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當著眾人的麵,幹起了偷窺的行當來。


    “成何體統!”老國主怒斥了一聲,卻也忍不住地站在她的身後,伸長了脖子湊了過去。


    “你們在看什麽?”


    一道熟悉的溫淡低醇的聲音自眾人身後響起,語調生出是似笑非笑的玩味。


    眾人皆是一愣,紛紛迴頭往後聲音來源處看去。


    西風涼涼,墨竹輕紗隨風揚起,頭戴束發嵌寶金冠, 男子疏朗清雅,滿身的月朗風清,單是立在那裏,美景亦是比不上他風華絕代,也不知是他成就了這如畫的月色,還是月色成就了他。


    離得他最近的人最先反應過來,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奇怪,宸王此時怎麽會這裏?”


    “本王不在這裏,應當該在何處?”他漫不經心地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最前頭,那個正彎著腰專注偷看的丫頭身上。


    薄唇揚起,才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道曖昧的女人輕哼聲自裏頭飄了出來,眾人禁不住地又朝著那緊閉著的大門望了過去,誰都沒有瞧見蕭蕪暝薄唇勾勒出的弧度深到極處竟是僵住了。


    洛易平瞥了他一眼,迴過頭,明明暗暗的燭光照在他的麵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蕭蕪暝邁著長腿,幾步越過眾人,走到了筎果的身後,那丫頭專注地很,半點都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


    這丫頭許是嫌方才戳的洞小了些,手指又對著門戳了幾下,將洞戳大了一些,蕭蕪暝此時站在她的身後,微微俯下身,視線恰好能越過那洞看到裏頭的光景。


    “你這是在看什麽?”


    他略微地掃了一眼,隨即伸出手,擋在了筎果的眼前,單手拉著她,微微用力,少女隨著他的力道轉了小半個圈,停下來時,正巧與他麵對麵。


    筎果看到他,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隻聽那望月閣裏又傳出了男子悶哼的聲音,這聲音才起,蕭蕪暝反應十分的快,伸出雙手又捂住了她的耳朵,眉頭微蹙,俊朗的神色上有幾分的不自然。


    少女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起了什麽心思,竟是對他眨了眨眼睛,蕭蕪暝的劍眉隨之又下沉了幾分,竟是有些不自然地左右看了看旁人。


    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齊湮國主身上,清了清嗓子,問道,“國主,這又是哪一出?莫不是又是一個齊湮習俗?”


    頭一個是方才難以入口的茶果。


    也難免他會有此一問,誰讓齊湮最為出名的便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多,各個都稀奇百怪的很。


    老國主頓時有幾分的難堪。


    這蕭蕪暝好端端的在外頭,那裏頭的男人是誰?


    眾人在此刻頗為有默契的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多說話。


    洛易平掃了眾人一眼,笑意中帶著幾分的冷淡,他上前道:“既然找到了宸王,那宸王便隨我們去一趟,有個案子,還需宸王殿下解釋一番。”


    蕭蕪暝瞥了他一眼,繼而看向眼前的筎果,這丫頭這會兒甚是乖巧,被他捂著耳朵許久,也沒有鬧過。


    屋裏頭的動靜隨著一陣的震動聲音戛然而止,蕭蕪暝順勢撤下了手,一手攬在她的腰間,將她往自己懷裏帶去。


    “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麽案子?”


    筎果據實迴道:“安淵死了,他們懷疑你是兇手呢,打算把你問責,毀了我盼了十餘年的婚事。”


    “丫頭,不要亂說話。”老國主在旁頗為的尷尬,低聲嗬斥了筎果一句,繼而又笑著與蕭蕪暝道:“宸王不要誤會了,隻是請你去解釋一下。”


    這人就是這樣,僅是站在那裏,什麽話都不用說,劍眉微沉,旁人便是驚得方寸大亂。


    這不,人人都在旁附和地說:“是啊是啊,隻是尋常問話罷了。”


    他們附和的當口,筎果已經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蕭蕪暝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三分的笑意,剩下的七分盡是涼薄,“這天底下,就本王的玉骨扇是三寸的麽?”


    僅是靠著一個證據,又憑證一場腦補,就認定了是筎果指使他殺了安淵。


    “齊湮國如此斷案,倒叫本王開了眼界。”他涼涼地諷刺了一聲。


    “安淵質子平日裏與人為善,不曾與誰急紅眼過,除了宸王殿下你,還真沒有別的嫌疑人。”洛易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蕭蕪暝譏誚地勾唇,極為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卞東太子尚且不值死在本王的玉骨扇下,況且是區區一個質子。”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


    有人很快抓住了話中的重點,“莫不是……這卞東太子曾與北戎宸王打過一場?還輸了?”


    蕭蕪暝說的,是先前洛易平夜探宸王府去找筎果時,兩三下就被他製服的時候。


    手下敗將,還是因著這洛易平做了一迴采花賊,這樣的往事早就在那會兒就流傳了出去,如今複提,隻是在笑話洛易平罷了。


    總有人記憶是極好的,“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了去年的一樁往事,這卞東太子曾在鄲江入過獄,蹲了約莫兩三迴的大牢呢。”


    “此事我也有所耳聞。”


    洛易平的臉色極為的精彩,他一瞬的功夫裏,神色變了幾迴,陰鷙也有,毒辣也有,最後歸於一抹冷笑。


    “宸王殿下不必左顧而言他,安淵雖是質子,但是我卞東最為看重的小輩之一,我身為卞東太子,自是要為他做主。”


    望月閣裏又起了動靜,隻聽男人頗為煩躁的聲音響起,將眾人的目光又吸引了過去。


    屋裏頭的那男人說,“消停些吧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聽牆角的眾人皆是不明所以,是以,頗為默契地屏住了唿吸,靜靜地聽著下麵的動靜。


    筎果最為膽大,移了一步,才彎下腰,小腦袋湊上門,什麽都還沒有瞧見,就被蕭蕪暝攔腰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她雙腳落地的時候,已經是背對著門,蕭蕪暝站在她的身後,附耳與她道,“早就與你說過,給本王離你那個不知羞恥的長皇姐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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