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何駿也臉色難看斥責道。

    見到何老夫人和丈夫的樣子,竇氏再也不敢多說,有些狼狽的離開了,隻是離開前惡狠狠瞪了何凡夫妻兩眼,何凡捏了下妻子的手腕說道,“你也先迴去吧。”

    胡氏不知道真相,此時心中又亂又難受,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讓丈夫名聲受損,所以才提出納妾的事情,再說春桃已經死了,就算是抬進來當妾室也沒什麽妨礙,隻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難免有些跑神,被何凡捏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隻是也不知道跪久的緣故還是別的,起身的時候晃了晃才站穩,何凡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胡氏勉強笑了笑,就離開了。

    竇氏在門口,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你家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還真是……”一臉嫌棄的樣子,像是要把剛剛受得起全部發泄出來一半,“可別連累了我丈夫。”

    胡氏隻是平靜地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了,這可把竇氏氣壞了,原來的時候不管她說什麽,胡氏都是會應下來甚至捧著她的,可是竇氏卻沒想到,本身何凡就要求分家了,也就意味著他們不會再住在一個院子裏,根本不用仰人鼻息生活,胡氏又不是喜歡自己找氣受,哪裏還會搭理她。

    等人都走了,何凡才站起來說道,“母親,分家吧。”

    何老夫人沒有說話,何駿猶豫了一下說道,“母親,不如單把二哥分出去。”

    聽了何駿的話,何老夫人明顯有些意動,隻是此時就見一直很少踏出屋門的吳氏出現在門口,吳氏衣著樸素頭發僅用幾支銀簪,甚至腕上也隻戴了銀鐲,看著很寡淡,不過也是正常,吳氏的臉色倒是還好,看見吳氏的出現,何老夫人臉色一變,倒是何凡恭聲叫道,“大嫂。”

    在他剛迴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吳氏,說了自己分家的打算,此時吳氏出來正是因為這件事。

    “你出來幹什麽,不好好在佛堂給我兒誦經。”何老夫人看向吳氏的眼神很銳利,帶著明顯的厭惡,若不是娶了這個毒婦,她大兒子怎麽可能早死,不僅是她大兒子被這個毒婦所騙,就連她丈夫也被騙了,他們生前都信任這個女人,還把家裏的事情都交給她來管。

    吳氏麵色平靜,再多的悲傷不平這麽久的時間也消失了,恭順的給何老夫人行禮後,這才對著何凡點了下頭說道,“我聽人說二弟要分家。”

    “是。”何凡咬牙說道。

    吳氏沒再說什麽,隻是應了一聲就坐在了椅

    子上,而何凡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大嫂是支持的,何凡說道,“母親,三弟做的糊塗事情已經被我頂下來。”

    何駿臉色變了變,有些忌諱地看了眼吳氏,倒是何老夫人說道,“你別汙蔑老三。”

    吳氏倒是問道,“二弟,是什麽事情?”

    “不許說。”何駿厲聲說道。

    倒是何凡不顧阻止直接把春桃的事情說了一遍,何老夫人麵色變了又變,何駿說道,“你信口雌黃,那不是我做的。”

    吳氏微微垂眸說道,“原來如此。”說完就不再吭聲。

    何凡看向何駿問道,“三弟,你知道照顧春桃的那個丫環在哪裏嗎?”

    何老夫人一聽,整個人臉色都變了,何凡接著說道,“她不過是晚上睡得不安穩,看見了聽見了一些事情,又因年紀小害怕漏了痕跡,被我發現了而已。”

    何駿麵色灰白,何凡問道,“母親,你說若是這個小丫環被唐家或者您口中的那個宮中人知道了,怕是不妥吧。”

    “我同意分家。”何老夫人沉聲說道,“不過你要把那個丫環交給我。”

    何凡卻不再開口,先不說這個丫環不在他手上,就算在他手上,他也不會交出來,畢竟這是最重要的人證。

    “分家也好。”吳氏開口說道。

    何老夫人麵色變了變,接著說道,“不過分家不是草率的事情,等這幾日把族中的人請來,老大家的你也要分?”

