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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圃位於南昌城南十五裏,相傳在二千五百多年前,周靈王太子晉(字子喬)便到此開基煉丹,創建道場,“煉丹成仙”。西漢時南昌縣尉梅福棄官隱居於此,後建梅仙祠。晉朝許遜治水也在此開辟道場,始創“淨明宗教”,易名為“太極觀”,從此正式形成道統,屬淨明道派。唐太和五年(831年),刺史周遜又易名為“太乙觀”。宋至和二年(1055年),又敕賜名為天寧觀。清順治十八年(1661年),時年三十六歲的個山大師,出於想“覓一個自在場頭”躲避清廷監視迫害的目的,找到此地。由於很賞識這裏的山川風景,於是在原有道院基礎上進行重建,並改名為“青雲圃”。


    “良月真人?個山大師?”看著麵前的住持,陳繩武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些日子他在南昌城內外的叢林中查訪,好不容易才尋到了此處,光光香油錢就花了不少,要是再找不到人,他估摸著也隻好打道迴府了。“真人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倒是讓在下好找。”[]


    “這位先生找的是家兄嗎?”但出乎陳繩武意料,他以為是朱耷本人的道士卻張口來了這麽一句。“真是不湊巧,家兄這幾日外出遊蕩去了,怕是先生要失望了。”


    陳繩武一陣失望,不過也對,據身邊這位李峻的弟子說來,朱耷是個聾子,自然是不會說話的,但稱朱耷為兄,那此人豈不同樣是朱家的子孫?


    於是陳繩武探問道:“那道長是?”


    “貧道道號望雲子,舔為本觀的主持。”朱道明稽首迴應著。“若先生是為求家兄畫作而來,或可由貧道為先生草就一副。”從這幾句話就可以看出,朱道明在待人接物上要遠比朱耷圓滑,當然這也是朱耷為什麽把道觀交給他管理的原因。“若是覺得貧道的畫不能入眼,那就要先生在此地稍後幾日了。”


    “原來是望雲子道長。”陳繩武微微頷首。“既然道長乃是良月真人之弟,想來這畫技也一定是不凡的,也好,就請道長先替在下做一副如何。”陳繩武示意手下奉上一錠五兩的紋銀。“些許銀兩還請道長為三清龕前添幾斤香油。”待朱道明會意的接了過去,陳繩武又道。“不瞞道長說,在下自廣州誠心而來,就是為了拜見良月真人,如今卻生生錯過,未免有些不甘心,還請望雲子道長能不能安排一兩間寮房容在下在此住上幾日,屆時還不能見到良月真人,那在下也隻能自歎無緣了。”


    “這?”朱道明沉吟著,這時陳繩武手下又奉上了一錠銀兩,對此,朱道明隻能點點頭。“也罷,隻是道家隻有粗茶淡飯,就怕這位先生吃不慣呢。”


    “不妨事,不妨事的。”陳繩武淡淡一笑,但態度卻是堅決的。“在下雖雲不是吃長齋的,平日也時常茹素,自然曉得青菜豆腐的好處”


    “薩布林,那個廣東舉子之前在南昌周圍的寺廟裏到處找人,如今卻在青雲圃住下了。”陳繩武的動向很快遞到了某人的案前。“看起來他已經找到了要找的人,”阿克拉圖問道。“咱們是不是也應該起網了。”


    “廣州的那邊的消息來了,卻是正經八百的新科舉人,似乎還跟巡撫衙門裏的師爺有著一點幹係。”薩布林喝了口茶淡淡的說到。“所以這件事就先擱上一擱吧。”


    “就這麽算了?”蒙古人的心思還是直了一點。“那不是這些日子都白幹了。”


    “當然不是。”薩布林冷笑著把茶碗往麵前的幾上一擱。“不過人家來南昌膜拜神佛有罪嗎?皇上和太皇太後可是也信佛的。”或許覺得自己的這番話重了,薩布林換了一副表情。“你拿不住人的把柄就急急把人下獄了,且不說學政那邊無法交代,萬一驚動了那些真正的反賊,有得你我後悔的日子。”


    阿克拉圖摸著腦袋還有些想不明白,薩布林也不跟他多說什麽,隻是揮手示意他退下,等到阿克拉圖的背影從室內消失了,薩布林這才冷笑一聲:“還真是個蠢貨,拿人還不簡單,就憑此人來自瓊州又有軍人護衛一條,本官就可以確定他跟海逆逃不了幹係,但而今不比剛剛入關那陣子了,皇上優撫漢官,真要審出什麽了,豈不是一巴掌打在廣東全省官員的臉上,本官不過區區六品,肩膀還抗不了這麽重的擔子,還不如以靜製動,從青雲圃下手,這功勞才是穩當的”


