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何凡很容易,何家也算是大富人家,可是何凡作為庶子,每個月拿到的月錢有限,他也不好拿著胡氏的嫁妝當做花銷,再說胡氏的嫁妝也沒有多少,在沒有孩子的時候,何凡每個月精打細算一些也夠花,兩三個月還能給妻子買個首飾,可是有孩子後何凡手頭就緊張了,所以就私下找了個活計來做,並不是給人打工,而是當中間人。

    有些人家可能要離京也可能手頭不方便,這樣的人家多少有些底蘊,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也就私下出售,而何凡認識的人多,三教九流都有些,他做的就是幫買家和賣家牽線的活計,買家和賣家生意成了後都會給他一些提成,而且因為何凡眼光好,言談舉止也得體,倒是不少人喜歡找他,這使得何凡手頭鬆快了許多,給妻女買首飾布料給兒子買筆墨紙硯。

    所以當有人聯係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多想就去了茶樓,可當看見唐承時候也愣了一下,倒不是他認出了唐承,而是唐承麵容俊美姿態雅然,一看就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唐承起身笑著叫道,“二舅舅。”

    “啊?”如果開始是因唐承的樣貌驚訝了一些,這次可真是愣了。

    唐承笑道,“二舅先進來坐下,我們慢慢談。”

    “好。”唐承經常和人打交道,此時也恢複了過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唐承問道,“你是……”

    唐承笑著給何凡倒了杯茶,這才說道,“家裏排行老三,單名一個承字。”說著臉上就多出幾分歉意,“二舅是長輩,本該晚輩去探望,如今因為一些事情隻能勞二舅走這一趟。”

    “都是自家人。”何凡也明白了唐承的話,何老夫人都把人家妹妹送去尼姑庵,再加上那些流言,唐承沒有直接翻臉都不錯了。

    唐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說道,“二舅,母親說若是我們在京城遇到什麽事情,可以來找二舅。”

    何凡臉色的神色變了變,多了幾分羞愧,說道,“是我沒用。”

    唐承搖頭說道,“暖姐兒也與我說了,二舅和二舅母一直很照顧她,所以我才直接找了二舅來。”

    何凡看著唐承的樣子,心中感歎怕是這次老夫人真的錯了,唐家並不是軟弱好欺的,反而是一個馬蜂窩,“那個春桃……”何凡此時沒有猶豫就把何老夫人告訴他的和他自己打聽到的都告訴了唐承,就見唐承臉色變了又變。

    等說完了,何凡都有些不敢看唐承的臉色,低頭喝起了茶來,唐承緩緩吐出幾口氣,這才平靜下來

    開口道,“謝謝二舅了。”

    其實說起來他們的利害關係應該是一致的,唐承不介意多給何老夫人和他的好三舅添點堵,“二舅,我找到了那個給春桃看病的大夫。”

    “恩?”何凡有些疑惑。

    唐承平靜地說道,“大夫說,春桃當初是有孕在身的。”

    “什麽!”何凡滿臉震驚,“怪不得、怪不得這下全部說通了……原來那春桃懷了……懷了三弟的孩子。”

    唐承微微垂眸,說道,“二舅你也早做打算比較好,我都能打聽到的消息,別人怕是也能打聽到,到時候……”

    到時候什麽唐承沒有說,何凡卻已經明白了,倒時候就輪到他來給何駿背黑鍋了。

    何凡咬牙臉上帶出幾分狠勁,唐暖還有唐家護著,若是換成了他,怕是到時候直接被推出去了,怪不得連到底是什麽人都沒有與他說,唐承開口道,“宮中的人,能在宮中的男人怕都是淨身後的,也怪不得春桃不願意嫁呢,隻是不知道他如今是誰身邊的太監。”

    唐承看著何凡的樣子,忽然問道,“不瞞二舅,我祖父、伯父都將歸京。”

    何凡開口道,“我也聽到一些消息。”

    “還是二舅消息靈通。”唐承笑了一下,“唐家已經很久沒迴來了,不過這次舉家進京,難免需要慎重一些。”先是說唐老爺子和唐家伯父,是因為他們是迴京繼續做官的,而唐承的父親雖是高中探花卻沒有做官,這被當時傳為一段佳話,唐承記得外祖父說過一句話,聖上是容不得唐家三人為官的,就算當時唐承做官了,估計也是個小官而已,還不如這般瀟灑,也讓聖上放心。

    何凡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吭聲,唐承問道,“二舅,你有什麽打算?”何凡看向唐承,明顯沒有明白過來,就聽見唐承接著問,“或者說二舅要不要為俞姐兒和宇哥兒考慮一下,在何府怕是那些名師人脈輪不到宇哥吧。”

    “承哥兒你是誰……”何凡有些猶豫地說道。

    唐承沒有再說話,有些事情過猶不及,而且看著何凡在京城的表現就知道怕是他心中也是有想法的。

    何凡忽然苦笑一下說道,“承哥兒真是給了我一個不得不吞的餌。”

