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衛東意識到自己沒說清楚,趕緊補了一句,“嫂子的爸像是不好了。”他是和帶口信的人前後腳進的蘇家大門,他去的時候家裏隻有蘇衛東一家三口子在,話還沒說出口,那邊張紅霞娘家托人來說她爸不好人,讓張紅霞趕緊家去。


    張紅霞當下手不穩摔了抱在懷裏的蘇遠鵬,虧得蘇衛國反應快,撲過來把人接住。蘇遠鵬嚇壞了摟著蘇衛東的脖子哇哇哭地哭,張紅霞失魂落魄地站在那一動不動,突然發了瘋似地往外衝,蘇衛國抱著嚎啕大哭的兒子追了出去,留下蘇衛東和報信的人麵麵相覷。


    報信的人也走了,蘇衛東卻不能走,他得留下來等蘇德富他們迴來,不管是他不在家裏吃飯還是張紅霞爸的是都要說一聲,這才去了那麽久。


    蘇英華聽不是蘇家又出幺蛾子,精神一鬆,重新開始解係著黃魚的繩索,順嘴問:“不是說人好起來了嗎?”結婚前一天張紅霞迴來說她爸身子有好轉,怎麽沒過幾天就不行了。


    “說是迴光返照,人在兩天前就吃不下飯,今天是徹底滴水未沾,看眼就要不行了。”蘇衛東說,他和那個報信的人說了會話,那人說也就這麽一兩天的事了。


    在蘇英華和蘇衛東說著話的時候,陳國強卻有股物傷其類的感覺,他比張紅霞爸大上幾歲,近幾年明顯感到精神漸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陳國強正想得出神,被蘇英華的聲音打斷了。


    “爸,這魚要怎麽弄?”蘇英華看陳國強露出惆悵的神情,上下一聯想,猜到陳國強是由張紅霞爸想到他自個,忙轉移話題問。


    陳國強抬眼望去,急了,“哎呦,魚不能放熱水了化凍,要用涼水。”這孩子弄之前怎麽就不問問他,魚用熱水化凍味就變了,拄著拐杖快速走過去,哪還看得出方才意誌消沉。


    “大伯,魚還沒放水裏。?”蘇衛東兩手各拎著一條魚,一條是他姐讓她掛迴梁上,一條是拿到外麵太陽底下曬。陳國強停了步,蘇英華從湯罐裏舀熱水到鍋裏,他又沒見到魚,還以為已經在鍋裏了。陳國強親自把魚拿到外麵去曬,蘇英華會心一笑,人啊,就得忙點,有事做了哪有功夫瞎想。


    蘇英華聽到外邊有聲響,聽出是陳誌軍的聲音,迎了出去,“誌軍你迴來了?怎麽這麽晚?”陳誌軍早上六七點出發,現在都下午四點多了,不過腳沒跨出門就被他給攔了,“外麵冷,你迴屋去。”


    陳誌軍推著車快速走了過來,蘇英華既沒有繼續出來,也沒有迴去,她站在門口看陳誌軍抬著自行車進了小屋又出來,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腳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她緊張地看向他的腳,陳誌軍走了很多路,不說婚禮的時候忙前跑後,就單是這幾天不是進城就是跑了趟衛星村,還打了場架,也不知道這些會不會加重他的傷。


    “醫生說腳沒問題,再養上個一兩個月就能痊愈了。”陳誌軍掩上門說,沒提醫生說他的腳以後碰上陰雨天有可能會疼,他不是說一是不想媳婦擔心,二呢醫生也說是可能,又不是確定的事,他特意跟陳誌黨講過讓他別在家裏人麵前說漏嘴。


    “那就好,那就好”蘇英華一連說了兩聲好,“咦?誌黨呢?”後知後覺地發現陳誌黨沒有一起迴來。


    陳誌軍把自行車抬進小屋放好,和蘇英華一起進屋,“誌黨有事先迴去了。”屋裏不見陳國強的人影,“爸呢?”


