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咬牙切齒,聲音雖是低,每一個字卻都是恰到好處地落在了眾人的耳裏,一字不落。


    大夥還來不及細細思索這宸王話中究竟是何意思,就聽到望月閣裏傳來什麽沉重的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是瓷器落地碎成一片的清脆聲音。


    “沒用的東西,本宮要你有何用!”這聲音半分的嬌嗔,半分的惱羞,又有幾分求而不得的調調沉沉浮浮,引人遐想。


    這不是長公主的聲音嗎?


    老國主的臉色已然不是能用難堪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甩袖背過身去,沉聲吩咐身旁的太監,“去,把裏麵兩個人給寡人拖去養心殿,在宮中行這般汙穢之事,寡人要親自處置!”


    說罷,他抬步就走,走時臉色似乎緩和了一些,又說,“既然找到了宸王殿下,那就迴花園,先將安淵的案子查清楚,給卞東太子一個交代再說。”


    他這哪裏是真想去查案子,分明就是借故引眾人離開望月閣,好讓公公將屋裏頭的兩個人帶走。


    如今誰也沒有瞧見這屋裏頭究竟是什麽人,單說聲音像長公主,也不能就判那女子就是她。


    隻是,他雖為高高在上的國主,卻也總是沒有如願的時候。


    就比如此時,眾人已經隨他走了幾步,卻不想那閣樓的大門突然就被人自裏頭打開了。


    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從裏頭抱著衣服跑了出來,便是將一隻鞋落在了門口,也顧不得撿,頭也不迴的就往外衝,倒像是逃命一般。


    這男子嘴裏還念叨著什麽,“可怕……太可怕了……如狼似虎……”


    突然躥出個人,護衛們一下子就將他押住,帶到了老國主的麵前。


    “大膽狂徒!你竟敢在宮中汙穢之事!來人啊,將他就地正法了。”


    老國主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扔下了命令。


    他當然著急了,眾口爍言,他想要護住齊湮的國威,難道還要殺盡這麽多在場目睹了這一切的人麽。


    筎果在這人從望月閣裏跑出來的時候,就將頭埋進了蕭蕪暝的懷裏,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撲進他懷裏的,還是被蕭蕪暝按住了自己腦袋,又或者兩者皆有。


    反正她是不想看。


    方才便是她在門上摳了洞,卻也什麽都沒有瞧見,入目之處,隻是被扔了一地的衣裳罷了。


    守在望月閣門口的公公最先反應過來,在國主下令的時候,已經動手去將門關上。


    隻是這門尚未掩上,就被這裏頭伸出來的芊芊玉手給拉住了衣襟。


    這公公大驚,看清了裏頭的人,禁不住地高喊了一聲,“長公主,不可如此啊。”


    眾人聞言,臉色神色十分的精彩,這下誰都不肯走了。


    隻聽那長公主慍怒道:“宸王殿下,你到底行不行?”


    呃……大夥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身長如玉的蕭蕪暝身上,錦衣男子懷中正抱著黃衫丫頭,聽不清楚他們二人在說著什麽悄悄話。


    端看著宸王俊朗的容顏上有幾分的嚴肅,約莫是在教導筎果一些“非禮勿視”的規矩吧。


    她這連自己拉了個太監都分不清了,看來這長公主醉的不輕,宸王殿下可站在外頭教育著自己的未婚小嬌妻呢。


    “原來,這長公主傾心宸王殿下啊。”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宸王殿下俊朗不羈,天下男子誰能與他比肩的?我也喜歡宸王。”


    “不過可惜了,你看那宸王,這滿門心思可全都在齊湮小公主的身上,何時見過他把其他女子放在眼裏過。”


    洛易平淡漠地聽著眾人的話,眸底下一片陰霾。


    往常說起北戎宸王,尚且有人會說,卞東太子可與他一比高下,這番說辭不知在何時變成了現下的天下無人可比宸王。


    另一個臉色一樣不好看的,是齊湮國主。


    長公主如此不知道潔身自好,可謂是國醜。


    他還未發話,就聽到筎果那丫頭頗為不高興地道,“來人,去端冷水來,將長公主潑醒。”


    有人窺覬蕭蕪暝,便是醉了還念念不忘,她自然是心裏頭不高興的。


    “此事不用你管,寡人自會處置她。”齊湮國主發話,護著長公主。


    其實他並不是護著長公主,他要維護的,是齊湮的顏麵。


    可這國顏早就被長公主那一聲輕哼傳出望月閣時沒了。


    如今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那太監還被長公主拉著,他一腳抬起,抵在門上,才勉強沒有被她拉進屋裏去。


    許是那太監實在是快要堅持不住了,竟是出聲唿救,“國主,救救小的,小的快堅持不住了。”


    這年頭做太監的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若隻是喝醉了,怎會如此?


    旁人直道是長公主對宸王殿下執念頗深,筎果卻是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她揚起腦袋,看著麵前眸底沉浮著碎碎笑意的蕭蕪暝,問道,“你下的什麽藥?竟然如此生猛?”


    “本王怎麽會有那種玩意,本王又用不到。”蕭蕪暝涼涼地哼了一聲,又道:“她精心為本王備下了藥,本王受寵若驚,自不敢受,又不能辜負她的一片心意,就全部還給她了。”


    也就是說,這本該是長公主讓蕭蕪暝受著的,卻讓她自己給受去了。


    筎果思來想去,今夜她與蕭蕪暝是故意不喝酒的,怕出亂子,也怕長公主這樣的有心之人。


    後來長公主親自端來了她釀的果茶,蕭蕪暝竟是如她所願喝了,還喝了兩碗,這會兒長公主的神色細細品下來,倒是叫人遐想萬千。


    她怕是以為會有個難忘的夜……恩……今夜過後,她怕是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了。


    蕭蕪暝離席,洛易平故意來跟筎果說話,以至於長公主何時離開,筎果也沒有發現。


    也不知這洛易平是與長公主聯手了,還是提前識破了長公主的計劃,故意幫她忙,好讓自己的設下的局也順利發展。


    不管哪一個,今夜有兩局,目的都是為了毀筎果的訂婚宴。


    殺安淵的兇手自然不是蕭蕪暝,洛易平這貨再蠢,也知道以蕭蕪暝的本事就可將嫌疑從自身上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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