏在森林裏,直到老死在了這裏。有人在這見到了幾個疑神疑鬼躲躲藏藏的日本鬼子,他們的衣服早就髒得不成樣子,在森林裏住著也不刮胡子,那不就把他們當成野人了嗎?


    其實我也是憑空推斷,真正的原因怎麽迴事,除非這幾個鬼子活過來自己交代,否則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經過我這麽一說,胖子英子倆人就能理解了。


    英子說:“小日本鬼子指定是迷路了,別看這是森林邊緣,但是往北全是大草原,還有大泥淖子(一種全是泥的沼澤),北邊根本走不出去;往南就是原始森林,沒有狗帶著,最有經驗的老獵人都別想走出去,真是活該。”


    我翻了翻這些死屍的物品,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翻到半截突然想到,四十年代末來這盜墓的那些人會不會是碰上日本鬼子,被殺害了?


    正想著,忽然從一個軍用隨行包裏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寫的都是日文,紙張發黃,上麵的字跡尚可辨認,不過三個人中沒人懂日語,好在裏麵有不少漢字,不過日文漢字和中文意思相去甚遠,有些意思甚至相反(舉個例子,比如日文漢字中“留守”這個詞,和漢字字麵的意思就背道而馳,是“外出”的意思),即使是這樣,把這些詞連起來,還是差不多能看明白一半,再加上一些我們主觀的推測,其大概的意思就是說:


    東寧的關東軍主力被蘇軍部隊擊潰,並木少佐帶剩餘的一個小隊的士兵(關東軍甲種師團中,一個小隊的編製規模為120—200名士兵),逃往黑風口的一座秘密地下要塞,準備和要塞中的其餘關東軍匯合,同蘇聯人進行最後的決戰,以玉碎報效天皇。結果快抵達的時候踩破了大煙泡,唯一一個知道要塞位置的士兵和帶路的向導掉進去淹死了,剩下的人始終沒找到秘密要塞的入口,想往迴走又迷了路,也沒有通訊器材,隻好在深山裏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三十幾年,一個一個地相繼死去……後邊就沒了,估計寫字的人寫到這裏的時候就死了。


    我把筆記本扔在一邊,現在沒空看這些破爛了,山穀裏的墓牆已經腐蝕得差不多了,趕緊迴去,拿東西走人,不要再管這些日本鬼子了,反正都已經快腐爛沒了。胖子說這刀可歸我了,當年我家裏有好幾把佐官刀,文革時都給抄走了,我還想收藏一把呢。我勸他說這是管製刀具,你帶不上火車,等迴了北京去舊物市場看看有沒有,給你買把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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