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倪溪猜錯了。

    事實上,第二天一大早,沒等三人出攤,院子門就被拍的砰砰響。

    那一聲盛過一聲,來人似乎不把門拍破不罷休的架勢。

    此時天剛亮,什麽人會這麽早來找她們啊?就算是街坊領居,也不會是這麽粗暴的敲門啊。

    白玉蓮嘟嘟囔囔的去開門,倪溪與潘母整理要出攤的東西。

    下一刻,白玉蓮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慌慌張張進來了。

    “姐姐,完蛋了,我給你惹事了。”

    倪溪一愣,“什麽事?”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莫非還能捅破天不成。

    白玉蓮欲哭無淚的說:“姐姐,你還記得昨天被我打了一頓的那人嗎?那人他帶了許多人,找上門來了!”

    若是幾個人到好說,那人居然帶了十幾個人在身後,實在是無恥。

    白玉蓮話剛落下,倪溪就見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然後一群人轟轟烈烈的闖進來。

    一個個長得兇神惡煞,像是來尋仇的,為首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白色綢緞衣裳,有錢人家裝扮,手上還拿著一把折扇,看起來風度翩翩的,隻可惜他臉上右眼處的紅腫淤青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可笑。

    白白浪費了一張俊俏的臉。

    那雙桃花眼,讓倪溪頗為熟悉。

    她的心裏一下就有了底,暗自歎了口氣,思索著一會兒該怎麽說。

    潘玉生已經出門了不在家,見潘母有些害怕,倪溪連忙將潘母勸進了屋裏,“沒事,阿娘放心,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少年意氣風發的走進來,見到白玉蓮,先是皺眉,然後冷笑:“喲,不是說見我一次打一次嘛,今日怎麽不敢再打我了,昨天不是膽子大的很嘛

    。”

    “你……你!”白玉蓮想衝上去,但在看到數十個比她高比她壯上一大截的漢子時,隻能恨恨的咬緊銀牙。

    倪溪順了順白玉蓮的背脊,示意白玉蓮別激動。

    她上前一步,對少年躬了躬身子,“家妹年幼無知,還望郎君原諒則個。昨日之事我已聽家妹說過,是郎君先行糾纏於家妹的,家妹隻以為是登徒子便下手重了些,我在這裏替家妹給郎君你道歉,醫藥費用我們也會全部包攬。”

    少年早就瞧見這個陌生的美貌小娘子了,若是以往他可能會出言調戲一

    番,隻是他心裏現在是滿腔怒火,平白無故被白玉蓮打了一頓,而且是在那麽多看著的情況下,讓他的麵子往那裏擱,因此打聽到白玉蓮的住處後一大早便帶人找上門來了,定要那白玉蓮好看。

    一想到在張大戶書房那夜,他居然覺得那白玉蓮挺有趣可愛的,現在一想想他真是眼瞎了,這死丫頭除了臉勉強能見人外,性子暴躁的跟個男人一樣,可愛個屁啊!

    虧他尋了白玉蓮一年多的時間。

    昨天有多興衝衝的去找白玉蓮,現在就有多恨的牙癢癢。

    隻是,聽白玉蓮這個“姐姐”開口說話時,他突然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似得。

    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明明相貌很陌生啊。

    少年苦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去想了。

    他冷哼一聲,態度倨傲:“說的好聽,我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婦人公然打了,難道能就這麽過去了?”

    “不然還要怎樣?”倪溪反問。

    “事情已經發生了,該做的賠償和道歉我也已經做了,郎君何苦糾纏?莫非郎君想讓這清河縣的人都知道自己被一個婦人打了不成?”

    “你,你!”這下輪到少年氣結,桃花眼帶著怒氣。

    白玉蓮見少年剛才得意成那樣,還不是被自己姐姐氣的跳腳,果然還是姐姐最厲害。

    她忍不住嗤笑一聲,換來少年惡狠狠的瞪眼一枚。

    倪溪警告的看了白玉蓮一眼,白玉蓮連忙低下頭去。

    “行啊,姐妹兩合起夥來欺負我啊。”

    少年諷刺的開口,“白玉蓮,若不是看在你我相識的份上,今日我早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這樣吧,我打你一拳,你我恩怨一筆勾銷怎麽樣?”

    少年眯著眼,表情甚是兇惡。

    不要說什麽好男不跟女鬥的鬼話,這個白玉蓮兇的跟個母老虎似得,早在昨日他被她按著打時就沒有再把白玉蓮當做婦人看待了。

    就一拳,一拳以後泄了怒氣再也不會找白玉蓮了。

    他要忘了那個在張府遇見的白玉蓮。

    “若是我不呢?”白玉蓮梗著脖子問。她又不是傻子,幹嘛同意。

    “不同意……”少年挑了挑眉,哼哼一聲,不言而喻。

    白玉蓮頓時縮了縮脖子。

    倪溪決定不再旁觀

    下去,她是做姐姐的,白玉蓮這丫頭惹下的麻煩,總得有人收拾爛攤子吧。

    這少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以後若想還在清河縣混,還是盡量少得罪比較好。

    若讓白玉蓮受少年一拳,也不可能,還得另想辦法。

    “郎君可是在找當時張大戶府裏的“白玉蓮”?”

    “你怎麽知道?”少年詫異。

    莫非是白玉蓮給她姐姐說的?

    倪溪笑了下,輕聲問:“郎君又怎麽確定你所找之人就叫做白玉蓮而不是其他人呢?”

    少年不明白倪溪為何這樣說,他眨了眨桃花眼,不解道:“她的香囊丟下了,香囊上麵繡著白玉蓮三個字,不叫做白玉蓮叫做什麽?”

    旁邊真正的白玉蓮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我做了那麽多個香囊,丟了也有五六個了,誰知道被哪個人撿去然後你把那人當成我了?”

    少年半信半疑,莫非真的是他找錯人了?

    他臉色變換了下,始終拉不下臉來,“休想騙我,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親近的人,不然誰會貼身佩戴繡有你名字的香囊!你當我傻不成。”

    看來,瞞不過去了。

    倪溪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其實,那夜你在張府書房裏遇見的人是我。”

    “那封信函,就是我親手給你的。你不記得我了嗎?”

    “姐姐你和他認識?”白玉蓮驚訝不已。

    少年的眼神也很震驚,他打量著倪溪,心裏已然相信了。關於信函的事,他從未提起過,若倪溪不是他要找的人,又怎會知道這件事情。

    難怪老感覺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熟悉,原來是這樣。

    他真的找錯了人。

    “郎君,我們還要……”見少年沉默許久不說話,身後一個隨從忍不住了,問道。

    “閉嘴!”少年迴過神來,低斥一聲。

    說完後,他又去看倪溪,臉色有點不自然的發紅,“你……為什麽不早說?”

    他剛才那蠻橫的模樣豈不是都被她看了去。

    如果可以的話,倪溪也不想說的,誰知道這少年過了這麽久還要尋她是不是為了報當日之仇啊,畢竟她當時可是把人按住趴在牆上的。

    “那個,能看在我的麵上,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少年的桃花眼

    對視上倪溪嫵媚精致的容顏,飛快的扭過頭去,他咳了聲,“那個,再說吧。”

    “嗯?”倪溪眨了眨眸,不太明白少年的意思。

    這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呢?

    少年唿吸一滯,臉更紅了。

    “我先走了。”

    丟下這句話,少年帶著身後的十幾個隨從匆匆離去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留下一臉懵的倪溪與白玉蓮。

    “這人腦袋真的有問題。”

    白玉蓮再次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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