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底的魔怪啊,”宙斯發現了奧林匹斯山上的變故,他連告別也來不及和那位與他幽會的女仙說,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了迴來,他又驚又怒地看著眾神之山上的廢墟,感覺到自己自成功踏上神王之位後的威嚴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整個人站立在半空,雷霆在他的眉梢和頭發上閃動,他用一種低啞而深沉的語氣質詢道:“是什麽讓你無視諸神的輝光,膽敢從黑暗中走出來,給世間帶來災難和毀滅?”


    “諸神?”提豐嘲笑道:“就是那些在我一道火焰橫掃而過的時候紛紛逃離,而後為了掩人耳目,還特地化作了各種動物模樣的……神?”


    宙斯一眼掃過去,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熟悉的身影。沒有任何一位神靈有能夠抵擋住這怪物的力量,也沒有任何一位神靈有誓死作戰的勇氣,在阿瑞斯直接衝撞上去,又直接被提豐一錘子砸迴來之後。


    宙斯的洪水確保了沒有任何鐵的時代的人類幸存,但那些生存在山林和海流中的動物們卻並不在此列,逃脫的神靈在一位有著自然神職的神明的建議下,讓自己躲入其中,避開了提豐最為直接的打擊。


    “而你,你這僥幸從被吞入腹中命運中逃離的幸運兒,”提豐的蛇頭像是發絲一般張揚,他蔑視宙斯,並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又有什麽資格端坐神上之神的寶座?”


    宙斯麵上浮現出被觸犯的怒火。


    “我這一次的降臨,是為了將我提坦的兄弟們從深淵之下解放出來,將你這奧林匹斯的眾神貶做奴仆,將你們的妻子留給自己享用,將天與地相合,將你們所留下的所有痕跡抹去,重新塑造我們的新的世界……”


    提豐將自己的計劃一一道來,而他的這計嘲諷顯然取得了出乎意料的好成績,宙斯的身軀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他雙目怒睜,似乎從眼睛裏都能夠看得到閃電的雷。


    雙方在高空之中戰鬥了起來,雷和火的交鋒照徹了整片的天空,它們落到了地上,便是一個個焦黑的坑洞。


    “父神能夠將這可怕的魔神擊敗,將奧林匹斯帶迴從前的軌道上去麽?”阿爾忒彌斯有些擔憂地問道。


    雖然她一貫並不喜歡那裏的氛圍,但是阿爾忒彌斯也知道,她現在自己的所有榮耀,全部都是與之息息相關的,在她之前其實也並非沒有司掌月亮的神祇,但是等到她們那一代退下場,這月之女神也就隻能是屬於她的神職了。


    “我不知道他最後能不能做到,”葉遠就站在她的身邊,他並沒有用一個肯定的語氣來迴答阿爾忒彌斯的問題,他隻是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但我知道,他這一次的出手恐怕並不能將之驅逐。”


    “為什麽?”阿爾忒彌斯疑惑道。


    “因為宙斯並沒有帶上他的雷霆之杖。”葉遠道。


    阿爾忒彌斯一驚,她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因為距離太過遙遠而沒有看清這無比糟糕的一點。雷霆之杖的是當初征討提坦時,由獨眼巨人庫普塞羅斯為了扭轉一方敗局,為宙斯所特製的神器,它的威力實在是太過巨大,有許多神明看到它就如同看到了雷電的本身,所以,宙斯一般在和自己的情人幽會的時候會將之收起藏起來,為了不讓它傷到自己的女人。


    而一切也像是葉遠所敘說的那般,當雅典娜循著雷電臨近戰場的時候,狂風夾雜著狂野的火焰和暴烈的雷光迎麵而來,可雖然雙方聲勢威赫,但其實宙斯已經落在了下方,他從剛才開始就勉力讓自己不被提豐的蛇頭咬住身體,但依舊不能躲過對方接下來的兇殘攻擊,在雅典娜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到來的時候,宙斯已經被提豐咬碎了手腳的骨骼,然後又被抽出了其中的筋絡。雅典娜驚唿一聲,她拋出了自己手中的埃癸斯盾牌,抵擋住了提豐下一刻的致命的攻擊。


    手腳和筋絡都可以再現,但若是不能改變自己這一方的態勢,莫說去找那提豐報仇,單就是自己的性命就是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之中。


    雅典娜持著勝利之矛向前進攻,就在提豐準備架起這記鋒銳無比的進攻時,雅典娜將手中武器一轉,帶著宙斯便暫且退了下去。


    提豐氣得跳了起來,他一百個的蛇腦袋也在不斷地吐露出嘶嘶的嘶鳴聲,他開始更為猖狂地揮舞著風暴錘,沒有任何的人和物能夠在他的肆虐下撐過下一秒,提豐的氣焰更盛了。


    阿爾忒彌斯帶著葉遠躲在一棵古老的大樹下,虯曲的枝幹交纏盤繞,在他們的頭頂織成了密密麻麻的葉的遮掩,在提豐陷入了暴怒之後,她不禁讓那樹的枝幹更往下低了低,將這個地方遮擋得更加緊密了些,仿佛在害怕被那可怕的巨人所關注。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她問始終都不曾驚慌的葉遠,“是去找尋父神和雅典娜,還是和那些躲藏起來的神靈一樣,什麽也不做?”


