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挺高興的。

    早餐是她自己包的餛飩,一個個皮薄餡大,鮮美汁多,煮的晶瑩透亮之後盛放在高湯裏,再燙幾顆鮮嫩的青菜,讓人食指大動。

    就連最近食欲不振的總二郎都一口氣吃了兩碗,揚言隻要有她在,不敢怎麽樣厭食症是不擔心的。

    西門慶輕快得意的心情一直維持到進教室之前!

    當她踏進教室,更或者說迴到座位之時,就察覺到了怪異的氣氛。

    西門慶疑惑的四下一掃,確定不是別人,反常的就是自她落座開始連招唿都沒打的同桌君。

    隻見這家夥縮著脖子慫在他座位的一邊,空出來的地方有二分之一還多,別人看了還以為她校園霸淩畫了三八線不準人越界呢。

    在看他捧著書本一副快鑽進去的架勢,視線黏死在上麵就像要盯出一朵花了,對於她不算小的動靜一個眼神都沒有投過來。

    整個人散發著“別理我,我不知道,我無辜的”一樣的驚弓之鳥氣息。

    西門慶還當他被欺負了,坐下後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咋啦?怎麽一副被堵了廁所被掏錢包的慫樣?”

    同桌君冷汗都下來了,訥訥到“沒,沒事,馬上要上課,我預習。”

    這就更有問題了,西門慶還不知道他?哪怕課間的最後一秒,也是和他偶像的寫真集和公式書渡過的,要不就是一個人叨叨的分析今天早上關於偶像新聞的不合理性,千篇一律的跟她抱怨為什麽邏輯漏洞那麽大的事這些家夥能麵不改色的發出來,真的不覺得羞恥嗎?

    順便一提,即使人家如此看似不務正業,但課業成績依舊名列前茅,西門慶的學習已經算很不錯了,可同桌君每天就上課的時候聽一耳朵,都能把絕大部分人甩在身後。

    不得不說這家夥雖然不起眼,但已經算頭腦聰明的天才了。

    這家夥會煞有介事的因為臨近上課預習?西門慶是不信的。

    她以為他遇到什麽難纏的角色慫了,心中頓時大為憤慨“別,你可別助長某些人的氣焰,我告訴你,有些事是一開始就不能慫的,你當息事寧人?拉倒吧,今後變本加厲有你受的。”

    “還當咱們沒人了是吧?跟我說是誰?下課直接去他教室削他,十七八一個人了,還要不要臉?”

    同桌君一聽就知道這家夥誤會了,雖然他長著一張好欺負的臉,

    看著就像那種校園霸淩事件中的中心人物。

    可他腦子機靈,哪怕是看起來不起眼也不合群,但從小到大還真沒被欺負過。

    但又覺得自己這同桌這麽維護自己,自己卻缺心眼的嘴快把人家推到了要命的境地。

    跡部君昨天的表情好可怕,想起來就覺得陡然升起一股尿意,然後腿腳發軟。

    可恕他慫了,在跡部君特意交代的前提下是怎麽也不敢提前告訴西門她今天來上的不是學,而是刑場這一殘酷事實的。

    眼見著她還渾然不覺的琢磨著為他出頭,同桌君頓時覺得心酸,他期期艾艾的對西門慶到“那個,西門啊,你要相信,沒有邁步過去的坎。”

    “這我當然知道,現在不是在說削人的事嗎?”西門慶覺得他心大,都這份上了難道還要自我麻痹?

    可關鍵是今天被削的不是別人,就是你啊!大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本人渾然未知也是可憐。

    之後同桌君就說什麽也不肯開口了,直讓西門慶怒其不爭,琢磨著這兩天還是多上點心注意一下這家夥有沒有跟誰走得近,雖然時間短,但他倆的同桌情分還是不淺的,哪能就這麽看著被欺負?

