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用全部身家買的!


    破浪憤憤不平,用力地敲了一下鑼,喊話的聲音又高了幾分。


    街市的一角,有幾個死死地盯著那個擂台。


    為首的那公子模樣生的好看,隻是眸底陰鷙的寒氣逼人,“派人上去打,本太子要宸王的那十六個武棋都是我的人。”


    “是!”


    身後二十餘人領命後,分開後,各自朝著擂台的方向走了過去。


    有一挑戰者被乘風一腳踢下擂台,隨即有人高喊:“我來。”


    人群中有一人飛身上擂台,破浪嗑了個瓜子,敲了一下鑼,“又來一個挨揍的。”


    那人還未到擂台,在空中就發掌對著乘風,來勢洶洶。


    破浪瞥了那人一眼,在他飛過擂台時,破浪突然抬手伸了個懶腰,手將身後圍住擂台的繩子拉高,那人猝不及防,腳竟是被繩子扳倒了,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我說這位大兄弟,你這花拳繡腿的,就不要來湊熱鬧了吧,下去下去。”


    因著破浪起了個趕客的態度,底下看熱鬧的人自是跟著一起起哄,叫的最起勁的,是那個在人群中一跳一跳的俊俏小公子。


    那人十分的窘迫,在眾人的噓聲中憋紅了臉,尷尬地轉身,才起了姿勢要飛下去,破浪就說,“幾步路走走就行了,就你會輕功啊,看把你顯擺的。”


    蕭蕪暝命他二人擺這擂台,其實就是噱頭。


    無良國主的人在暗處盯著他,他不能顯露出自己手底下的人。


    他的暗衛不可突然出現組成武棋出戰,要名正言順又不引人懷疑,那就幹脆公開以此來堵住悠悠眾口,不讓人抓住把柄。


    這上台者,有幾個是百姓上去試試的,但有一些則是別有居心的人安排上去的,就比如方才那位。


    乘風是暗衛中一等一的好手,而暗衛武功又自成一派,並不是常人能比的。


    二十餘人不夠,洛易平又加派了三十餘人。


    他想用拖的戰術,將乘風拖到疲憊,屆時能插幾人進去便可。


    可他顯然低估了蕭蕪暝暗衛的能力,別說是單挑這五六十人,便是百人,乘風也是不在話下,更何況,若是自己人上場,乘風與他比劃幾招,就放水讓他過了。


    這擂台擺了半日不到,宸王的十六個武棋便是集齊了。


    洛易平身後站著一群皮青臉腫的親衛兵,“台上那人武功路數前所未見,屬下打不過,甘願受罰。”


    “你們可記清楚了他的武功招式?”


    為首的親衛兵愣了愣,隨即會意了過來,迴道:“屬下都記清楚,武棋開局那天,定戴罪立功,不讓爺再次失望。”


    離擂台最近的那個酒樓二樓,有一個手執筆墨的書生高喊了一聲,“小二,買單。”


    小二隨即來收錢,那台桌子上就點了一壺茶,桌上放了幾個碎銀子,還有一灘沒有幹掉的墨跡。


    筎果抬頭,不經意地看見這酒樓外牆的樓梯上有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自上走下,快步走進了一個拐角。


    她眯了眯眼睛,卞東國最好的畫師柏昊,洛易平帶他來做什麽?


    筎果對這人甚是熟悉,在卞東國內十分了解的人中, 他占其中一個。


    前世她學卞東財神畫像,還是這人教的。


    柏昊跪在地上,雙手將厚厚的一疊畫紙呈上,“太子爺,你要的畫。”


    洛易平接過,一一看了過去,這上頭畫的,屆時方才乘風的武功路數。


    他遞給了親衛兵,“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將這人的武功破解出來。”


    蕭蕪暝的暗衛武功路數自成一派不假,要贏,就要知己知彼。


    現在這些親衛兵都與破浪交手過了,對方什麽實力,他們心裏也有了底,再加上這圖中的武功招式,若是輸,這些親衛兵就提頭來見他罷。


    “明日一早,我會從你們中間挑出十六個優秀者作為武棋人選,至於其他人,留著也無用。”


    無用的意思是,殺了。


    這些親衛兵自是為保一命,各自較勁,激發出自己最大的潛能。


    身旁的小丫頭突然安靜了下來,蕭蕪暝低頭看她,“怎麽了?”


    恰好乘風與破浪收拾好了擂台,走了過來,筎果拉著乘風就問,“方才你在擂台上用的招數,可還記得?”


    “屬下記得。”


    小丫頭點了點頭,又說,“交代下去,武棋開局那日,所有暗衛都不要用你今日用過的武功招式。”


    “這是為何?”破浪不明白。


    “想要贏,就按我說的做。”


    筎果這人最是多變,這話才落了音,卻又馬上改了口,“不,你們要用,不過你們得把招式改改。”


    洛易平帶柏昊來,定是要他畫下破浪的招式,好讓洛易平的人專研出專克暗衛的武功出來。


    那就給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乘風與破浪互看了一眼,隨即看向蕭蕪暝。


    清貴的男子低沉開腔,“按她說的去做。”


    “是!”


    蕭蕪暝瞥了一眼筎果,那眸光似深似淺,難以捉摸。


    待乘風與破浪走後,筎果囔囔著肚子餓,拉著他就跑進了酒樓。


    男子的聲音維持著一貫的溫淡慵懶,但是若細聽,可察覺出他有些許的緊繃,“你小事糊塗,大事倒是事無巨細。”


    方才她交代暗衛的話,本是他想說的,但沒有想到她快他一步說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筎果倒是沒有發現他有不妥之處,看著小二遞上來的菜單,專心的點著菜。


    蕭蕪暝瞥了一眼旁桌,深刻不可的那雙桃花杏仁目沉浮著碎碎的寒意。


    洛易平自是也看到了他,淡淡一笑,舉起酒杯對他示意,隨後一飲而盡。


    矜貴的男子收迴了目光,忽而出聲道:“那個卞東太子在你眼裏當真就是個小人?”


    “小人?”筎果終於將目光從菜單上移開,抬頭看向蕭蕪暝,她哼了一聲,“說他是小人,那還是抬高了他。”


    “哦?那你以為他如何?”蕭蕪暝似笑非笑,像是起了興致。


    小丫頭喝了一口茶,大有一吐為快的意思在,“他啊,卑鄙下流,無恥變態,陰險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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