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和呂玲綺杜夫人離別的時候,看著兩女向著自己揮手送別,也是有些感傷起來。


    他發現自己的地盤越打越大,但不知道為何,卻覺得越來越孤獨了。


    來的時候,他幾乎帶了能調動的所有大將,但經迴去的之後,還有他和張合兩人。


    但相比兵士們,將領這還算好的,雖然也有數員偏將死傷,但不少幽州士兵,則是永遠埋骨在了並州的草原上。


    袁熙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看著身邊一個個曾經熟悉的鮮活麵孔,就此永遠消失,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著複雜的感情在裏麵。


    但如今他的腳步不能停下,因為他的對手,在這一年多時間裏麵,也更加強大了,所以他隻能爭分奪秒。


    不過考慮到幽州軍征戰太過頻繁,他準備讓大部分幽州兵休息一段時間,隻帶少量精銳南下,畢竟這次去江淮地區以水戰為主,這次動用的主力,便是江淮和徐州水軍,也是考驗太史慈和陳登練兵效果的時候了。


    隊伍迴去的時候,足足走了一個月,等袁熙領軍迴到薊城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


    他入城的時候,街道又在整修了,薊城仿佛永遠都在擴建,外圍又開辟出了一大圈安置過來的流民,這是因為冀州這一年多來,交戰一直沒有停止過,導致冀州百姓不斷逃往幽州。


    雖然曹操將主力放在了荊州,但鎮守鄴城的夏侯惇卻是主動出擊,一直在打袁熙地盤的主意。


    夏侯惇此人雖然上陣作戰不行,但後勤內政很有一套,他鎮守鄴城期間,不僅穩定了局勢,收買了部分冀州士族,招攬了不少冀州出身的武將,於是夏侯惇以魏郡清河為依托,對安平郡發動了數次攻擊,但最後都被諸葛亮調兵遣將擋了迴去。


    但諸葛亮贏得也不輕鬆,兩邊都是冀州兵,彼此知根知底,並沒有像袁熙先前帶的幽州兵尤其是陷陣營那般有著壓倒性的戰力優勢,所以諸葛亮一度打得非常辛苦。


    但這對諸葛亮的成長,卻起到了極好的推動作用,諸葛亮在這種逆境之中進步很快,尤其是袁熙期間得知後,將田豐調過去幫忙。


    在和田豐共事中,諸葛亮漸漸將胸中所學融會貫通,派兵布陣越發老練,這讓田豐也極為驚訝,到了後來諸葛亮已經完全熟悉摸透了夏侯惇的想法,指揮應對越發得心應手。


    尤其最近一次交戰,諸葛亮完全算到了夏侯惇的的進軍路線,導致夏侯惇的兵力還沒有展開,就被諸葛亮派淳於瓊從中間截斷,兩邊夾擊後,夏侯惇損失不小,隻能狼狽地退兵了事。


    袁熙在並州打仗期間,對於冀州也是極為注意,畢竟這是關鍵的前線地帶,初時諸葛亮戰事焦灼的事後,袁熙還有些擔心,但之後諸葛亮越打越好,讓袁氏也是頗為欣慰,完全放下心來。


    要說兩年前諸葛亮尚還青澀稚嫩的話,如今卻可以說完全能夠說是獨當一麵了,袁熙覺得,這次江淮動兵,諸葛亮一定能夠發揮不小的作用!


    他帶兵進城,迴到府邸的時候,甄宓帶眾女迎了出來,她們知道袁熙這次馬上就要離開,所以都掩住愁容,爭先過來向袁熙問好。


    袁熙先和甄宓迴屋後,看到袁叡又長高了不少,說話行事之間落落大方,頗有規矩,不禁將其抱起來笑道:“還是夫人教的好,比我當年強多了。”


    甄宓笑道:“將來能趕上夫君幾分,妾便知足了。”


    “夫君也去看看袁謙吧,這一年來,蔡侯兩位夫人對其教導頗為用心,那孩子進步也很快呢。”


    袁熙想起先前並沒有看到蔡昭姬的身影,問道:“今日昭姬有事?”


    甄宓答道:“她今日和諸葛軍師的夫人一起,在在義學授課。”


    袁熙這才想起黃月英被自己處罰的事情,笑道:“她倒是挺老實,我還以為她堅持不下去呢。”


    甄宓笑道:“黃夫人做事很認真,除了過年依例放假,去青州探望了諸葛軍師外,其他時間在義學都是兢兢業業呢。”


    “夫君也挺狠心,讓人家夫妻這麽長時間不能團聚。”


    袁熙撓了撓頭,“好吧,這事情我也有些欠考慮,不過薊城起碼安全,而且之後一段時間,可能還要讓她等著了,因為我準備帶諸葛軍師去打江淮了。”


    甄宓聽了,掩飾住眉宇之間的一抹憂色,袁熙這幾年來,打仗也太頻繁了,但她隻能叮囑幾句,讓袁熙保重身體,又聽說呂玲綺在五原不迴來,不由出聲道:“那地方環境遠不如薊城,不知道她如何呆的下去。”


    “怕不是她的耳鳴之症”


    袁熙歎道:“她個性很要強,隨她去吧。”


    “我聽說年前糜夫人已經迴徐州了?”


