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皎白的月光,透過有星星形狀鏤空的紗簾晰進房裏,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映出點點白光。


    五月初的倫敦,夜裏溫度不過十攝氏度左右,房間沒開暖氣,還是有些許涼意。


    南羽穿著粉嫩的馬卡龍粉棉質睡裙,長長的頭攏在腦後,有一些散落在前額。


    薄胥韜朝雙掌嗬了嗬熱氣,確定雙手不再冰涼後,才用手小心翼翼地將南羽額前的頭髮撥到後麵。


    南羽的髮際線長得很好看,有一些類似胎毛那樣軟軟可愛的碎發,薄胥韜這一刻的心,軟了又軟。他輕輕地舒了口氣,溫溫柔柔地吻上南羽的眉眼。


    他知道南羽最近不僅要準備畢業作品和論文,每天還要抽出半天時間到樂團排演畢業節目,想必這樣快節奏的忙碌,她的身體肯定要吃不消。


    想到這些,薄胥韜一陣心疼,隻小心地親著南羽的臉頰和手指,他動作謹慎,生怕鬧醒她,她又得花好長時間才能睡著。對於明天六點半就要早起接受密集訓練的她來說,睡眠不足會很累。


    薄胥韜就隻是那樣抱著她親著她,睡著後,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南羽大著肚子,將離婚協議書甩在他麵前,鬧著要跟他離婚,他不答應,她便哭著求他,說孩子要出生了,她得去找孩子的爸爸團聚。


    ……


    薄胥韜渾身汗津津地醒來,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想起剛才那個異常真切的夢,他下意識翻身想抱南羽,卻撲了個空。


    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翻身下床,拖鞋都來不及穿,打開房門就想出去找南羽,卻與同時想進臥室的南羽撞了個滿懷。


    南羽身上披著睡袍,睡眼惺忪地揉著撞到薄胥韜胸膛的額角,問:「天還沒亮,你這麽急著要去哪裏啊?」


    薄胥韜沒答,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南羽,定了定神,這才將她攔腰抱起。


    倆人一起平躺到床上,他扶著額平復氣息,剛才那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他記得夢中的每一個細節。


    南羽翻身抱住他,手腳並用地纏上去,幾乎半個人都掛在他身上,她揚著臉看他,笑意盈盈地問:「怎麽迴來也沒跟我說一聲?」


    「想給你個驚喜。」


    「你怎麽知道是驚喜,而不是驚嚇?」南羽笑嘻嘻地弓起身子,將臉湊到他麵前,「我剛一醒來,看床上突然多了個男人,嚇了一跳。」


    其實南羽是開玩笑的,她醒來的時候,人就窩在薄胥韜懷裏,他的懷抱那麽熟悉,她一下就知道是他了。


    確實是驚喜,心裏也是滿滿的幸福,但南羽還是希望他迴來前能說一聲,這樣她就可以晚點睡,等他迴來再一起睡,所以剛才才說自己醒來被嚇到。


    薄胥韜笑笑,沒說什麽,就一手扶著她的後腰,另一手的食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後,卷腹彎起上身親了親她的唇角。


    將她撈迴懷裏後,他吻著她的鬢角問:「你怎麽起這麽早?」


    「醒了就起來喝點水。」南羽從他懷裏掙了出來,又縮進被子裏,「冷死了,快進來。」


    薄胥韜這就也跟著鑽進被窩,復又將南羽扯到懷裏,手掌溫柔地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往後撥去,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後,柔聲說:「再睡會兒吧,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嗯,你也是,再睡會兒。」南羽往薄胥韜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就又睡著了。


    她睡眠質量好,沒過多久就真的睡沉了。可一向不好入睡的薄胥韜,卻是睜著眼睛到天亮。


    他在想剛才那個夢。說實話,那個夢清晰得他醒來還覺得心髒鈍鈍地疼。


    ……


    南羽醒來時,薄胥韜還在睡,她沒去吵醒他,悄悄地下床洗漱。


    秦姨放假迴家了,冰箱裏食材是一堆,可大部分是南羽不懂得料理的,她隻好拿出雞蛋煎了兩個荷包蛋,又用麵包機烤了四片麵包,然後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


    兩片烤好的麵包中間夾著雞蛋和一些碎生菜,南羽咬下一口,嚼著嚼著,心想:三明治不就是麵包片夾著荷包蛋和生菜嗎?可吃下去怎麽感覺跟秦姨做的不一樣?


    心裏雖然是這樣的疑問,但再讓她重新做,她也做不出來別的花樣。胡亂吃下一個所謂的三明治,反正能果腹就行。


    她迴房間換好衣服,給薄胥韜留了張字條,便就背上大提琴出門了,今天一整天都要在樂團排練。


    南羽一路上邊走邊默背樂譜,很快就到了學院。她進更衣室換上黑色的長裙和高跟鞋,然後提著大提琴去往排練的演奏廳。


    班裏另外十幾位大提琴生已經差不多到齊了,南羽趕緊提著裙擺快步走過去。教授跟她們提了幾個今天的要點後,大提琴手們便就各就各位。


    等所有的管弦係學生都到齊後,便就開始今日的排練。


    美妙的弦樂聲一出來,陸續有學院的其他學生前來觀賞,麵對著舞台的觀眾席很快就坐了不少人。


    薄胥韜穿著法國名設計師手工打造的西裝,渾身散發著冷傲矜貴的氣質,他隻是安靜地坐在觀眾席的一角,眼神專注地鎖定著舞台右側第二排的南羽。


    坐在他旁邊的女學生紅著臉打量他,與同伴竊竊私語:「你瞧坐在我右手邊的那位先生,看上去不像是學院的學生。」


    「看上去真的好帥。跟溫教授一樣是華人,可氣質又與溫教授不一樣……」


    「聽說溫教授會出席這一屆管弦係的畢業考……」


    ……


    那些跟溫亦南有關的話,全都被薄胥韜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裏。他習慣性地撚著指腹上因常年握搶而產生的薄繭,眉頭微鎖、目光幽幽地看著舞台的方向。


    晉超當時下手那麽狠,倒是沒想到溫亦南隻不過治療了兩個多月就能返迴倫敦,看來瑞典的心肺醫學很發達。


    想到溫亦南還有可能與南羽見麵,薄胥韜的臉立刻就蒙上了陰鷙。然而,陰鷙的也隻是神色,他的眸底依舊火熱。


    所有燈光都集中在舞台,觀眾席隻有昏暗的指示燈。


    雖然中途幾次休息,南羽的眼神都掃過觀眾席,但她卻沒發現有一雙深邃的眸子,隱匿在昏暗燈光後,滿是炙熱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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