    “既然分家就都分了吧。”吳氏的聲音緩緩地,“若是三弟一家分出去,怕是會讓人誤會。”

    城外莊子上,唐暖正讓人收拾東西,唐承來之前,父親曾給他老友寫了信,說了唐承的事情,也到了唐承該上門拜訪的日子了,所以他不得不迴京城,而且要先去何府,就算這件事眾人都知道何府做的不地道,何老夫人也是長輩,作為晚輩的唐承不去主動拜訪,在眾人眼中都是錯的。

    唐承不放心把妹妹單獨留在莊子上,就算莊子是唐家的,可這裏麵的人到底可信不可信,唐承卻不敢保證,所以隻能帶著唐暖一起,“怕是還要在何府住上兩日。”

    “把不常用的都收好,常用的收在另一個箱子裏。”唐暖先和李媽媽說了一句,這才看向唐承笑道,“想來是不用多久的,不過要催著人趕緊把唐家弄好。”

    “已經修葺的差不多了。”唐承開口道,“就剩下一些細節上了,這幾日就可以弄好,

    我查了一下日子,倒是四天後是個黃道吉日,宜入宅。”

    唐暖點了點頭,說道,“也差不多了,何府總是要迴去一趟的。”這趟迴去在風風光光大大方方的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在別人眼中滿身狼狽的偷偷離開。

    唐承笑著應了下來,因為知道在莊子上住不了多久,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有拆箱,此時收拾起來也方便,除了這些東西外,莊子上的管事還送了不少臘肉鹹菜鹹鴨蛋一類的東西。

    等東西都最後檢查了一遍,唐承就扶著唐暖上了馬車,笑著說道,“小姑娘就該穿的鮮亮一些。”

    唐暖今日看了唐承一眼,笑嗔道,“三哥,我心情很好,不用你逗我玩。”

    唐承聞言這才摸了下鼻子,說道,“好吧。”

    唐暖心情確實不錯,因為有兄長在就算重迴何府也影響不了,再加上唐承因為擔心故意哄著她,使得唐暖心中暖暖的,等蘭喜上了馬車後,就把車門給關上了,蘭樂和李媽媽坐在後麵的馬車上。

    “姑娘,這次三少爺和姑娘去一定會讓何家人嚇一跳。”蘭喜有些得意地說道。

    唐暖靠在軟墊上,打開了車窗看著外麵,說道,“是啊。”

    “隻是奴婢一直沒有明白,為什麽二老爺願意如此自汙?難道不怕被那人報複?”蘭喜問道。

    唐暖聞言笑了一下,“能在宮中混出頭的沒有一個是傻子。”

    若是真與他們猜測的一樣,那個人為了活下去小小年紀就進宮,如今竟然能讓何老夫人顧忌,想來地位不差,能走到這一步的人不可能是傻子,“從頭到尾這件事眾人算計的都是何老夫人。”

    “奴婢還是不明白。”蘭喜疑惑地問道。

    唐暖和唐承打了個招唿,就把車窗給觀賞了,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你覺得何老夫人是會為了一個庶子,來開罪何家來欺負外孫女的人嗎?”

    “自然不是啊。”蘭喜想也不想的迴答,“怎麽可能呢。”

    “你都想到的事情,你覺得別人想不到嗎?”唐暖反問道。

    蘭喜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原來如此,二老爺這般,那些人根本不可能信,特別是先出了姑娘的事情。”

    唐暖笑了笑沒有迴答,也是默認了蘭喜的態度,蘭喜見此明白自己猜對了,歎了口氣說道,“何老夫人若是當初直接讓二老爺頂了這件事,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

    “所以說貪心不足。”唐暖微微垂眸看著杯中的茶水,因為馬車的晃動茶水也不平穩,帶出幾許波紋來,若不是想要把這件事徹底和何家撕開關係,何老夫人也不會如此作為,其實從一開始殺了春桃就是個錯誤,不過……說不得春桃也不是何老夫人殺的,而是何駿,何老夫人就剩下這麽一個兒子了,自然亂了陣腳,才出了接下來的昏招。

    蘭喜應了一聲,唐暖沒有再解釋什麽,其實說到底他們還是給何老夫人留下了一線生機,隻要何老夫人不把事情做絕了,那麽所有事情都還有轉圜的餘地,何駿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全部都要看何老夫人的選擇了。

    到何府門口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唐承讓小廝去敲了門,然後親自扶著唐暖下了馬車,何府的周圍住的也都是富貴人家,門房也大多注意著何府門口的這些人,當門房把門打開後,問道,“你們是誰,可有拜帖?”

    丁琪開口道,“我家少爺是何府的表少爺,這次特來拜訪何老夫人的。”

    “啊?”門房愣了一下,此時也看到了唐暖,麵色一變趕緊讓人打開門說道,“我去稟報老太太,幾位先請進。”

    唐承笑得溫文爾雅,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不用了,我唐家人自有去處,隻是外祖母是長輩,我就攜著妹妹在門口給老太太磕幾個頭即可,對了還要給外祖母陪個罪,辜負了外祖母的一片好心,直接把妹妹從玄慈庵接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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