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清河縣知縣及其黨羽張大戶因涉嫌販賣私鹽被朝廷下令抄家處斬,兩人家屬一律打入奴籍,一時間內隻聽見兩家家人哀嚎一片。而官府從兩人家中搜出來的財物,更是數目驚人,那些金銀財寶讓旁人都看花了眼。

    而偵破此案的巡撫於江,被朝廷重重的嘉獎,官運亨通。

    與此同時,清河縣又派來了新知縣,這位知縣廉政愛民,清河縣內的烏煙瘴氣總算得以清除,各個商戶沒有了張大戶的壓製生意也開始迴籠。

    ”姐姐,我們去哪裏呢?“白玉蓮與倪溪兩人手中各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站在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裏。

    那邊,張大戶的宅子兩旁是守衛森嚴的士兵,張大戶被木枷枷住圓滾滾的身體此刻特別狼狽,後麵還有士兵在推他,“快點。”那張圓臉欲哭無淚,估計張大戶到死也不會知道,是誰拿了他的那些東西的。

    不過,張大戶倒是罪有應得。

    倪溪收迴了視線,不再去關注那些與她無關的事情,在抄家前,她與白玉蓮喬裝大半溜出了張府,順便去張大戶的私庫拿了些財物,都是些沒有標記的,也不用擔心以後被官府發現,兩人裝了滿滿兩個包袱。

    現在她們手中的財物大約有三百兩銀子,以後的生活不成問題。

    至於去處,

    倪溪沉吟了下,問:“玉蓮,你想迴家嗎?”

    白玉蓮搖頭,“姐姐,我的繼母和阿爹不喜歡我,我迴去後隻怕他們還想賣掉我。我不想迴去,想跟著姐姐你。”

    “你確定?”

    白玉蓮態度堅定。“這個世上隻有姐姐你對我最好,姐姐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倪溪心裏暖暖的,她抱了抱白玉蓮,“好,那以後你我就是親姐妹。”

    決定好以後,倪溪帶著白玉蓮迴去了流水村。

    進了家門,兩人就見潘母正背對著她們在院子裏給家養的雞喂草吃,她的身影還是那麽的單薄瘦弱,寬大的衣服顯的空蕩蕩的嚇人。

    “阿娘。”倪溪眼一酸,先喚出聲來。

    潘母身影一頓,不可置信的迴頭。

    “我兒,是我兒迴來了嗎?”

    她含淚看著麵前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左邊那個麵容依稀是記憶中二丫的樣子,再聽到那句“阿娘。”,震撼不已。

    倪溪握住潘母

    粗糙瘦小的手,握的緊緊的,“阿娘,我迴來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潘母嗚嗚的哭出聲來,聲音嘶啞愧疚:“二丫,這些年都娘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倪溪撫了撫潘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脊背,安慰道:“阿娘不用愧疚,我沒有吃苦,這幾年過得挺好的。”

    “倒是阿娘你,怎麽還這麽瘦,我不是托人給你與哥哥捎來銀錢了嗎?莫非沒收到?”

    記得潘母與兄長潘玉生會在以後因為貧窮和愧疚病死,因此早在剛去張府一年後,她就將省吃儉用存來的銀兩托了個府裏比較相信的小廝給幫忙送到潘母那裏去,希望潘母與兄長兩人能過好日子,等待她迴去。

    一連送三年,按理說那些銀錢應該後潘母與兄長這幾年的生活了,怎麽潘母的身體狀況現在看起來是那麽讓人憂心呢?

    “收到了。”

    潘母轉哭為笑,目光帶著慈愛:“那些都是我兒的辛苦錢,阿娘不想亂花,除了給你兄長買一些書籍,其餘的都給你存著的,就等以後存夠了給我兒贖身。”

    “阿娘,”倪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她的那些銀錢的目的是想讓潘母與兄長兩人健健康康的活下來,至於她自己她會想辦法的,可現在……

    “哥哥呢?怎麽不見哥哥?”