    今天一上午都沒在教室看見跡部,西門慶和他雖然在一起的時候黏糊,但卻不是那種線下交流頻繁的情侶,也沒有那種對方的行程都需要事無巨細報備的掌控欲,所以這事她是提前不知道的。

    男朋友一上午沒來,她當然要過問一句,萬一在家裏生病了豈不是很可憐?可不管打電話還是發郵件都沒有迴應。

    西門慶就問忍足知不知道怎麽迴事,忍足倒是知道,說是今天上午要去網球大賽組委會那邊抽簽,決定全國大賽的初次對戰順序以及對手。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全無弱旅,每一支隊伍都是需要嚴陣以待的存在。抽簽的時候所有球隊的隊長都會到場,除了正經要辦的事以外,免不了互相探究一番。

    況且又是嚴肅的場合,跡部多半是關機了。

    不過陪跡部一起去的還有一年級的樺地學弟,西門慶聽了繃不住笑出聲來,看來那家夥對自己囂張討打的個性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還知道出了自己的地界帶著體魄高大唬人的樺地學弟。

    不過那位學弟看起來唬人,但性格老實木訥,單純善良,因為成天跟在跡部後麵,西門慶是打過不少交道的。

    不過他除了訥訥的叫‘學姐’,一般不怎麽說

    話,但行動力卻很高,很多事自己還沒注意呢就替人辦好了,行為上可謂體貼又紳士。

    知道跡部沒什麽事之後,西門慶就把這出拋在了一邊,經過一上午的課業之後,隨著大流準備去餐廳吃午飯。

    可才出教室就被之前還在提的樺地學弟攔住了,他的身高對於西門慶來說很有壓迫了,說話又慢,一般人冷不丁的真地以為被找茬了嚇一跳。

    西門慶對他笑到“你們已經迴來啦?跡部呢?在餐廳?”

    樺地顯而易見的鬆了口氣,西門慶的主動開口讓他免去了斟詞酌句的糾結“會長辦公室,請你!”

    “他在會長辦公室?讓我過去?”西門慶又問。

    這會兒樺地隻點點頭了,西門慶了然,也不非逼人家不善言辭的人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了方向往會(密)長(會)辦(之)公(地)室去了。

    她到的時候跡部早已經等在裏邊了,半倚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手裏拿著什麽東西漫不經心的上下拋,正對著采光良好的大窗戶,注視著不遠處能一眼看過去的玫瑰園。

    西門慶要死了還猶不自知,可能作案這麽久都沒被發現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一般心虛的家夥看到犯罪現場被人這麽看著都會浮想聯翩,她倒好,居然半天沒往那方麵考慮。

    看著男朋友在在明媚的光線下美貌的樣子,頓時就心癢癢了,想著吃飯之前還可以先沾點便宜。

    她見那家夥疑似發呆,也沒有出聲,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從背後攬住他的肩膀,把腦袋放他脖子上,對著他的側臉親了一下,然後到“才迴來啊?吃飯沒有?”

    跡部沒有說話,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放大招的前兆,然而西門慶還沒見過他積攢著火氣收拾人的樣子,見他沒說話也沒往心裏去。

    還以為他又翻了莎士比亞現在心中有感,沉溺在淒美浪漫的筆觸中呢。

    她視線往下,就看到他手裏一上一下拋的居然不是網球,而是一顆鮮豔欲滴的紅寶石番茄。

    西門慶樂了,這大少爺成天不是講究華麗嗎?怎麽今天拿顆番茄在手裏把玩?

    她一把將拋在半空的番茄搶過來,別說,品相還真不錯,這種品種的番茄個頭不大,但長相卻特別漂亮,比乒乓球大兩圈的樣子,紅得璀璨泛光,不過就是有些眼熟。

    還是剛剛摘下來的樣子,炎炎的夏日看了就忍不住吞口水,想一口下去解解渴。

    西門慶當然也直接這麽做了,她一口汁液在口腔中迸濺,酸酸甜甜的口感仿佛激活了整個味蕾,本來胃口平平的她感覺現在去餐廳得多吃兩碗飯。

    不過嚼著嚼著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尼瑪不對啊,不光長得很眼熟,味道也微妙啊!

    其實對於蔬果種植一道,外麵的人可能覺得都差不多,最多是品相優良,新鮮與否,口感差異的區別。

    可同樣的東西到了種植者手裏就不一樣了,不說土質和侍弄習慣還有精心程度的區別,在整個聲張過程,也有可能遇到不一樣的氣候經過,這些微妙的因素都會導致口感味道的差異。

    不要說土質的區別,哪怕就在同一塊地裏,由不同的兩個人種出來的東西,也有明顯的差異,就算差異不明顯,經驗老道的人自己總會知道自己那份什麽樣子的。

    西門慶一口番茄剛剛咽下去,忽的就冷汗流了下來,這,這不是她的寶貝們嗎?這不是她借著頂級罕見的肥沃土壤生根,沐浴在玫瑰的芳香之下,雖然是偷偷摸摸的私生女,但也傾注了全部關愛的寶貝們嗎?