    甄宓點頭道:“她說謀劃糜家商隊開辟航線之事,必須要親自去才能放心。”


    隨即她掩口笑道:“夫君的女眷,有時候更像是掾屬呢。”


    袁熙心道這話倒是一針見血,隻得道:“這不更說明女子也能獨當一麵嘛。”


    “這樣其實挺好,女子有需要依靠男子的一麵,也有能自立自強的一麵,不然也太浪費上天給予的才能了。”


    他隨口又問了幾句,這才出了屋子,他沒有直接去袁謙房裏,卻是繞了個彎,先到了孔氏屋裏。


    孔氏想著袁熙一時半會不迴來找自己,所以正在屋裏熬藥,聽說袁熙來了,連忙又驚又喜地迎了出來,羞赧道:“妾屋子裏麵都是藥味,實在慚愧,夫君聞不慣的話,可以去其他夫人那邊。”


    袁熙拉著她的手,說道:“我戰場上那麽重的味道都沒有事,還怕什麽藥味。”


    兩人坐在榻上,袁熙將孔氏擁在懷裏,感覺孔氏的身子很輕,不禁越發感到憐惜,問道:“這藥一直在吃?”


    “咳嗽可好些了?”


    孔氏答道:“一直都是按元化先生的房子,妾覺得挺有用的,除了天氣很冷的時候,幾乎不怎麽咳嗽了。”


    袁熙聽了,說道:“你要是覺得住不慣,可以去壽春。”


    “那邊氣候溫暖的多,可能會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孔氏想了想,笑道:“妾還是留在薊城好了。”


    “一來妾在徐州的時候,氣候比幽州要暖和,但病情也未見好,元化先生說,若不是肺癆的話,天氣冷些未必是壞事,說不定還能壓製病情惡化。”


    “二來作為妾室,按禮節是要跟著正室在一起的,若妾也去了,對甄夫人這邊也是不太好。”


    袁熙聽了,歎道:“難為你有心了,在薊城也好,起碼有個照應。”


    “壽春那邊那幾位,我還不知道怎麽安排呢。”


    孔氏自然聽說過大小喬和馮氏的事情,輕笑道:“夫君的金屋,可是不少啊。”


    “糜夫人也就罷了,聽說壽春那幾位,夫君也讓人等了好幾年了吧?”


    袁熙赧然,“確實,不知不覺就那麽多人了,感覺也挺對不起她們的。”


    “不過伱也是,我當初礙於麵子,讓你也顛簸流離了好幾年,真是對不住了。”


    孔氏依偎在袁熙懷裏,滿臉洋溢著幸福之色,“不,妾如今已經很滿足了。”


    “即使明日死了,妾此生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袁熙心頭一跳,“別這麽說,我會盡量想辦法的。”


    他站起身來,說道:“先前打仗太過頻繁,我可忘了,如今的醫術,是可以再往前進一步的。”


    “你等著,幾年之內,我會讓天下的醫術,打開一扇新的窗戶。”


    孔氏站起來相送出門,好奇道:“且想不出來,夫君要如何做呢。”


    袁熙笑道:“自然是先從玻璃做起。”


    孔氏似懂非懂,她倒是聽過玻璃,古時春秋戰國就有了,但怎麽會和醫術相提並論呢?


    蔡昭姬迴來的時候,卻發現在自己房中,袁熙正和侯夫人說著話,一邊看著袁謙寫字。


    袁熙對蔡昭姬笑道:“書法大家親傳弟子就是不一樣,謙兒這小小年紀,字體裏麵就有風骨格局了。”


    蔡昭姬迴道:“這孩子悟性很高,將來必成大器。”


    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也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之色,卻讓袁熙看到了,他便對侯夫人說道:“你先帶謙兒一起去玩,我和昭姬談些事情。”


    等侯夫人出了門,袁熙將侍女也遣了出去,卻是起身將屋門關上,蔡昭姬一看,便臉紅了,低聲道:“這還是白天。”


    袁熙歎道:“女子之中,咱們是最先認識的,你心裏想什麽,我大致也猜得到。”


    “我這幾年一直在外打仗,確實對不住你了。”


    蔡昭姬眼圈一紅,袁熙確實說中了她的心事,這幾年她看著府裏袁叡和袁謙一天天長大,自己最先認識袁熙,卻還沒有自己的孩子,想著自己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要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袁熙見狀,知道自己猜中了,便摟住蔡昭姬,在她輕聲道:“現在也不遲。”


    曹昭姬扭動幾下,低聲道:“夫君不怕曹憲偷聽?”


    袁熙微笑:“你這麽一說,好像更刺激了。”


    蔡昭姬身體一抖,臉上越發紅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屋內方才雲收雨歇,蔡昭姬躺在袁熙懷裏,輕聲道:“夫君在外千萬保重身體,妾最盼望的,便是夫君平安。”


    袁熙說道:“放心,平定天下的那一天不遠了。”


    “不過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這幾日幫我在義學裏麵留意一下。”


    “幫我看看,有沒有會燒紙玻璃的工匠。”


    蔡昭姬聽了,思索起來,“玻璃?”


    “妾倒是聽說過,春秋時有人燒製過,但不怎麽實用,後來被瓷器取代了。”


    “夫君怎麽突然想起這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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