    希望兄長的身體會好些。

    潘母見女兒突然變了臉色,不知怎麽的覺得有些害怕,忐忑說道:“玉生他,他這些天病了,在床上養病。”

    倪溪歎了口氣,果然。

    她快步走進兄長房間內,潘母與白玉蓮緊跟其後。

    隻見昏暗的房間內,潘玉生裹著條破爛被子躺在床上,與倪溪有些相似的麵容上帶著枯黃之色,旁邊一個舊碗裏放著一些清水。

    潘玉生閉著眼昏睡著,氣息微弱。

    “哥哥這是什麽病?看過大夫沒有?”倪溪沉著臉問。

    潘母小心翼翼的迴答:“看過了,大夫說是風寒,好好休養過段時日就好了,”

    倪溪隻覺得自己額頭突突的疼,聲音也帶著怒氣,“哥哥都成這模樣了,怎麽修養,旁邊連碗湯藥都沒有。若不是我迴來的及時,隻怕就見不到哥哥了。”

    “阿娘,你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麵對倪溪的質問,潘母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你當初走後,我和你哥

    哥後悔的食不下飯,那些銀錢,我與玉生兩個也舍不得花,因為那都是你的血汗錢,你在那裏受苦,我們怎麽能心安理得的花這些錢呢……這次玉生病了,我們沒法隻得拿了些錢看大夫,但大夫說要買許多補品給玉生吃,才能好起來。”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玉生死活不同意,說他寧願病死,也不能用這些錢。”

    倪溪氣的跺腳,難怪原主去張府不到幾年潘母與潘玉生就病死了,這對母子真是死頑固。

    雖然本意是好的,但倪溪還是被氣的不行。

    他們難道不知道身體是最重要的嗎隻有活著,才有一切可能。如果他們死了,就算攢夠了贖身錢,原主也不會高興的。

    深深唿出一口氣,倪溪對白玉蓮說:“玉蓮,你陪我一塊去找大夫吧。”

    白玉蓮欣然同意,其實她也不是很能理解潘母與潘玉生的做法。

    留下潘母照看潘玉生,倪溪與白玉蓮急忙趕往清河縣請了縣裏最好的一個大夫一起迴來。

    大夫看了後,開了一些治療風寒和滋補的藥方,說若是再不治療,恐怕命不久矣。

    嚇得潘母神色惶惶,又哭了起來。

    倪溪又讓大夫給潘母看看,得出的結論是勞累過度身體營養跟不上。倪溪二話不說,給大夫付了大筆診金,去抓了藥買了又買了一大堆鹿茸人參之類的滋補藥品,迴來給潘母潘玉生補身體。

    包括家裏養了兩年的老母雞,不顧潘母的強烈舍不得,倪溪殺了雞燉了湯,將香噴噴的雞湯強行讓潘母喝了。

    至於潘玉生,拿人參續著總算慢慢恢複了精神頭。

    倪溪給母子兩人的解釋是,張大戶家被抄家,倪溪與白玉蓮恰好被一個好心人救了,那個好心人還給了兩人一大筆錢,然後就走了。

    這個謊撒的實在是拙劣。好在潘母與潘玉生心思單純,恰恰就信了,還說要去感謝那個好心人。倪溪隻好說那個好心人是東京城裏的一個貴人,已經去東京了,母子倆才作罷。

    而白玉蓮,也被倪溪正式介紹給了潘母與潘玉生,說起白玉蓮小時候被繼母毒打這些事,潘母一陣心疼,連連說讓白玉蓮以後就把她認做幹娘,做一家人。

    就這樣,幹妹妹白玉蓮正式入駐潘家。

    日子一點點過去,在倪溪與白玉蓮的精心照顧下,潘玉生的身體好了許多,現在已經能有力氣下地走路了,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