    “爸和衛東去串門了。”蘇英華端來熱水給陳誌軍洗洗臉,外麵的天一日比一日冷,她就在門口站著臉上冰冷的,陳誌軍一路騎著車迴來還不得更冷,隨即想到陳誌軍不知道蘇衛東搬過來住,她又把事說了一遍,陳誌軍哪會有意見,他洗了遍臉,把手在熱水裏泡熱,抓起一旁幹巴巴等著他話的媳婦的手,說:“家裏的事全聽你的,我也聽你的。”他在媳婦出來接自己的時候就想這麽做了,不過那個時候渾身散發著寒氣,怕凍到媳婦一直忍著,看著媳婦圍著自己忙前忙後,他哪還忍得住。


    哪怕是比這再羞恥的事兩人都做過,蘇英華依舊羞紅了臉,“快鬆開,讓人看到了不好。”大白天這麽親密她還是第一迴。


    陳誌軍原本就想握著她的手,沒想別的,可見到她緋紅的臉蛋,嬌羞的神情,不由漸漸地起了心思,看了眼前門後門都關上,屋裏就他們兩個沒別人,攔著她的腰抱住她。蘇英華先是一愣,然後一邊慌張地瞧著四周,一邊推著他,“快放開,都有人來了。”


    是真的有人來,陳國強和蘇衛東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蘇英華慌張了,這要是被人看到她沒臉見人了,手上漸漸有勁了,陳誌軍頭擱在她頭頂上,心滿意足地籲了口氣,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在陳國強和蘇衛東進來前放開他。


    見到陳誌軍迴來了,陳國強很開心,拉著他問醫生是怎麽說的,陳誌軍耐心地把跟媳婦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蘇英華聽著他們的談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進了廚房烙餅。麵是她在等陳誌軍迴來的時候和好的麵。


    鍋裏燒熱,油繞鍋澆了一圈,貼上麵餅。


    “剩下的我們晚上繼續。”


    耳邊迴響著陳誌軍貼著她說的話,臉控製不住地又紅了。


    陳國強是個人精,進來的時候看到小兩口分開站著老遠,陳誌軍一臉的笑,而蘇英華的異樣那會沒瞧見,隻是不點破,蘇衛東卻沒那個眼力,聞著香味跑了過來。“姐,晚上真吃餅?”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姐問他想吃什麽,他脫口就喊出烙餅,不想他姐真的給他做了,他姐對她真好,感激地看向蘇英華,“姐,你……你臉怎麽紅了?”


    蘇英華嚇了一跳,筷子夾住的餅“啪”地落了迴去,急急忙忙解釋說:“熱氣熏的。”


    熱嗎?蘇衛東往前移了移,是有點,念頭剛閃,鍋裏“吧啦”一聲,香味撲鼻而來,他很快就把這個問題丟之腦後,盯著鍋裏的餅流口水。


    蘇英華見他不再追問,一下子垮下肩,再也不敢想陳誌軍的話,甩甩頭,把掉了的餅重新夾起翻個麵貼迴原處。


    今晚陳家可熱鬧了,吃飯的時候不光是多了個蘇衛東,後麵還來了個陳誌黨。陳誌黨不是誰去叫來的,他是自己過來的,那個時候蘇英華才知道陳誌黨如果在家的話飯一般是在這裏吃的,有時候甚至會在這裏過夜。蘇英華忙去加了幾個菜,也不是現炒的,就把酒席剩下最後那點菜全都翻炒一遍。


    不光人多,陳誌軍把收音機給拿了下來,聽著一個小盒子裏竟然發出聲音,蘇英華稀罕地瞧了瞧,不過見過了自行車、汽車,對收音機她也就是多瞅了兩眼。反倒是陳誌黨和蘇衛東兩個,不厭其煩地把每個頻道都調了一遍又一遍,怎麽也摸不夠。


    等陳誌軍吃飽喝足的時候,蘇英華已經昏昏欲睡,她推著陳誌軍的胸,推不開,衝著陳誌軍的肩膀又咬了一口,方才她怕叫得太大聲被人聽到,一口咬在陳誌軍肩膀上,當時還聽到他悶哼一聲。想到這,蘇英華心裏微微舒服了點,她都說不要了,陳誌軍愣是要了兩次,感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燒了起來似的,嘟囔著嘴翻個身背朝著他。


    陳誌軍饜足,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還疼嗎?”說著手就順著蘇英華的背往下滑。蘇英華急著轉過身捉住他的手,“你,你怎麽還……”下麵的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都要了兩次還不夠?


    “我看看哪裏傷了?”


    “不疼了,不疼了。”蘇英華弓著身往裏挪,哪敢讓他看。陳誌軍心底閃過一絲可惜,他把人重新摟住,蘇英華身子僵硬,察覺他真的單純抱她,這才慢慢地鬆了下來,睡意漸漸地上頭。


    陳誌軍輕拍著她的後背,腦子想的是和王建黨的話。他之所以迴來的晚是碰上了王建黨,兩人說了會話。


    “連長,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他打算和媳婦好好過日子。


    “媳婦,你說我去做生意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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