    “你想怎麽做?”葉遠問阿爾忒彌斯。


    “也許我們應該去找找父神的那件武器,”阿爾忒彌斯若有所思道:“曾經經曆過戰爭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一件武器對於一個戰士的意義,尤其是雷霆之杖這樣為他量身定做的武器,而他這次卻是空手而至,那隻能說明雷霆之杖出了意外。”


    “能夠讓宙斯找尋不到他的武器,那必然則是有其他的神明出手。”阿爾忒彌斯思考道:“而又是在這魔怪掃蕩神山的時候,這很難不讓人將二者聯係起來。”


    “也許眼前這怪物的身後,其實也還是有其他神明的影子。”她有些猶疑道。


    “你認為是有神藏起了宙斯的神杖?”葉遠問。


    阿爾忒彌斯不敢肯定。


    “你想離開這裏去尋找。”葉遠靜靜地看了她一眼,語帶肯定道。


    阿爾忒彌斯麵上猶豫一閃而逝,而後帶上了堅毅分明的神情。


    “你可有線索?”葉遠並沒有問她為何這麽做,隻是淡淡地詢問道。


    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


    “那你可知道宙斯藏起武器的地址?”葉遠問。


    阿爾忒彌斯迴答道:“父神最近正在追求一位名為‘普盧圖’的水澤的仙女,我會在她生活的水流的附近去尋找,雷的力量強橫而難以收攝,總會留下些痕跡來。”


    “但若是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呢?”葉遠若有所思地問道。


    阿爾忒彌斯無法迴答。


    “若真的是毫無痕跡,”葉遠緩緩道:“那就在你能夠找到的最後的線索之地往下搜尋,去大地之下挖掘。”


    “大地……”阿爾忒彌斯有些不可置信,她看了看葉遠,不敢確定地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隻是一個想法罷了。”葉遠淡淡地笑了起來:“試一試也沒什麽。”


    而另一邊的普羅米修斯正在和雅典娜交談。


    “我們需要將父神的武器尋找迴來,”雅典娜道:“沒有了雷霆神杖,父神的力量最起碼直接下降了三成。”


    “宙斯是怎麽說的?”普羅米修斯不緊不慢地詢問道。


    “如果是被提豐或者隨便哪位神靈偷走,我們可以想辦法再從他們那裏奪迴來,”雅典娜道:“不論是誰,都有他的弱點。”


    “可是父神隻是感覺到他伴身的神器被移動了稍許,而等到他趕迴那個山洞的時候,洞中便已經空無一物,沒有來人的腳步,也沒有神靈的氣息。”


    “你忘了提豐的母親嗎?”普羅米修斯抬頭問道,目光中是智慧的光。


    “你是說大地的女神蓋亞?”雅典娜稍稍思索後否認道:“就算是大地女神那般的力量,也不可能毫無痕跡地帶走一位神王的武器,而絲毫不被察覺。”


    “那要是沒帶走呢?”普羅米修斯問。


    “你是說?”雅典娜目露沉思。


    “神王的感應也許並沒有出錯,”普羅米修斯道:“也許女神也僅僅隻是讓神器摔落下來,隻要是被土地所掩蓋,那便相當於是處在了她的神域內……說不定隻是淺淺的一層土,斷去了氣息,就能夠讓神器徹底地消失……當然,我這是有一些誇張的說法。”


    “而神王之所以沒有聯想到這一層,是因為他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是誰要對他出手,而我之所以能夠猜測得到,那時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了提豐的來曆,知道了幕後的黑手,才能夠由此反推而出。”普羅米修斯淡淡道:“大地的女神並不想讓自己站在眾神的對立麵,而她估計又對提豐的智慧不曾抱有過任何的期望,大概是認為就算交給了他,估計也很可能會被三言兩語簡簡單單地騙走,所以才稍稍弄出了個小把戲,而以她的身份,就算我們後來知道了,估計也不可能因此而去質詢她……”


    “你覺得……提豐對奧林匹斯的攻擊是不是也有她的授意呢?”雅典娜像是在問普羅米修斯也像是在問她自己:“畢竟,在和提坦的戰爭中不曾見過提豐的身影,在提坦失敗被關押進深淵之中後,他才像是剛反應過來,姍姍來遲一般地引發戰爭……”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兄長”改為“弟弟”,感謝糾正。


    下一更後天,會多更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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