    也有了些血絲。

    潘母的臉上也長了些肉,兒子女兒女在身邊,這讓她臉上的愁容少了許多,人也精神了不少。她對待倪溪非常的好,似乎要把之前的愧疚統統彌補迴來。

    之前買的補藥花費太多,三百兩銀子現在還剩兩百兩,看著家裏破破爛爛的樣子,倪溪又花錢買了新的被褥家用,找人重修補了房子,買了些雞鴨和一隻小豬,放在家裏望著。

    本來打算在清河縣再買一套房屋,但是她與白玉蓮當初在張大戶府裏是有人見過的,如今張大戶才被抄家不久,她們不宜露麵,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

    至於遠行,潘母與潘玉生身體還沒養好,也趕不了路,倪溪也就打消這個念頭,索性將潘家收拾齊整,住個一年半載等事情過了再說。

    反正這流水村人口稀少與清河縣離得又不近,她的手裏還有些銀錢,暫住幾年也不錯,而白玉蓮,自然是跟隨倪溪的決定了。

    雖然才十三歲,但倪溪一舉一動已經無法讓潘母和兄長潘玉生把她當做孩子來看待,這個家儼然隱隱有逸倪溪為首的趨勢。

    潘玉生畢竟年輕,身體好的快,沒過多久,就好的差不多了。十五歲的潘玉生,眉目俊秀,鼻梁高挺,長身玉立在那兒,帶著一種讀書人特有的文氣。

    經過倪溪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自己的兄長除了性子太過頑固倔強外,特別喜愛讀書,出口成章,連那一首毛筆字也寫的十分瀟灑飄逸,而這些,居然是早些年做秀才的潘父教給他的。

    要知道,潘父已經去世六年了,這六年家裏窮的叮當響根本沒錢供潘玉生讀書,他相當於自學成才,這天賦實在是讓人驚歎。

    自家兄長這樣愛讀書相貌又好的人才實在不能埋沒,雖然年齡大了點,可還來得及。倪溪當即決定讓兄長潘玉生拜到清河縣吳老秀才門下讀書。

    至於束脩,反正她現在不缺錢,就算錢不夠,她也能想辦法掙迴來。

    潘玉生本來不想再讓自己的妹妹花錢了,他這次生病用了那麽多錢已經良心不安,但倪溪態度強硬,再加上讀書對於他來說確實有很大誘惑,他不想一輩子拖累自己的妹妹,因此,最後還是同意了。

    帶著倪溪為他準備的書籍紙筆,潘玉生正式開始了求學之路。每日起早貪黑的去清河縣裏讀書,風雨無阻,迴來後是兩個妹妹與潘母的溫馨照顧,衣食用度一切都不用操心,家人已經為他打理好一切。

    這樣的生

    活,是潘玉生從未想過的幸福。

    也因此,潘玉生讀書更加努力了,不敢有半分鬆懈,他默默在心裏發誓,一定要努力讀書出人頭地,保護好潘母和妹妹。

    潘玉生的努力沒有白費,或者說上天不曾虧待任何努力的人。

    一年後,潘玉生考中童生第一名。

    吳老秀才本就十分欣賞潘玉生,又將潘玉生介紹給清河縣知縣傅常峰,這位知縣學識淵博的同時也是位愛才的,考問了潘玉生一番後發現他果然出眾,大為讚賞,直言若在在學問上有什麽不懂得問題可去向他請教。

    可想而知,若是長久下去,潘玉生也算是知縣的半個學生了。

    這對於倪溪來說無疑是十分有利的。

    將家裏的東西收拾好後,倪溪帶著潘母白玉蓮一起搬到了清河縣,她們買的宅子不大,花了八十兩銀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有個小荷塘,夏日裏荷花盛開別有一番美景。