    她默默的把腦袋從跡部的肩膀上挪了下來,板正的站好,收斂了臉上的嬉皮笑臉,麵色肅穆的看著前方,然後小心翼翼的用眼角餘光瞟像跡部。

    就見他嗤笑一聲,迴過頭麵對麵的看著她,臉上帶著玩味的似笑非笑“怎麽?嚐出來了?”

    西門慶訕訕到“這,味道是有些似曾相識啊,一定是昨天在學校餐廳吃的蔬菜沙拉,哈哈哈!那你這——”

    “餐廳拿的?”她就盼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是餐廳的人途經玫瑰園,無意中發現摘走的。

    盡管她知道餐廳的職工是不可以隨便在校園亂走的。

    跡部從她手裏把番茄拿迴來,也不嫌棄她,就著她剛剛咬過的地方咬了下去,嫣紅的番茄和他漂亮潤澤的唇色相得益彰,充滿了誘人的美感,可西門慶這會兒卻沒有精力心猿意馬了。

    她隻覺得他咬東西看著自己的樣子,像是他咬的不是番茄,是自己的肉一樣,頓時有種幻肢痛的感覺。

    “嗬!你說呢?”跡部反問到。

    西門慶當時就膝蓋一軟,差點跪了!

    知道裝死沒用的西門慶一把撲上去抱住他的腰,側臉埋在他胸膛無賴的蹭“其實你不知道,這是咱的閨女啊!”

    跡部正要咽下去的番茄一口哽在喉間,差點把

    自己嗆死。

    他把女朋友從懷裏掏出來,明確不吃她這套,冷笑到“我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多了番茄女兒,青椒兒子。”

    “誒?名字不錯誒!”西門慶無視尷尬顧左右而言他“以後咱們的孩子就叫番茄和青椒,跡部番茄,跡部青椒,多好聽?”總之比西門慶好。

    跡部覺得他今天有可能會被氣死,但鑒於這家夥這件事上的可惡,哪怕同歸於盡也要收拾她。

    “阿慶,你是不是覺得,之前不管什麽事,隻要你撒嬌耍賴胡攪蠻纏我都會妥協,所以給了你錯覺,認為隻要你用了那些招數,在我這裏就什麽都可以蒙混過去?”

    “如果之前的一再退讓給你造成了這樣的錯覺,那麽我道歉,今後絕對不會了。”

    誒?別別別!那可別,說事就說事,哪有一言不合削減待遇的?

    一般男孩子說這話隻會討打,但他們的情況不一樣,西門慶還是有這個自知之明的。

    談戀愛以來什麽事不是她說了就是?讓他為難的事也沒少幹,成天急吼吼的把人逼牆角,為了自己的惡趣味沒少折騰他。

    就連最近總二郎的事也一直是他在委曲求全,更不要說平時一些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隻要她耍無賴最終還是得讓他照單全收。

    他的性格本來就張揚驕傲,將要統領偌大商業帝國的繼承人,學生時代就立於絕對頂端的家夥,基因裏就沒有半點軟弱。

    西門慶要是不知道他為自己做到了哪一步,那就真的是缺心眼了,她欣喜感動的同時也很滿意這個現狀。

    所以跡部這招釜底抽薪表示以後不遷就著她犯規玩兒了,西門慶頓時就慌了,知道這次是真招他生氣了。

    見他死盯著自己氣場上就表示這事沒有輕輕放下的餘地,便擠擠挨挨的蹭過去抓住他的手“你,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錯了,你這樣我難受。”

    跡部看她這樣習慣性的想心軟,可理智阻止了自己,這家夥的德行他是知道的,嘴裏麵道歉但下次該怎麽來怎麽來,那他今天這反應有什麽意義?

    “哼!想讓我不生氣也可以,那些東西有一株是一株,全部鏟了。”

    西門慶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這是要我的命啊,這是人幹的事嗎?”