    唐承沒有說什麽,何凡一口把茶飲盡,甚至把裏麵的茶葉也給嚼碎咽了下去,說道,“我知道了,麻煩承哥兒把紅貴看好了。”

    “放心吧。”唐承開口道。

    何凡沒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唐承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要了幾分這個茶館的特色糕點,讓人打包帶走了。

    何凡離開後並沒有馬上迴府,而是直接朝著城西走去,他是知道春桃父母住的地方,這邊算是京城的貧民區,何凡可是在穿戴上何老夫人還真沒虧待他,再加上有胡氏心心念念給丈夫和兒女打扮,此時何凡身穿綢緞長袍,頭戴青玉簪,腰間也掛著玉佩,整個人都和這塊地方不相稱,所以格外引人注意。

    當何凡跪在春桃家門口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何凡既然決定了也是個能狠得下心的,他直接磕了三個頭說道,“我對不起春桃……”

    唐家莊子中,唐暖晃了晃腳,捏著一塊桂花糕吃了起來,她的鞋上繡的是水靈靈的桃子,看起來鮮嫩多汁的,“三哥你覺得二舅會怎麽做?”

    “我在離開前倒是聽說他往城西去了。”唐承看了妹妹一眼說道,“你覺得他會怎麽做?”

    “二舅是個對自己狠的下手的人。”唐暖仔細選了選,又拿了一塊綠茶糕吃了起來,“二舅的逆鱗就是他那一對兒女,為了他們二舅也是要拚的。”

    唐承讚同地點了下頭,唐暖眨了眨眼忽然問道,“你覺得外祖母會發現嗎?”

    “嗬。”唐承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不會。”唐暖把嘴裏的糕點咽下去,覺得這綠茶糕甜而不膩,還帶著一點點茶葉特有的苦味倒是合口,滿足的眯著眼睛,說道,“因為外祖母從來沒有把二舅看在眼中。”

    其實唐承從頭到尾算計的都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何老夫人,何凡要做的不過是第一步,想來抓著這個把柄後,何凡該知道如何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對了三哥,你出門的時候,我讓人去寄了一封信。”唐暖輕描淡寫地說道,“大表哥離家這麽久了,也該迴家看看了。”

    唐承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還真是不肯吃虧。”

    唐暖隻是一笑,一臉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最近京城中倒是熱鬧,先是永安郡王忽然請封嫡長子為世子,緊接著又傳出了永安郡王嫡長子病重怕是不久於人世的流言,而此時何老夫人也沒心情去想在玄慈庵中的外孫女了,她麵色難看地看著跪在地上得何凡和胡氏,指著何凡破口大罵,再沒有一絲往日和善的樣子,而竇氏在一旁坐著,掩不住的幸災樂禍,她就說男人哪裏有不偷腥的,

    原來她也嫉妒過自己二哥二嫂夫妻情深,二哥竟連一個妾室都沒有,如今可是打臉了吧,還真是……可笑啊。

    倒是坐在竇氏身邊的何駿眼中多出了幾分輕鬆。胡氏低著頭一言不發,眼睛都紅了強忍著沒有落淚,手指擰著帕子,何凡輕輕握了握妻子的手,這事情來不及解釋,他在春桃家跪了沒多久,何府就得了消息,何老夫人就親自過去不僅低頭給春桃家賠罪,還讓人把他給綁了迴來,母子情深?不過是為了讓他坐實這件事,不過也罷,隻要能達到目的,怎麽樣都好,隻希望他的名聲以後不要影響到兒女。

    不過到時候把兒子送到唐家家學,女兒也送到妹妹身邊養一段時間,應該是無礙的,說到底就是委屈了妻子。

    何老夫人如今發怒三分真七分假,就算是三分真也不失為的他,而是因為何凡壞了她的打算,要是按照她的想法,讓何凡頂罪是等唐家來後。

    等何老夫人停了下來後,胡氏忽然磕頭說道,“是兒媳的錯,兒媳希望能替丈夫納春桃為妾。”

    何凡心中一震看向妻子,就連何老夫人都沉默了,胡氏接著說道,“這件事兒媳親自出麵。”

    “母親,分家吧。”何凡心中最後一點委屈也沒有了,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麽!”何老夫人一臉怒火看著何凡質問道,“你再說一次。”

    何凡態度恭順,伸手握著妻子的手說道,“母親,分家吧,總不能讓我的汙名連累了三弟的名聲,三弟還要做官呢。”

    “二哥你這話就不對了。”竇氏怎麽可能同意分家,若是分家了那麽大部分財產都是大房的,“你自己犯了錯自然是逐出家門就行了,大嫂他們又沒有犯錯。”

    何凡根本沒有搭理竇氏,隻是說道,“母親,你覺得我是如何知道春桃有孕的事?”

    一句話讓何老夫人和何駿臉色大變,竇氏冷笑道,“你自己做的孽事自己知道,還……”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何老夫人瞪向她,怒斥道,“閉嘴,給我滾出去。”

    竇氏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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