    有了房子,兄長潘玉生再也不用每日那麽辛苦的在流水村與清河縣奔波了,而她們三人,也可以找點事情做不用坐吃山空。

    銀子花著花著,很快就會沒了。

    潘玉生爭氣,倪溪心裏也高興,她收拾好房間,給兄長單獨騰出一間書房來,方便他能更加專心的讀書。

    然後,便是商量著三人以後的生計問題了。

    倪溪自己做飯還不錯,本想開個小飯館,但是成本投入,生意好不好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暫時不可行。倒是原主潘金蓮有一手很好的做炊餅功夫,不如就做這個吧。

    三人起了個大早,倪溪來做炊餅,白玉蓮和潘母從旁輔助,蒸好的炊餅白白胖胖,冒著麵食特有的香氣。

    找了輛手推車,將做好的炊餅放進蒸籠內一屜一屜裝好,三人拿到市集上去買。

    結果去了後倪溪才發現,炊餅是個大眾的食物,做得好不好吃起來差距都不打,而賣炊餅的人太多了,別家都有固定的老顧客,而她門三人是新開的,沒有幾個人願意過來買,門可羅雀。

    好不容易來幾個人,也是看在白玉蓮與倪溪長得不錯的份上來的。

    晚上,三人帶著還剩下許多的炊餅垂頭喪氣的迴來了。

    真是出師不捷啊。

    毫無疑問,今天是虧本的,剩下得這麽多炊餅,夠三人加上潘玉生吃好幾天的了。

    晚飯是做了一鍋肉丸菜湯配

    炊餅,哪怕是盡力吃,也還剩下那麽多。

    “姐姐,明天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白玉蓮眨巴著眼睛問,旁邊潘母也豎著耳朵聽。

    倪溪無奈的說:“再試兩天吧,畢竟今天才第一天。”

    次日,三人這次做的炊餅比頭一天的少了一半,和昨日一樣推到了集市上。

    如今清河縣在知縣得嚴管下,風氣還算不錯,沒有那種浮浪破落戶敢來調戲兩人。

    等到集市上人開始越來越多後,倪溪鼓起勇氣大聲叫賣起來:“炊餅——好吃可口的炊餅。”

    “快來買炊餅咯。”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加上練習武藝的原因氣息綿長,聲音很容易就傳入集市眾人的耳朵裏。

    眾人一看,喲,兩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在賣炊餅,旁邊那個雖然半老徐娘卻也有些風韻。

    見眾人往這看過來,倪溪嘴上不忘叫賣,手也連忙解開蓋炊餅得白布,將裏麵香甜白胖的炊餅露了出來。

    眾人一看,賣相還不錯,而且炊餅好像比別家得大一些。

    不如就買這家吧。

    看著一個個來買炊餅的人,白玉蓮與潘母高興的笑容停不下來,倪溪叫賣,潘母幫忙裝炊餅,白玉蓮收錢找錢,三人忙的不亦說乎。

    直到集市上人漸漸散了,炊餅開始賣的慢了起來。

    三人在集市上忙活了一天,腰酸背痛的迴來了,今天的炊餅賣的還行,基本上都賣完了。

    迴到家算了下賬,扣去成本,賺了40文,雖然很少,可總比昨日那麽虧損好吧。

    三人一掃之前的打擊,又開始重振旗鼓。第三天,炊餅做的比第二天的多了一半,可到了集市上,卻傻眼了。

    那些賣炊餅的人每個都大聲叫賣起來,聲音噪雜,倪溪的聲音混在其中亂七八糟的根本聽不出來。

    對麵一家賣炊餅的胖漢子得意洋洋的看了三人一眼,這些叫賣聲音中就屬他的聲音最大。

    白玉蓮氣的捶桌,“姐姐,我要去教訓那個死肥豬。”

    倪溪連忙拉住衝動的白玉蓮,斥責道:“不準惹事。”

    “可是,那人真的好討厭。”

    白玉蓮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委屈巴巴的,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外表下有一顆暴力的心。

    倪溪拍了拍白玉蓮的小腦袋,倪溪今年十四了,生

    的十分高挑,而白玉蓮比她小半歲,卻身形嬌小玲瓏,兩人站在一起倪溪看上去比白玉蓮成熟好多。

    “那人再討厭,我們也不能做先動手的那個人,不然錯的就是我們了。而且,我們畢竟是初來乍到,搶了他們的生意,他們不滿是應該的。”

    白玉蓮癟了癟嘴,“那我們該怎麽辦?”