    “所以你的歉疚僅僅就是口頭上的?”跡部冷笑“你當初那麽努力爭取那塊地的經營權就是為了暗度陳倉?”

    “那玫瑰花我不也照顧得很好嗎?又沒有隻顧自己的娃就苛待前窩的孩子。”西門慶反駁到,她這會兒還沒從跡部的要求中迴過神來,什麽放低姿態都忘了。

    “你——”跡部咬牙,都說了他不想給番茄青椒當爹,玫瑰也不行“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把一切處理得很好?你看看我的花園,哪裏還能看?”

    “你今天之前不是好好的?藏在花叢下麵又看不見。你就這麽狠心要把它們趕盡殺絕啊?你這不是挖我的肉嗎?”

    “少來這套,你自找的,不把它們種在不該種的地方,會有今天的事?想偷換概念怪我不近人情?那你毀我花園的時候怎麽沒替我想想?”跡部數落到“我還傻乎乎的相信你把專業的人遣走了。”

    “這話就過分了啊!專業不專業的,我照顧得不比別人差,人家教授親口說的。”

    “這個時候你還在為自己自得?還有你別岔開話題,平時是不跟你計較給你台階下,還真以為自己說話有多高明似的。”

    “喲喲喲!那是,我們哪裏懂什麽語言藝術啊,還是您厲害,一張嘴得罪了全國所有高校的網球部,那叫一戰成名啊,那叫戰績華麗啊!”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那些全拔了?”

    “對不起,我錯了,不該跟您叫板,咱倆還是討論給孩子起名字的事吧?”西門慶按下他手裏的電話,討好到。

    跡部還生著氣呢,聽了這話心裏卻忍不住嘴角上揚,又覺得事情還沒完不合適,生生憋了迴去,難受得要死。

    不過他也算看明白了,這家夥就是一個態度,認錯,可以,動她的東西,不行。

    不管怎麽黑臉警告,稍微放鬆一點她就意圖把話題給你帶歪,實在可惡。

    但講道理,讓跡部真的無視她的想法,現在就把那些礙眼的東西刨了,他也不敢這麽做。那家夥寶貝自己成果的樣子他是見過的,自己敢出手,估計這家夥能躺在地上說出先從她身上踩過去這話。

    最後他悲哀的發現,自己果然又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一次,因為就這事上,根本也毫無辦法,都已經種了根本就不可能挖掉。

    昨天他細看了那些菜,雖然襯得玫瑰園辣眼睛,完全是在淩遲他的美學,但本身長勢卻非常好,就這麽破壞的話他心裏也心虛。

    跡部“……”

    所以說即使道理全站他這邊了,結局還是和以往沒有任何差別對吧?如果道

    理是個人,一定會一巴掌扇死他——

    怎麽就這麽扶不起?給你個支架在你女朋友麵前骨頭都是軟的。

    跡部一邊陷入了自我唾棄,一邊又惡狠狠的想再怎麽樣也得讓她長個記性,不然以後就真的任由她上天了。

    他最後不情不願到“要不拔你的菜也可以,但你得自己清楚的認識到這事是自己錯了,而且做錯事的人,得到一點懲罰不過份吧?”

    跡部話還沒說完,正琢磨接下來要給她找點什麽事做讓她多少吃點苦頭的時候,就見她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然後在他滿頭霧水的眼神中慢慢走到辦公桌旁邊,往桌上一趴——

    冰帝女生的夏季製服是清爽的短袖襯衣和剪裁精良的褐色豎條紋短裙,因為並不是保守古板的校風,裙子的長度不算太長,甚至有女生二次改短,隻要不過分誇張也不會被抓風紀。

    西門慶倒是沒有改短裙子,但她身材高挑,別的女孩子穿著可能到膝蓋上方一寸的裙子,她這裏就又要高了一截,明明沒有改動也和改過的差不多了。

    平時沒什麽問題,可現在的姿勢就露出了誘人的絕對領域。

    她雖然曲線還沒到成年女人的完美豐滿,但臀部也是小巧渾圓,挺翹漂亮的,就這麽趴在那裏,胖次若隱若現。

    跡部一時有些懵逼,拿不準她什麽意思,隻覺得口裏有些幹,然後就看到她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子看著他到“那,那就算是懲罰,你也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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