    “老爺,門外有一個自稱鄭王府的長史求見。”管事向許明廷報告著。“這是手本。”


    “鄭王府長史?”由於鄭克臧之前的改製,因此許明廷並不清楚這個所謂的鄭王府長史的本官到底是幹什麽,但接過手本一看之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原來真的是鄭王朱由格的人,他有心說不見,但一想到鄭克臧到這些還沒有確認朱術桂之後的監國人選,他便神色一動,到嘴的話也變為了。“請他到正廳相見。”


    按有明一代的體製,親王府設有長史府,內置正五品的左、右長史各一人,正六品的審理一人,正八品的典膳、奉祠正、奉祠、典寶正、良醫正、工正各一人,紀善二人,正九品的典簿、典樂、典儀正各一人,從九品的伴讀、教授各一人,未入流的引禮舍二人,未入流的倉大使、庫大使各一人。


    當然這些都是明代鼎盛時期的設置,大陸的明政權亡覆之後,特別是鄭克臧改製之後,明宗親王府的官基本上不是裁廢了,就是成了東寧官員的加銜,隻有個別家宗室還在自行任命著長史、紀善,但實質上已經跟私人的管家差不多了。


    “小人見過許大人。”果然鄭王府的人很講規矩,已經把自己壓在小民的地位上。


    “站起來說話。”許明廷連個座都不賞給他,隻是淡淡的問道。“鄭王派你來所謂何事。”


    “王爺有一封信讓小的交給許大人。”這個長史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的掏出一份信函遞了過去,待許家的侍者接了過去,此人便又言道。“王爺聽說夫人剛剛生產,氣血虧損,特意命小人送上高麗山參一根”


    “多謝你家王上的厚愛,不過此禮太重了,本官身受不起。”許明廷一邊一目十行的看著鄭王朱由格的信函,一邊口中拒絕著,等看完了信,他更是把信攏在袖子裏。“所言之事,本官知道了,但此事還需主上做主。”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長史知道許明廷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給了十成十的麵子了,於是忙不迭的稱謝著。“隻求許大人能為王爺在漳國公的麵前遞個話,王府上下就感激不盡了”


    鄭王府長史退了下去,許明廷背著手站起來在中庭來迴踱了兩步,臉上浮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又不是皇帝的禦座,區區監國動心的人還真不少,這些朱家的子孫”


    說到這,許明廷長歎一聲:“主上算無遺策,加封一個周王就讓朱家內訌不已,可惜啊,若不是為了重返大陸的大義名分,這些朱家子弟嘛”


    暫且按下明宗室間為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監國之位各向鄭克臧獻媚不提,永曆三十九年二月初,鑒於各省清軍正大舉向浙閩粵三省沿海地區調集,明鄭方麵再次決定以攻代守先發製人。二月十九日,鄭軍以鹿港隊、澎湖隊及台江隊一部並調用部分商船、民船搭載左虎衛、左勇衛兩師五團奔襲廣東惠州。


    此時廣東清軍主力已經大部調往福建及閩粵邊境,而入粵的桂、湘兩省綠營尚未完全熟悉粵省風土,而又廣東水師剛剛重建,無論戰船及戰兵素質上根本無法跟鄭軍相比,故此,鄭軍得以一舉擊破碣石廣東水師大營,並上陸切斷潮惠之間官道。此後,鄭軍又兵進海豐城下,清軍雖誓死抵抗,但在鄭軍的炮火下損失慘重。


    正當鄭軍信心十足的準備拿下海豐之際,廣東總督趙士麟親率三萬清軍自廣惠之間向海豐一線撲來,而駐潮州的廣東綠營也在提督楊鳳翔的率領下急急殺來,兩路清軍相加總數逾五萬,幾乎是鄭軍上陸兵力的十倍之多。


    清軍的反應速度之快令明鄭方麵驚詫,三月初一,得知西線清軍已經進抵至五十裏外的鄭軍被迫放棄攻打海豐,轉而向黃江以東轉移,但更為緊急的情報傳來,東線清軍也已經逼近了碣石。麵對如此緊迫的局麵,孫有勞決定向海邊轉移,於是數千鄭軍越過赤石河及鳳山、小島山、鼎蓋山等阻礙,搶在兩路清軍之前轉移至海邊。


    由於清廣東水師剛剛建立便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因此無力威脅鄭軍在海上的舟船,而清軍主力又在短時間內無法突破鄭軍把守的丘陵間道路,因此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鄭軍最終安全離去,可謂無功而返。但就鄭軍而言,盡管這次出擊達到了調動清軍的目的並攘挾了數千口百姓返台,但卻在反應快速的清軍麵前被迫撤走,也沒有達到預定的目的。所以,經此一變,鄭克臧不得不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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