    倪溪也有些發愁,今早的生意明顯不如昨天了,蒸籠裏的炊餅還有一大堆,客人都被那些老賣家搶走了。

    “先把今天過去了在說吧。”倪溪隻能這樣說道。

    晚上迴到家,吃完晚飯,白玉蓮與潘母看著那一堆炊餅歎氣,倪溪獨自坐在院子荷花池旁邊的秋千上,靜靜思索著。

    很明顯,這炊餅的生意不能再繼續做下去了,她們爭不過那些老賣家,再做下去隻會賠錢。

    而且,炊餅賺的也是一些小錢,而且收入固定,沒聽說過那個賣炊餅的發家致富了。

    得換一樣東西……

    但是,換什麽東西呢?

    倪溪苦苦思索著,首先,那樣東西最好是獨特的,不能是大眾化的別人也會做的,這樣的話就沒有差距了,其次是,那樣東西得好吃,能夠吸引住顧客。還有就是,最好是小本買賣,前期不需要投入多大。

    想了半天,還真給倪溪想出一樣東西來。

    灌湯包!

    光聽名字就可以想象到多麽好吃了,薄薄的皮裏麵包裹著香噴噴的肉餡,咬上一口,濃香可口的肉汁水隨著肉餡一起進去嘴巴裏,要多好吃有多好吃。

    而在宋朝,也有一種食物叫做“灌漿”,就是將湯汁灌入包子中的,與灌湯包原理差不多。倪溪曾經嚐試過,湯汁還行,但是皮特別的厚,而且賣的老貴了,一個灌漿居然要半兩銀子。

    也因此,這種灌漿一般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才吃,普通人吃不起,沒有流傳到市民群眾中來。

    就這個了!

    倪溪堅定了做灌湯包的想法。

    想到就去做,倪溪匆匆的出門,去買了大骨和豬肉豬皮,還有大蔥,各種香料。

    到了廚灶,將食材洗幹淨後,倪溪將豬皮與大骨一起放進鐵鍋裏,加入鹽和各種香料一起大火熬燉。

    另一邊,她開始和麵剁餡,和好麵,豬肉剁成肉糜,與大蔥拌在一起加上調料和鹽調味,將包子餡被好了。

    灶台上,熱氣騰騰

    ,燉大骨豬皮的香味把還未睡的白玉蓮也招過來了。

    “姐姐,這麽晚了你做什麽好吃的呀?”

    倪溪神秘的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大骨用大火熬製了將近兩個時辰,總算好了,倪溪打開鍋,濃鬱的肉湯撲鼻而來,裏麵的豬皮和大骨都要熬化了,看起來糊糊的。她用湯勺撇開浮沫,將裏麵的骨頭殘渣撈了出來後,敞開鍋蓋晾裏麵的湯糊。

    湯糊晾好後,凝結成半透明的塊狀,被倪溪取了出來,切成了丁狀,與肉餡伴在了一起。

    白玉蓮好奇的看著這些,跟著忙上忙下,等兩人將包子做好放進蒸籠後,白玉蓮已經瞌睡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你先去睡吧,一會兒我叫你。”倪溪盯著蒸籠,雙眼發亮。

    白玉蓮聽話的去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白玉蓮被倪溪叫醒,“好了你嚐嚐。”

    倪溪手中端著一個盤子,裏麵放著三個晶瑩剔透散發著香氣的包子,那香氣誘的白玉蓮立馬精神了。

    “好香。”

    她忍不住說道,在倪溪的示意下拿了一個包子,低頭咬去。

    哇,好燙!

    但是好好吃……

    一口咬下去,肉汁又鮮又香,好吃的讓她恨不得連舌頭都咬下去。

    不顧燙人,白玉蓮又趕緊吃了第二口,第三口……一眨眼,一個包子就被她飛快吃完了。

    “好吃嗎?”倪溪問。

    白玉蓮吃的腮邊鼓鼓的,特別可愛,她豪氣萬丈的說道:“特別好吃,今晚這盤我全要了。”

    倪溪失笑,不過也放下心來了。白玉蓮這丫頭越長大嘴越挑起來,如今她這麽喜歡,更別說一般人了。

    第二天潘母潘玉生兩人起來,也嚐到了倪溪所做的灌湯包,兩人都覺得十分好吃。這樣一來,改做灌湯包的主意得到了一致的認可。

    潘母也信心大增了,與白玉蓮一塊向倪溪學習做灌湯包,三人在廚房裏忙活了半早上,終於蒸好了一百個包子。

    去的遲,集市上的人已經不多了,不過在三人的吆喝下,一揭開灌湯包的蓋布,肉香四溢的包子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有人問:這包子,怎麽和普通的包子好像不一樣啊,別的包子可沒有這麽香的。

    白玉蓮神采飛揚的說:“這才不是普通包子,我

    們做的是灌湯包!”

    “灌湯包?”

    “莫非是灌漿?”

    “要不嚐嚐吧。”

    有人意動,問:“這包子怎麽賣?”

    “三文錢一個。”倪溪指了指旁邊讓潘玉生早上書寫的幾個大字。

    “潘氏灌湯包,三文錢一個”

    這麽貴了,那人不樂意了,“炊餅才賣一文錢一個,肉包子也才兩文錢一個,你這勞什子灌湯包怎麽這麽貴?”

    倪溪笑吟吟的解釋道:“這位客人,灌漿現在都賣半兩銀子呢,我們家的包子比灌漿更好吃,才賣三文你絕對不吃虧。”

    見那人猶豫,倪溪又加了把火:“要不這樣吧,不好吃我白送給你吃?”

    那人這樣一聽,瞬間同意了,反正他又不會吃虧。

    旁邊圍了一群人在看著,那人接過倪溪遞給他的包子,咬了一口。

    反應跟昨夜裏的白玉蓮一模一樣。

    太好吃了!

    盡管燙的呲溜呲溜吸氣,那人還是飛快的吃完了,又爽快的從懷裏掏了三十文錢:“給我再來十個包子。”

    住在清河縣上的人日子都過得還算行,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包子,他要帶迴去讓自己娘子和家裏的三個孩子都嚐一嚐。

    潘母趕緊給那人包了十個包子,那人歡天喜地的提著。

    旁邊人看的傻眼,“真的有這麽好吃?”

    那人樂滋滋的說:“你嚐嚐就知道了唄。”

    有了第一個人,自然有第二個人,帶著這包子是否真的這麽好吃的疑問,不斷有人上來嚐試,然後喜滋滋的又買了好幾個帶走。

    “真的好好吃。”

    “不行,我迴去得告訴李兄,讓他也來嚐嚐。”

    “我也要告訴我二叔去。”

    …………

    眾人買的開心,倪溪三人賣的也開心,不到下午,一百個包子很快就賣完了,出乎意料的順利。

    迴去的途中,三人走路的腳步都帶風的。等到了家,倪溪算了算賬,居然賺了半兩銀子。

    要知道,今天的包子隻是她們用來試水,做的不多,集市上的人也不多。若是明天準備的充分些,就不止半兩銀子了。

    倪溪仿佛已經看到大把大把的銀錢朝她飄過來。

    賣灌湯包的第二天,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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